《[修真]魂兮归来》染霜柒

17、知知化形

　　福王府后院。
　　福王世子姜廷幼苦着脸正陪福王妃在园子里赏花，耳边是母亲夹着怒火的抱怨，“你老子一大早又去拜访隐居在城郊的某某道人了，他是寻仙寻疯了吧！每月都找理由入宫与国师论道，呵呵。国师就算了，有大本事，他鬼迷了心窍去寻找话本中的隐世神仙，被人骗了还乐呵呵帮别人数钱！”
　　每隔几天耳朵都会受母亲荼毒一次，他快麻木了。
　　“寻仙问道！寻仙问道！他以后就和幻想中的神仙一起生活吧。出家当道士挺好的，呵呵。”
　　“和离！今天就和离！明天我就会娘家！”
　　唉，姜廷幼叹息一声。每次母亲都被气的口不择言要和离，但又狠不下心丢下自己死鬼老爹，真真无可奈何。说来他老子沉迷玄黄仙道已有几十年，找了多少古籍探了多少自称可一窥长生仙途的道观，还不是一无所获，执着追寻那虚无缥缈的幻影。
　　在他看来，世上哪来真神仙，不过世人杜撰之！寻仙问道，就如同猴子捞月，到头来终究还是一场空。
　　“你说你作为儿子，到底是向着我还是向着他？为什么不劝劝你老子……”
　　突然战火又一次波及了旁边总是默默点头的姜廷幼，他苦笑着，唉，早习惯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他默默腹诽：要是能劝，父亲几十年前就被您劝住了，还用得着我？
　　就在这时府中下人上前呈上一物，道是将军府来人给世子的请柬。
　　姜廷幼宛若见到了菩萨救星，两眼放光，接过一观，歉疚的语气中掩不住的喜悦，“孩儿不能陪母亲继续逛了，表哥邀我醉仙楼一叙。”
　　福王妃知道他与易天珏关系不错，而易天珏也是不久前才回京大婚的，大概能在郢都待一段时间。她沉静下来，朝他颔首，“去吧。”可能是年纪大了夫君又格外糟心，她被时光磋磨得多愁善感，微微一声叹息，像是在自语，“唉，那孩子也不容易。”
　　醉仙楼三楼包厢。
　　姜廷幼推门跨入就见易天珏、袁笙二人坐于桌前，一愣后笑道：“我还以为表哥、表嫂邀请了不止一人，没想到只是我一人。”
　　听到表嫂二子袁笙嘴角抽搐，算了，计较称呼也没意思，他爱叫什么叫什么。
　　易天珏请他入座，言自是有要事相商。
　　姜廷幼端起茶杯喝了口清茶，就听袁笙说：“听说福王爷追寻仙道已久，莘莘也志在于此，相与福王爷探讨一二。”
　　“咳咳咳。”姜廷幼心里不是惊讶而是惊悚了，美人姐姐看着挺正常的，受什么刺激了怎么突然对这虚无缥缈的神仙感兴趣了？
　　似乎是他眼神奇怪，袁笙加了一句，“不是开玩笑的。”
　　姜廷幼渐渐镇定下来，语重心长劝道：“表嫂你不要想不开，神仙什么都是骗人的。你都和表哥结婚了，还是好好过日子吧。不要异想天开求仙问道。”
　　袁笙听他第一句内心好笑，他本质上还是土生土长的修真界中人，真仙确实不曾见过，但有移山倒海之能的修士倒是见识过几次，在他们凡人眼里算得上是“神仙”了吧。但下面的真心劝告却让他心潮涌动，微微一窘时束缚心神压下诸多杂念。
　　袁笙解释道：“我也是对奇闻异事很感兴趣，向往传说中能呼风唤雨的仙人之术。听说福王爷醉心此道已久，也经常与国师论道，就想交谈一二涨涨见识。”
　　姜廷幼恍然大悟，“我说你怎么总是打听国师的事迹，原来早就对此有兴趣了。唉，只要别学我那死鬼老爹，走火入魔就成。”说罢他紧接着道：
　　“我那老爹是在三十岁不到时突然迷上寻仙之事的，那时我还没出生，据说是因为梦见了神仙，此后二十几年他就一直沉迷于此，越陷越深了。他经常拜访志趣相投的隐居之人，可什么都没得到,反倒因为他闲游问仙的性子被传开后被人骗了好几次。吃一堑长一智，他可偏不。有人撒了鱼饵，他就咬钩。”
　　他语气颇是恨铁不成钢，幽幽地讲了福王爷毫无眼见遭人欺骗的糗事。
　　袁笙他们耐心听着。
　　之后他总算说了点有用的了，“……老爹经常在我耳边叨叨神仙肯定存在，由于他翻看的许多古籍资料或多或少都有提到神仙显迹。楚国经过历代王朝更迭，战乱人祸无数导致很多书籍古物等失踪或者被销毁，而皇宫藏书阁收集了来源各地的重要古籍资料，我爹作为福王能经常入宫翻看。他说郢都这片土地就曾有过神仙记载，大概在两千多年前的楚国，有一少年乃是京都裕王府中身份卑微的下人，具体姓名不可考。有一天他遇到一个朱衣仙人，就突然消失了据推断应是被仙人带到仙界了。千年之后的某一天他突然出现在还未衰落的裕王府，容貌一如往昔，定是神仙矣。此事乃是裕王府一脉后人记述，被当做轶闻写在京都奇志录中。还有其他一些小地方的神仙轶闻不做赘述了。”
　　袁笙开口道：“此事初闻啧啧称奇，细细想来经不得推敲，真假难辨。”
　　姜廷幼赞同，撇嘴道：“老爹他是深信不疑，他还说当年裕王府所在地就在城南附近，按照奇志录言辞推断裕王府怕是得罪过那仙人故才衰败落魄。”
　　听到城南袁笙就眼皮一跳，莫名其妙想到了桃溪巷的庄府，可不知道它千年前挂的是什么牌匾，应该不可能如此巧。
　　不过他倒是生出去藏书阁看看的心思，说不定能找到修真界的蛛丝马迹，要是有传送阵就好了。
　　宫中妖孽横行，没有道友，他是孤军奋战，一个字，难！
　　袁笙继续请他帮忙关注国师的动向，他神色怪异地调侃，“之前你就让我留意国师，我还以为你仰慕国师神异哈哈哈。”
　　我总不能告诉你我怀疑他与妖物勾连吧，袁笙想。
　　酒饱饭足后，姜廷幼与他们告别，熏熏然离去。袁笙二人也迈步走出酒楼向将军府走去。
　　易天珏注意到他与姜廷幼交谈时的神色猜到他的想法，“你想去藏书阁看看？”
　　袁笙点头，“没错。但当务之急是让国师露出狐狸尾巴，又不能把他逼急了，我现在还没弄清楚他的目的。”皇宫怨气大盛对他有什么好处，益于修炼？还是只是要祸害人间？
　　易天珏蹙眉道：“要是国师真有不妥，伪装至今必有大谋。”
　　袁笙赞同，若有所思地与他并肩走在路上，突然被一乞儿撞到，却是长发遮眼的乞儿被他撞倒在地，哎呦一声。
　　“你没事吧。”袁笙伸手扶他，乞儿脏兮兮的手拉住他，一触即离，旋即连连鞠躬，口喊，“没事没事，谢谢谢谢。”说完就一溜烟跑开了。
　　袁笙察觉到手心里被塞了一张纸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看了下乞儿远去的背影，若无其事地抱怨道：“真是冒冒失失的。”
　　易天珏收回注视那乞儿的目光，望了他一眼，“走吧，快到将军府了。”
　　回到将军府，趁着易天珏到书房的功夫袁笙打开手心展开纸条一看，目光一凛。
　　【近两年有人暗中调查名叫“袁笙”之人】
　　这应该出自张老大之手。之前与张老大合作，自己在金钱方面助他已久，但是“袁笙”消失不见两三年了，他还以为张老大不会寻自己。没想到他还真是神通广大，找到了口称“袁笙”的蒋莘莘的身份，还冒险把一份重要消息传给自己。
　　他点燃了桌上的蜡烛，看着纸条慢慢焚为灰烬，心中不解。究竟是谁在调查“袁笙”？回想了一遍变成“袁笙”时的所作所为，不可能会得罪什么人。
　　要说仇家上一世的袁笙一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但这一世他是死活想不到他有什么仇家。
　　算了，再想下去也是没有结果。
　　袁笙准备去清点下黄纸和朱砂看看需不需要再买点制符，就在这时知知在他脑海里说话了，“主人，主人，知知给你看个惊喜。”
　　惊喜？袁笙被挑起了兴趣，感觉到藏在发间的蜘蛛攀着发丝爬到他肩膀，再蛛腿勾着衣裳迅速往下爬到地面上，看它激动地磨搓着苗条的蛛腿。
　　袁笙俯视它，微微一笑，“你想什么主意呢？”
　　突然眼前一阵白光闪过，袁笙下意识地闭上眼，再睁眼看见地上坐着个胖嘟嘟的娃娃，白白嫩嫩的，红眸黑发，扎着两个小辫子，身上裹了件黑布。
　　这是他的知知？
　　下一秒听见她软糯糯的声音，“主人，主人，是知知！你看知知会化形了！”
　　经过她简短的解释袁笙想起她之前提到过在找他过程中曾路遇两只妖丹期妖兽打架，争夺一粒化形丹，斗得是天翻地覆都把化形丹劈成了两半，其中一半飞出来就便宜了路过的知知。当然，虽说是阴错阳差，但抢了别人的好处不可能不被追杀。因此知知也小心翼翼躲藏了好长时间。
　　知知也进入妖丹期有一段时间了，它一直在吸收化形丹的药力，尽管只有半粒无法让它拥有化形期修为但提前化形还是做得到的。
　　现在，它就成功化形了，知知高兴极了。
　　她眨着深色的红眸一脸兴奋和得意，“主人，快看我。”
　　“恩，知知棒极了！”袁笙弯腰抱起看起来三四岁的女娃，内心感慨原来知知是雌蜘蛛，他才知道……
　　就在他们氛围默默温馨时外面出现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是易天珏和一个丫鬟。
　　“夫人说，公子在家府中账本都要交给公子查看一遍。”
　　“我不感兴趣。”
　　“可是，是夫人的吩咐。”
　　……
　　袁笙一怔后突然想起怀里多出来的知知，反应过来，“知知，快变回去！”
　　要是被人看见房间里多出了小孩……
　　“是。”女娃拧着眉一脸严肃地尝试着变回妖兽之身，几秒后却没有任何变化。她嘴一瘪，脸上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羞愧和焦急，小声哭叫，“怎么办？变不回去了？我还没掌控好化形的力量。怎么办？”
　　“没事的。你先藏起来。”就在袁笙准备把她藏在衣柜里时门打开了，易天珏器宇轩昂，迈步进来，身后跟着赵夫人的贴身丫鬟。
　　见到房中场景，易天珏一愣，刚想问他哪来的孩子，就听见一阵白光闪过，袁笙怀中的孩子变成了一只巴掌大的黑蜘蛛落于手心。
　　易天珏还没有所反应，就听见身后一声高昂的惊恐尖叫，“啊啊啊！妖怪啊！”
　　回头一看，丫鬟被吓晕倒地。
　　或许是见识过狐吐人言，易天珏觉得自己一点不害怕，居然就轻易地接受了妖怪的存在，眼睁睁看着那蜘蛛爬到袁笙背后勾住他发丝就不动了。
　　“你别吓到它了。”袁笙安抚地摸了摸知知的脑袋。
　　易天珏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恶人先告状，深吸了一口气，“你不觉得这句话应该我来说吗？”
　　袁笙语塞，过去和他把丫鬟抬进来，这丫鬟也是倒霉，等她醒来就说她眼花看错了反正不承认就对了，为了安心人总是会自己给自己找理由的，他不担心。
　　“你就不害怕吗？”袁笙好奇地问。
　　“不会，它属于你，你不会伤害我的。”易天珏回答。
　　真是莫名的自信，但他一点不反感，“正式介绍一下，我的灵宠，知知。”
　　“这位是易天珏，我的，唔，我的朋友。”
　　在主人的催促下，知知缓缓爬到袁笙肩膀上，红眸盯着易天珏，矜持地伸出一只蛛腿。
　　易天珏意会地伸出食指与锋利的蛛腿尖碰了碰，算是一种友好的表达方式。
　　知知认识了一下新朋友就窝回了主人的发间，易天珏注意到了神色奇异道：“你每天让它待在你头发里。”
　　“是啊。”袁笙点头。
　　“你也不怕别人看到被吓到。”易天珏哪知道有修为的妖兽如果有心岂会让凡人发现自身？
　　袁笙意味深长笑道：“我看你就不怕啊。知知藏在这不好吗？”
　　“不，很好。”易天珏认真道，“有它保护你我放心。”
　　袁笙心弦一颤，垂下眼帘掩盖住眼中复杂情绪，朝他“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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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传统修仙模式
境界划分
修真: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洞虚、大乘、渡劫
修魔:聚气、凝元、魔丹、魔婴、出窍、离识、合体、碎虚、大乘、渡劫
修妖:通智、炼骨、妖丹、化形、凝魄、神游、淬体、练虚、大乘、渡劫
修佛:聚元、脱凡、明心、舍利、魂动、太虚、清灵、通虚、大乘、渡劫
修仙:地仙(散仙)、天仙、灵仙、真仙、玄仙、金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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