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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一场梦 ...


  •   走进深深的明巷胡同,迟午回到了他的家。

      倦怠感侵袭而来,他直接躺了下去。

      炙热夏日,酷寒冬雪。

      当他醒来时才发现自己目及之处都是雪山,他的双腿也拔不出来,手虽然能动,他扣住衬领最上面一粒纽扣后,便也变得僵硬。

      “有人吗?救命。”他喊了几声,叫天天不应,叫地变更冷。

      身着一件薄衬衫、一件短裤的他来到四面白茫茫的地方,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这发生了什么。

      这才冷冷又凉凉地体会到了什么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意味,雪风呼啸,大雪未停,无力却又不曾放弃,叫唤了几句救命之后,意识也慢慢消失。

      如果说这就是咸鱼故事的开始,他连咸鱼都不如,不是被晒干,而是活活被冻干冷藏的死鱼干。

      身子里涌进一股暖流,他微微感知到自己的衬衫被剑给划破一片片掉了下去,而后背似有人在引导一股热气温暖着他身子,无奈他眼睛被蒙上了条玄布,看不清,身子被人抱着,他渐渐能感知到那人隔着好几层衣服所散发出来的体温和气息。

      虽然感官在慢慢恢复,全身还是僵硬寒冷,他反而不由自主地转过来靠近这股热源,应该是有人救了他。

      他还说不出话,太冷,冷的都无力发抖,只能一点点往那温热方向蹭,手渐渐有了知觉,可以摸到自己衬衫下摆的褶印,上面还凝着一层慢慢消融的冰,原来被剑划破是他的幻觉。

      人在极度寒冷且濒临死亡的时候会出现一种反转情况,大脑会做出反常行为,此时的他开始解开自己衬衫的纽扣,拼尽全力,一颗一颗的解了开,而下半身的裤子稍一用力也成了碎片,如褪去鳞片的鱼,渴求走上陆地。

      主动迎向那人身子,虽看不清,但他现在从鱼变成了蛇,本能的求生感使得他努力追寻这股温热,冰冷的心靠上了那人的胸怀。

      费了好大力气说出了断断续续的字。

      “冷……冷……冷。”迟午能触摸到那人的衣襟,开始撕扯着那人的衣服,却一直撕扯不开,奄奄一息的他揪着衣襟,像个已经找到藏宝位置的挖矿人,却在挖不出宝物的废坑中深掘。

      迟午又将手摸向那人下腰,似乎摸到了衣带,却发现难解,哆嗦着手解开后不知怎的竟又有一结。

      “慢着,我亲自来,你不要动。”那人说道。

      但迟午体力不支,跌了过去,倒在那人怀中。

      被人紧紧相拥,却不再觉得冰冷。

      苍白之色渐有生机,冻折之木已出绿芽。

      木床之上,身子骨暖了一天,大难不死的他这才恢复了知觉,他一定是被冻傻了,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忽然只听一令:“张口,还魂丹。”

      他张开后,一粒丹药直接吞了下去,他的力气在慢慢恢复,他是活过来了。

      蒙在眼上的布巾,但他还是看不太清此人。

      这药吞下之后也觉饱暖,而他则想把那温暖占为己有,泄一私欲。

      “贫道还得修仙,可不准许你抱我一整天,该醒了。”

      迟午不知如何应答,但他故意继续装睡。

      “且由你继续休息罢。”那人忽然起身穿好衣服,却发现他的手被迟午拉着强留不放。

      “贫道不渡人……”迟午却不由他说完就已经将他大半身子压了下去。

      毕竟这还魂丹虽然可以救人于水火,但人于水火都极容易失去了理智。

      迟午是胆大妄为,可他解不开,一袭袍衣,胡乱的撕扯着,显得骄躁不安。

      “冷……”迟午撤掉眼睛上的布条,仍然看不清,他仍然冷。

      “还冷?”

      “冷……”迟午根本就触碰不到那份温暖,于是他放弃了邪念,翻了个身子,用力睁着眼睛朝白光看去,白光在上,也许那是太阳,正是他所需要的。

      “嗯,冷……”可发生这一切完全是他自己将衣服脱了个精光,乞求那人怜爱。

      “本贫道不会对你产生半分欲望,情劫也不会。”

      “冷……”无奈迟午解不开他衣服,于这黑暗中摸索着光明,又摸到了一温暖的硬物,这是什么,迟午想了想,吓出一丝冷汗。

      “你这手,要再敢乱动我就砍掉了。我倒要问问你是人是鬼?”那人忽然一把拉着他的手,迟午不由自主更抱紧了他一分。

      “冷……”握着他的那双手自然温暖,又被牵引着来到了那个死结处,奇怪的是这次不知道为何解了开来,坦荡相拥之人,救了他一命。

      “今日之事,算你欠我的,你耽搁我成一隐士,我要你拜我为师……”

      “冷……嗯”

      “我只当君为徒弟,但你不可做登徒子。”

      “嗯……冷”

      那人又抱着他整整一夜,第二天醒来迟午觉得自己腰酸背痛腿还抽筋,而旁边,因为他又不小心摸到了,顿时一阵惊悸,旁边竟然有个男人。

      “先生,我这…这…这,你……”

      “这什么,这什么,昨晚你可答应了我才救你一命的,你永远都得跟着本道长学习法术,永远都是我的徒弟。”

      “那道长,你可听过有一句歌唱着永远并不远,漫长并不长?”迟午清醒了过来,自然不能相信这一切。

      “没听过,但你毁了我成隐士的机会,法气被你吸收了,是我的,我只收你一人为徒。”迟午终归摊上了这不明不白的事。

      “可我怎么一觉醒来在这个鬼地方?”

      “别慌,我教你法术,这是新鲜事物,你学着点,而且有为师在,没人能欺负你。”

      “啊?这到底是哪儿。”迟午害怕,结果不经意间又摸到那个地方,这下他更害怕了一分,最害怕不是因为这些,而是直到现在他压根只听其声不见其人,眼睛里只有白光。

      “不要激动,不然你会肝火过旺晕眩过去。”师父将他那件灰色衬衣递给了他,然后一道法气传来,迟午睁开双眼。

      “你,做我徒弟,不然我要杀了你渡劫。”

      迟午看着那人,入迷,没有回答是或否。

      不过他仍将每个扣子都扣的紧紧的,这才发现,他下半身……被看了个干净,一时间情绪过于激动,晕眩了过去。

      迟午本想看接着发生了什么,却只听到自己的喘息声,但那人毫无疑问是师父救了他的。

      “这也许是一场春梦……想个法子的静下心来,惊,静,净。”迟午心想。

      也许正当他准备表达爱慕时,他看见自己又回到现实世界里,只是赤着身子躺在木地板上,淡淡说了句夏天可真热,热的让人发晕做了场梦。

      房门反锁着,窗户紧闭着,空调半开着,没有人进来过,可自己的衬衫和短裤不见了,见鬼。

      “你想起来了什么吗?”师父的质问将他再次拉回到了这个客栈,迟午更加确信他现在已然回不去,但对他,还是如实回答。

      “师父,我…我想到了不堪入目的,不知真假。”他越看师父越看的有些入迷。

      “什么不堪入目,迟儿,你看到了什么。”

      “我可能做了场春梦,可能是真的,会不会是假的?”这是那血色珠告诉他的,至少填补了他对师父记忆的空白。

      “胡说什么,早些去洗漱休息罢,明天随我。”

      “我也一同前去吗?”

      “嗯,为师可不敢让你再留在这诡异客栈,而且这卦象已经开始昭显,切记小心。”

      “可师父,我想试试真的还是假的?”

      “怎么个试法?”师父问道。

      迟午只是深情地看着眼前之人,慢慢靠近了过去。

      “好,为师答应你,你再近些。”

      师父念了个咒,结果他被一阵法气弹开刚好跌进了浴桶里。

      “记住了,这叫清心咒,你且洗完澡再近我身。”

      “近师父身,还是不要了,我睡地上也好。”

      “那你不试了?”师父侧身躺着,半看向迟午,淡淡说道,“我倒是好奇你要怎么个试法。”

      “洗完澡再说…真是如此,那就可以证明你确是我师父无疑。”

      “这天地间仅我一人,可以做你师父,还轮不到你来推测我,傻迟午,明天开始,叫我清明或者顾兄就好。”

      “为何?”迟午洗着他瘦弱的身子骨,他现在被这些弄的很混乱,这水很清冽,他突然有种莫名想法,想尝试着喝一口,有些渴,偷喝了一口,有点甜味。

      “听你叫了无数遍师父有些厌烦,而且我可不想再弄出笑话。”

      “嗯”

      “哎,那个不能喝。”

      “啊,师父,我没喝。”迟午反而怀疑自己到底喝了没,这可是洗澡水,他怎么下得去口喝,一定是自己太累了。

      “好吧,那可能是为师老眼昏花看错了。”

      不过迟午确实有点渴,这旁边也有一茶壶,可不能再喝什么洗澡水,也不用杯,就这样直接大口灌了下去。

      洗完了澡后,迟午一身薄衫,他也累的很,和师父在一张床上,反而内心十分镇定,但他愈想心结,自是把持不住,伸向那人衣带,苦废气力,真正无解是一死结。

      如同梦里一样,在那衣带处似有无数个结。

      “那你还想到别的没有?”师父有些激动,将他双手缴械着,似在审问一个犯人。

      “没了,师父。”

      “太少了,迟儿。”师父又叹气道。

      “不少了,师父,何况有师父在,我当信你所言。”迟午说完,师父便松开了手,改成了拥抱。

      “呐,师父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人?”

      “你,迟儿,你是我情劫差点毁了我成一隐士呢,还害的本尊差点走火入魔,但你又如此可爱,我心甚往。”

      “师父,那我过去是不是很厉害?”

      “算是吧,一学就会,学法术的天才。”

      “那现在呢?”

      “你失踪一千年后变笨了点,也变谨慎小心了点,但你仍然是你。”

      这第一场梦让迟午明白他更加要保护好师父和自己,以至于当他回忆到最后那句时情不自禁说出了口。

      “师父,我爱你。”但师父却已然睡着了。

      “对不起,我让你苦等了一千年。”迟午又近了几分,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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