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刀不是小灯》头发微干

8、十五3

　　楼老板显然对赵小灯的初试非常满意，很快她就正式上岗了。
　　“记住，从现在开始你不是赵小灯，你是连笑，你的父亲是LMG传媒集团的老总连耀，你正在威雅国际学校读十一年级，平时的言谈举止要符合身份，以前的那些破破烂烂的旧衣服全部都要扔掉，恩。。。。。。你现在这身威雅国际的校服可以，或者年轻人流行的名牌，这些你自己去做做功课，当然花销我会另外结给你。”
　　楼正亭一边开着车一边不停地做着关照，“最最重要的是，你现在跟着宫教授学的是钢琴十级，所以你要尽可能的藏拙，既要表现得像一个八级选手又不要太笨手笨脚了，我可是花了好大劲儿才把你插班进去的。”
　　“知道啦！一路上叽叽咕咕地累不累啊！”赵小灯打了个哈欠，又将小短腿往前蹬，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不就是去搞定一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嘛，至于那么紧张嘛。”
　　“她可不是普通的小姑娘，她是派蒙农业数据分析部的总监司万德的女儿，从小锦衣玉食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你这种野丫头冲上去人家估计瞧都不会多瞧你一眼。”
　　“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赵小灯撇撇嘴，“告诉你，越是这样的大小姐越是不能顺毛撸，得逆着来。”
　　“哦？你这是哪里来的心得？据我所知，你之前上的都是普通公立初中，没有这样的大小姐吧。”楼正亭把车停在宫教授住的音乐之声小区门口，小区人车分离，他就不往里面开了。
　　“没有真正的大小姐，但有的是小姐心丫鬟命的。”赵小灯下了车，在保安处登记后，就独自往里面走。
　　音乐之声的绿化修整的非常大气，人行道两边的梧桐树枝繁叶茂落叶缤纷，绿化居中正对大门的则是一个巨型欧式雕塑喷泉，池中刷着金漆的雕塑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金光，而赵小灯的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另一片刀光剑影。
　　刚入学的时候，因为家境贫寒、成绩倒挂，她曾被各种取笑和欺凌：那些“大小姐”们往她的座位上铺胶水，她就故意上课举手发言，引来老师围观；“大小姐”们往她的午饭里藏虫子，她就捉出来悄悄扔在她们头发上，照样吃得津津有味；“大小姐”们伪造情书在班级上羞辱她，她就笑嘻嘻地承认，骂得再难听也权当是赞美之词；但是“大小姐”们哪个敢撕她的书，扔掉她的作业本，她就晚上跑去哪个的家门口砸窗户划花车，她个子小跑得快，倒也从来没有被抓到过。一个学期以后，赵小灯成了整个班级里最不敢得罪的人，也是最孤独的人，她是野生的，也是带刺的，没人敢靠近。
　　她倒是享受这样的孤独，不到两年她的成绩就逐渐名列前茅，曾经和她闹绯闻的男生后来真的偷偷给她写了情书，她还是笑嘻嘻地勾搭住那个男生的背，轻声轻语地在他耳边吹气：“那个时候骂我不要脸的就数你最凶了吧，嘿嘿，你家卧房的窗是朝南的还是朝北的？今晚要不要试试吹着冷风睡一晚？”
　　当年她不需要同伴，不需要帮助，也不需要温情，现在仍旧不需要，她现在最需要的是钱。
　　随着清脆的门铃声响起，屋内琅琅琴声嘎然而止，保姆给她开了门。进入客厅，她就看到本次任务的目标司思挺直了腰背坐在琴凳上，对于她的到访头也没回，倒是宫教授和颜悦色地迎了上来：“是连笑同学吧？来坐坐，你早到了，我这还有一个学生没下课呢，你先在一边听听吧。”
　　赵小灯乖巧地点点头，放下书包坐到宫教授的边上，仔细打量起仍在钢琴前目不斜视的司思。
　　司思扎着高高的马尾辫，粉色的缎带系成蝴蝶结飘落在肩头，额前自然卷的小碎发搭配她粉嫩圆润的小脸，显得甚是俏皮可爱，她垂眼看着琴谱，既长且密的睫毛扑闪扑闪，整个人就是一个放大版的芭比娃娃。
　　赵小灯耐心地听着宫教授的讲解，她发现这虽然是一节以考级为名的补习，然而宫教授和那些应试的考级机构不一样，他的关注点很少在已经被练烂的考级曲目上，除了乐理和技巧，讲的更多的是对音乐的理解，从一首名曲的创作背景开始，到指法、节奏、强弱如何与乐曲风格的完美配合，都令人茅塞顿开豁然开朗。
　　虽然对十级考级曲目已经能够倒背如流，赵小灯觉得来这里学习也完全没有藏拙一说，很多时候她都必须全神贯注地在大脑里过两边才能领悟清楚宫教授的意思，以至于宫教授都宣布下课休息了，她还愣在原地没有回过神。
　　忽然闷闷的手机铃声不知从哪个角落响起，司思一手提着整理到一半的书包，一边四处张望着，显然那是她的手机在响铃，最后她的目光锁在了赵小灯身上。
　　被司思狠狠瞪了一眼，赵小灯这才感觉屁股下传来阵阵酥麻，她慌忙从身下摸出一只正在花枝乱颤的手机递给司思，对方接过手机，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可能刚刚坐下时没有注意到身下的手机，但刚刚那眼神，还真是全世界的大小姐都一个样，赵小灯好笑地摇摇头。
　　下课后踩着金黄色的落叶，又沿着来时的林荫大道走出音乐之声，刚打开导航想要查回家的路线，赵小灯突然觉得路边停着的车很眼熟，走近一看还真的是楼正亭的车。
　　楼正亭放下车窗，脸上架着时尚杂志上常见的飞行员墨镜，这种墨镜虽然流行但亚洲人因为五官轮廓不够分明，很少有戴得出彩的，而楼正亭显然是个例外。他从车里探出头来，夕阳在他的身后镀上了一层金光，比任何一部时尚大片都要摄人心魄。
　　“下课啦，感觉怎么样？”与冷酷的外形形成强烈反差，他的声音是秋日暖阳般的低沉。
　　赵小灯就这么傻傻地愣在车前看着，半天才回神道，“你不是让我下课后自己坐车回去的吗？怎么还没有走？”
　　楼正亭递给她一杯鲜榨橙汁，“我看你下车的时候心情不佳，担心你是太久没上课所以紧张了，反正也没事，就等了你一会儿。”
　　“我能紧张什么啊，反正上课不是重点，和司思套近乎才是重点呗。”赵小灯吐了吐舌头上了车。
　　“那重点进行的怎么样？”楼正亭笑笑，俯身替她扣上安全带。
　　赵小灯啄了一口橙汁，“你给我去搞几件李难峰和Gucci合作联名推出的卫衣，再PS一张我和李难峰的合影，要看上去很亲密的那种，包你一个月内搞定司思。”
　　“李难峰？你说的是那个最近很红的小鲜肉明星？”
　　“对，就是他！”赵小灯点点头，“司思的手机屏保是他，书包上挂的各种小相框上也都是他，我猜她一定是李难峰的小迷妹！”
　　“行，我去搞定，但是Gucci合作联名卫衣是怎么回事？”
　　赵小灯晃晃了手机，“刚刚度娘查的，很难买哦，据说黑市已经炒到五万块一件了还一衣难求，有了它绝对能够事半功倍，不过你确定搞得到吗？”
　　楼正亭扬了扬嘴角：“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
　　第二个星期，赵小灯照旧提前来到音乐之声，照旧闷不作声地坐在一边等司思下课。
　　从黑市高价购入的卫衣不负众望地吸引了司思两秒钟的注意力，她的目光只在赵小灯身上停留了一个瞬间，又转而专注到琴谱上。
　　快到下课的时候，赵小灯小声对宫教授说道，“宫教授，我想上个洗手间。”
　　“洗手间就在进门右手边，你出了客厅走两步，门上有挂照片的那间就是了。”
　　“好的。”这次轮到赵小灯把手机“遗忘”在司思的书包边上，起身去了洗手间。
　　下课时间一到，她把耳朵紧贴着洗手间的门，当听到以李难峰的歌作为铃声的音乐传出，她就知道是楼正亭按照约定给她的手机去电话了，当然手机屏幕显示的就是事先ps的她和李难峰的合影了。
　　铃声响了有半分钟才停下，她又在洗手间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出来，迎面就遇上正要出门的司思。
　　“你的手机响了。”司思提醒了她一句，脸上仍旧没有任何表情。
　　“哦。”赵小灯神色平静地目送她离开，心中却是窃喜。
　　在接下来的课堂上，练习巴赫的A大调奏鸣曲的时候，宫教授感叹道：“非常好！上周我指出的几个问题你全部改进了，情绪也非常饱满到位，可见课后你是有非常勤奋地练习的。哎，司思要是有你一半的学习热情就好了，你的低音部分非常出色，她则擅长高音，如果加以包装外形，你们表演Piano Duet一定很有看头！”
　　“Piano Duet？”
　　“哦，就是四手联弹。因为在音色上没有什么提高意义，现在很少有专业音乐家表演了，但是对培养学生的音乐表现能力上却是极有帮助的。如果演奏没有感染力、表现力，只能是音符单纯的堆砌，四手联弹由两人共同完成的这一特殊形式，决定了合作双方必须同时做到申请专注、情绪积极，如果一方缺少兴趣那么另一方立即会被影响到，这对于独奏时情绪懒散不够积极的学生来说非常有矫正意义。同时，对培养双方的音乐理解能力，审听高低音区的音响比例与平衡，把握音量控制都是大有裨益的。”
　　宫教授说到兴奋处脸色泛红，口沫横飞，赵小灯见机插话道：“那就让我和司思练习Piano Duet呗，不但可以查漏补缺教学相长，听起来也比现在的一对一的形式有趣多了。”
　　宫教授面露难色道：“你是插班进来的不了解，她的父亲对她是保护过了头，除了一对一的课程，其他的活动比赛一概不让参加，应该不会同意这项提议。司思跟我学了很多年，小姑娘心气高得很，却一直没有长足的长进也是可惜了。”
　　“您刚才也说拒绝的是她的父亲，不是她本人吧？这次您再帮我私下问问司思嘛，我们不用另外开课，我再早点来和司思一起上课不就得了，后面那节课我就不上了，您放心我爸可开明了，钱照样给。”
　　“呵呵，那可不能让你吃亏，这个提议确实对司思有帮助，我有机会私下问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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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