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与情感）成为约翰·达什伍德夫人》猫出没

47、波折

　　谢天谢地，克利夫兰庄园的室内隔音是真的好。
　　 
　　除了一向安睡的约翰，其间短暂清醒的玛丽安也没听到威洛比的发疯，而埃莉诺心系玛丽安无暇理会杂音，布兰登上校对威洛比的疯言疯语又绝不会在意，于是，只有达什伍德夫人无法忘记这场荒唐的对峙，在照顾玛丽安的几日中，看范妮的眼神很有些奇怪。
　　 
　　范妮只对达什伍德夫人怀有必要的礼貌，至于她格外纤弱的情绪，就伺候不起了。
　　 
　　布兰登上校一开始也顶着达什伍德夫人别扭的视线，他不善于辩白和讨好，只能视若无睹。
　　 
　　可怜达什伍德夫人才刚听到布兰登上校的衷情，才开始设想他与玛丽安的眷侣生活，骤然被威洛比的口不择言泼了一盆冷水，忍不住对他犯起了嘀咕。
　　 
　　范妮也对此抱有疑虑，但她并未独自纠结，而直接找上了布兰登上校——
　　 
　　“布兰登上校，你在爱着玛丽安，还是透过玛丽安爱着伊莱莎呢？你不必回答我。如果你确认自己爱的是玛丽安，那就请忘了我这个冒昧的问题吧；如果你确认你依然爱着伊莱莎，那么，你还有意追求玛丽安的话，请务必向她说明你真正的爱的归属。”
　　 
　　布兰登上校答应了。
　　 
　　范妮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转而开始收拾行装。
　　 
　　在玛丽安的身体恢复到足以远行的那一天，一行人登上返回巴顿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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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丽安已对巴顿有了强烈的归属感，这种回家的亲切和满足，抚平了过去半年里让人心喜心伤的全部动荡。她在狭窄而温馨的巴顿别墅里满怀感情地宣告，她对亲人的爱将永远超越她的其他任何感情，她不会允许她与任何人的关系对她与她的亲人之间的关系造成丝毫损耗。
　　 
　　埃莉诺欣慰之余，很为玛丽安偏激的想法担心。
　　 
　　范妮指出，玛丽安已不再那么固执、轻率，能够更认真地衡量和处置她的感情的。这话多少安抚了埃莉诺的忧虑。
　　 
　　布兰登上校曾对玛丽安的变化有过微妙的反应，那是一道意外和失落，在他素无表情的脸上一闪而逝，被一直注意着他的范妮所捕捉。
　　 
　　不论他心里作何想法，他与玛丽安相处的方式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布兰登上校在克利夫兰回巴顿的路上，仍然兢兢业业地扮演着“讲述者”的角色。他的超纲学习让范妮大感欣慰，却让达什伍德夫人更加矛盾。
　　 
　　当他和达什伍德一家在岔路口告别时，他再一次诚恳地发出了请玛丽安和她的亲人朋友们一道去德拉弗一游的邀请，并约好了他上门拜访的日期。
　　 
　　这算是一种回答——玛丽安即使越来越不像甚至不再像伊莱莎，也依然对他有着不可忽视的吸引力。

　　详细说来，玛丽安与伊莱莎性情相似，境遇却大不相同。
　　 
　　伊莱莎至死都还是那个率真、固执、浪漫、热烈的小姑娘，她被生活伤透了心，却没有机会藉此成长。
　　 
　　与伊莱莎相反，玛丽安不是孤儿，有关心和教导她的母亲和姐妹；没有巨额财产，不会因此陷入财富招致的恶意；没有在第一次情伤后经历又一次的沉重背叛，与一段良缘的擦肩，对她利大于弊，她的心没死，她对生活还有期待。
　　 
　　玛丽安逐渐成熟起来，她的平和、灵活、冷静和谨慎都增加了一点，不那么多，但足以让她不那么容易受伤。
　　 
　　玛丽安与伊莱莎的相似之处被削弱，她独特的甚至与伊莱莎截然相反的个性正在显现。布兰登上校明明察知了她们之间与日俱增的差异，却没有对玛丽安表现出失望和排斥，甚至仍然努力靠近和取悦她。这至少说明，纵然他留恋着伊莱莎，那留恋也不再是那么无与伦比、无以相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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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达什伍德夫人还没摆脱对玛丽安的担心，就又陷入了对埃莉诺的忧虑。
　　 
　　一切源于那个风和日丽的上午，源于一次布兰登上校作陪的达什伍德夫人家例行采购。
　　 
　　母女四人才走出埃塞克斯一家有名的服饰店，就望到大道对面的两位熟人。
　　 
　　爱德华和露西的位置和神态很奇怪。爱德华在马上，居高临下，面无表情；露西在敞篷马车上，坐在一位颇有些年纪的绅士身旁，欲语还休。
　　 
　　她们面面相觑，对他们气氛的尴尬不明所以，只好再等等看。
　　 
　　其间，露西略微探身体说了什么，一脸心有隐衷的焦灼，满眼怨艾不甘的思恋。
　　 
　　爱德华不为所动，脸上是一种强自忍耐般的僵硬，只说了几个词就要扯缰离去。
　　 
　　他在调转马头的刹那，一眼看到了对面目瞪口呆的达什伍德母女和正严肃着疑惑的布兰登上校，他的脸维持着僵硬的状态，理由却从不耐变为了意外。。
　　 
　　露西顺着爱德华的视线看到了达什伍德小姐，她已失去了在埃莉诺面前趾高气扬的资本，却不愿落于下风，情急之下脸部肌肉调度不当，最终定格成一种介于故作愁容和强作笑颜之间的滑稽表情。
　　 
　　达什伍德夫人终于带着女儿们走了过来：“好久不见，爱德华。你好，斯蒂尔小姐，还有……”她看向露西身边那位大腹便便的先生。
　　 
　　露西几乎在抢答：“这是朗先生，是我的…一位亲爱的朋友。”
　　 
　　同作为“亲爱的朋友”的埃莉诺有些意外，她本以为这位先生会是露西的舅舅、曾关照过爱德华的普拉特先生，没想到他会是露西的“朋友”，而露西很明显在讨好这位“朋友”。她心中奇怪，面上却和其他人一道，依照礼仪回应了朗先生的问候。
　　 
　　这位看起来比达什伍德夫人还年长的绅士明显是在场众人中性子最急且言语最无所顾忌的那一个，他直接看向鲁西：“亲爱的，我想你的挚友费拉斯先生已经对你表达了足够的关怀，我们行程紧迫，必须和你的朋友们告别了。”
　　 
　　露西脸颊涨红，勉力镇定着：“哦，是的，当然，分别是不得已的。”她转向爱德华，趁机扫过埃莉诺等人的表情，用混合着愧疚和委屈的遗憾音色对他说：“爱德华，我知道你可能无法这么快地割舍我们的…友谊，但我最近真的很忙，实在无暇收信和回信。我相信，埃莉诺会替我陪伴你的，我…只要领受你的祝福并向你送上我的祝福就足够了。”
　　 
　　她说完，立刻催促车夫扬鞭，连等爱德华回应的时间都没有。
　　 
　　很快，露西和那位再没有看过她这群“朋友们”一眼的朗先生一起，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达什伍德夫人沉下脸，难得地对爱德华用上了不满的语气：“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爱德华？那位斯蒂尔小姐的话是什么意思？”
　　 
　　爱德华一言难尽，只好恳求地看着达什伍德夫人：“我很抱歉，夫人，但事实上，我也不很明白露西的想法……我正要去巴顿拜访你们，把一切都告诉你们，所以，达什伍德夫人，可否容许我加入你们？”
　　 
　　达什伍德夫人感觉到了他毫无作伪的态度，表情松动了一些：“当然，欢迎，爱德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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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更完了……我已经辨认不出自己在用哪种语言了，困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