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乩之白蛇传说同人：归去来》玉醉倾心

12、轮转

　　之前一直心心念念的想要离开九奚山，然而可以离开时，我的心里又生出了诸多不舍。这段时间我与凌楚同在一处，我虽不能像从前那般缠他、粘他，但对我而言能日日见到他也是极好的。
　　这样的时间太少太少，因为稀少，所以宝贵。
　　我缓步迈出了结界，本欲同凌楚道个别，但他却先开了口。“我送你回去吧。”
　　虽然商量的语气，但是他根本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直接走在了我的前面。和从前一样的霸道。我偷偷的瞪了他一眼，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走了许久，他突然停下了脚步。我一时不查，差点撞到他的身上。
　　“你……能同我讲讲你和齐霄的故事吗？”他轻声道。
　　“我不想说。”我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为何不愿说？”
　　“我不想与他人分享独属于我们的美好，也不喜欢让他人窥探我的伤疤。”也许我可以对平静的对任何人说起这段缘分，唯独他不可以。这段缘分里的幸福属于我们两个，但伤痛只能属于我。
　　“你说的‘他人’是我吗？”他问道。
　　我不回答，径直越过他向前走去。
　　盛夏的夜晚蝉鸣不断，萤火点点。有提着莲花灯的男男女女从身边走过，我才想起今天是中元节。
　　“你可知这些莲花灯是用来做什么的？”我随口问道。
　　“祈福。”凌楚答得飞快，“你可曾放过莲花灯？”
　　“放过。只不过没有成功，所以心中所求也没有实现。”
　　“既然有所求，不若趁今日再放一次吧。”说着，凌楚的手中已经多了一盏莲花灯。
　　中元节，莲花灯，争吵……带着刺的回忆扑面而来，痛的人喘不过气来。我望着河面上漂散的灯光，难受的很，“我没什么可求的。”
　　我意欲离开，却被凌楚拦住。
　　“我心中有所求，你陪我放灯可好？”
　　我有点惊讶他的想法，“你一个神仙祈什么福？”
　　他淡淡的笑了笑，将灯塞到了我的手里，“神仙也是人，有七情六欲，自然也有心愿。”
　　鬼使神差的，我同他一起向河边走去。夜已深，放灯的人已散去大半，只余一盏又一盏的莲花灯。我走在凌楚身边，手上的灯仿佛有千斤重。
　　他想要求什么呢？早日飞升？还是早遇良缘？无论他所求为何，只愿他能心愿成真。
　　“哈哈哈……”几个孩童笑着从河边快步跑来，一不小心撞到了我的身上，将我撞了一个趔趄，手中的灯也掉在了地上，摔成了两半。
　　“对不起，把你的灯摔坏了。”我慌忙致歉，蹲下来手忙脚乱的拼着灯。
　　凌楚一把将我拉起来，“无妨，一盏灯而已。”
　　“可是没有了灯你就不能祈福了。”
　　“我听说……若是莲花灯不能顺利的放到水面上，那么放灯的两人就会生生世世纠缠不休。”他的声音很轻，我却听的清晰。
　　先前那种不安的感觉卷土重来，愈发强烈。“传说而已，听一听就罢了，不必当真。”
　　“可我偏要当真！”他骤然提高了声音，“我就要与你纠缠不休！”滚烫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带着浓浓的、不加掩饰的情意。
　　他的话语、他的眼神都如同一声惊雷，倏地炸开在我的脑海中，让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可我却不敢相信。
　　“呵呵……”我干笑两声来掩饰波涛汹涌的内心，“你，你别开玩笑了。你一个神仙好端端的干嘛要同我纠缠。”
　　“我没开玩笑！”凌楚的表情很严肃很认真，“小青，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感受不到吗？”
　　“凌楚，你、你对我……”
　　“我爱你。”万分笃定。
　　我顿时怔在原地。
　　他爱我。凌楚爱小青。跨越千年时光，我心爱的人终于对我表达了心中的爱意。这一句话我等了好久好久，我甚至以为自己永远都等不到了。但是今天他就这样毫无保留告诉了我，一字一句，皆是深情。
　　“怎么会……凌楚，你怎么会爱上我？”我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明明……你明明知道我已心有所属。
　　“你心里的人不是我吗？小青，我就是齐霄，对吗？”
　　“你不是！”我慌乱的退后几步，想要远离他，“你不是齐霄，你不是他！”
　　凌楚一把抓住我的手，紧紧握住，让我动弹不得，“小青，你究竟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你……”
　　“我虽失去了记忆，但是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对你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你认识紫宣、认识白夭夭，认识我师父、潇湘、青帝，你认识我身边所有的人，却不认识我，你觉得这合理吗？”
　　“我……”
　　“你总是用很缠绵的眼神偷偷看我，你在我重伤时牵我的手，趴在我身上默默流泪，这些我都知道。如此，你还要瞒我吗？”
　　在他的倾诉中，我竟然慢慢平静下来。原来他并没有恢复记忆，只是起了疑心。我不再挣扎，只是默默地听他诉说，在心里一次又一次的逼迫自己千万要冷静下来，否则将会把他拖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凌楚，我承认我对你撒了谎，我的确认识你。”我拼命的用最平静的状态去面对他，睁着眼睛说着最离谱的瞎话，“千年前我偷闯蟠桃林恰巧遇到了你。你想要收了我，争斗中我不小心将血滴进了昆仑镜，坏了昆仑的结界。你一怒之下将我抓回了昆仑山让我用元神祭奠昆仑镜，是小白和紫宣救了我。这件事导致我特别讨厌你，所以后来遇到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齐霄时我将他误认成了你，差点杀了他。”
　　“你说什么？”凌楚蓦地睁大了双眼，握着我的手愈发的紧。“事到如今你还要骗我吗？”
　　“凌楚，你可知你为何会失忆？”
　　“为何？”
　　我垂下眼眸，装作回忆的样子，“那时你下凡助紫宣历劫除妖，却被爱慕我的妖帝盯上，他使计重伤你，夺了你的破军命格，强加在了我的身上。你命悬一线，是你师父救了你，你也因此而失忆。破军命格注定与心爱之人相爱相杀，齐霄为了护我周全选择了自尽。命格虽破，我却心死如灰，自爆灵珠为齐霄殉情。后来是紫宣和小白为我夺鲛珠聚魂，我才得以复生。”
　　“你说的是真的吗？”凌楚震惊的问道。颤抖的手暴露了他心底的不安。
　　“是。”我坚定的点头，“凌楚，我之所以逃避你就是不想把你当做齐霄的替身，那样对你不公平。可是与你在一起时我又忍不住把你想象成齐霄。对不起，我没想到我这样做会让你误会。你是很好的人，可我爱的不是你，对不起……”
　　“我不相信，你一定是骗我的！小青，我明明感觉到了你对我的情意，可你为什么不承认呢？”
　　“对不起……我……”
　　余下的话语骤然停住。凌楚猝不及防的俯身过来，冰凉的唇吻上我的。他的手臂紧紧的环着我的腰身，力气大的仿佛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里去。我的心跳猛的停止，复又跳如擂鼓。清冽的气息侵入，几乎夺走我全部的心神。
　　我几乎要沉醉其中。我想抱紧他，我想回应他，我想告诉他我爱他。可是余下的那一丝清醒告诉我绝对不可以。
　　大脑瞬间清醒。我下意识的抬手想要推开他，又缓缓的放下。我睁着眼睛任他动作，不回应，不拒绝。
　　就像从前他对我那般。
　　可我别无选择。
　　我的不在意就像一盆冷水无情浇下，熄灭了凌楚眼中的希冀。他慢慢的放开了我，眼中的绝望几乎将我淹没。
　　“原来你没有骗我，真的是我一厢情愿。”他苦笑着，面上是化不开的哀愁。“我不是齐霄，你不爱我。”
　　他踉跄着退后几步，带着满心的伤痛转身离开。我让他的心遍体鳞伤。我的心也是千疮百孔。我终于深刻的体会到了从前他逼我死心时的心情。
　　绝望，心痛，生不如死。违心说不爱的感觉比死还要难受千万倍。
　　我望着他萧索的背影，双眼渐渐模糊。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带来钻心的痛。可唯有这痛能让我保持清醒，告诉自己我还活着。
　　凌楚的身影渐渐消失，天空亦下起了瓢泼大雨。我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般瘫坐在地上，借着雷声和雨声肆无忌惮的放声大哭。
　　无论是齐霄还是凌楚，我都彻彻底底的失去了。
　　爱有多深，就有多重。情有多浓，就有多痛。
　　从前，他为我了断红尘，青灯常伴，只求我能平安。
　　从前，我为他自爆灵珠，灰飞烟灭，只为护他周全。
　　如今，我肆意人间，他屹立九天。
　　这些前尘往事，是风花雪月，亦是镜花水月。
　　风过雪无痕，镜碎明月掩。
　　心愿已圆，勿生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