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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女儿诔 ...

  •   若不是看到那篇《女儿诔》,渴聆怎么都不会相信,不过短短几天,她身边又一个人的生命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之前,她怎么就没在意?甚至,她还偷偷埋怨过,埋怨她的寡义,埋怨她的薄情。

      可仔细想来,她是这样的人吗?显然不是,哪天,若是了,在她身上,必定是发生了某些难以言喻的事,才叫她如此反常。

      可是,竟是那日,不速之客的再度来访,那阴郁的一切,才在光天化日之下,暴露了它本来的面目。

      那晚,《费加罗的婚礼》的公演结束,领队一宣布解散,渴聆就抛弃众人,直接奔回了宿舍,以至于手机第七次震动后,她才接起,打了鸡血似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抱歉抱歉,我现在才看见。”

      “谢天谢地你还看见了,不然我一会儿就要派侦察兵出动了。”特洛伊略微安下心说。

      侦察兵?好吧,渴聆这也才发觉,欣到现在都还没回宿舍。

      “说吧,有什么要反省的?”

      反省?那倒没有。不过是眉姐前段时间提起的,渴聆好容易想出几句,却被特洛伊光明正大抢去的旋律,它们显然已经不能再用了。好在一连数日的苦思冥想,还是让她感动了上苍,叫她在演出之时,从歌剧中获得了些许灵感。于是,一回到后台,为了不让灵感从脑子里溜走,渴聆就果断冲回了宿舍,以至于让她的男朋友,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了将近半个小时后,才忍不住钻进琴房。

      “你倒好,招呼都不打一声,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从特洛伊那里得到解释,一回来,欣也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但渴聆哪有心情听她的数落?还有几个乐句,只剩几个乐句她就大功告成了。

      但欣显然没留意到这点,抱怨后,竟又向渴聆八卦起来。

      “知道我刚才听到什么吗?”她神秘兮兮地说。

      渴聆难得淡定地“嗯”了一声,依旧猫在床上奋笔疾书。

      “刚才在琴房,我听到海伦在打电话。”欣又说。

      “不是很正常嘛,累成那样,谁还会真的在里面练琴?”渴聆见怪不怪地丢下一句。

      “你先听我说完!”欣大吼一声。

      渴聆识相地闭上了嘴。算了,旋律才是她的天堂,她爱旋律,旋律爱她。

      可刚吼完,欣又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我也是在隔壁听到的。海伦貌似在跟什么人吵架!”

      不新奇,就她那样貌,她那脾气,敌人肯定多了去了。

      “她一直说什么,再不收敛一点,我一定会让你好看......你说,她这是在威胁谁啊?”

      “这我哪知道,估计又是哪个倒霉蛋把她惹毛了吧,不然就是被她抓住了什么把柄,这样的话,对方可就糟了。”渴聆难得搁下笔,多说了几句,“就她那小心眼,没少威胁别人吧?”

      “别说,我开始还跟你想的一样。”欣说,从她的说法看,事情另有蹊跷,“谁知没过多久,海伦竟然在电话里向对方求饶起来!”

      求饶?!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还一个劲儿的说什么,她是无论如何不能错过机会的,求他高抬贵手......你说对方到底是谁啊?这么大来头!”

      “再说一遍,我哪知道!”渴聆铿锵有力地说,“不过能把海伦吓成这样的,估计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吧,瞧她那整天不可一世的......不过你确定是海伦吗?”不像啊,从大一到现在,她哪见海伦这么狼狈过?相反的,欣刚才说的情节,渴聆觉得发生在她对手身上的可能性还比较大。

      “都说了,千真万确!”欣说着,又煞有介事地拉了拉她数倍灵敏于别人的耳朵,“就她那小尖声小细嗓的,我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不过也不奇怪,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就海伦那水性杨花的性格,放荡久了,自然会有几个及时悬崖勒马的人回来找她寻仇,可是——

      “欣,瞧你干的好事,我的思绪都被搅乱了!”渴聆惊叫,心痛地看着几分钟之前,笔下的最后一个音符,“糟了,我在想哪个和声来着?!”

      渴聆奔溃地抱着脑袋,后悔不该,那边,欣也自动屏蔽了她的哀嚎,分析着事情的进展。直至凌晨,三贱客入眠,一个脑袋升烟,一个思绪炸裂,渴聆终于置落了手中的笔,才看到欣睡死前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

      情债情还,天经地义,必是她前男友逼她远走高飞来了!

      说了半天,无非这些陈腔滥调,还文绉绉的,搞得跟谁不知道一样?渴聆冷笑一声,随即栽倒在床上。

      由于她的自然醒,和特洛伊去医院探望眉姐的时间也自然而然推迟了。这样也好,估计店长也已经完成他上午的任务,回店里去了,省得见面尴尬——总之,渴聆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可他们到达病房的时间,貌似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迟了那么......一丢丢。

      “眉姐。”一推开房门,渴聆就金光灿烂地喊道,或许是在销毁对“自然醒”的内疚吧,又或者,是想唤来这一整天的好兆头。

      可病房里的气氛却与她带来的一切格格不入。眉姐凝重地靠在床头,杰克也在旁边一言不发。

      “怎么了?”渴聆尝试着问了一句,但杰克只是看了她一眼。

      诡异,实在是太诡异了。

      特洛伊急忙把杰克喊到门外。“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杰克说,可一脸的无奈也不像在造假。

      “什么叫不知道,一直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你还会不知道?”渴聆捏着嗓子喊。

      “我是真的不知道,”杰克无辜地说,“刚才乔伊走了以后,她就成这样了。”

      “乔伊?那家伙又来了!”渴聆惊愕,但似乎可以理解这一切的发生了。

      “我也不知道,这家伙最近怎么三天两头往这儿跑。”

      还三天两头!敢情,都只是她渴聆没碰上,若是碰上了,也非抑郁不可。想着,她不禁同情起杰克的遭遇来。

      “他都说了什么你知道吗?”特洛伊说。

      “这我哪晓得,你又不是不知道,眉姐不想让人听到的事,谁会有办法知道!”杰克无奈地说,“连缝都不肯留,直接把我所在外面了,医生来了也这样,非得等到事情谈完了才肯把我们放进去。”

      “这么神秘?”渴聆惊呼。

      想象得到,眉姐行事之时的刚毅果决,从她办公室里,那扇从来都关得紧紧的玻璃门就能看出。不过医生来了都不让进,这也与她观念中,主治医生的霸气形象反差太大了吧。

      看来事情必有蹊跷!

      “你就不会像我一样,趴在门上看看什么?”渴聆说。

      “我发誓我这么干了,可那两个老奸巨猾,你还指望我打探到什么?”杰克丧气地说,乔伊就算了,但渴聆还是第一次听到杰克用这种词来形容眉姐。不过,听上去还真在理。

      “那你有没有——”渴聆还想说点什么,就听门内传出一声呼唤。

      “是渴聆和特洛伊来了吗?”眉姐喊——她不会现在才发现吧?

      “对,是我们。”渴聆应了一声,拉着特洛伊走了进去,“眉姐,刚起床呢?”

      “起了一会儿了。”眉姐说,“对了,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直躲在外面?”

      好吧,她果然没发现。是眉姐思考得太深入,还是他们的存在感太低?

      “看上去你今天心情不错。”眉姐说,“演出那边结束了吧?”

      “昨晚刚结束,”渴聆说,看来她是不用指望在杰克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眉姐会把实情告诉他们了。“对了眉姐,”渴聆从包里掏出一叠纸,这才是她今天的首要目的,她原本想一来就拿给眉姐看的,哪知却被那个不速之客打乱了节奏。“这是我这几天写的,”她说,特地拉宽了时间距离,以显得没那么敷衍,“您看看怎么样?”

      “看来你虽然忙,也还没‘忘本’啊。”眉姐说,一下逗乐了在场的两个男人。

      看来气氛有些好转了,杰克终于抓紧时间,把剩下的面包塞进了嘴里,特洛伊也放下背包,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眼见眉姐的两只眼睛不断在纸上漂移,渴聆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好在没一会儿,她脸上就露出了缓和的表情,随即的一声“不错”让渴聆十分受用。

      “看来杰克把你训练得不错!”

      “他?”渴聆脱口而出的一声,把杰克说得哑口无言。

      “不是吗?整体结构进步很大,还有这里离调的地方,”眉姐示意渴聆走近,“处理得特别好,看得出是用了心的。”

      用心?渴聆一愣,好吧,如果眉姐是这样感觉的话。不过想到这段旋律的初衷,不得不说,渴聆确实是很用心在考虑的,每个和声的序进,都是经过了千百遍的思量,她才敢把音符往上填。尤其是被欣打乱了思绪以后。

      “就是这边结束部分,你如果能在此基础上加点装饰旋律,或者尝试一下用开放性的终止,说不定效果会更好。”眉姐说,不住欣赏的眼神是众人难得在她脸上看见的。半晌,她放下谱子,朝渴聆瞄了一眼,“让我猜猜,这首歌,你是特地为了某个人写的吧?”

      在场,除了渴聆和特洛伊自己,其他人都朝他望了去,看得特洛伊登时埋下了脸。

      “对,是欣!”渴聆激动地说。

      欣?杰克愣住。特洛伊也尴尬得不轻。

      “妈妈咪啊,您这都看得出来。”

      “当然,用心没用心一看便知。从你的旋律中,我还是感受得到满满的诚意的”眉姐说,“看来我的脑袋还是不够用了,怎么早没想到这一点?还拼命跟你扯那些年龄阅历什么的,想来,你身边不就有个活生生的范本?”

      渴聆难为情地低下头。但眉姐说的是,想到与欣经历的一切,思如泉涌,笔下的旋律更是一蹴而就,浑然天成,哪还用得着去纠结调式调性又正格变格什么的?

      “这么说,这首歌一定适合珊妮了?”渴聆满足地说,看她闪亮的眼睛,一定已经美美地想到珊妮在录音棚里录音的样子了。

      “说的是,”眉姐说,“不过——”她又顿了顿。

      不过?

      “渴聆,从现在起,我打算让你尝试一下不同的曲风。”

      不同的曲风?

      “学校的事情差不多结束了吧,我的身体也好很多了,趁有时间,你不如尝试一下新的曲风。”

      “您的意思是?”渴聆不解。

      “你已经习惯了那些清新明快的旋律,看得出,也写得挺得心应手。”眉姐说,“所以,要不要尝试一下,用五声或者别的什么调式,创作点其他感觉的音乐?比如严肃庄重的、舒缓柔和的或是——”

      “或是伤感低沉的,就像失恋的感觉那种?”渴聆顺着眉姐的话头说。

      “不一定非要情情爱爱,也可以是亲人、朋友、怀念、惋惜的那种。”

      “怀念、惋惜?可是眉姐,您不是说过,珊妮这种年龄就适合那种活泼朝气的曲风吗?怎么又成怀念惋惜了?”渴聆一脸懵,旁边的两个男生同样听得一头雾水。

      “就当是为了你自己,多尝试一下,总是有好处的。”眉姐说。

      可这节骨眼?渴聆不觉放下了手中的乐谱,看来要期待珊妮把它唱出来是没什么希望了。

      可是,为什么这么突然?

      但眉姐似乎也不想有过多的解释。

      “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来找我,或者问杰克也行,我们会尽量帮助你的。”她说,“希望很快就能看到你的作品。”语毕,与此相关的事便闭口不提。

      可是悬悬的,没有一点思想准备,就要从轻快突然变得悲伤,渴聆百思不得其解,但都找不出其原因,想向珊妮打听点情况,但她的手机始终是占线状态。

      对了,已经多久没见这姑娘了,自从眉姐出事以后,她好像就一直没出现过,就算忙,也不至于忙成这样吧。再说了,渴聆后来还向杰克打听过,说公司最近也很少安排她的活动,既然这样,按理来说,应该完全抽得出时间才是。

      这孩子,到底怎么了?

      但是眼下,渴聆也是自身难保,依照欣的建议,近一段时间,渴聆的耳朵里满满都是些低沉哀伤的旋律,听得她都快抑郁了,好容易在吃饭时哼出两句,可一拿上笔,唯一想到的几句也都不翼而飞。

      “妈妈咪啊,这不是折磨人吗”渴聆咆哮,真恨不得把眼前的五线谱撕了。

      “耐心点,眉姐说得对,趁年轻,多尝试点新的,对你没有坏处。”欣说,“总不能到你以后正式签约了,公司要你替其他歌手创作的时候,你再说不行吧?”

      “这么下去,能不能熬到签约都是问题,说不定我早就精神失常了呢?”渴聆悲催的说。

      “拜托,哪有这么诅咒自己的!”欣说,“对了,特洛伊不是向学长借了很多讲义吗,你怎么没问他借来看看,说不定会有灵感呢?”

      “你以为灵感这东西,说来就能来啊,都是些纸上谈兵的理论,实施起来还不得靠自己。”

      渴聆的话也不全无道理,但说来说去,得旋律者得天下,按照眉姐说的“别的”,连古曲、新民乐她都研究出些苗头了,可唯独对于她说的“哀伤”,琢磨了许久,渴聆还是没有半点头绪。

      毕竟得靠熟能生巧啊,可正兴头上,特别假期在即,放纵了自己,整天跟欣胡吃海喝,与特洛伊歪歪腻腻,渴聆一点都不想接触那种情绪的曲调,所以,自然而然的,探望眉姐的次数少了些,因为不敢直视她的眼神,就算正好撞在枪口上,渴聆也只能支支吾吾,看得眉姐唉声又叹气。

      “眉姐,我已经尽力了。”渴聆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话来。

      但眉姐的表情看上去比前几次还要糟糕,或许是对她的转型不抱希望,决定放弃了吧。

      渴聆正打算这么想,但眉姐又说:“我就不明白了,无非是在节奏和旋律走向方面有些改变,你怎么就写不出来了?”

      节奏?走向?看上去还的确是。可若真像眉姐说的那么简单的话,那世界上每个人不都可以成为作曲家了?

      “妈妈咪啊,眉姐,您简直说出了整个世界。”渴聆跟在场所有人一样郁闷。“我就不明白了,您为什么非得让我尝试这种风格?就像以前您说的,我这个年纪,正当花季,多写些青春活力的不是很好吗?若您真希望我能跟别人与众不同,我也可以在此基础上,发展出别的个性,多尝试点其他调式什么的,没必要就一定悲伤啊。”

      说了一长串,但眉姐只是用叹息草草回应。

      “而且您上次也看到了,就我现在的阅历,也就写些友情,或是懵懂的感情还好点,要我蹦出那些深沉委婉的旋律,我也得有着资本啊。您看那些周某,李某,张某什么的,他们的歌确实经典,也感人至深,可您也看看他们的年纪啊,哪个不是经过大风大浪才熬出头的?

      “我承认,现在的我确实才疏学浅,可是眉姐,您不是也说过信任我吗?若像您说的,真的信任我,就请您再给我点时间,说不定到了他们那个年纪,等我经历多了,感悟多了,这种旋律对于我来说也是小菜一碟了呢?”

      这个球,渴聆直接踢给了眉姐。她发誓,她绝对不是故意的,只是万不得已,渴聆不想再在这种生活中纠缠下去了,顾及太多,心太累。这种情况下,若眉姐说好,那便实现了她从前的那些话,她也可以有喘息的机会,从头开始,慢慢学习。倘若眉姐不答应,就只能说,在她心里,仍旧对她不够有信心,这样的话,她就更有理由萎靡了。

      “给我点时间,等我再长大一点?”渴聆又尝试着问了一句。

      可是。“只怕那时候早就来不及了。”眉姐说。

      众人又是一怔。

      “这种时候,简已经在努力尝试了,可你还在拼命对我找借口。”

      又是一个晴天霹雳。

      “简?关她什么事?”渴聆越发难以理解。

      “刚才乔伊来过。”眉姐说。

      猫哭耗子。“他又来做什么?”渴聆没好气地说,却被眉姐的声音冷冷盖下。

      “不要打断我!”语气毫无疑问是这段时间来,所有人听到最严厉的。众人哆嗦了一下,尤其渴聆,惊得汗毛倒竖。“杰克,帮我把抽屉打开。”

      杰克惊愕应声,就连他走路的姿势也有些怯生生。按照眉姐的授意,他打开了床头柜下的第一个抽屉,立马,一份文件映入众人眼帘。

      “把最上面那张纸拿出来给他们。”

      杰克喏喏拿出,把它交到了渴聆手上。

      诔文?!

      若不是还对红楼梦里的《芙蓉女儿诔》有点印象,渴聆根本就认不出这个字。再看特洛伊,更是一脸懵。

      “什么意思?”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他说。

      “这是一种文体,用来叙述死者生平的。”渴聆淡淡地说,或者,连她自己都感觉到了语调中的寒冷。

      “死者?”这两个字对特洛伊来说,无疑又是一个霹雳。

      “这是谁写的?”渴聆说,神情有些木讷,或许隐约中,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珊妮。”深吸了口气,眉姐说,“为她妈妈写的。大概也就是我出事的那个时候吧。这孩子,只对经理说了。”

      怪不得,明明炙手可热,公司却毫无缘由减轻了她的工作量,怪不得,明明有时间,渴聆却从未见她出现。

      “出了什么事?”渴聆说。她为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感到哀痛。当然,也为了她自己,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是珊妮忘情了,还以为是她忘了眉姐的好,忘了他们这群共患难的朋友,才迟迟没有现身。她这样以为了——可她怎么能这样以为?!

      “具体我也不清楚,也是上回乔伊来的时候我才知道的。”眉姐说,“好像是病逝的吧。有一天,她突然在工作室哭了,恰好被乔伊看见。”

      “这孩子,明明出了那么大的事,还装得什么事都没有。”杰克说,声音同样叫人崩溃。

      “珊妮把她写的这个给乔伊看了,说如果有机会,很想尽自己的能力,用最好的方式,把对妈妈的思念表达出来,也算是最后的纪念吧,毕竟生前,因为要忙工作又要忙学业,一直没能好好照顾,那孩子非常后悔。”

      能不后悔吗?珍惜总是失去后才能深刻体会。

      “所以,乔伊就把它给你了?”

      “他先给了简,可你毕竟是她的朋友,”眉姐说,“乔伊是这么说的,再说,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嘛,他也想能早点完成珊妮的心愿。”

      看来,那天那惊魂的一瞥不是渴聆多心,也不是她理解错了,乔伊,他确实有过这样的“人性”,即便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的眼神还是与他当时的脸有些违和。

      “既然这样,眉姐,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不想给你太大压力,我想,珊妮也一定不会愿意的。”眉姐说,“可你这孩子——”

      冥顽不灵,愚不可及!渴聆知道。

      但现在拿着,何尝不是一份厚重?还有纸面上,那泛开的,隐约的水纹,和粗糙的质感......

      想来,落笔之时,那孩子的眼泪一定没少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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