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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恶化 ...

  •   两个男生吵架?两个男生?特洛伊和杰克?怎么想怎么不可能,可照欣说的,据护士的描述,又必是他们两个无疑!

      特洛伊一大早就去了医院,当时,病房里只有杰克、眉姐,和来为眉姐换药的护士。护士却说,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眉姐让她先出去,只留下了杰克和特洛伊两个人在里面。门被关得紧紧的,也不知他们究竟聊了什么,不久,病房里就传来了大声的呵斥,然后,呵斥又变成了争吵,当护士往门里看的时候,两个男生已经扭成了一团。听说眉姐在旁边急得直叫,但不一会儿,杰克就冲出了病房,只留下特洛伊一个人在里面扶起因焦急,而不慎滚落床底的眉姐。

      这两个人到底怎么回事?特别是杰克,他怎么突然离开了,竟然还弃落床的眉姐于不顾!他们到底怎么了?

      但这一切都是欣的一面之词,是她今早从医院带回来的,而她的描述,也是来至于那位被关在门外的护士。不知她当时是不是过于惊愕,所以记忆出现了偏差,又或者,是为了博人眼球,刻意夸大了事实?

      渴聆不知,但她也没胆量再去打探。自从昨天跟特洛伊一起去看了眉姐后,她就确定,这扇大门,非必要,她是再没什么勇气进去了。特别是她再次带着她的新作,和特洛伊的鼓励与支持,却还是失望而归后。

      一早,特洛伊就在楼下等她了。当两人来到病房的时候,杰克刚离开——话说回来,那个时候,他好像还没什么事吧。床边,只有店长一个人愉快地收拾着剩下的饭菜。

      看来,他今天一定又起了个大早,为眉姐准备了一顿量多又丰盛的营养美食。记得很早的时候,眉姐就老抱怨他做得太多,太浪费了,但店长好像一点没听进去,对眉姐一日三餐的热情更是有增无减。

      “渴聆来啦!”简单的一声招呼,是他们自江边一别后的第一次碰面。或许已经看出了两人的来意,店长加快了收拾的速度,就朝门口走去,“你们先聊,我去把罐子洗一下。”

      “对不起,眉姐,上次我......”没有任何前奏,渴聆必须先把上一次的事了结,才有办法进行新一轮聊天,不然,搁在心里,陌生生,沉甸甸的,怎么说都还有一道坎。

      特洛伊在一旁,没有阻止。

      “不要说了,渴聆,上次的事,我也有不对的地方。”眉姐说,看上去的确像特洛伊说的,没有丝毫怒色,“我都听欣说了,抱歉,我不知道你那天晚上......是我让你难过了,我该向你道歉才是。”

      看来上一章就这么翻过去了,悄无声息,却心有灵犀。

      “对了,眉姐,您这两天感觉怎么样?”渴聆说着走了过去,消除了隔阂,可别扭的感觉依旧存在,她必须想办法更进一步。

      “感觉好多了,谢谢你。”看来久经沙场的眉姐,也无法马上随意。也是,毕竟是用真心疼爱的人,怎么都没法像对待商场里的那些人那样,为了目的,为了逢迎,一张脸,可以说变就变。

      “今天的药吃了吗,要不要我去帮你拿过来?”渴聆说,往眉姐身后又加了个枕头。

      “还没有,不过不用麻烦了,店长等会儿会顺便带回来。”

      麻烦?顺便?渴聆一怔。

      听上去,比起她,眉姐现在对店长更加熟悉亲密了,可以说得如此随心,毫不在意。

      也是,反正这本就不该成为她此行的目的,而且,她相信眉姐也一定是这么想着,等待着,等待着她的下一个行动,除那之外,一切都是多余。

      “眉姐,”既然这样,“这几天我又回去尝试了一下,”渴聆说,伸手拿过特洛伊早就准备好了的谱子,“如果不累,您看看?”

      接过。看上去云淡风轻,但渴聆敢保证,此刻,眉姐一定是整个房间里,最为不平静的那个。

      她渴聆又何尝不是?

      用尽全身力气期望,跟着她的视线,揣摩着她的神情,满心地期待......又满心地失落。

      “还是不行。”她不说,渴聆也感受到了。纵使眉姐的视线始终在乐谱的最后一行游移,仿佛她还没放弃,仿佛,她只是不想让渴聆的希望再次落空。

      “其实我早就想到了。”

      可眉姐的这句,最是让渴聆难过。

      既然早就想到,又何必勉强?既然早就想到,又何必让她尝试?既然早就想到,又何必浪费她的生命?既然早就想到,又何必给她希望,让她一夜夜痛苦、难过后,再叫她透顶地失望。

      “眉姐。”似乎也听出了话中的不妥,特洛伊喊了一句。

      “抱歉,渴聆,”仿佛刚觉察出,眉姐一脸恍然,“对了,因为这场意外,我很遗憾没能把本杰明早来,不过以后一定还会有机会的,你放心。”

      放心?叫她怎么放心?眉姐都已经结束刚才的话题了,不知不觉,又不容争辩,本杰明来不来有什么关系?看不看得到机会又有什么关系?至少眼下,她知道,她是已经没机会了。

      “眉姐,您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渴聆说,在店长迈入门槛之际,侧身闪出了门外。

      “这就走了,渴聆?”

      “抱歉,店长,我还有点急事。”渴聆说,放弃了那声礼貌性的回头,再见。

      她知道,特洛伊一定跟出来了,也看到了她拐弯时脸上的泪痕。

      但是。

      “你说过的,最后一次,如果还不行,你会陪我放弃。”

      渴聆记得自己当时是这么说的,然后就回到了宿舍,和着满腔的哀怨与委屈,一直睡到了刚才,欣叫醒她,把事情对她说完,然后,惊愕,发呆。

      原来这两天不顺的不只是他,特洛伊、杰克、眉姐、珊妮、还有,昨天目睹了全过程的那个护士,她大概怎么都想不到,明明是一个正常的例行检查,竟会无缘无故被患者赶到门外,无缘无故目睹了全过程,又无缘无故被欣逼着说出了那一切。

      难道是集体性水逆?还是金克了木,土克了水, 火克了金,然后五行全体追尾了?

      “眉姐没说什么吗?”愣了半天,渴聆才说出话来。真是,不带这么邪门的。

      “眉姐说只是一点小事,毕竟他们都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冲动点还是可以理解的。”

      冲动?两个人会突然冲动到一块儿去?还有,血气方刚?这词放在特洛伊身上还勉强说得过去,放在杰克身上就......

      “不过,”欣又说,“我去的时候,医生说眉姐手上的绷带是刚换的,还叫我要小心,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怎么了?”渴聆心里一揪。

      “好像是他们两个吵架的时候吧,眉姐不是掉到床下去了?可能是伤口不小心破裂了,听护士说,她进来的时候,眉姐的绷带上全都是血呢,太可怕了!”

      能不可怕吗,渴聆想想都觉得恐怖。

      “可就算这样,杰克还是走了。”欣说,语气中满是难掩的愤怒与不解。

      “什么?眉姐都这样了,杰克还走?”渴聆同样惊愕。

      “就留特洛伊一个人在那收拾残局。”

      被欣说得,但杰克分明不是这样的人啊!相处了这么久,纵使欣不知道,她渴聆还会不清楚?可打了十几个电话,杰克始终是接通了,然后按掉,好像是在刻意回避她,还是说,是在刻意回避什么?

      “这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什么药?良心被狗吃了呗,亏眉姐以前对他那么好,谁知道当了官,就翻脸不认人了。”欣说得毫不客气,“你知不知道那个伤口有多难处理,医生包了半个多小时,我看他火都快包出来了呢!”

      看来情形确实有点严重。但渴聆还是不相信杰克会是那种人。

      “会不会——”

      “哎呀,事实摆在眼前,别会不会了,我看呐......”正抱怨的起劲,欣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特洛伊?”

      渴聆立马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好吧,又是那讨人厌的睡眠习惯。“接吧。”她说,把十二通错过的来电也亮在了欣的面前。

      原以为特洛伊只是来确定她平安与否的,但情况好像并非如此。见欣的表情瞬间凝重,语速也越来越快,以至于她惊呼了一声“恶化”的时候,渴聆还没反应过来,她说了声“好,我们马上就来”,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出了什么事?什么恶化?谁恶化了?”渴聆急忙抓住欣转身就要去收拾东西的手。

      是眉姐?不可能啊,昨天离开的时候她不还好好的?而且眉姐自己也说了,这段时间感觉不错——难道是特洛伊?!难道过去的十几个小时里,他出了什么事?被车撞了?从楼上摔下来?还是——

      “是眉姐!”欣说。渴聆的被害妄想症登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听我说,渴聆,冷静点,我们现在必须赶快去医院。”

      “怎么会这样?”渴聆说,慌乱地将手机往口袋里一塞,就准备出门。

      “具体我也不清楚,说是病情突然恶化,医生正在抢救,特洛伊要我们马上赶过去!”欣飞快地说,关上门,拉起渴聆就往外跑去。

      不可避免的,脚步越来越沉,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处骨头,就像橡皮做的胳膊,软趴趴地被欣拎在手中。好在刚到校门口,就有一辆的士将乘客放了下来。

      拖着渴聆迅速钻入,车门还未关,欣就喊了一声“L医院”,那不由分说的口气,与其说是告诉,不如说是在命令,连欣自己都觉得有些过了。但有什么办法?情况特殊,她也只能由着自己的直觉盖过理智,做出些感情用事的事了。

      可没过多久,严峻的现实就摆在眼前,先前的道路顺畅,只是由于学校所在的位置较偏,而就现实意义上来说,就算学生放假,一大批年轻客流返乡,对城市的拥挤也只是起到了杯水车薪的作用。小车塞大车,行人如虾米,再配以每日“下班高峰期”的好戏,一移动到稍微中心点的地带,夹塞占道层出不穷,抢行穿插遍地开花,活脱脱把交通状况上演成了一场春运大潮。

      “师傅,没办法绕过去吗?”欣着急地瞪着那辆刚从右边车道插进来的私家车说,停得歪歪斜斜,车头部分正好挡在他们前面。

      “拜托小姐,这种情况你让我怎么绕?”司机不爽地说,似乎仍旧对欣方才的无理之举耿耿于怀。

      “难道就没其他路可以走了吗?”欣又说,从眼睛里冒出的火光,几乎可以将前方车辆的后车尾融化。

      “前后左右都是车,哪还有路可以走?”司机说,听口气,对眼前的情况已经用尽了心力,“我看你们呀,只能等了,就算过了这个红绿灯,前面也是一溜的车在排队,想加速都难!”

      “可我们有急事!”

      “谁不是有急事啊?个个归心似箭,谁愿意去让?”司机说,“这个点,罚单开得又紧,你们要是真赶,不如直接去前边拦警车好了!”

      前边?对了!

      “师傅,一会儿开到路边,麻烦先把我们放下来。”许久未言的渴聆突然说。

      “你想干嘛?”不明就里,司机惊讶。欣也呆呆地看着她。“我不骗你,小姐,去医院只有这条路,你不要去前面七拐八拐的,等会儿绕了半天又回这里来,浪费了精力不说,还耽误了时间。”他看似真诚地说,“真的,我这都是为了你们好。”或许,也是为了他这单生意的利润着想吧。

      可拗不过,司机还是将它们放了下来。

      “你想怎么样?”两脚刚一着地,欣就说。

      “跑!”渴聆说,“师傅说得对,与其在这儿干等,不如我们先跑几步,等跑过这段,说不定还能在前面拦到车呢?”终究是说不定,可若成为笼中之鸟,他们就连“说不定”的机会都没了。“反正也离医院不远了,大不了,我们跑着去!”

      不远,她确定?可欣怎么觉得,每次和特洛伊往这条路走,他们都要走上好长一段时间?而且还是平常不挤的时候!但看渴聆,早已摩拳擦掌,蓄势待发。

      “这家伙,明明说过最讨厌跑步的,不会这会儿又想自力更生丰衣足食了吧?”欣嘟哝,随即也跟着跑了起来。

      可说时迟那时快,不过第二条街,渴聆正跑得急,就见一辆摩的飞速从路口冲出,紧挨着渴聆擦身而过,瞬时将她撂倒在地。等欣缓过神来,那个司机,连带着他那辆超标电摩,早已扬长而去,不知所踪。

      “有没怎么样?”

      “没事,划破点皮。”渴聆说。可再看她的手......拜托,哪是划破皮那么简单?!满手的泥土,血都已经从伤口处渗出来了。

      “要不我们——”欣思量,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来的地方包扎?

      “没事,一会儿就干了。”渴聆说,但被欣扶着站起时还显得有些困难。

      瞧这一路堵到头的架势,估计那位司机还在先前的不远处等着吧。幸而,当两人发现拦车已经没希望时,离医院只剩最后一个路口了,多亏渴聆急中生智,放手一搏,才避免了时间的白白流逝。

      眼看再拐个弯就要到了。

      “你先去,我洗个手马上来。”渴聆突然想起。掌心的血已经部分凝固,可满手的伤口还是叫人触目惊心。“对了,别告诉特洛伊。”转身而去时,她补了一句,当然,这也是她特意跑去洗这趟手的原因之一。

      但欣会不会乖乖听话就不知道了,毕竟她的“仗义”曾让她在苦海中翻腾过一次。渴聆简单处理一下,就匆匆赶去了手术室。

      “怎么现在才来?”特洛伊一脸严肃。

      看来这回欣听话了,估计分析了当前的形势吧,或者对上回的自作主张留下了阴影,否则,特洛伊是不会用这种咄咄逼人的口气质问她的。

      “抱歉,路上有事耽搁了。”渴聆说,将拳头握得紧紧。

      “有事,还有什么事比眉姐重要吗?”特洛伊的语气愈发强烈,但渴聆知道,他只是担心,担心则乱。

      “拜托,特洛伊,你知不知道——”欣忍不住凑上前来,临脱口,却被渴聆拉了拉衣袖,“你知不知道路上堵的跟腊肠一样,我们能这时候到,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好了,欣,他也只是着急,”渴聆打断两人的话,若再让他们继续下去,她不敢保证,欣还能说得这么隐晦,“不过这不重要。眉姐呢,眉姐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恶化?”

      “不清楚,下午说话的时候,她突然晕过去了。”特洛伊说。

      “突然?”

      “医生推测是病毒大面积扩散导致。眉姐从中午就有点不舒服,当时以为只是太累,休息一下就会好,谁知起来以后,还没说几句就晕过去了。”特洛伊说,沉重地坐到了椅子上,完整看到他的侧脸时,渴聆才发现他颧骨上还留有浅浅的淤青。是杰克造成的吧,还真下得去手。“都怪我疏忽,应该早点通知医生的。”

      “这不是你愿意的,你也没想到会这样。”渴聆说,看着特洛伊脸上的淤青,尤是心疼,“你的伤......”

      “没事。”特洛伊只是淡淡地说,如此紧急的关头,或许是不想再添加任何困扰了吧。他都伤成这个样子,不知道杰克那边又会是怎样一番狼狈。

      等待。现在能做的貌似只有这个,将全部的信任交付给医护人员,看着护士忙进忙出,带入几件工具,再空手而归,神情凝重,脚步匆促。

      然后,护士全都走了出来。怎么回事?

      “结束了吗?”渴聆急忙上前拉住一个护士。可手术室的灯依然亮着。

      “还没有,病毒可能感染,医生还在里面。”

      感染?

      或许先前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凭借着以往经验,渴聆一直以为这又是一次意料中的手术,只是比之前来得措手不及了些。可听护士们刚才说的,以及说那句话时焦虑的神情。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突然这么严重?”渴聆死死地拉着最后那个急着要走的护士,不让她离开。

      “渴聆,别这样。”特洛伊和欣也走了过来。

      “很多原因都可能导致病毒变异,病人自身的体质、休息、饮食、心情。”护士说,拼命朝着渴聆拉扯的反方向使劲,“我早就提醒过你们了,病人需要静养,你们就是不听。我就奇怪了,这两天从你们房里出去了人,怎么个个脸色都臭的要命。昨天刚打走一个,今天又来了一个,我真没想到,病人都这样了,你们还敢让那些人来打扰她,这不是存心要让她不好过吗?”

      “今天?又是谁来了?”渴聆惊讶。

      “这我哪知道,你该问他才是。”护士指着特洛伊说,趁渴聆手一松,急忙朝她同伴离开的方向跑去。

      或许跟杰克和特洛伊一样,渴聆也要因为刚才的举动,在整个医院声名远扬了吧。可那又怎样?

      “谁,谁又来了?”除了这个,谁还去管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乔伊。”特洛伊无奈地说。看来要不是护士提起,他还不准备告诉渴聆。

      “他来做什么......好吧,你肯定也不知道。”对于这个答案,渴聆已经习惯了,“他什么时候来的?”

      “中午。”

      “中午?”渴聆迅速将信息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他离开之后,眉姐就开始不适,她睡了一觉,然后就成这样了......是吗?”

      特洛伊没有做声。

      渴聆突然往走廊外走去。

      “你去哪?”特洛伊还没反应过来,欣赶忙叫了一声。

      “我要去找他!”渴聆狠狠从嘴里吐出几个字。

      “又不能确定就是他造成的,”特洛伊上前拉住她说,“而且,现在不是时候。”特洛伊说,将一条刚收到的短信放到渴聆面前。

      “杰克?”惊愕不少于之前的任何时候,“他找你干嘛?”

      “不知道,不过我得马上过去一趟。”特洛伊说。

      “现在?”这么急?“可眉姐还没出来。”

      “所以,渴聆,”说着,特洛伊也朝欣看了一眼,“你们得先守在这儿,我去去就来。”

      不容辩驳,只是一阵风拂过,特洛伊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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