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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他落泪了?! ...

  •   前两天在某金曲奖的颁奖典礼上看到雪莉姐了。看得出,她最近过得不错,手挽本杰明,一袭长纱,步履款款,风姿绰约,仪态万千。想当年在她手下工作的时候,也算是渴聆人生的一大巅峰,可再看看眼前这位——

      “艾琪姐,休息一会儿吧。”

      知道她大角色、大人物,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勤政为民,劳苦功高,可也不能为了业绩就不顾自己的身体啊。自从上回看到她晕倒,送医,而第二天,杰克才给她发了消息报平安后,每回面对着,渴聆都会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害得艾琪姐气急攻心,或者更坏的,眼见她突然从桌子的另一头消失。

      况且昨天碰到珊妮的时候还听她说呢,艾琪姐这体力不支的毛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有几次经过办公室的时候,她还看到艾琪姐扶着墙喘气,或是恶心呕吐,总之,看上去整一个气弱体虚,弄得渴聆都不好意思多来打扰了。

      可不打扰并不意味着对方就不会主动找上门来。这不,趁着昨晚渴聆临睡前,杰克火急火燎就来了一条短信,说要是渴聆今早再不来公司露个脸,他就打算跟她一起卷铺盖走人了。

      走人?可拉倒吧!他要是卷铺盖走人,让他们家欣后半生可怎么办?喝西北风啊?虽说吧,那丫头这几天对她一直不温不火,爱理不理的,但渴聆还是满心期待着,看到这俩货相互包养的那一天。

      “你在发呆?”

      好吧,脑洞开得太大,连艾琪姐都看出来了。“不是,我在想,您是不是该歇歇了?您的脸色看上去可不太好。”

      “没事,就是腰有点酸,可能昨晚少睡了一会儿。”

      少睡?她何止是少睡?今天一来,渴聆可就听楼下的保安大哥说,这位boss又不眠不休地在这儿捣鼓了一整夜,直到天擦亮,他们都忍不住熄灯了,昏沉中,还看到艾琪姐端着杯子,在窗户前走来走去。

      她这是做给谁看啊?虽说低调做人,可攻可守,敌我不犯,高调做事,以示锋芒,锐不可当,是他们这群人惯用的手法,轻可致名至实归,重可使名利双收。可这大晚上,目睹的,八卦的,无非都是些苍蝇蚊子,最好的,也不过是公司的两位小保安,就这传播速度,要想收入到高层领导的耳朵里,还不得等到地老天荒?况且,就她现在的身体情况——

      “这女人,对自己也太狠了!”

      这话,渴聆记得曾几何时也说过,却没容她多想。

      “简的事听说了吧?”

      听说了,前几天,就是在这里,杰克告诉她的。渴聆还记得这件事是那一整天里,她听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

      “有什么想法?”

      还能有什么想法?“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是她从前用来讨好眉姐的一贯回答,不假思索,再次脱口而出。

      一瞬间,渴聆似乎看到艾琪姐的眼中闪过那么一丝笑意。莫非她也吃这一套?窃喜着,那抹笑意却也登时消失了踪迹。

      “还有吗?”

      这话就问得有些咄咄逼人了。虽说当年比赛之后,简是名正言顺签的约,而她渴聆是在眉姐的力保之下,才被公司破格试用的,可这些年来,她的成绩并不在简之下,况且从作品被收入专辑的次数来说,简一次,她两次,就冲这点,渴聆也是略胜一筹,要她在这句话面前假装谦虚,故作卑微,就显得有些做作了吧。

      “一鼓作气,再创辉煌。”渴聆说得毫不含糊。

      可再看艾琪的脸,阴晴难定,微妙的表情,真的很难让人猜出她的内心。

      一秒钟吧,或许再长一点,渴聆正要试图粉饰刚才的话,顺带着打破这难忍的尴尬,艾琪的声音再度传来:

      “既然你知道,着手去做吧。”

      好歹也相处了一段时间,渴聆自然知道这句话不止意味着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的奋斗目标,也意味着,她,艾琪,准备着手她的工作,将无暇顾及其他,而她,叶渴聆,也该就此告辞了。

      不是很长的交流时间,虽然杰克把它说得至关重要,却也与渴聆预想的没多大出入。只是那次给她照片的时候,那种异常的亲近感,让她以为从那以后或许可以拉近距离,不用再如此生分的错觉,真的就只是错觉?

      “艾琪姐,我想您真的该去休息一下了,您的嘴唇看上去没什么血色。”

      却是一声简单的“我会的”,头都不曾抬一下,渴聆就退出了房间。临走时,她不确定是否看到艾琪的身子歪了一下,可很快,她又在键盘上飞快地敲了起来。

      好吧,没准真是错觉。不过,感情既如此,又与她何干?与特洛伊约在了斯旺咖啡馆,眼下,这才是正事。

      本以为特洛伊这趟回来,两人会是史无前例的甜蜜。谁想,竟是那一个个措手不及,幻灭了她的念想:欣、毕业晚会、她半自作孽地搬出了宿舍,还有,已经消停了多年,却又被学院没事找事拿出来举办,说是为了灭灭那些新进苗儿的傲气,好让他们看清自己与前辈们差距的新老生交流音乐会,也让聚少离多成为了渴聆和特洛伊之间的必然。

      “你知道的,我向来对这种事情不感冒。”

      准确地说,渴聆讨厌任何“形式上”的抛头露面。三贱客却是卯足了劲儿,务必要让自己争取到在本次展演中大放异彩的机会。他们自信地认为,只要展演成功,就能获得学弟学妹的崇拜感,而这也十分有利于树立他们在老师及院领导心目中的优秀形象,往白了说,就是在职业前途未卜的情况下,没准儿还能留校混个辅导员助理当当。

      按理来说,渴聆完全可以把这件事情撇得干干净净,可学院又好死不死提出了个别出心裁地规定,说是本次展演的结果,将以投票的形式决定。于是自然而然地,渴聆又“被”作为这次活动的关键人物之一,成为了三贱客和其他有备而来的同僚们竭力拉拢的对象。

      “知道吗,昨天良子还来找过我。”火药味浓厚,战争场面盛况空前,就连许久无前辈问津的琴房,一时间也成为了大四一级的香饽饽,这等小事自然不足为奇。可是,“她居然关心起我在外面的生活情况来,说对以前的所作所为深感抱歉,竟然还问我要不要考虑和欣一起搬回去住!”

      “哦?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不敢恭维!再说了,满打满算也就剩俩月了,谁稀罕啊!”渴聆说,想起这些天来凭空多出的微笑与问候,不由地就是一个寒颤,“今天是良子,保不定明天就会是梅子或馨子,利益当头各自飞,我看他们这‘三贱客’不久也该解散了,正好,赶着毕业前,省得以后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其实我倒挺好奇,如果你答应了良子,她会是什么反应?”

      “妈妈咪啊,躲都来不及,你还要我羊入虎口?歪主意!”渴聆白了一眼说,脸上唯一看得过去的眉毛也登时被她挤成了倒八字,“再说了,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可不想被那群人给予那么大的厚望......嗯?特洛伊,你在听吗?”

      “当然,我听着呢!”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是五秒钟之后,渴聆眼见着他涣散的眼神瞬间凝聚起来。

      “你最近好像有心事?”

      准确地说,就是那天在南操场告别之后吧,再见面,渴聆总觉得他经常像丢了魂似的,不是一声不吭,就是心神恍惚,就连刚才店长送来咖啡,接过后,他也是一动不动盯着杯子看了半天,直到店长被其他客人叫走,一声高呼,才将他从思绪喊回了现实。

      “不,只是不小心而已。”

      “不小心发呆,不小心愣神,然后再跟我说,你没事,很快就好?”渴聆一口气说完全部,“拜托,别扯了,你已经暴露了。”

      “哦,何以见得?”特洛伊笑笑。

      “就凭这点,你的应变能力不够了。”渴聆说,“行了,别蒙我了,本小姐今天正好很闲,有空跟你耗。”

      有空,除了练琴,除了毕业晚会的排练,除了要完成艾琪姐布置的任务,除了......

      只是半晌,“是吗?”

      纯属浪费的回答,渴聆泄气,本想反驳,却见特洛伊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了下来,默默地,仿佛不说,也希望渴聆了解其中的含义。

      “别人的,还是你的?”渴聆小心地说,不觉,这句话的重点就自然而然落到了后半句。

      她有些后悔,甚至于,有些后怕,怕特洛伊说他哪里不好,或者,她哪里不好,怕他说他又有什么事,这趟,又是来和她道别的,放心她不下,所以才失魂落魄。

      渴聆接受不了。

      可也没叫她过分胡思乱想,“是我朋友。”

      如此沉重的一句话,窃喜,刹那,恢复沉重。“怎么了?”渴聆说,说出那句话后,特洛伊颓废的脸叫她不忍直视。

      “病了。”特洛伊说,右手从捧着的杯壁滑到桌面,落定的瞬间,同样沉重。

      “很严重?”是!不说,她也看得出。

      “肾衰竭。”

      这个病渴聆不是没有印象,记得当年荷花池边,特洛伊就跟她说过,夏洛特就是因为这个病去世的。

      如此说来,岂不是......

      “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特洛伊扯了扯嘴角,如此哀伤。当然,她知道她帮不上,更准确地说,全世界能帮上的,只有百万分之一,而那百万分之一,不是她。

      旧事重现,何等凄凉。渴聆转身坐到特洛伊身旁,想用身体包围他,用体温温暖他,可如何贴近,他的手都是那样冰凉,叫人心酸。

      “会好的。”

      明明胜算不大,渴聆也不知自己为何说出了这句话,可除了这句,她还能说什么?不想给予特洛伊希望后又叫他失望,可是,就算是个愿望吧,还是可以有的,万一不小心实现了呢。

      许久,一直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直到看着店长走过眼前,渴聆尴尬地动了动,才发觉领口已经一片冰凉。

      他落泪了?!

      何等惊愕的发觉。可再体会一下,依旧是这种触感,冷冷的,涩涩的,就像被利刃架在脖颈。

      是他吗,她的特洛伊?

      刹那间的回答是否定的。多么自负的人啊,曾经说过的天崩地裂有他扛,万里无云万里江,自相识的第一面,便是做什么都轻而易举,水到渠成。仿佛这人世间的所有自然而然,都是为他而设,从未慌忙去制造,也不紧张去完成,那大千世界的青青翠竹,郁郁黄花,皆是法身,无非般若,如此,无条件服从,诚心接受,并容纳生命给予的一切。

      可这些,就是真实的他吗,还是说,只是她自以为的,自以为,他应该成为的他?

      这么久了,渴聆竟从未发觉她的那些自以为是,已经在特洛伊的身上堆成了一座山,而此刻,就算在她肩头颤抖着,也仍旧不曾有一土一石掉落,或许正是因为他的自负吧,她才把他的担当看作了理所应当,日子一长,竟忘了他也是个依靠柴米油盐酱醋茶过日子的男人。

      放下吧,至少眼前,他可以放下了,放下他的坚强与伪装,让她也成为一次他的肩膀。

      可蓦地,“如果你想以这种方式公开我们的关系,我是没意见啦,不过,你真的不怕被你爸妈知道吗?”声音从颈窝传出,带着点捉弄,一抬头,是一张绝尘的素面,哪有泪渍,何来伤痕,不理烟火,与世无干。

      衣襟处却赫然凸显着泪湿的痕迹。既然,他不愿在她面前卸下坚强,撕去伪装,似乎那层窗户纸未曾捅破,仍能一叶障目,不见泰山,那她的那句“是”或“不是”岂不也是枉然?

      “给你。”不知何时,特洛伊的手中多了一个精致的盒子,乍一看,便觉眼熟。

      “这是?”欣把它还给郝佑,郝佑又把它还给特洛伊了。

      “送给你的,本打算前两天就给你,可琴房人太多,又觉得匆匆忙忙塞给你太没仪式感。”好矫情的一句话,特洛伊说完,也立马看向别的地方,“就当是赔罪吧,这趟回来之后,就一直没多少时间陪你。”

      原来是这样。所以,它才会出现在他的枕头底下,并小心呵护着,成为他的珍宝。

      “不打开看看?”

      其实没那必要,里面装着的,她何止见过,还亲手触摸过。可是,第一眼,还得装得惊喜。“妈妈咪啊。”这声,少了些感叹与期待,却是渴聆目前能呈现出,最好的演技。

      被特洛伊取出,带上,看到玫瑰在胸前绽放,始知,不是美人烘托它,而是它能将所有佩戴上的人装点得靓丽璀璨。果然,大品牌有大品牌的优势,这才是它的魅力所在。

      可是,不也正因如此,做工精良,成品量少,价值连城,“全世界不是只有五条吗?”

      “你怎么知道?”特洛伊惊讶。

      “不是,我早就听说过它了,所以了解过。”渴聆急忙谎说。

      “原来是这样,”特洛伊说,看得出,有些失望,“看来还是瞒不住。是,这款项链的确是全球限量版的,三条在国外,两条被中国的私人买家买走了。”

      渴聆知道,一条在艾琪姐那儿,可另一条......“对啊,怎么会在你这儿?你一个学生,哪会有那么多钱?”

      “既然如此,你应该知道国外的那三条,一条被公司老总收藏,一条被西班牙人买走,还有一条,被一个美国的商人买走了吧?”

      “我知道!”却不容特洛伊多废话,渴聆打断他说,“我现在就想知道,你手上的这条是怎么来的......妈妈咪啊,你不会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吧,你不会——”

      “那个美国商人是我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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