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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魂不守舍 ...

  •   爸爸?

      渴聆迅速将这个词过滤了一遍,却发现关于特洛伊提到这两个字的记忆,在她的脑海中少之又少。

      发了几秒钟的呆。

      “我去!”连那一向顺溜的口头禅都难以表达此刻内心的震撼。

      “不是早叫你抱我大腿了嘛!”特洛伊却依旧说得波澜不惊。

      是,他的确说过,可当时,渴聆只当他是在自恋,瞎往自己脸上贴金,况且那时,他们俩讨论的对象,也只局限于那只破碎的水晶鞋。

      “废话,我哪知道?”况且,他以前对爸爸的态度不是一直......“弱弱问一句,你爸爸是做什么的?”贸易,她知道,特洛伊以前说过,但此番提问,渴聆更倾向于听到那大□□号。比尔盖茨?巴菲特?没准儿,又是哪个叱咤风云如雷贯耳的响当当人物呢,这样,她叶渴聆也算是没白活这一遭了。

      “看过去年的一篇报道吗?有个美国商人想给他儿子买幢中世纪的城堡?”

      “当然!”消息也算是轰动一时,记得当时看到的时候,还刷新了她和欣的三观,赤裸裸的现实,赤裸裸的贫富差距,果然,有钱人的世界,他们不懂!

      “看来你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特洛伊说,顿了顿,“那个‘儿子’就是我。”

      如果可以,渴聆此刻多想幻化为窗边的那只苍蝇,一头撞死算了!

      “怎么,没想到?”

      废话,搁在他们这批人身上,谁想得到?知道他特洛伊出身不凡,风流倜傥,一看就是贵少爷,公子哥的命,可是,不带这么惊天地泣鬼神的!

      “不过我事先声明,那城堡我可没要,所以公主梦什么的,你还是少做为妙。”果然是财大气粗,说这句话都不带喘气的,“不过作为替代品,我收了这条项链。”

      此言一出,脖子万般沉重,与城堡相比,虽是小巫见大巫,可认真想来,胸前承载的,何曾不是万千女性的梦?

      “原来还有这波操作。”干眨着眼睛,渴聆好容易吐出这几个字,“可是,你爸爸给你的,你给我干嘛?”

      “不然呢,要我给别人吗?”特洛伊说,倒显得她渴聆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当然不,而且她也不会容许这个可能性存在!“金主,看来从今以后,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刮目相看可以,可拜托别用财迷的眼神,会被别人看穿的!”

      看穿,谁?郝佑?眼里只有梁馨和他的伪豪车,谅他也没这觉悟。

      “你看,现在这项链也带上了,你是不是也该跟我回趟大洋彼岸了?”

      “什么意思?”渴聆警觉。

      “丑媳妇儿也得见公婆不是?按你的话说,就是早死早超生。”特洛伊说,“依你的性格,如果不趁现在直截了当,到后面一定会很麻烦的。”

      晕车、晕船、晕飞机,很有这可能!“可是,我都还没准备好,还有爸妈那边......”经济问题解决了,住房问题也解决了,可就凭瞒着二老的这三年,人品方面,他们会认同吗?

      “不会很长,但我可以给你时间。”特洛伊奸笑说,从他的表情里,明显可以读出“愿者上钩”这四个字。却莫名地,眼帘一垂,或许并没想过让别人发现吧,渴聆却将它看在了眼里,“还有一件事我想你应该不知道。”

      还有什么石破惊天的爆料?心脏虽然已经跳得有些狂乱,但渴聆还是尽力安抚着,想听特洛伊把话讲完。

      “这条项链,”他指了指渴聆胸前,“知道它为什么具有这么高的价值吗?”

      “物以稀为贵呗!”当她是土包子啊?见怪不怪。

      却听特洛伊突然轻笑了一声,“你果然不知道,这条项链的专属性。”

      “专属性?”这词,渴聆的确是第一次听说,之前,就连欣都没告诉过她。

      “这条项链自从被卖给他的所有者后,就有了它独有的专属性。”特洛伊说,见渴聆急忙拿着它仔细端详起来,半会儿,却看不出什么名堂,无奈地放下,又说:“这个谜底我先不告诉你,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琢磨出来了,就来找我。”

      别呀,最近身边的人怎么老爱给她出难题,考她的智商?先是欣,再是艾琪姐,然后又是他,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不知道脑容量也是有限的啊?

      却没给渴聆反驳的机会,特洛伊拿起账单就往前台走去。

      “这就走了?”渴聆急忙拿起包紧随而上。

      “肚子饿了,吃饭!”

      不愧是世纪好男友,刚暴露他富二代的身份,就打算带她肆意挥霍了是吗?不过她渴聆也不介意,反正要做的只是来菜伸手饭来张口,吃饱喝足后还有人买单,何乐而不为?

      “要不叫上店长一块儿吧,反正今天阿明也在。”渴聆追上一步说。

      “好啊,如果你不介意让店长看到你房间的话,我也不介意。”谁知,特洛伊却转过头来阴险地说。

      她的房间?“不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是要出去吃饭吗?”

      “出去?我记得我刚才好像没说过这两个字吧?”特洛伊说。

      不出去?等等,难不成他是想——“你不会是想来我家吃饭吧?”

      “送了你这么好的礼物,难道你不该自力更生,也让我丰衣足食一下吗?”特洛伊不怀好意地说,“再说了,定情信物都给了,还不该让未来的媳妇给我弄两手?”

      话粗理不粗,“话虽如此,可是......”

      “怎么,有顾虑?”

      也不是,就是欣今天好像没课,这妮子最近不是对特洛伊成见挺深吗?招呼不打一声就贸然带他去,会不会......

      “你不会背着我在家里藏了别的男人吧?”

      “说什么话呢!”渴聆作势就要抽他。

      “那就没问题了,准备好,用你最大的诚心回报我吧......还是说,你坚持要带上店长?”

      可拉倒吧,她那猪窝,也就自家人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是被店长看见,她下半辈子还要不要在他面前出现了?

      一路上,被特洛伊半推半就的,不知是这家伙兴奋到没了眼力,还是故意假装看不见,渴聆胆战心惊得很,他却不管三七二十一,只是拉着她风风火火闯九州,好像即将步入的是他的地盘似的,都不带客气的。

      “我说你,去的好歹也是女生的闺房,别显得这么勇往直前行吗?”渴聆说。

      离家门也就十来步路了,她可不能让特洛伊如此鲁莽地闯进去,就这种情况,要是被欣撞见,还不得炸毛?

      被她这么一说,特洛伊慢是慢下来了,却始终没停止过脚步,看着他步步离近,渴聆心里也翻腾的越加厉害。

      老天保佑,一会儿开门后别是欣臭臭的脸,否则,叫她以后还怎么做人?想着,尴尬症都犯了,心里直打哆嗦,如果此刻还有心情唱歌,渴聆打赌自己绝对能唱出有生以来最完美的颤音。

      “我说你,回趟家怎么这么磨蹭?”

      那是当然,临近鬼门关了,可她连免死金牌都不知道在哪里。

      “......这毛病可得改,否则这今后吃饭,还不得等到你黄花菜都凉了?”

      得了吧,眼下这顿都保不定吃不吃得顺畅呢,渴聆哪还有心情管以后?置身事外,他一个只等坐收渔翁之利的,这会儿就别说风凉话了!

      头一回感觉自家的房门也是如此望尘莫及,高不可攀,可到了这节骨眼,渴聆也只能祈祷船到桥头自然直了。

      “天啊,我现在把生命全部交到您手上,是生是死就由您定夺了。如果今天能幸运地逃过一劫,我明天一定去寺院烧香,潜心拜佛,如果不行......我也只好亲自去侍奉您了!”

      错杂的脚步宣告了来者的数量。渴聆小心探入脑袋,身体跟进,体温的飞速下降与夏日的温暖格格不入,急速跳动的心脏也正努力地证明着她还是一个活体。原本,还以为紧接着出现的,会是一张怒不可遏的脸,可四下一扫,桌椅摆放整齐,碗盘还在滴水,灶台上的锅里也还冒着热气。

      一片祥和。人生之大限,不过如此。

      看来欣是刚刚出去了。瞬间,或许该庆幸,可半晌,心里却怎么也欢呼不起来。小情侣,出双入对本事常理之事,而今,貌似连她自己都把她的另一半当做不速之客了。

      “你今天怎么老奇奇怪怪的?”特洛伊冷不丁发出的声音,着实把渴聆吓了一跳。

      “怎么了?”

      “你老挡在门口,让我怎么进去?”看着也是,被渴聆的手臂阻拦着,正好挡在腰间,特洛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我说你,怎么总是恍恍惚惚?”

      “可能起太早了吧,没时间睡回笼觉。”渴聆急忙撤开手让他进去,“你先坐会儿,我去准备。”

      “欣不在?”在客厅转悠了一圈,特洛伊说。

      “应该是吧。”声音从厨房里传出。但渴聆也不敢保证欣什么时候会回来。只希望这一切能结束在她回来之前吧。

      都说厨房是女人的天下,可临朝称制了两年多,渴聆的手上功夫也愣没见长,随着小日子越过越滋润,反而是外卖越点越勤了。好在冰箱里还剩着前段时间,她和欣一起去超市购来的蔬菜瓜果和冷冻食品。东西都准备齐了,可临上灶,欣突然又闹起了肚子,本想边吃边看比赛的,既然欣没那口福,渴聆也只好作罢,剩着它们来日方长。

      但现在拿出来一看,不是正好排上用场?虽然成色已经没那么好,不过大火一闷,也看不出什么来吧?虽然吃过了山珍海味,可一看特洛伊就不是专业的,应该瞧不出什么名堂。再说了,谁让这货非要在这吃饭,出去吃不久没她那么多事了?既然做出了选择,他就该为这选择埋单。

      系上围裙,洗洗切切,渴聆本想为特洛伊做顿入乡随俗的午餐,无奈捣腾了半天,该洒的洒,该焦的焦,一盘青椒烩牛肉,最后愣是被她做成了惨目忍睹的荤素大杂烩。

      手艺,不忍直视,这点渴聆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上桌时,她刻意放慢了脚步,想延长它登场的时间,顺便,看看特洛伊的表情,再决定要不要把它倒掉,重头再来。

      可客厅里没有人,往卫生间瞅了瞅,门也是开着的。这家伙,不声不响的,又晃到哪去了?

      “你在哪?”刚要往阳台上看去,却见特洛伊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今早起来应该记得叠被子了吧,衣服也应该挂到衣橱里了!渴聆琢磨,却还是忍不住抱怨:“大男人,能不能别总有事没事往女生房间里钻?多不好的习惯。”

      片刻,却没有回音,再看特洛伊的表情,也依旧平静得叫人捉摸不透。看来没有要反思的意思,怎么,他这么做还有理了?渴聆正要张嘴,特洛伊却突然打开掌心,伸到渴聆面前。

      “什么意思?”乍一眼没什么,再一看,深浅不一的掌纹中,却似多了一个亮闪闪,反着光的小石头。

      这东西,不是安在水晶鞋上的钻吗?

      “这就是你刚才魂不守舍的原因吧?”特洛伊说。

      “你说什么?”渴聆迅速避开了他的视线。

      “不是说是在路上摔坏的吗?”如此巧夺天工,既然能被她认出,自然也能被特洛伊一眼识破,“那天你拿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我拿走了吧,它怎么会在这儿?”

      是啊,渴聆也想问,明明记得那天已经清理干净了,眼下,怎么突然跑出了一个它来?

      “你跟欣,你们吵架了是不是?”特洛伊说,“而且,还是因为我吧,所以,你在担心,所以,你原本是不希望我来的。”

      “说什么呢?”渴聆勾了勾嘴角说,“这么想来,它确实在这里就碎了,是我当时脑子太乱,记错了。”

      “这么生涩的理由,敷衍谁呢?”

      也是,渴聆自己说着都觉得别扭。“你凭什么就认为我们吵架了,好好的,别咒人好不好?”

      “联系之前,这不难推断。”特洛伊走进一步说,背着光,修长的身形使他的话更有气场,“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就算是你说的吧,我们确实有些误会,”渴聆登时少了底气,“但也只是一些小事而已,不用担心。”

      “如果真是小事,你就不会这么回答我了。”特洛伊说,“在一起这么久,你是什么脾气我还不知道?告诉我,既然还是有关于我的。”

      “都说了与你无关——”

      话音未落,逼迫着,后退着,渴聆却被紧紧固定在了墙上。想壁咚吗?可特洛伊的目光看上去一点都不浪漫,反而,不容置疑的眼神中,还透出了一丝冷冷的光。

      “告诉我。”只有这句。

      被他束缚着,动弹不得。既然如此,好吧,海伦,艾琪,旧爱,新欢,反正她也憋得够久了,正愁没人发泄。

      ......

      特洛伊的手逐渐离开墙壁,上半身终于可以动弹。语毕,两人却同时沉默了。

      良久,“你生气了吗?”欲加之罪,气也正常。

      “让我想想。”

      身旁的大杂烩已经不再冒热气,这种季节,这种温度,就算要吃,估计等会儿也得再加热一遍了。

      “我知道你不好受,说出来,说不定有些是我表达不当,让你误会了呢?”

      “看来,我跟她之间的确存在着些误会。”

      “欣是过于关心我了。”

      “我知道,关心则乱。”

      “所以呢,你会怪她吗?”

      “不怪,既然让她产生这种误会,必定是有些地方我还做得不够好。”特洛伊说,一直没有打开的那只手上,某样东西,却被他攥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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