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字回时，月满西楼》刘海戏金蟾

7、【7】认干女儿

　　肖承天楞了一下，转过身来，心里清楚应该是孔家仆人已经给孔老爷说了先前在院子里遭到刺杀的事。

　　忙躬身道：“不知孔老爷还有什么吩咐？”

　　只见孔老爷起身一笑，走到肖承天身边故意大声说道：

　　“肖掌柜，天色浓黑院子里路径长，我亲自送送你。”说罢，还看了一眼身后的几位姨太太。

　　一路向孔家大院门口走去，孔老爷和肖承天在前，上官玥儿和孔家仆人在后面跟着。

　　月光皎洁，映的院子里很清晰。

　　孔老爷扫眼就看到长廊外躺着的黑衣尸体，他脸色冷到了极点，只是身后的人看不出丝毫，他羡慕道：

　　“真没想到肖掌柜有这么一位好身手的女儿。”

　　肖承天心里自然清楚孔老爷说的是上官玥儿先前以敏捷的手法斩杀了刺客。

　　“肖掌柜，今天你们救了我老孔，我就把你们当自己人，实话说，再这样下去我担心总有一天会死在孔家。”

　　肖承天突然停下了脚步，疑问道：“孔老爷说的是今晚的刺客？”

　　“这事情不是第一次了，只是有些人的胆子越来越大，竟然在我饭菜里动手脚，肖掌柜方才在那么多人面前没有说出真相，只是用‘误食’两个字以掩而过，这是给足了我的老脸。”

　　孔老爷叹了口气，“有些事一时说不清，改日再说！”

　　肖承天没有作声，一行人继续向门口走去。

　　一路上，整个孔家大院里静的只能听见虫鸣和几个人细碎的脚步声。

　　到了门口，肖承天给孔老爷拱手道，“孔老爷请回吧。”

　　这时，孔老爷看着肖承天身畔的姑娘又对肖承天问道：“这位秀丽的姑娘可是你的女儿？”

　　肖承天心下一紧，心想，莫不是孔老爷对我家玥儿有什么想法？

　　孔老爷在肖承天顿思的时候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心思，忙解释道：“肖掌柜莫多想，听阿福讲方才那些刺客是姑娘赤手空拳所斩杀，老孔很是敬仰。今日已至深夜，等明日我上门亲自叩谢姑娘。”

　　后面一句话是孔老爷看着上官玥儿说的，上官玥儿听到后并没有开口说话，因为有肖承天在，所有的事都有他来做主，自己今日来到孔家只是随行，即便立功也得有她这个舅舅做主应允。

　　肖掌柜见上官玥儿没有答话，觉得有些不妥，便诚恳的说道：

　　“孔老爷千万莫要客气，就是一定金老夫就已经受之有愧了！道谢实不敢当。”

　　孔老爷侧颜一笑，笑得很爽快，“不说了。”转头又对阿福吩咐道：“好好送肖掌柜和令姑娘回去，不可怠慢。”

　　阿福恭敬地应声。

　　孔老爷立在孔家大院门口目送肖掌柜离开。

　　回去的一路马车行驶得较为缓慢，通过赶车的阿福一路断断续续的诉说，上官玥儿终于明白了今天被刺杀的缘由。

　　北河坡的孔家是个大户人家，孔老爷名叫孔大虎，原本有个弟弟叫孔二豹。这个孔二豹自小习武性情暴躁，在他十几年前和人比武误杀了城角霍家的儿子后拒捕流落在外。

　　从去年开始，孔大虎才知道其弟弟孔二豹在外过着打家劫舍的营生，现在已经在北河坡外一百里的四明山落草为寇自己当起了山大王。

　　话说孔大虎都已经年近花甲，竟没有一儿半女，除了正房太太以外其他的姨太太就有八房，没有一人能为他怀上子嗣。

　　有阴阳师就说是孔大虎祖上风水不好，所以没有子嗣继承香火，于是孔大虎把其父母坟冢迁了三次还是什么都没有改变。对于迁坟之事被传到孔二豹耳朵里就不得了了，这可是扰动父母神灵的大事。

　　孔二豹曾经上门找茬为此要平分孔大虎的千倾良田，当初孔二豹比武失手打死城角霍家嫡子的时候人虽然跑了，但是后面的事都是孔大虎暗中花了大价钱给县太爷才平息了此事。现在孔二豹要平分家产，这孔大虎哪里愿意？

　　明面上孔二豹不好对自己的哥哥下死手，但是暗地里却隔些时日就派人到孔家大院骚扰，刚开始孔大虎没有太在意，却不想这个孔二豹越来越放肆在孔家大院肆意杀人，导致孔家大院诺大的院子里仆人、丫鬟跑的跑死的死，久而久之也没有穷苦家敢把自己的儿女卖到孔家大院做仆人和丫鬟。

　　所以先前肖承天和上官玥儿来到孔家大院的时候那么大的院子里竟然没有巡更的仆人，就连下人的人影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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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上官玥儿洗漱完毕穿了一身灰色的衫子和燕北辰背着背篓扛着锄头和往日一样上上采药。

　　院门打开就看到门口站着两个人，那人身后是一辆青帷马车，马车旁边还有四五人恭敬的站在那里。

　　那人满脸笑意的给上官玥儿打招呼，“姑娘这么早就出门采药？我今天登门拜访肖掌柜。”

　　上官玥儿脸色平静的看着孔大虎，出于常人应有的礼貌，侧身让进来院里说话。

　　“我舅舅在屋里，随我来吧。”

　　肖承天在屋里已经听到了院里有人说话从房里走出来躬身行了一礼，道：

　　“孔老爷你这么早来我这里是？”

　　“肖掌柜，今天登门拜访有两件事。”孔大虎给身后的阿福使了个眼神，阿福立刻向院子外面去了。

　　片刻，孔家仆人抬着几口箱子进来了。

　　“这些米面是感谢肖掌柜和这位姑娘的救命之恩。”说话间孔大虎把目光从上官玥儿身上又转回到肖承天脸上，“还不知道你闺女的芳名。”

　　“这是外甥女上官玥儿。”肖承天又指着上官玥儿身边的男子介绍道：，“这个是我收留的苦命小子，就叫他小燕好了。”

　　“上官姑娘，燕壮士，幸会，幸会。”孔大虎对着上官玥儿和燕北辰拱手拜会。

　　这时，孔家仆人已经把三口箱子朝屋里抬，肖承天忙谢绝道：

　　“这使不得，使不得。昨日孔老爷已经重金谢过了，今日这重礼唯恐经受不起。”

　　这时候郑大妈和肖明月闻声从里屋出来了。

　　这个郑大娘昨晚已经听肖承天说了在孔家大院救治孔大虎的事，现在看到外面的场景出门就笑道：

　　“哎呦，我就说嘛，今天一大早就听到喜鹊在枝头叫。原来是孔家孔大老爷光临。快……快屋里坐。”

　　说着还不忘回头对肖明月唤道：“明月快去把上好的毛峰拿出来，泡茶招呼贵客。”

　　肖明月听到母亲的话立刻返回堂屋取茶，顺便招呼孔家仆人把三口大箱子放在屋子侧墙处。

　　孔大虎看到郑大娘的热情劲，笑着一起进了堂屋。

　　不一会儿桌几上就放着几只茶杯，郑大娘拉过上官玥儿也让在下位坐下，“其实我家掌柜给我讲了，孔老爷这次真是有惊无险。幸好我让玥儿跟着去了。其实我家玥儿他爹是大将军，俗话说虎父无犬女，我家玥儿自然从小习得一身武艺。这次真给用上了。”

　　肖承天听着自己娘子自卖自夸沉，他着脸道：“哪有你这样不知谦虚的，先让孔老爷喝茶。”

　　孔大虎也不是什么文人，也不讲究文人雅士那一套，听着郑大娘这样心直口快的人说话倒是觉得很畅快，笑道：

　　“肖妇人所说的极是，我听阿福说了。上官姑娘身手不凡，三两下就除了十几个山贼麻匪。肖掌柜也是华佗在世，就在老夫身上施了几针，我一阵大吐才止住了那穿肠的腹痛。”

　　一阵畅谈，肖承天对孔大虎也似乎有了初步的了解，他这个人的性情并不像长得那样气势凌人，反倒平易近人。

　　“这茶真不错啊。”孔大虎边品茶边赞赏。

　　郑大娘笑道：“这可是我家玥儿每日采药在云雾山采回来的冒头茶，我们这些穷家小舍的平时也舍不得喝，也就你这样的大贵人才配品这个。”

　　孔大虎放下茶杯，淡淡道：

　　“家世贫贱倒不是坏事，只要一家快乐，人丁兴旺就是最大的福气。你看老夫，家大业大百年之后却没有一个哭坟守灵的。”

　　此话一出当下冷了场。

　　孔大虎又问道：

　　“老夫冒昧问一句，不知上官姑娘家在何方？家里有哪些亲人啊。”

　　因为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都在燕礼成逼宫称帝时给迫害了，现在只能流落舅舅家过着食不果腹的清苦日子。

　　上官玥儿听到孔大虎问起家事，原本清淡的脸上又添了几分伤痛，淡淡道：

　　“我上官家已经没其他人了，我现在舅舅家过活。”

　　“失礼失礼，老夫不该提及上官姑娘的伤心往事！是这样，今天老夫来一是感谢肖掌柜和上官姑娘的救命之恩；二来是有一事相求，这件事还得肖掌柜做主才算数。”

　　“不知孔老爷所说何事？”肖承天问道。

　　孔大虎老态龙钟的坐在那里，眼帘微微垂了垂，想了一下才开口道：

　　“我孔家在北河坡也算是大家，你看我已经花甲之年了，膝下并无子嗣。眼看着一年老去一年，我第一次见上官姑娘就觉得甚是喜爱，有意认作干闺女。不知二位长辈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