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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风餐露宿 ...

  •   沈吟想到居同野可能还没走,但也是只可能,西安之大,城里城外他哪里都能躲。没想人竟然在墙根下坐着打瞌睡,他心里只想,果然是个蠢的,蠢不可及,愚无能与之匹配。

      居同野见沈吟从墙上跳下来,连忙仰面扑过去做人肉垫子:“怎么那么鲁莽,不要命了。”

      “我这不是没事么。”沈吟的胸膛被硌得慌,忙摸过去,摸出一包白花花银子来,月光下银光闪烁,眼睛都要被晃瞎,嘴里便忍不住调戏道,“要了银子,还在这里守株待兔的要人,真贪!”

      居同野赧然,好不容易赚到钱,还是巨额的,哪能不收,半晌后才道:“都给你花。”

      沈吟不客气地把银子往包里一揣,这才从居同野身上爬起来,又递出一只手。

      居同野看他那身板,平日在床上,都是力气使不尽似的折腾的他要死要活,床下又觉得他柔弱无骨经不起任何扯拽,虽是借着他的手起身,也不敢用力。

      “钱和人都要到了,走吧。”沈吟又把包裹递给居同野,想起他平日疼驴比自己尤甚,幽幽怨怨道,“驴牵不出来了。”

      居同野果然心疼不已,但看沈吟一脸要吃活叫驴的表情,心里觉得还是不带为好,免得驴平白无故遭罪,入人口腹不如被人奴役,便道:“算了吧。”

      沈吟这才心满意足。

      更深漏静,没有事先约定,就这样两个人于夜色中携手奔跑。如那日清晨刚出囹圄,孩子般的奔驰。

      天快要亮了,两人几乎一夜未睡,沈吟料定师兄不会来找,毕竟他这么个人一定要从案件中摘出来,否则拖泥带水功亏一篑。便拉着居同野找了间客栈住下,先大睡一觉再说。

      西安城依旧戒严,防守严格,出入都要经过检查货物核对身份。沈吟临走前偷走了周府腰牌,过了城门也不要走,叫城防直接送回周府。

      沈吟想起来什么事,又问:“师兄给你的腰牌呢?”

      居同野道:“我见有个人急于出门回家照看病中老母,苦于队伍排出三里地,货车无数,等排到他也得天黑,腰牌能叫他快些出城,就给他了。”

      沈吟默不作声看了居同野许久。

      居同野尴尬,不知为何徒生些心虚。

      “你是好心,我懂。”沈吟开口,“但我问你他是看了你有腰牌,还是你听完他的陈述才开口你有腰牌?”

      居同野仔细回忆一番:“好心是看见了我拿腰牌,怎么了,有何区别?”

      沈吟心里暗叹果然愚不可及,不知道这次居同野把什么人放出城了,不过左右应该不要紧,便皮里阳秋又煞有介事地摇头:“没什么,我只是问问罢了。”

      眼见居同野起疑,沈吟赶忙道:“反正人也有了钱也到手了,也不急着回去。”

      居同野一时不明白这个人和钱究竟是指哪方面,是修路的人和钱,还是包裹中揣的百两银子和身边这人。

      沈吟换了条同来时不同的路线,游山玩水也体会风土人情,自然免不了风餐露宿幕天席地,这夜他们走至人迹荒芜,原以为要露宿野外,没想到前方有座荒庙,远看檐瓦如狗啃,好歹头顶有片瓦遮风避雨。

      庙内见供桌不见供奉,许是供奉之神尊贵,叫人拉去卖了,或者牵去新庙继续享受香火。

      居同野想起偶或从老人路人口中听来的谆谆教导,因为古庙遮避风雨,故而强盗总以古庙做陷阱囚笼,包围猎杀路过旅人,像他挖陷阱置兽夹捉野兔以及下网撒米捉鸟,这等事他确实没少干,迟迟不进:“宁宿荒坟,不住荒庙!”

      沈吟一贯警惕走一步想十步,这番倒是大大咧咧混不介意,不禁感慨这人时而聪明时而蠢笨,时灵时不灵。

      夜深寒凉,风冷无情,寻了无风的偏僻角落,还有干草可用。显然是有旅人常在这里留宿,便用这干草垫在身下提防地下寒气侵体,临行前则不约而同将干草寻个雨水不易侵蚀之地收藏好,以便后人使用。

      居同野看到这里倒是放下心来,想来旅人惯住的,总没事。

      沈吟不动声色摇了摇头,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居同野莫名其妙:“我说有危险,你偏偏要进来,又道没有危险,你怎又摇起头了!”

      沈吟一副胸有成竹道:“我不要在外面睡。”

      居同野虽害怕强人,对沈吟倒是放心,见他这模样,似乎做了什么打算,只得铺垫干草又铺上一件衣服。月光明晃晃揉着凄迷夜色,照得人心尖酥痒如被指甲轻撩,大好的夜晚。

      沈吟如烧开的水壶,尖锐嘶鸣,滚烫蒸腾热气冲击壶盖,挡都挡不住,嫌居同野废话太多,浪费春光,猛地将人推到跨坐其上,先把自己衣裳脱了光着脊梁,夜雪二色交相辉映,更是显得肌肤如玉剔透。

      居同野急了,粗重的喘息似要将上方之人灼烧,偏得衣衫完整,双手都被他擒在头顶。

      这下沈吟倒是不急了,压低声音笑语如吟:“大好的夜,你急什么。”

      居同野被他逗惯了,如今也能忍得下一二来,安静躺在砧板上,只待他享用。

      沈吟伸出细嫩手指在居同野脸上缓缓抹来,眼前忽而一黑,似是月光被乌云遮挡。

      居同野转头,就见门站了个僧人,一手持竹杖一手持蜜蜡佛珠,也不知站了多久被看了多少风光去。那人背光而站,乍一看似团黑影,居同野下意识把身上的沈吟朝身后揽,以身遮挡大好风光,不禁恼羞成怒,这是什么人,看了那么久也不知出声。

      沈吟不是没有警觉之心,他一面玩弄一面留意,这人竟能不露痕迹靠近,若不是门口月光被挡,他们还察觉不出,显然是脚上有些功夫,□□不加掩饰的目光射过来,呼吸不乱证实他内功着实卓越。

      是个高手,沈吟不由得警惕起来。他双手抓着居同野两侧衣襟,紧紧贴靠居同野后背躲着,□□胸膛摩擦布料,也不急着穿衣,反倒是伸出半边脑袋细看,终于看清,那僧袍看似僧袍实则不伦不类,猩红颜色下暗藏刀柄,分明不是个真和尚,招摇撞骗来着。

      离荒庙不远,和尚耳朵灵光听见庙内传来呼吸,便忍不住心潮澎湃,旋即加快脚步,待就着阴暗月光看见时,乖乖当真了不得,只见一女一男。这荒山野岭,哪能来此等绝代佳人,他见此人通体白净,以为是山林间修炼成精的野狐妖媚,趁大好夜色出来蛊惑路过旅人,吸□□气得道成仙。

      居同野见这和尚色眯眯地盯着他身后看,扭头便看见沈吟不要命地伸出半个脑袋,登时怒不可遏,伸出一只手直把脑袋按回去。

      沈吟这才不去张望,想找外袍,发现脱时不管不顾,一时兴起搭在居同野腰间,便伸出胳膊绕到居同野腰前抓取抽来。

      和尚瞧得分明,那半截子胳膊如馨香嫩藕,再被其它颜色一衬,更显得是天上有人间无的罕见,一抓一抽之下,和尚只觉得自己也被那只手抓在手心里,当即脱口而出:“两位施主荒山野岭好雅兴。”

      居同野是个木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沈吟忙着穿衣,不予搭理。

      和尚益发得寸进尺,走进荒庙:“荒郊野岭的,贫僧说不得也要住在这里,当真叨扰了,二位可以继续,大可当贫僧不在,贫僧绝不介意。”

      说罢,便仰天大笑,好似胜券在握人已是他囊中物。

      沈吟穿好衣服,一手搭在居同野肩上,躬起背脊,目光阴鸷,仿佛一条从细口竹篓唤出的美人蛇。

      和尚本是不把沈吟的敌视放在眼里,这下一瞧倒是愣了。沈吟长得美,倒也不至于叫人雌雄不辨,和尚这时才发现竟然是两个男子行龙阳,他原对此事不屑一顾,觉得那些小倌雌不雌雄不雄难以入目,偏偏觉得这人白嫩耀眼,晃得人间盛景皆无颜色,着实勾得他心中燃起熊熊邪火。

      居同野不懂沈吟的顾忌,只觉得普天之下怎会有此等淫邪之极的人,怒道:“放屁!你身为出家人在得说此等话来!”

      和尚冷笑道:“明明是你二人当着出家人的面行苟且之事,勾引在先,贫僧日行一善,哪能辜负良辰美景天赐的美意。”

      居同野哪里见过此等堂而皇之不要脸之人,当下又觉得声音有些熟悉,不过邪淫的声音他还是第一次听,一时分辨不出究竟在哪里听过。

      沈吟搭在居同野肩上的手顺势下滑,掌心温柔滑过圆润肩头,以满腔浓郁爱意轻轻慰藉他。蓦地抬起头来,澄莹目光赫然如朔风吹带冰渣彻骨,盯着这假和尚,仿佛随时随地都能将人千刀万剐,眉头不皱,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既是有缘,少不得一叙,敢问大师在哪座宝刹修行,不知能够有幸得知尊法号?”

      那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态度,叫和尚现在就把人拉倒身下,解淤疏堵一逞快意。不过逗弄蝼蚁的感觉太好,先以口舌之快将人逼至绝境,再以各种凌虐手段玩到尽兴,仅仅是想想便觉得神仙生活。他盯着沈吟看,一双邪眼仿佛看将出来,装模作样拿着腔调道:“白马寺,信缘。”

      居同野以为沈吟要先拖延片刻,心中也在想对策,谁曾想沈吟话锋急转直下,凛然道:“胡言乱语,白马寺怎出得你这等妖僧,有辱清净。”

      信缘不是第一次被人称作“妖僧”,但他觉得这人才是妖,当面被妖精指着鼻子认为为妖,真是贻笑大方滑稽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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