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锦还乡》拾星河

67、第 67 章

　　楚青来京都的头十天，每天都过着一样的日子。早上送走赵穆，然后收拾打扮好，去街上闲逛，只不过除了第一天，她后续没有再带任何稿图去售卖了，毕竟设计也是要灵感的，人不可能无限输出这些东西。

　　十天的时间里，她逛遍了整个京都。古代的城市当然没有现代的城市繁华，京都甚至比不上一个现代的二三线城市，但是楚青喜欢。

　　民风淳朴，街上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希望，来来往往，相熟的不相熟的，没有人会吝啬笑脸。

　　没人会低头看手机，也没人会带耳塞，没人拒绝跟外界的人事沟通，除了一些高官驾马车上路，大部分百姓都是步行，不用被挤在狭窄的人行道上，看着两边大大小小的汽车在呼啸飞奔，再留下一路的尾气。

　　哪怕她每天穿着与众不同的裙裳上街，都能收获不少友好，甚至还有些可爱的姑娘们，会羞涩的上前，问她的裙子是在哪里买的。如果她回答是自己做的，就会有更多人来围观请教。

　　因为她每天都会穿着不同的款式，所以过几天再上街的时候，居然已经有姑娘能认出她了，就这样，她还没开店，就已经收获了一批小年轻粉。

　　把情况全部都弄清楚后，要着手准备开店的事情了。

　　京都的普通商品售价都比安城的高不少，铺面就更不用说了。那寸土寸金的地方，你只有钱是没有用的，要看人家愿不愿意卖，毕竟这里的铺面不愁不赚钱。

　　楚青在跟赵穆聊天的时候，提起了这事，赵穆当面没说什么，转过头就去衙门的同袍那里打听，过几天休沐的时候，说让楚青收拾下，带她出去办事。

　　楚青问他是什么，他又不说，只等到了，才发现原来是一家位置极好的铺面要转让，真是又惊又喜，长这么大，还没多少人能给她这种体验。

　　这间店铺位于十字街口的位置，极好，格局也不错，只是面积不大，但这个问题在楚青看来也没什么，毕竟寸土寸金，太大的面积，她也买不起。

　　这个铺子还是赵穆对京都熟悉的同僚帮忙打听了几天才找到的，店铺主人年事已高，却没有后人接手，无法打理，无奈之下只能把用了一辈子心血经营的商铺给卖了。

　　楚青过去的时候，须发皆白的老者甚至面带恳求，让楚青不要糟蹋了这么个好店，楚青郑重承诺：“您放心，这间铺子可能做不到京都最繁华，但至少会最特别”。

　　就这样，她花了近千两银子才盘下一个铺子。算是一笔巨款了，之前在安城开店的收入都投了进去，再加上后来她卖的那些设计稿，还好安城那边还可以不断地提供资金支持，总会有收回的那天。

　　只是在这里她没什么帮手，没有吴叔，也没有腊梅，所有的事情都得依靠自己，从买店铺到招绣娘和人手，甚至买面料，她都得自己上，很艰难。

　　赵穆看她辛苦，下了衙尽量早回家，帮着她处理一些他可以做的事情，就这样，她还是早起晚睡，两个月下来瘦了不少。

　　忙忙碌碌一段时间，挑了个合适的日子，京都云想终于在一个清晨开张了。

　　新店沿袭了安城老店的店名，并且装修风格和店面的文化也一致，只是这里的款式更多更考究，用料也更好。

　　在京都这种繁华的，各种物质生活都相对丰富的地方，如果不下重本，名声也打不出去。所以在开业当天，楚青拿出了现代社会商家打折的销售套路，开店买满多少银子的衣裳，立即送小礼品，甚至可以多选一件款式，免费送。

　　云想款式本来就新颖出众，再加上她的优惠手段，让云想迅速在京都打响了名头，很快就有些贵妇人上门来订衣裳。

　　更重要的是，京都里秩序井然，没有那些对她的生意眼红，上门找事的地痞。

　　其他商家虽然羡慕楚青的生意好，但基本都不会使些不入流的手段，最多就是打折的力度比楚青还狠，或者抄袭一些款式，但是最时兴的式样，永远都是从楚青的云想里出来的。

　　这个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官员，官员家眷那更是多如牛毛，而做官的，讲究体面。一旦一家店铺的东西被人评为风向标，那肯定是谁都要有，不然这家官员穿上了，那家的没跟上，是会被耻笑的。所以云想的名声起来后，接待的最多客户居然是大小官员家的单子，而不是普通百姓。

　　这对楚青来说才更好，这些人是不怕没银子的，价格越高，对他们来说，越是身份地位的象征，所以短短的时间里，她收回了不少本钱。

　　就在她干的热火朝天的时候，不速之客上门了，她正面刚过的二皇子妃居然找到了云想。

　　一般人楚青是不怂的，但这是绝对的强权，况且上次的事情也给她留下了很重的心里阴影，要不是赵穆及时到了，她现在可能还被关在牢里甚至已经没命。

　　只是她也挺纳闷的，即使上次她因为意外冲撞了这位贵人，那也没必要这样追着她不放吧？两人根本就不是一个段位的，这位皇子妃有必要这么记仇，跟她死磕嘛？

　　提心吊胆地带着这位高贵的客户看完店里所有的款式，并且尽量表现恭敬，只希望这位不要骨头里挑刺，再给她扣上一顶大帽子。

　　在悠哉悠哉欣赏完了所有的衣裳后，这位二皇子妃看着诚惶诚恐的楚青，优雅一笑：“楚掌柜好本事，这短短时间内就把一家铺子经营地有声有色，看来是有大才。本妃上次特也提过，希望你可以去府上指点指点绣娘和裁缝，当下他们做出来的东西简直不能入眼，不知楚掌柜意下如何？”

　　楚青真的很想说“不如何”，奈何权威是不能随便挑战的，只能委婉道：“王妃谬赞了，不过是瞎捣腾，左领右舍赏脸罢了。贵府上的师傅，哪个不是万里挑一的，哪轮得到我去献丑，实在没必要，没必要哈。”

　　那二皇子妃听着楚青的拒绝，低头看看染了鲜艳花汁的指甲，漫不经心道：“楚掌柜的这是不愿意？是看不上我府上的绣娘裁缝？还是不愿意给我这个面子？”

　　楚青暗暗翻个白眼，却不敢明目张胆表现出来：“当然不是，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了：“不是就好，那就这么定了，三天后我安排府上的人来接楚掌柜，请楚掌柜务、必、光、临！”说完带着下人呼啦啦出了云想。

　　原先不敢出声的众人这才松口气，还有人打趣道：“楚掌柜真是好本事啊，二皇子妃都大驾光临，还专门请你上门，看来我们来这里选衣裳说明我们眼光不错啊。”

　　楚青苦笑，他们哪里懂，这就是鸿门宴，她真去了，哪能全身而退呢。

　　晚上蔫蔫回到家里，把这事跟赵穆一说，赵穆直接提出要跟她一起上门，楚青没同意。躲得过一次，躲不过第二次，她总觉得这二皇子妃对自己有着莫名的敌意，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总得去弄明白。

　　况且她不相信，这么一个大活人进了她二皇子府，真敢明目张胆对她怎么样，所以百般考量，她决定自己一人上门，还费了很多口水才说服赵穆同意。

　　这天赵穆去上衙后，二皇子府上果然来人接她了，不仅来了一个作侍女打扮的丫鬟，还来了一队侍卫，这么大阵仗，看来即使她不想去，也要被押过去了。

　　还是识时务点吧，到了这地步，再挣扎也没意思，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不要太惨。

　　好歹还给她准备了辆马车，在马车上晃了半个时辰后，终于来到了与自己那个小院子隔了一整个京都的权贵区和富人区。

　　接她的侍女，敲敲马车门框，大声道：“楚掌柜，到了，请下马车吧。”

　　楚青这才推开车门钻了出来，一抬眼，果然皇子府气势非凡，别的不说，就是门口那一对石狮子就足以震慑旁人，让一般平民望而生怯了。

　　进门后，在侍女的带领下往内院走，雕梁画栋，亭台楼阁，符合楚青对所有古代园林的想象。只是她到底还记得自己是来干什么，也记得这是何处，一路保持目不斜视，步伐从容。

　　可是越往里走越觉得不对劲，一般这样的府邸，越是往里就越靠近内院，绣娘和裁缝之类的，会被安顿在那里吗？

　　刚想停住脚步询问那侍女，眼前突然开朗，并传来阵阵丝竹声。她抬起眼，只见在湖边一个宽敞的亭子里，坐满了打扮华丽，保养得当的夫人小姐们，看到楚青突然出现的身影，全都齐刷刷看过来，似乎在问，这是哪号人物，怎么敢闯到这里来。

　　楚青很尴尬，突然闯入这种贵妇聚会的场合非她本意，她们看着异类一样看着她的眼神，着实让她不舒服。干脆装傻，朝众人蹲身一行礼：“抱歉，走错地方了”，说完立刻转身打算遁走。

　　“慢着。”上首二皇子妃一声令下，两个侍女腾地站在楚青面前，拦住她的去路。

　　不得已转过身，直视上首那人：“二皇子妃还有何吩咐？不是说让我来指点下贵府的绣娘和裁缝吗？这里貌似不是我该来的地方。”

　　那二皇妃莞尔一笑，道：“不急，先让大家认识一下我们大名鼎鼎的楚掌柜，云想的当家。”

　　她这么一说，倒真有不少贵夫人来了兴趣，她们最近也进了不少云想的衣裳，只是一般都是家仆或者侍女出面，她们还没见过楚青本人，此刻看她是这样一位年轻并且貌美的女子，倒也心生佩服或赞赏。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总有那么些人自视甚高，看不起商人，况且她们很能揣测上位者的意思，看得出来这二皇子妃并不就那么真心地夸楚青。

　　一位户部郎中的夫人，姓黄，最近正好有事要求二皇子妃，又向来惯于踩地捧高，直接指着楚青道：“这位掌柜好大的架子，在皇子妃面前也不知道行礼？没品级的平民，按理是要下跪的，怎么还直愣愣站在这里？”

　　楚青被说得一愣，下跪？开玩笑吧？

　　那黄夫人看她还不动，直接对站在亭外的侍女道：“这里有人对你们家主子不敬，你们还不上前来教教规矩？”说完还真有几个侍女上来了。

　　在场的都是人精，看那黄夫人在这里指手画脚，二皇子妃却不吭声，立马就明白了她这是要整治楚青，相互看看，都在犹豫着要不要出声解围。

　　终究还是没人吭声，一个是手握大权，以后还有可能登顶的皇妃，一个是微不足道的商家，这个对比太明显了，稍微想想就知道怎么做。

　　那几个侍女抓住楚青的手臂，压着挣扎的她往下跪，可楚青那双腿愣是没弯下去，一个侍女抬起脚，猛地一脚踹在她的膝盖弯处，一阵剧痛袭来，弯了一下，可立刻又站直了。

　　她直挺挺站在那里，眼睛死死盯着上位那女人，看着她跟猫逗老鼠一样的眼神，不管后面那侍女怎么提，她都拼尽全力站着。

　　众人看着这一幕，鸦雀无声，终于有那看不下去的夫人开口了：“二皇妃，这乡野来的村妇，确实不懂规矩，看来一时也教不好，要不今天暂时就算了吧，回头再好好教教她？”

　　其她一些夫人也有附和的：“是啊，是啊，皇妃不要跟这种无知民妇计较了，日后总有得她吃苦头的。”

　　二皇子妃看着那带头说话的夫人，太尉夫人张氏，垂下眼帘片刻，复又抬头，露出宽容的笑意：“既然各位夫人都开口了，我也不是那计较虚礼的人，今天就算了，你们也退下吧。”一挥手，那些押着楚青的侍女门快速又退了下去。

　　经过这么一遭，楚青心里的叛逆全被激起来了，她本来就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人，却接二连三的被这个莫名其妙的二皇子妃找茬，一次比一次过分，再温顺的人也该发怒了。

　　她脊背挺直，此刻眼睛里没有任何恭敬和讨好，明亮的直视着那二皇妃。

　　那二皇子妃再缓缓露出一个假笑，并开口道：“楚掌柜年纪轻轻，却成就不小，听下面人说，你总有些出其不意的点子，是这样吗？”

　　楚青也回一个灿烂的笑容，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皇妃过奖了，只是偶尔会想到一些新东西而已，没有外面说的那么厉害。”

　　“真是谦虚，呵呵。不过我比较好奇，听说楚掌柜自小在青山村长大，家里条件也没多好，学堂都没去过，却突然之间学会了画画，写字，甚至是性情都变了。这让我着实难以理解，你这番转变太过蹊跷了，别是……”

　　说到这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那之前的黄姓夫人却急急接口道：“娘哟，别是什么脏东西上身了吧？我们老家就有一种说法，一些人死了，魂魄久久不散去，会找到其他人的身体强行附上，因为这样，总有些常人没有的本事，我怎么琢磨着这位掌柜的情形这么像呢？”

　　全场的气氛再次降至冰点，之前还有人帮她说话，可一说到这些邪乎的东西，在场的夫人们十有八九是信的，并且也很忌讳。如果事情确实是二皇子妃说的那样，那确实很不可思议。

　　楚青手心里已经出汗了，她没想到自己一直以来最大的秘密居然会在这里被人揭穿，甚至那黄夫人瞎猫撞上死耗子，在某种程度上说的八九不离十。

　　但最让人意外的，是主动引起话题的二皇子妃，她到底是知道了什么，还是说只是找个理由来折腾她？

　　镇定一笑：“皇妃也想太多了，您信这些牛鬼蛇神，我可不信。我是没去过学堂，但众所周知，我娘是识字的，也精通书画，做的一手好绣活，我外祖也是秀才，所以我识字，会画画，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至于您说的性情大变，我觉得每个人在遭遇大难时，应该都会有些改变吧？按您之前的说法，应该对我的身世查的也很详细了，那您肯定知道我爹去世得早，祖母一家人并没有善待我娘和幼弟，这样的情况下，也只能不得已让自己泼辣起来，说到底，不过是为了一条命罢了。我实在不懂，到了皇子妃这里，这些迫于生存的事情怎么就变成了灵异之事了？”

　　她说的头头是道，众人竟没有多少可以反驳的。

　　只是上首那人不愿意放过她的，她清楚楚青的来历和底细，能不能向世人证明都无所谓，反正她自己也不相信那些法术，问题是，她只要看到楚青受辱，这就够了。

　　等楚青说完，她也不动怒，开口道：“楚掌柜倒是伶牙俐齿，不过本妃觉得吧，你做的这些事情着实不是平常女子可以做到的，否则怎么之前从没听人说过类似的事迹？不过无妨，要验证你到底是奇女子，还是真被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附身了，也很简单。我们大家都知道，有个老方子可以让一些脏东西现出原形，所以大家今天就瞧瞧，来人。”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高大的侍女提了个木桶上来，楚青还没看清楚是什么，那侍女却二话不说，提起木桶就往她身上泼来。

　　自小跟楚老太那波人斗智斗勇，她的反应早就快于常人。在那侍女拿起木桶的时候，就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跳开了，一桶暗红色的鲜血悉数被泼到地面上，只有几滴溅到楚青的鞋面上。在场的贵夫人们看到这血淋淋的场景，惊呼一声，先反应过来的立马拿着帕子捂嘴，眉头紧皱，对眼前的场景表现出格外的不适应。

　　二皇子妃冷眼看着暗红色的地板，冷声道：“你躲什么呢？这狗血最是灵验，要是没问题，不心虚，你也没什么好怕的。啧啧，真是可惜，这桶都浪费了，不过无妨，再来一桶就是了。来人，你们抓住楚掌柜，这次务必要证明她的清白。”

　　“二皇子妃，这不是心虚不心虚的问题，是个正常人都不愿意这样被您泼狗血侮辱。而且我直说了吧，如果我哪里得罪您了，您明明白白告诉我就行，是我错的，我赔礼道歉，但请不需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想法子折腾我，没必要。我虽然身份比不上你们高贵，但也不是任人戏弄的。”

　　上首那人“嗤”笑一声：“无冤无仇，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们大容朝还容不得这样不干不净的玩意在这里猖狂。来人，捉住她，不信还治不了你。”

　　楚青再没二话，拎起裙摆就跑，整个皇子府人多势众，她知道自己要往外跑的话，肯定很快就会被拦下来，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冲着二皇子妃的上位冲过去，至少在这位皇妃附近，那提着狗血的宫女就不敢乱泼了。

　　这位皇子妃没想到在自己府里还会遇到这种偷袭，她的侍女们也没想到，都觉得在自家府里，肯定是安全无虞的，再加上今天参加宴会的也大多是女眷，所以附近并没有安排侍卫。就连这次带出来的侍女也都是容貌姣好，一身文雅的一等侍女，看着眼前横冲直撞的楚青，只知道叫着“保护王妃，保护王妃”。

　　她并没有直接撞上那上首的人，只是推开“弱不禁风”的侍女们，绕到那二皇妃的椅子后面，果然她们颇为忌惮，看着胆大包天逃到自己身后的人，愣是不敢太鲁莽，怕伤到主子，一时间倒还真拿楚青没奈何。

　　就这样僵持了片刻，下面的贵夫人们也看足了热闹，这二皇子妃终于被楚青搞得没了耐心，看着被楚青逗的鸡飞狗跳的侍女，不耐烦道：“没用的东西，谁要你们瞻前顾后的，再拿不住人，本妃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底下的侍女们这才一拥而上。

　　人海战术，楚青最终还是没逃过，被一群人拖下去，等着被狗血淋头的时候，园子外面却传来一声温和的、不紧不慢的声音：“今儿个这么热闹，小二媳妇儿，你们倒是好雅兴啊。”

　　在座的夫人们抬头望去，看清楚来人，呼啦啦全站了起来恭敬行礼：“长公主安好！”

　　那二皇子妃看向来人，立刻从自己的位子上站起来，一脸笑意的迎上去：“姑母安好！您今天怎么有兴致出府了？往常请您，您都不来，今天可好，真是我的荣幸啊。”说着就搀扶着大长公主的胳膊，殷勤地把她带到上首，自己只坐在下首。

　　没错，来人正是曾去安城避暑的那位大长公主，也是曾跟楚青有过几面之缘的那位长者。

　　“不来我哪能见识到今天这热闹的一出呢，小二媳妇，你倒是越来越有主人风范了，只不知，今天因何跟这位楚掌柜过不去呀？”

　　二皇子妃此时可不敢造次，只能僵着脸笑道：“没什么，姑母，都是闹着玩的，不用当真，不用当真啊。”

　　长公主不置可否，对还被侍女们抓住的楚青招招手：“楚丫头，来这里。”

　　楚青挣脱开来，径直走到她面前，行了个礼：“长公主安好。”

　　上首的人露出慈祥的笑容，正如楚青初见她那次一样，拉着楚青的手：“你这孩子，来京都多久了，都说了有什么事情可以去公主府找我帮忙，怎么也不见你过去，是不是忘了我老婆子？”

　　自从从安城回来，她的心境就不一样了，楚青开导的话确实起了作用，放开的大长公主过起了一种自由自在的老小孩生活，快活地不行。

　　楚青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不太好意思打扰您，我在这里也开了新铺子，也一直忙的没时间，您见谅，等我闲下来了，一定去看您，带好看的衣裳去看您。”

　　“好嘞，你可别忘了，否则可是要多做几件好衣裳给我啦。”

　　“您放心呗，忘了谁的事情，也不敢忘记您的。”

　　“哈哈哈，这时候你倒是嘴甜了。”

　　他们一老一少自得其乐，其他人却是目瞪口呆，而那二皇子妃看着完全把自己遗忘的大长公主和楚青相谈甚欢，脸阴沉地能出水了。

　　长公主笑过后，端正脸看着楚青道：“楚丫头，你来说，刚才是什么情况？”

　　楚青一顿，随即笑道：“没啥事，刚二皇妃也说了，就是闹着玩的，嘿嘿。”

　　长公主沉默片刻，拍拍她的手说：“你是个好孩子。”

　　又转头对众人和二皇妃道：“各位夫人，小二媳妇，我来了一会儿了，也看到发生了什么。多余的话也就不说了，只说一句，这楚丫头是我在安城的小忘年交，我老婆子跟她认识这么久，也没见有什么不好，所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会相信这些无稽之谈？”眼睛威严扫视一圈所有人，在座的基本上都低下头。

　　又接着到：“也罢，幸亏楚丫头机灵，没吃亏。只是我今儿个把话撂这里了，她是我护着的人，以后谁要是再跟她过不去，那就是跟我过不去，各位明白了么？”

　　在座的夫人们再次起身，道：“明白了，日后万不敢对楚掌柜不敬。”

　　大长公主再看了眼不说话的二皇子妃，也没恼怒，只补了句：“小二媳妇儿，你要是把心思多放点在小二身上，他也不至于今天一个侧妃，明天一个良娣了。”

　　说完没再搭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二皇妃，拉着楚青就出了皇子府。

---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