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锦还乡》拾星河

68、第 68 章

　　楚青跟在长公主身后出了二皇子府，深深吸了口气，以后就算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会一个人来这里了。

　　郑重道谢：“多谢长公主帮忙说话才得以摆脱困境，否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你这孩子也太实在了，以后可不能这样。身在皇家，这种事情我老婆子见的不少，以后啊，还是留个心眼。”

　　“会的，会的，以后谁再想给我泼狗血，我一定会想办法泼回去！我给她泼羊血，鸡血，让她们也尝尝教训。”

　　“哎哟，你可得了，我刚才没开玩笑，你回头可得带着好看的衣裳去本公主府上走一遭，本公主虽然年纪大了，打扮起来可不比你们年轻人差。”

　　“公主您可谦虚呢，您哪里年纪大了，还是一枝花的样子呢。放心吧，给您做的衣裳，肯定是最美的，谁都比不上您。”她这时候倒显出拍马屁的能力了，长公主被逗的捂嘴直笑。

　　晚上回去立刻开始设计，楚青这回用了十二分的心思，她心里也是实实在在感激。等到晚上赵穆回来，才想起来饭还没有做，一拍脑袋，连这个都忘记了。

　　赵穆看她茶饭不思，也不忍心再让她花时间去做饭，拉着她起身收拾下，去了外面的酒楼。

　　现代人民夜生活丰富，古代也自有古代的繁华，百姓们没有电子产品打发时间，很是空闲，着实花了不少心思在吃食上。

　　所以楚青跟赵穆来到京都最大的夜市时，简直要迷失了自己。小吃都很简单，没有现代那么多调料，也不花哨，但是实在，也在很大程度上保持了食材的本质，着实让她开心。

　　赵穆看着流口水的楚青，丝毫不为所动，径直拉着她路过一个个小摊贩，到了一家挂满大红灯笼，灯火明亮的酒楼。

　　楚青不想进去：“没必要这么奢侈吧？我们还没赚到多少钱呢。”

　　“你来京都这么久，还没正儿八经吃过好吃的，今晚带你来尝尝，这里是老字号，他们家做的菜很地道，不省这一点。”

　　楚青拗不过他，只能被拉进去消费。

　　两人进去没多久，赵穆正拿着菜单给楚青介绍，耳边突然出来惊喜的声音：“赵兄，你也在这里吃饭啊？”

　　楚青抬头一看，来人是一位年纪跟赵穆相仿的公子，当然他的穿着打扮比赵穆好上好几个档次，旁边还跟着一位身形优雅，肤白貌美的年轻女子。

　　被打扰了跟楚青二人世界的赵穆听到声音时就皱起剑眉，他好不容易有时间带楚青出来，陪陪她，很不想被人打扰，但无奈来人眼神不好使，完全察觉不到他的不耐烦。

　　楚青扯扯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太不给面子，他这才慢慢站起来，扯了个笑：“文世子，晚上好。”

　　来人身份还挺高，虽然没什么官身，但是他爹是容朝一品国公。按理这样的人跟赵穆这样的基层校尉是没什么交集的，但有次赵穆的军营里比武，这位世子一不小心目睹了他的风采，从此就尊为自己的偶像，只要看到他就两眼放光。

　　“这位是？”打完招呼后看着楚青，好奇问道。

　　“内人。”

　　“哦，嫂子好，嫂子好，久仰了久仰了。”楚青差点没崩住，“久仰”啥，她不信这位世子真听过自己的名字，客气话罢了。

　　只让楚青以外的是，赵穆介绍完自己后，那站在旁边的女子却不着痕迹地蹙起了眉头，盯着楚青看了半天后，眼神才转过去，楚青顺着她的视线，却看到她盯着赵穆，专注而出神。

　　挑挑眉毛，这是有情况？

　　文世子寒暄过后，笑呵呵对赵穆说道：“赵兄，既然碰到就是缘份，拼个桌怎么样？我来买单，正好头一次见嫂子，也算是给嫂子接风了。”

　　赵穆刚想拒绝，楚青抢先答道：“好啊，人多也热闹，只是不劳烦世子买单，没这个道理。”

　　赵穆这性子，一开口估计肯定会得罪人，虽然不明白眼前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但是能冠上“世子”头衔的，那家里肯定不简单。她自己是无所谓，但是得罪这样的人对官场上的赵穆来说，有可能致命。

　　文世子看楚青这么大方明理，脸上笑意更盛。

　　落座之后，楚青假装不经意道：“世子还没介绍这位美丽的小姐呢。”

　　“哦，对了，这是舍妹文蓝，平时出门少，今天也是她心情好，才愿意跟我一起出来，可真是凑巧了，一出门就碰到赵兄和嫂子了。”

　　跟楚青介绍完，又对着那女子道：“阿蓝，这就是我常跟你说的赵穆赵小将军和夫人，你和赵夫人年纪相仿，以后也可邀请去家里坐坐，说说话。你不是说了，平常那些夫人小姐都太俗了，没一个能聊的吗？”

　　楚青在一旁听的暗自惭愧，她也俗啊，她每天接触的就是店铺里的事情，跟那些夫人小姐比起来，大概俗了不止一点两点。

　　文蓝大小姐听完哥哥的话，眼睛又扫了眼楚青，矜持地点点头，并发出了一声：“嗯”，就算完了，弄得自己一直很热情的哥哥都有些尴尬。

　　这顿饭算是比较愉快，文世子在京都长大，对这家店里的招牌菜了如指掌，点了不少合楚青胃口的，甚至还叫了一壶这家老店有名的花雕酒，席间也跟楚青和赵穆说了不少京都的趣事，她听的津津有味。

　　不过要是那位文蓝小姐不在赵穆给她夹菜的时候，时不时拿一双利眼看过来，就更好了。

　　酒过三巡，也宾主尽欢了，几人准备结束这顿饭局，告辞各回各家的时候，那文小姐却突然用一双芊芊素手端起了面前的酒杯，眼神大胆而却又有点羞意地看着赵穆，道：“听哥哥说了很多赵小将军的丰功伟绩，今天小女子得以见到小将军英姿，在此敬小将军一杯，祝小将军仕途通达，一展雄心。”

　　桌上的气氛一瞬间像是被冻住了，文世子没想到向来高傲清高的妹妹居然会来这么一出，看着楚青兴味的眼和赵穆黑下来的脸，他立刻起身拉住妹妹：“阿蓝，你今天喝多了吧，来来，哥哥替你喝，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敬什么酒啊。”

　　说着就要去拿走妹妹手上的杯子，却被她一个转身避过去了。

　　没理会她哥哥，只看着稳坐如山的赵穆道：“怎么赵小将军不喝？不愿意接受小女子的敬意吗？”

　　楚青看着气氛快要尴尬的窒息了，实在不忍美女伤心。赵穆的臭脾气她也知道，他不愿意搭理人家，可能真会任这位姑娘在这里站一晚。况且文世子还是个不错的人，不看僧面也看看佛面吧，遂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站起来，笑呵呵打圆场道：“文小姐，我夫君喝多了，没办法再继续喝，这杯我替他谢谢你了，我先干了吧。”

　　说完抬起杯子正准备喝了手中这杯酒，却传来一个略带嘲讽的声音：“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轮得到你来替吗？你还没这个资格敬我。”

　　“文蓝！”文世子大喝一声，这话就太过分了。

　　楚青听到此话，慢慢放下手中的酒杯，正准备开口，却听旁边传来“啪”地一声，她转过头去，赵穆面前的杯子被他太过用力放在桌子上，已经碎了。

　　他缓缓站起身来，第一次正眼看那文小姐：“她不是什么东西，而是我赵穆的娘子，是我敬重爱重，用一辈子性命相护的人。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在她面前撒野？你知不知道，在我眼里，你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比上？”

　　说完再不顾脸色难看的文世子和眼泪已经摇摇欲坠的文小姐，拉着楚青就离开了酒楼。

　　他走的极快，被拉着的楚青几乎是一路小跑，跑了半天发现他速度一点都没慢，喘着气道：“慢，慢点，走不动，动了……”

　　他这才放慢速度，只是依然沉默，看样子完全没有了来时的轻松表情。

　　楚青跟在他身边挪着小碎步，感到他身上传来的冷气，再偷瞄一眼他的侧脸，试探道：“你还在生气啊？”

　　他不说话，她继续嘀咕：“其实也没必要，跟这样的人有什么好计较的，我们做生意见多了，跟她们较真那还真是伤身。”

　　他猛然停下，楚青一脑袋撞到他后背上，揉揉额头，看着他居高临下：“你不生气？一点生气的感觉都没有？”

　　她看他那严厉的表情，吭哧吭哧道：“额，一丢丢，还好吧。”

　　“好什么好？人家摆明了是对你的夫君心怀不轨，你还在这里优哉游哉，一点不着急，还要敬人家的酒。敬啥敬，有啥好敬的，啊？”

　　说完也不等楚青回答，转身又走了，只是速度依然较慢，配合着她的步伐。

　　楚青一头冷汗，兀自琢磨了半天：感情这是因为自己没吃醋，所以他生气了？

　　回到家，相对无言，两人沉默地洗完澡，直到躺下歇息时，赵穆还是一声不吭。

　　楚青琢磨着再有男子气概的男人，较起真来，那也是需要人哄的。再一想，他刚才为了给自己出头，不顾是不是得罪人，把那文小姐怼的差点找不着北，心也软了，默默伸出手去拉着他的手，晃了两下，他没动作，但也没拒绝。

　　楚青狗胆大了些，又蹭到他身上，紧紧挨着，他让一点，她就往他身边挤一点，终于赵穆快要被挤下床了，喝到：“你老实点，再动收拾你！”

　　有一方先开口，后面再接下去就简单了：“好了，好了，我不挤了，你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赵穆没说话，她也不着急，就当是自言自语了：“唉，我哪里是不生气，我的性格你也知道呢，脾气向来就不好，这要是以前在安城，可能我二话不说就骂回去了，可是在这里，现在，不行，我们得忍。”

　　她哪里真有表面上这么放心，这么无所谓，姓文的勾引的是她男人，是她在乎的人，心里恨不得都要气吐血了，但是她顾虑太多，没办法再像青山村那样肆意。

　　二皇子妃教给她一个很现实的道理，这个年代，强权代表一切，手握生杀大权的人，才有绝对的话语权，他们夫妻二人目前是被统治的一方，玩不过人家。

　　要是只有她自己，那还无所谓，但赵穆是她在乎的人，她希望他在仕途上能有一些作为，虽然他的本事她信得过，但她不能给他树立敌人给他下绊子，特别是武将，别人一个折腾，他在战场上丢命都是有可能的。

　　“等你哪一天发达了，做上大将军了，再有这样的事情，就不要怪身为将军夫人的我大发虎威。到时候，你哪怕是看其他姑娘一眼，可能就要睡书房了，怎么样？本夫人是不是很霸道，是不是很有魄力？”

　　说着她突然就兴奋了，甚至手舞足蹈起来，像是那一天已经到了似的。

　　赵穆没再说话，一个翻身压上去，堵住了楚青的嘴，并开始身体力行地收拾她。

　　第二天赵穆下衙的时候，看到在外面等的文世子，目不斜视走过去，当什么都没看到，文世子主动拽住他的胳膊，急急道：“赵兄，昨晚上是我妹妹不对，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回去已经教训过她了，以后不会再出这样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放在心上了。”

　　“文世子严重了，舍妹的事情你无须再道歉，毕竟我昨晚已经说过了她。我只是一名小小的武将，实在不好意思跟国公府攀交情。另外，朝廷也忌讳武将和大家族交往过切，所以还请世子以后看到小人，离远点，请世子爷切记，告辞。”一拱手人就走了。

　　文世子看着他的背影，深深蹙起了眉头，恰好此时二皇子经过，拍拍他肩膀：“站这干什么呢，赵穆怎么了？看你们刚才好像不是很愉快？”

　　文世子行了个礼，抓抓脑袋叹声气：“还不是文蓝，也不知道发什么疯，人家都有家室了，当着赵夫人的面出口不逊，惹得赵兄发火了。”

　　“哈哈，我当是什么大事，这样吧，我来做东，邀请赵穆和他夫人来府上聚聚，你到时候带着你妹妹过来，跟人家赵夫人道个不是，他们气量不至于这么小，会明白的。”

　　文世子眼前一亮，这主意不错，二皇子和二皇妃做东，赵穆应该不会不给面子。兴冲冲点头同意，然后回家去通知自己的妹妹了。

　　二皇子嘴角勾起一个笑，文国公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精明一辈子，在官场上的地位举足轻重，却没教好子女，一双子女又单纯又傻，这次正好趁机打好关系，把文家拉拢过来，也让别人看看赵穆算是他底下的人，一箭双雕，何乐不为？

　　两天后，赵穆接到了二皇子府上的请帖，不仅是他，还有些其他官员也接到了。

　　他第一反应是拒绝，奈何林飞知道后，直接命令他去赴约，说是去探探这位皇子到底想干什么，最后只能拿着帖子回家了。

　　楚青看到帖上写的“务必带尊夫人赴约”，感觉头都要大了。赵穆看着她的苦瓜脸，干脆道：“你不想去没关系，我去就行了，其他的不用管。”

　　楚青摇摇头：“我不去你会落人话柄，你跟我一起的话应该还好，她们肯定不敢再像上次那样胡来。”

　　上次她跟赵穆说了自己在皇子府上的经历后，他差点就拎着砍刀去找人家拼命了，哪怕他知道自己是鸡蛋碰石头，也义无反顾，还是楚青使劲拦了下来。

　　这次他在场，她知道别人不能再像上次那样随意羞辱她，所以不怕。

　　早上两人收拾一番，楚青看看自己的穿着，一款结合胡服和襦裙的裙衫，亮眼端庄。头上简单别了一根赵穆给她买的玉簪，手腕上一对金手镯，不至于丢了赵穆的脸，也不至于太抢风头。

　　两人到了二皇子府的时候，门口已经停满了或豪华或普通的马车。楚青是第二次来，不仅没有新鲜感，甚至还有点不适。

　　二皇子妃和二皇子站在一起迎客，她听到附近的夫人们都在“小声”嘀咕，夸这两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是如果这些夫人声音再小点，就更真诚了。

　　出乎楚青意料，这次皇子妃对着她热情满满，脸上春风拂面。二皇子也是一如既往地友好，要不是看到这二位身后站着的文家兄妹，她差点以为真遇见了多年的老朋友，相谈甚欢呢。

　　她被迎进去后，就跟赵穆分开了，男人们在一起谈事情，吹吹牛，女眷们就游游园子，在凉亭里坐下来喝喝花茶，说一说保养之道。

　　楚青很少吭声，上次她来时，还只是个商户掌柜，这次是作为官夫人的身份过来的，但级别依然很低，京都圈子她也不太懂，少说少错，说错了途惹人家笑话。

　　众人兴致正高，上首的二皇子妃捂着帕子“咳”了一声，等下面都齐齐抬头看着她，才道：“今天宴请各位来呢，是我们家王爷的意思，除了跟各位夫人聚一聚，聊聊家常，也因为文国公府上世子的请求。”

　　说完看了眼文蓝，道：“阿蓝，人在这里了，你要说什么就说吧。”

　　那文蓝看了众人一脸，脊背挺直，端着茶杯走到楚青面前：“赵夫人，昨晚是我说错话了，你不是什么东西，你是个正常女子，文蓝在这里赔礼了。”

　　她这道歉的话也怪怪的，楚青心里不是很舒服，还没开口，面前的姑娘再次说道：“只是坦白说，你也就是个正常女子，没有任何可取之处。要家世没有，要相貌也一般，也不是什么富有的人，守着自己的一个小铺子，天天跟那些黄白之物打交道。我想问问，你凭什么霸占着赵小将军正式夫人的位子？你对他一点助力都没有，怎么好意思？”

　　在全场静默中，二皇子妃开口了：“文蓝，你怎么这样说话？就算是事实，也不能这样直白，要好好说才行啊。”而后抿嘴一笑，对楚青道：“楚掌柜，我觉着吧，文蓝说的也有道理，你家夫君年少英雄，只可惜出身差了点，但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他可以找个有力的岳家啊。目前看来，你们家应该是没办法帮他了，我提个建议，你也不用下堂，不然怪可怜的，你就主动让出正室的位子，做个侧室，怎么样？”

　　楚青缓缓站起身，因为经常锻炼，个子也比一般女子要高，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文小姐，再看看坐在上首的人，这要怎么忍？

　　“想问问这位文姑娘，我让位了，谁上？你觉得谁才有资格助我们家夫君一臂之力啊，你吗？也是，你们文国公府有权有势，当然能在仕途上帮忙。但是文小姐，我着实不明白，你一个闺阁千金小姐，这么明目张胆打人家有妇之夫的主意，谁教的，你要不要脸啊？”

　　“我夫君觉得我相貌好，他喜欢就行了，你管那么多？娶我的人又不是你，你相貌倒是好，可惜我夫君看不中，这才几天，你就忘了他那晚怎么羞辱你的？再者，我想问问，我是每天跟黄白之物打交道，靠自己双手，靠自己的努力赚钱，给自己带来更好的生活，碍着你了？你们倒是高雅，诗词歌赋，请问你自己是否赚过一个铜板？如果没有，请你闭嘴！”

　　她火力全开，从小养在深闺中的娇小姐哪里是她对手，完全无力反击，伸出一只手，在那里颤抖着“你，你”个不停。楚青不耐烦一把挥开，就这战斗力，还三番四次来挑衅她，欠收拾。

　　喷完这朵“小莲花”，看着二皇子妃这朵霸王花：“我说二皇子妃也是闲的吧，您要是养尊处优养的不耐烦了，建议您做点好事，做点善事行不行？不是琢磨着用狗血喷我，就是想着怎么拆散人家夫妻，这些事情您干得缺德不？”

　　“再不行，上次长公主也说了，您就多花点心思在二皇子身上吧，自己的亲事不如意，您就看不得别人好？”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听到底下传来“噗呲”的嘲笑声，挑挑眉，看来今天到场的也不全是捧这二皇子妃臭脚的人。

　　“我今天跟您说明白了吧，我夫君仕途怎么样，那都是我们自家的事情，您管天管地，管不到我们头上来。即使我不能给他助力，即使他这辈子仕途就这样，那他也得认了，这辈子我生是他的娘子，死也得占着这个位子，懂？”

　　二皇子妃咬紧后牙槽，猛地拍在扶手上：“好狂妄的言论，你还能做得了你家男人的主了？！来人，掌脸，给这出言不逊的东西一点教训。”

　　“她可以做我的主。”就在楚青翻白眼，想着又来这一出的时候，园子外面传来一个坚定的声音。

　　“在我们家里，我夫人最大，她没说错，为了她，我完全可以放弃仕途。因为她比我的命还重要，我现在努力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不知道这点哪里惹得二皇子妃了？”

　　在场的女眷们看到二皇子以及自己的夫君们都过来了，松了口气，虽然她们生活无聊，也想看看这些八卦调剂下生活，但现在的场景确实会引起不适感。

　　在场的夫人们，虽然夫君官位都不低，但也不是所有人的娘家都是顶级的贵族，都能帮助自己的夫君节节高升，按照二皇妃和那文小姐的说法，她们是不是都要退位让贤了？

　　简直可笑。

　　赵穆霸气说完这一番话后，大多数女人都羡慕地看着楚青，那文小姐脸涨地通红。

　　二皇子看见自己丢人的正妃，喝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让你邀请楚夫人来，就是要赔礼道歉的，结果你倒好，以后还有什么事情是能交给你来处理的？”

　　当着众人的面，他这样呵斥自己的妻子，不留一点脸面，跟赵穆相比，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这样还没完，冷着脸道：“你说了不该说的话，去给出赵夫人道歉。”

　　二皇子妃震惊的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夫君，让她去给这女人道歉？这女人也配？

　　“你要是不去，那我就要找岳父聊聊了，看看他堂堂的丞相府，教出来的女儿是不是堪为我正妃。”

　　话都说到这份上，居然拿妃位来威胁，二皇子妃实在是不明白，赵穆到底有什么本事，值得他这样把她的脸踩到地上？

　　缓缓走到楚青面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第一次在楚青面前低下了她那高贵的头颅：“赵夫人，是本妃的不对，不该插手你的家事，还请你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全场人都在看着这不可思议的局面，这二皇子妃是谁啊，没出阁前是丞相家的独女，出了阁就是二皇妃，甚至有登顶的可能，今天居然退让到这种地步，着实稀奇。

　　“算了，相信二皇妃也不是真心的。”说了这句话，就不肯再多说了。

　　此时文世子也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妹妹，本来是要解决问题的，现在可好了，得罪的更狠。

　　他拉拉文蓝的袖子，示意她也上前去道个不是，文蓝却死活不肯动，假装没领会到自己兄长的意思。

　　其他人不可能开口提醒她，哪怕是二皇子，也只是外人，所以她就那么直愣愣坐着，一声不吭，直到赵穆携着楚青离开，都没开口说一句话。

　　出来后，楚青跟赵穆直言不讳：“这地方跟我们犯冲，这二皇子夫妻跟我们也犯冲，离远点。”

　　赵穆点头：“嗯，以后你不要一个人来。”

　　众人散席后，收拾残局的事情交给下人，二皇子妃自去洗漱歇息，她在梳妆台前卸首饰的时候，二皇子进了屋子，只是她当没看到一样。

　　二皇子上前接过她手中的钗环，看着镜子里的面容问：“瞧这脸拉的，皇妃还生气呢？”

　　“不敢，我爹都要被喊来了，我都要被下堂了，哪里还敢惹您。”

　　“好啦，为夫不对，跟你道歉，这也是做个样子。赵穆虽然官职不高，但是是我很重要的一步棋子，要是得罪了他，我还得再费尽心里去安排个人到那位的阵营里去。这次让你受委屈了，以后我们登顶了，你就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想怎么收拾那泼妇都行，笑到最后的那才是最大的赢家。再说了，你跟着那文家女人掺和什么，那就是个拎不清，你也跟着胡来？”

　　听着夫君低声下气的哄声，她心里慢慢平复下来，脸上落下两行清泪，委委屈屈道：“我那不是看你这么想拉拢那姓赵的，才这样做吗？逼那女人下堂，让文家女上位，以文家那女人的头脑，可以同时把两家都攥在手心里，这不是更好吗？”

　　“嗯，夫人操心了，奈何那赵穆也不是这么配合的，来日方长，不急。”说着上前拥住自己的娘子，只是眼里没有任何温情，心里甚至还在叹息着，虽然是丞相府出来的，但到底见识是短了些，要不是还要用到丞相府，他是没有耐心再来赔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