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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大结局（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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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若！”
朱厚照的嘶吼穿破二更天的静谧，似要将漫漫长夜撕裂开来。
只见方才还在屋内的人，那样完美如白玉的人，此时正被长剑刺中胸膛，摇摇欲坠。
“嗤——”
剑刃从体内抽出，带飞一泓鲜血，似一轮锋利的镰刀，堪堪划破黑夜。
“元若！”
朱厚照仓皇将人接住，用一只手抵挡黑衣人接下来的攻势。他一人应付这些人本就吃力，现在带着受伤的齐衡更是难上加难。
然则，或许是天无绝人之路，正当他节节败退时，院墙上方蓦然冲出两队人马，个个手持长剑，身披红衣——那是他派遣去保护齐衡的锦衣卫。
有时，人生总会给你意料之外的收获，那些你设身处地为别人建设的防护罩，居然有一日也会保护你自己。
而当初朱厚照不顾自己安危，硬派给齐衡的锦衣卫，便是这样的所在。
他们时刻关注着齐府的变化，在朱厚照跃上屋顶时，他们便紧急冲了进来。那十几个黑衣人虽然也训练有素，却也不敌皇室培养的精锐部队。最后，十几人纷纷被制服，并被锦衣卫首领薛真敲掉了藏在牙齿里准备自尽的毒药——活捉，方能套出更多真相。
只是，对于齐衡，他们终还是慢了一步。
“元若，能看到我吗？睁眼看我！”
朱厚照将人放到地上，撕下衣袍堵住伤口止血。
齐衡嘴角溢出血液，一双形状温和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手在朱厚照手臂上漫无目的地抓着，痛苦到了极点。
“照......照照......”
“我在！”朱厚照握住他抬起的手，身子颤得厉害。自打从屋顶摔下那一刻起，他的眼神便变得凌厉，甚至带着某种经历过高楼坍塌的阴鸷。但这样深邃得让人胆寒的眼神，却在看向齐衡的时候，变得一如昨日的温和。
齐衡掀开眼帘，吃力地瞧着他，缓缓启唇：
“去，去找李丞相......告诉他这些事情，他会帮你想办法......你不记得他是谁，没，没关系......让锦衣卫带你去。”
朱厚照立马答应：“好，我们现在就去！把太医也叫过去！”
齐衡咬着唇摇头：“我不能去......我若不见了，方泽必会起疑。彼时，李丞相那儿约莫也不安全了......把我留下，我可以——”
朱厚照却听不得他这些道理和计谋，他只知道，怀中人若没了，他也必死无疑！
“——我知道怎么做，别说话。”
齐衡的一颗心都悬了起来，“你......不可......”
朱厚照却不由分说将他抱起，阔步朝门外走。
他盯着铺在石板路上的惨淡月光，只如看见地狱之门一般——他要亲手，将那人伤害了他，且还伤害了元若的人，碎尸万段。
“你护着我太久，现在，该我护着你了。”
深冬的乌云难得浓厚，黑压压地堆积在半空，将青白的明月遮得严严实实，只在黑云交接的缝隙透下几丝微弱的灰白。豁然间，狂风骤起，半空黑云窜动，如暴风雨搜刮的阔海，巨浪滔天，似要卷起一出天翻地覆的灾难——
那个曾给皇宫带去一场血流漂杵的灾难的男人，那个扭转了齐小公爷一生命运的男人，回来了。
“薛真。”
待钟太医道出齐衡的伤势不及肺腑，没有生命危险时，一干人才着实松了一口气。
而却有一人，始终没有露出松懈的神情，仿佛齐衡脱离危险，才是他一盘大局的开始。他推门而出，唤出久违的锦衣卫总首领的名字。
薛真讶异，他是知道朱厚照失忆的，所以当他突然叫出自己名讳之时，他自然有些错愕。不过长期的训练已经让他的心性不言于表，见朱厚照有时吩咐，便抱剑跪下。
“召集所有锦衣卫，朕，有旨要发。”
“是！”
片刻之后，两队锦衣卫齐刷刷跪在李丞相府邸的一处偏院，齐装待发。
朱厚照单手负于身后，立于阶上檐下，字句铿锵：“薛真听旨。”
“臣在。”
“命你即刻拷问刺客首领，一个时辰之内摸清其身份暗号，不得有误。”
“臣遵旨！”
“李让听旨。”
“臣在。”
“命你熟记刺客暗号，携锦衣卫十二人易容成刺客模样，回宫向方泽复命。便说，朕与齐衡，双双丧命。”
“臣遵旨！”
“李丞相听旨。”
“老臣在。”
“老师。”朱厚照从怀中掏出玉玺，郑重地放与他手上，“明日我和元若的死讯断会传遍京都，请你早朝结束后将玉玺呈与方泽。便说，只要他不杀你，你便可辅之登上王位。”
李丞相明白他的意思，他这是想让方泽降下戒备，以为他们死了，在登基宣诏之时将之擒拿。但如今玉玺落入旁人之手，委实是一步险棋。
“此招，是否太过凶险？”
朱厚照道：“老师，历来坐在皇位上的人，哪有不见血腥的？”
李丞相点头答应，握着玉玺退到一旁。朱厚照接着又下命令：
“尉迟百林听旨。”
“臣在。”
他一面说一面在桌案上急书，“命你即刻将此书信交与淮阳侯，让他即刻召集军队，与朕里应外合，两日之后的丑时，以红色烟火为信号，杀进皇城，捉拿逆贼。”
“臣遵旨！”
明日，对皇位求之入狂的方泽得到国玺时，势必会得意忘形，照他的脾性，断然会吩咐礼部火速准备登基。而那，正是他以为大局已定，戒心最弱之时。朱厚照这一次反击，便是要告诉他，强求命里没有的东西，是会要命的。
浓郁月色之下，朱厚照环视了院子一周，将眼前每个人的面孔都细细看了一遍，启唇道：
“诸位。”
几十人高声应答，声音洪亮：“臣在！”
“如今，国贼当前，杀我命，戮我卿，而今更想一跃而上，欲登大宝。朕不能容，天地亦不能容。两日之后，必是一场血仗。此战，只许胜，不许败。朕必要亲手砍下方泽之头颅，以祭先祖基业。朕，拜托诸位了！”
“臣，万死不辞——”
高亢的呼声直击苍穹，这场以血开始，并以血终结的战争，正慢慢拉开终场的序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