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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情情 ...


  •   “图书馆马上关门了!出去——走吧——”余光中进来一个学生,平斯女士挥舞了一下鸡毛掸子,连头都没抬,“明天最好早点儿。”平斯女士干瘦的脸蛋冷冰冰的,没好气地下着逐客令,一点都没有年轻姑娘该有的招人喜欢。尤其那只长长的鹰钩鼻子,让她看起来就像一只秃鹫。

      “抱歉,女士——”进来的那个人轻声说,迷人的语调,让图书管理员像踩了电门似的哆嗦了一下,她缓缓地扭过头,脸上仿佛小姑娘一样泛起了红晕,连语调都带出了嗲味,“哦——汤姆——时间有点晚了,真是个好学的小伙子……”

      “我需要找一本书,女士,我的一篇论文需要。”里德尔站在那,颀长的个子投下大片的阴影,让他一身的优雅平添了冷峻的性感,但那得体的嗓音轻柔极了。“只需要一点点的时间。”

      “好的,好的——去吧,亲爱的。”平斯女士快活地说。

      里德尔绅士地致了一个谢,转身走进林林书架,脸上的温旭随着转身瞬间消失,等走入书架深处,他掏出魔杖一挥,空气出现了一个透明的涟漪,波动着一下子荡漾开——一个驱逐咒。

      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以往经常有女生成群结队的躲在书架后面偷窥他——他很小就具备了这种“体质”,在孤儿院时,那里的小女孩也和跟屁虫一样。不过,等到榨光她们的价值或者他感到了厌烦,他就会让她们如同躲避瘟疫一般滚得远远地。而到了霍格沃茨,他带上了温文尔雅的面具,也将恶劣的手段粉饰的相对绅士,当然,也更加的简便。

      比如,一个咒语就能规避不必要的麻烦——而这个咒语在遇到黛玉之后,被他优化和改动了许多,其中,融入了强大的隔音功效。

      少年收起魔杖,向那个熟悉的位置走去。有几天没好好看看他的姑娘了,他觉得自己就像急待赋能一样,渴望感越来越迫切,哪怕只是来握握她的小手。

      是的,他需要她。在昨夜的庭院里,那个女幽灵又和他谈及了“爱”——以一种谈论学术的方式。

      呵,一个蔑视爱情的女人却又愚蠢的想染指爱情,只不过是因为遇到了比她更强大的异性和让她发情的美色。她超越性别的堂皇标榜更像一场讽刺。

      ——当然,他并不认为他也萌生了“爱”,哪怕是面对他的姑娘,“爱”是愚蠢,是堕落,而他,只是对一位异性产生了需求,只不过这种需求已经超越了□□,成了一种更高贵的灵魂上的充盈,给予他无以匹敌的、取之不竭的能量,他需要她成为了他的一部分,嵌回他的躯体里,让他重归完整。

      邓布利多不是说——爱比魔法更加强大么?他根本不需要弄懂,黛爱他,当“她”和他合为一体时,他便拥有了“爱”,世界上只有这份“爱”才是高贵的,“爱”就是黛,是他的那根肋骨。

      哦——他的小肋骨不在那——

      转过书架看到了那个空空的桌子,里德尔挑了一下眉,怎么?她回宿舍了?

      一缕失落才升上心头,就听书架深处传来声音,是黛……

      她在和谁说话?里德尔皱了一下眉头——不可能,这一大片区域已经纳入了驱逐咒的范围。

      里德尔刚循声走了两步,就听到了一声尖叫,紧接着咣当一声,像是有什么金属物品掉落到了地上。

      黛!

      几乎是同一时间,魔杖已再次持于掌中,一身黑袍的少年像玄色的流矢冲了过去。

      哀戚的几声痛哭,像是承载了人间最绝望的伤痛——

      “黛——”里德尔大叫。

      然而那哭声消失了。

      一种窒息感兜头而来,冷静的少年已是一身冷汗。

      他再次冲过几个书架,致密的黑暗里,这里仿佛成了迷宫,外面的夜雨给不了多少亮度。里德尔刚想点亮魔杖,忽然前面黑黢黢的书架里渗出一点点微光。

      像迅猛而凌厉的蛇,他攥紧魔杖掠了过去——微弱的光线染上了他的黑袍,却也止住了他的步子——

      打翻的灯盏挣扎着一点如豆的火苗,跳跃进他深黑的眼瞳,将里面的暴戾化成了震惊——

      地上伏着他的姑娘,不远处的黑暗里还躺着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具死尸,居然是他的……

      愣住的少年很快回过神来,“黛。”他轻轻唤了一声,大步过去抱起自己女孩。小姑娘满脸泪痕,已经昏过去了。

      她被吓坏了——

      啪!啪!旁边那具尸体传来微微的抖动,像是要复活一样,或者是要做出什么变化。

      里德尔一皱眉,厌恶地抬头看了它一眼。尸体又抖动了两下,依旧躺在了地上,也依旧是他的那张面孔。

      他抬起魔杖,刚要挥出咒语——啪!尸体一抖,眉眼竟然产生了变化,一双似颦非颦的罥烟眉隐隐成型在微光中——

      “Riddikulus(滑稽滑稽)。”手里的魔杖果断地一挥,那具尸体“砰”的爆炸了,变成无数股细小的烟雾消失进了黑暗。

      他是怕他的姑娘死掉么?不,她只是晕过去了。里德尔看了看怀里的女孩,没有细想最后看到的一幕。

      他抱着姑娘站起身,穿过层层书架,走进昏黄的光线。把她放在那张长沙发上。

      将女孩湿漉漉的几根发丝从脸颊上拂开,里德尔看着这张煞白的小脸有点愣神。

      像自己多次看到的一样,她看到的居然也是他的尸体——她最怕的居然是他的死亡。

      跃入眼帘的那一刻,他极度惊讶,即便现在,心头的震撼还没有消褪……

      冰冷的眼底泛滥出最柔软的波纹,他忍不住抚上她的脸。

      那双罥烟眉微微蹙动了一下——

      “黛——”他轻唤一声,单膝跪在沙发旁,握住她冰凉的小手。

      女孩的眼睛微微地张开,定定地看着他,却又像隔着一层雾气。一点浅浅的笑意弯出女孩的唇角,软软的语气像是叹息,“你来接我了么?”

      “是的。”里德尔的语气也随之轻柔,他紧了一下手掌的力度。

      “这就是了……”女孩犹如梦呓般呢喃,“你自然是不会丢下我……我们走吧。”

      “好,我送你回宿舍。”里德尔点了一下头,他刚想伸手把她抱起,谁知道女孩轻轻地笑了。

      “便是到了下边,你也不忘哄我。”女孩的目光痴痴地落在他的脸上,“你们这里的阴司,还有宿舍不成?”

      阴司?

      里德尔一怔,他瞬间明白过来,他想说什么,但心口突然激荡出一股强烈的情绪,让他所有的词汇噎住。

      “早知今日,那日你便不该救我。”女孩又轻轻叹了一口气,“你又何苦置自己于险境,也不至复伤了心脉。”

      “黛……”里德尔微微蹙了一下眉。

      “可知我这心也白费了。”黛玉又痴痴弯出一个笑靥,“我不管怎样都好,你只需管你,又何必为我而自失,殊不知,你好我自好,你失我自失——”

      “黛!”黑瞳骤然张扩,少年一霎动容,两只大手同时包裹住那只小小的柔荑——猛地!像是澎湃出强烈的情绪风暴,里德尔狠狠地吻上女孩的小手。他紧紧地握着它,火热的唇落上她白嫩的指背,像虔诚的朝圣者——鸦羽般的长睫覆盖上了他的眼睛,也遮挡住了他所有的情绪,只是睫羽簌簌——

      这是一个将他的生命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贵重的女孩。

      他不自惜,她便处处将他怜惜,他的任何不自惜,都令她伤痛!

      他从不怀疑会有人为他舍身忘死,而这种忠诚只会换取他一丝残忍的满足。然而,眼前的姑娘却次次斧凿上他的灵魂,让他坚固的堡垒沦陷坍塌——

      “你即到了这儿,我自然要随着你……”耳畔响起女孩轻轻地低喃。“才刚看你躺在那……”她的话忽然间顿住。

      里德尔缓缓地抬起头,见女孩痛苦地蹙紧了眉,像是承受不住一样,还在为见到的那一幕心悸。

      原以为,她是被他的尸体吓昏过去的,却不想是因为伤心而昏厥。又一股热浪冲击上少年黑魔王的心口——

      “黛,这里是霍格沃茨。”他轻声说。

      “哄我么……”像是男孩的温柔驱散了她的哀伤,女孩浅浅地笑了——眼瞳像黑暗里的夜泉,波光点点,莹辉潋滟。

      “是一个博格特。”他伸出手,抚上她的脸颊,带给她真实的热度。“它会变成每个人最恐惧的东西。”

      他还想继续给她解释,只见一滴晶莹的泪珠泌出她的眼角,他的呼吸一窒,那滴泪已倏然垂落,落在他的手上,像最滚烫的珠钻。

      单膝跪地的少年再次吻上女孩的手背,挺拔的身姿像矜贵的王,而高傲的头颅已经臣俯——“不需要担心,你看到的永远不会成为现实,相信我。”

      ※

      灿烂的天光穿过湖水透了进来,空气中仿佛浮荡上一层莹绿剔透的丝绒。

      一条黑蛇从房间的暗影里游走进绿色的光波——雕花的桌脚,洁净的地板,以及地板上窗棂的华丽投影,然后是一只程亮的皮鞋。

      它熟练地爬上那只脚面,顺着黑色的裤脚爬上修长的腿——

      站在桌前的少年浑然不觉,或者说并不以为意。

      鳞片灿然,水光下的黑蛇像一条绮丽的链条缠上他的手臂,邀宠一般的,三角形的蛇头在他的手腕处——高昂晃动。

      然而,它年轻的主人并没有搭理它,目光依旧流连在持着的念珠上。

      十八颗珠子乌亮浑圆,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明亮的光线下,墨绿的纹理像夜空中的银河,影影绰绰十分好看,而每一颗圆珠就是一个宇宙。

      “佛头?”捻动着最大的那一颗,少年模仿着汉语的发音,黛告诉他这一颗叫这个名字,虽然念出来实在是蹩脚。

      他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在日常生活中,东方的男人喜欢把玩这种饰品,黛说,这是华夏的一种宗教法具,可消除烦躁障和报障——“即是有了,你便戴戴吧,也煞煞你的性子,也可养养心。”

      那些宗教含义他没有什么兴趣,但是日常戴这个——

      里德尔有些嫌弃地扁了扁嘴。

      嘶——

      吐着信子的蛇头缠了上来。

      里德尔把它扒拉到一边。他挑了一下眉梢,轻轻捻动起手里的串珠。

      尊重对方的建议,从来是他完美人设的绅士伪装,但是对这个东方女孩,在不知不觉中,他的出发点早已经变成了——她的高兴不高兴。

      取悦?

      他垂着唇角看了看手上的念珠——取悦就取悦吧。毕竟——他微微眯了一下眸子,这种感觉,嗯,让他自身感到了愉悦——人类也真是有趣,居然会对被控产生妥协和臣服,甚至扭曲成了一种快感。

      他倨傲的内心挣扎了一下,但马上被一种柔软的东西挥散了。

      一张温柔恬静的小脸浮现出脑海。将他又带回了图书馆的那张沙发旁——哀到极处的坦然让那张面孔弥漫上了一种令人震撼的神性。让他对“爱”的蔑视产生了瞬间的动摇——

      “殊不知,你好我自好,你失我自失。”

      少女的话再次在他的心头炸开,他长长的眼睫抖动了一下。

      一直以来,他深信黛和她的表兄之间存在着私情,而这理不开的心结,在那一刻,通通都释然了……

      人心?人性?他最了解它们的虚伪和丑陋,却不料世界上还有这样一个独特的灵魂。他隐忍算计了这么多年,算不来的,竟然是一个安全的心灵停靠,一个永远不会抛弃他的人。

      他缓缓垂下眼,唇角弯出柔和的弧度。他把念珠戴在了腕子上。

      当里德尔走出寝室的时候,公共休息室里已经热闹起来了。大家陆陆续续的盥洗完毕,正准备去礼堂吃早餐。

      几个男生手忙脚乱地整理着书包,昨晚的家庭作业还留在桌子上。

      一群女生围在布告栏前叽叽喳喳,上面的一则通告刚刚贴出来。看来魔法部的几次筛查已经确定了霍格莫德的绝对安全,谨慎的迪佩特校长终于解了禁,这是自罗尔事件后恢复的第一个霍格莫德日。

      “这个周末可以去霍格莫德了。”奥赖恩激动地甩着书包。马尔福鄙夷地看了一眼四年级的小豆丁,这个日子对于高年级的学生来说,已经没什么太大的吸引力。

      “去买臭蛋?还是打嗝糖?”马尔福调侃地说。

      “只有格兰芬多才喜欢那些玩意。”奥赖恩撇了撇嘴。“你还是留意点别的什么吧,阿布。”

      马尔福挑起一侧的眉毛。

      “别忘了——上次的椰子冰糕饼干。”布莱克小少爷对他的刻薄从不买账。

      那是马尔福最喜欢吃的零食,有一次在霍格莫德日被人下了爱情魔药,好在误食的是穆尔塞伯,所以出丑的并不是他。马尔福的脸色一黑,“如果让我发现谁再买迷情剂——”

      “迷情剂又不是黑魔法。”看到马尔福在那咬牙切齿,一个女生嘟囔着翻了一个白眼。

      “它是有时效的,根本就没什么危险。”一个金发的小女生跃跃欲试,“听说,有持续时效达到——十二个小时的啦——”

      “如果在斯莱特林再发现这种药剂,我就会让她了解一下什么叫‘危险’。”一个严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几个嘻嘻哈哈的女生不服气地回头,吓地一阵尖叫,抱着书包跑出了休息室。一个个脸蛋红彤彤的,可想而知,她们的假想目标是哪一个。

      看到级长的脸色不怎么样,余下的学生也一下子走光了。

      只有马尔福抬着尖尖的下巴站在那,没有收敛他那一贯的、标志性的傲慢和嘲讽,他的语气甚至是轻佻的,“对女生使用这种口气,这可不像你,汤姆。”

      “我很遗憾,让你发现了这一点。”里德尔揶揄地挑了一下眉,神色已经恢复了平和。他伸手去取茶几上的报纸。

      “新的发现总会给人带来惊喜——”马尔福话里有话,他得意地撇撇嘴,显然在品味反杀的快感,他正要刻薄地继续挑衅,看到伴随着取报纸,里德尔的袖口露出了一串东西。

      “梅林!”金发少爷惊讶地张开了嘴,“那是什么?”他睁大了灰色的眸子,不可置信地,“手链吗?汤姆——你——”马尔福发出一声爆笑,“你什么时候成了女人?居然戴着这种玩意。嘿!你们快看——”他向新走出寝室的几个学生大叫,“我们的级长戴上了什么?女人的手饰——”

      不知道是因为他的嚣张,还是因为那条手串,叼着坩埚蛋糕的小罗尔被嘴里的零食噎住了。一同走出寝室的莱斯特兰奇也吃惊地倒抽了一口气。

      “闭嘴!马尔福——”埃弗里两步窜下台阶,狰狞地扑了过来,却被里德尔抬手拦住了。

      “头儿——”埃弗里脸色涨得通红,他恶狠狠的盯着马尔福,想撕碎他,而对方的样子好像又等来了一个圣诞节。

      埃弗里看着马尔福得意洋洋地走出休息室,他不甘心的试图冲过去。里德尔再次止住了他。

      为什么里德尔这么容忍马尔福的羞辱?!他已经越来越猖狂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埃弗里青筋直暴的看向自己的主人。

      “这是洞察人性的好机会——埃弗里。”年轻的级长云淡风轻,只是扫了马尔福的背影一眼,连声音都放松极了,甚至带着笑意,像丝毫没有受到冒犯一样——

      马尔福没有觉察背后那讳莫如深的目光,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在意了,捏住一条毒蛇的七寸实在是过于刺激,和对方的构陷比起来,他手里筹码的分量要大得多。

      这份舒畅的心情持续了一上午,哪怕在魔咒课上失了手,他把装着香草汁的烧瓶“变”成了一地的玻璃碎片。

      下课的钟声终于敲响了,马尔福少爷带着他的两个跟班走出了教室,外面的阳光亮晃晃的,天空就像庭院里的勿忘我一样湛蓝。

      他神清气爽地穿过人群,想喝点什么再去下一个教室。拐过一条走廊,一下子清净了不少,走廊里没什么人,阳光洒在少年的身上,浅金色的长发泛出亮银色的光辉,更给他镀上了一层贵族式的骄气。

      “你们先走。”马尔福忽然停住了脚步,他踟蹰了一下,把书包扔给了高尔,脸上倨傲的神情突然间消失了。

      克拉布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前面走着一个人。那纤细的身影,尤其是任何人也模仿不来的气质,一看就是那位林小姐,还真是第一次看到课间落单的东方姑娘,他一直理解不了——为什么女生们总喜欢成群结队,连上盥洗室都是。

      克拉布看向马尔福,他并不愚蠢,一下子猜到了他的心思——不过,那可是里德尔的女友啊!但还没来得及张嘴,马尔福已经快步走上前去。

      “林!”马尔福叫了一声,前面的姑娘停住脚步回过头来,走廊因其回眸舒展成画。

      马尔福觉得心脏都停跳了,他正要张嘴说什么,女孩的笑靥再次晃了他的眼睛。

      “那把扇子,我已收到了,多谢你。”黛玉微微笑道。

      里德尔真把扇子还给了林?而不是私自销毁?这还真出乎马尔福的意料。

      “没什么。”马尔福银色的眼波浮动起微光。“遗憾的是扇子已经破损了。”

      “左不过是把扇子。”黛玉不以为然地说,她顿了一下,继续问道,“你是为了说这件事?”

      这是要走?她连和自己多说几句话都不愿意了吗?马尔福的心像是空了一样,接着又被铅块填的满满的,“不……”他忙不迭地寻找话题,“我是说——这周末是霍格莫德日,嗯——你的许可表补签了没有?”

      补签?黛玉错愕了一下,接着就明白了,自从贾琏表兄来过之后,她的特权多了不少,也难怪马尔福这么想。

      “并不曾。”

      “真遗憾——”马尔福耸了一下肩膀,“不过违反校规的风险很大,真得不适合你。”

      “这话怎么讲?”黛玉听着奇怪。

      “呃——”马尔福觉察到自己说走了嘴,他忙安慰性的给了女孩一个微笑,“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说出什么?”黛玉困惑地看着他。

      “你去了霍格莫德。”马尔福放低了声音,他看到女孩一下子红了脸,连目光都避开了他。

      黛玉压了压骤然急促的心跳,很生里德尔的气——怎么把这么私密的事告诉了旁人?!

      “这话如何说起?”黛玉稳了稳心绪,假装不在意地问他。

      “当然是我看到你了。”马尔福笑着说,“你可真聪明,去那个地方没有穿自己的便装——否则你会登上所有日报的头条。”

      的确,她和阿汤去霍格莫德的那一次并没有穿汉服。可是,自己喝了复方汤剂,他又是怎么认出她的?

      “竟是让你认出来了。”黛玉讪讪地笑了一下。

      “拉文克劳的院服可不是个好伪装,林。”马尔福的笑容加灿烂,接着又认真地看着她,“知道么?因为出现了狼人,我担心极了,直到——看到你安全地回到学校。”

      狼人?黛玉愣住,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一次,是——罗尔也说看到了她。

      “林?”看到黛玉出神,马尔福轻轻地叫了一声。见女孩抬头迎上自己的视线,一种强烈的感情突然泛上心头,他连忙克制住——“我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

      “我还能有什么事?”黛玉信口回应了一句,大脑依旧琢磨着霍格莫德的这件事。

      马尔福沉默了一下,他犹豫地舔了一下嘴唇,还是轻声说,“你知道复活节那天晚上,里德尔去了哪里?——他并不在斯莱特林宿舍。”

      怎么?黛玉的心里“咯噔”一下——马尔福的话像是询问,又像是意有所指,更仿佛是一种试探。莫不是,阿汤受伤的事他知晓了?阿汤那谨慎的性子,绝不可能告诉旁人,而埃弗里更没有那个胆量。

      “他的事,怎么问起了我?”黛玉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恼怒。

      看到姑娘沉下神色,马尔福突然想起来,眼前的姑娘是东方的贵族小姐,自己的提示——更像是在询问一个男子的夜间行踪,这在她们的文化里极有可能是不妥的。

      “他去图书馆也是有的,难保又是闭馆后偷偷进了去。”姑娘的神色缓和下来,她说得随意,但语气非常笃定。

      不,他可没有去图书馆——马尔福心里冷笑,女孩对那人的维护让他升起深深的妒忌,一股火气冲上脑门,他嘲讽地脱口而出,“难道不是赴了一场——角色扮演的约会?!”

      “马尔福!”黛玉疑惑地看向他,轻软的语气透着遗憾,“我一直以为你是里德尔的好友。今儿一瞧,想是我看错了。”

      “呃,对不起。”女孩话里的失望让马尔福瞬时清醒,道德受到质疑可能会失去对方仅存的好感,“林,我只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多谢。”黛玉轻轻点了一下头,她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伤害?不就是因为阿汤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么,可一旦循规蹈矩,哪里还是他?

      虽然敷衍着应对了马尔福,黛玉还是心神不宁。

      已经进入了五月,荒僻的院落杂花生树,野草藤萝长得更加丰茂,各色的野花层层簇簇,大片大片的铺展,仿佛一下子全都开了。

      枯死的菲尼克斯之树矗立在院心。正午的阳光穿过那些倔强的枝丫,被切割成了一道一道的光束。光线都仿佛有了纹理。

      忽然,一匹爬行动物般的飞马出现在庭院蓝天的一角,它舒展着蝙蝠般的黑色羽翼,在森林上空盘旋了一圈,又一头扎进了禁林。

      据说夜骐预示着不详,会给见到它的人带来灾祸……

      廊下的少女怔怔地望着那一角天空,眉间微微地蹙着,手中的团扇都已停住。

      直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她才回过神。

      长廊已经成了藤萝缠覆的花巷,一身黑袍的少年穿花而来,落红簌簌。

      “找我有什么事?”里德尔看着迎过来的少女,忍不住笑了,刚吃完午饭就这么火急的主动找他,可真是少见。

      他刚想摘下她发上的落花,衣袖却被她轻轻扯住。

      这小脸为什么这么白?“怎么了?”他急忙问。

      “阿汤。”女孩叫了一声,一双水润的双眸看向他的眼底,声音有些发颤,“你可知,有人易成了我?”

      ————————

      博格特:活在阴暗狭窄地方的变形生物,可以变成遇见它的人最害怕的东西。没有人知道博格特的形状,因为没有人见过它本相。

      如果巫师害怕多种东西,那么博格特一般会一个接一个地模仿它们,而顺序则可能是随机的。

      对付博格特的咒语是博格特驱逐咒“Riddikulus(滑稽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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