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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收割 ...

  •   “关禁闭!今天还是没有你的饭吃!除非你能解释丹尼斯的伤口是怎么来的——坏小子!别这么看着我——比利说他的溜溜球不见了,是不是你?”

      你有证据吗?科尔夫人?为什么你不认为是杰克?当然,也许是艾米干的。这种地方谁的手脚干净?小偷小摸是常态,不是谁都像你,每天都有杜松子酒喝……

      “别对我撒谎,汤姆,我敢肯定就是你偷的——”

      “他才多大,怎么能用‘偷’字?”他才要发出嘲讽,忽然一个轻软的声音闯入,“不过是小孩子喜欢,想占为己有罢了,这种事谁小时候没有做过?你好言好语的教导他便是,又何必不给他饭吃?”

      梅林!发生了什么?黛怎么在这?

      “林小姐,他是个古怪的孩子,非常的古怪……”

      闭嘴!该死的老妖婆,我不是怪胎——

      “不!你是的……你是……”科尔夫人的身子在黑雾中逐渐虚化,而那个白色的身形愈发清晰。

      别想把我弄到疯人院,那个鬼地方,呵,我可不想死!嗯?科尔夫人手里拿的是什么?她在给黛看什么?

      “你认为对蛇嘀嘀咕咕的孩子是正常的吗?瞧,林小姐,他还偷了你的手帕,还有耳环——你知道这耳环为什么会到他的手里……”

      不!该死的——这个老妖婆!你胆敢——

      “汤姆,霍格沃茨不会容忍偷窃行为,我很遗憾的前来告诉你,你被开除了。”

      是那个熟悉的、又令人生厌的声音,不对——这不对,他不是来通知他被录取的吗?

      不对——一切都不对——

      “汤姆,我很抱歉,你是永远也不会得到我信任的孩子。”红褐色胡子的教授笑眯眯的站在那,带着孩童眼中成年人强大的压迫感,温和的目光让他的话更显残忍。

      不,教授,让我去霍格沃茨,我不想待在这儿。为什么我怎么做都得不到你的认可?您是我进入魔法世界的引路人,您让我看到什么叫力量、什么是强大和魔法,父亲……哦,不,教授,请告诉我,我是一个优秀的孩子,是您最好的学生,会成为您的骄傲,请相信我,教授,相信我,我会证明给您看——不!不要烧我的箱子——

      不——

      “你即是想让他学好,烧他的东西又算什么?不喜他用强,不喜他欺负人,你却又使手段对他这般恐吓,和他又有什么分别?你是在教导他,还是告诉他——谁的法术高,谁就能让别人低头?这也算良师么?”

      他的手上一暖,被人轻轻地牵住,心中的焦躁和愤怒瞬间淡去,他的心踏实下来——不对!自己的手为什么这么小,像是一个孩子的手……

      “林小姐,爱上一个道德有缺陷的人是个错误。世界上有更优秀的人值得去爱——比如,罗尔不好吗?”

      “他们好不好和我有什么干系?即便再好,可我偏是不喜欢……你们嘴里的不好,我自管我自己看着好,旁人又操什么心?”

      “那么——贾先生呢?”邓布利多遗憾的看着姑娘,孤儿院破旧的壁纸像颓败的烟尘,正渐次粉碎、浮荡。

      这个该死的老家伙,这是想死吗——

      “林妹妹——”

      谁?胆敢用这种声音叫黛?

      “我们回家吧——”那个声音温柔多情,“我带你离了这儿。”

      是贾那个蠢货……他心头讥诮,然而,一种不安疾速升起,他忙看向身边的姑娘,可那张脸像是笼着一层雾气,怎么都看不真切。

      贾走了过来,又像站在虚茫的远处,他脸上的表情是迷茫的,忽然又痛苦的皱起了脸。

      一些珍贵的记忆被魔法所篡改,那些美好东西的消失了,但是他丰沛的情感却被残忍的保留了下来。

      不对,那部分记忆不是已经被恢复了吗?那么,那一晚的记忆呢?难道是他把真相告诉了黛?还是说,只是治愈了他的呆傻和精神混乱,导致恢复了一小部分记忆?那些他的灵魂中——不愿意放弃的,有强大愿力的记忆?

      他心里有些烦躁,正要将黛玉往身边拉一拉。

      “哎呦!”贾忽然发出一声惊叫,猛的抱住了脑袋,痛苦的大喊,“头好疼——我要死!”

      场景骤变,浓雾翻涌而出,犹如漩涡,更如万丈深渊,贾直挺挺的竟然一头扎了下去。

      “宝玉——”身边响起凄然的一声惊呼,手里的柔软骤然空无——

      他慌的一把抓住了那只手,拼力止住了姑娘急欲挣脱的力道。

      他只觉得浑身一下子凉透了,冷的他牙齿打颤,声音都跟着颤抖,“——你、你也不愿意为了我活下来么?”

      那张笼着雾气的小脸只回头看了他一眼,便猛地挣开了手,不带一丝犹豫的、向着那个贵族少年坠落的地方一跃而下——

      “黛——”

      惊怒的一声大叫,从梦境里把他疾速扯出,床上的少年猛然坐起身,脸色煞白,黑眼睛里全是恐惧慌乱,他支撑着床面的双臂抑制不住的颤抖着,直到空间里的静谧将他满身的激越逐渐荡涤。

      晨曦已经透穿湖水,将微亮的绿波打在窗帘上,胸口残余的绞痛依旧让他心悸,被冷汗濡湿的睡衣更加深了他的烦躁,他使劲闭了一下眼睛,掌中的柔软让他的意识尽数回归,他凝神看向掌心的蛇头荷包,才要细细的摩挲一下,外面的休息室里传来了尖利的叫声。

      ※

      “是卡塔琳。”罗奇尔抱着怀里的书,亦步亦趋的跟着自己的头儿。“她醒来发现自己的头发被剪光了。”

      一群人几乎堵住了走廊,几个去吃早餐的学生谨慎的顺着墙壁从他们旁边走过,还不忘和他们打招呼。

      地下走廊的火把照在少年领袖的脸上,那波澜不惊的神色,表明他对这个八卦没有排斥,但也没什么兴趣。

      “被剪光了?梅林!莱斯特兰奇呢?”埃弗里难以置信的挑了一下眉。

      “他们前一阵子不是已经分手了么?蠢货!”罗奇尔横了他一眼,“一个混了媚娃血统的劣种,没有莱斯特兰奇,你以为在斯莱特林她能安然的待到现在?失去了庇护,谁都能拿她下手了。”

      “女生的嫉妒真可怕。”穆尔塞伯咋了一下舌,“就因为多洛霍夫称赞了一下她的银□□亮——嘿,听那个家伙说,这小妞很够劲,怪不得莱斯特兰奇迷恋了这么久。”

      “哈,她多满足一下多洛霍夫,或许能顺利毕业——”

      “埃弗里,你不试试?”

      “滚——”

      ……

      少年们嬉笑着在走廊里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尽头。

      而在远处的高塔上,所有人无法企及、更不敢亵渎的贵族少女正坐在房间里发呆,她目光的落处——刚刚幻影移形了一个家养小精灵。

      这还是黛玉第一次见到给自己打扫房间的仆人,那个叫莉达的小家伙是来道歉的,它告诉她,那一晚它喝了酒,打扫完公共休息室,错误的进了她的寝室,等明白弄错了时间,却失误的打翻了魔药原料盒,因为错误的补救和胆怯,造成了现在难以弥补的后果。

      看着小精灵又揪耳朵又锤鼻子,咣咣的往墙上撞着自己的大脑袋,吓得黛玉连忙安慰。

      原来是它?倒不是阿汤怀疑的别有用心者。

      黛玉悬了许久的心,在这个早晨终于放下。

      然而,这个令人轻松下来的心境,并没有减少她低落的情绪。

      她轻叹了一声,又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小脸,露在外面的眼睛微微红肿。吵架时的激愤已经淡去了,愤怒被更多的怨气代替。她从小就是被捧在手心哄大的,尤其是宝玉,但凡闹别扭,低头赔礼的总是那个呆子,谁承想遇到里德尔这种冤家,可是,以往他也不是这个样子呀,那些不要钱一样的甜言蜜语,哪次不是说得人面红心跳?!

      她眼圈又开始泛红,嗓子一痒,咳嗽再次破唇而出,哎,这病终究是犯了。她想喝口水压一压,抬手间看到了桌子上的手帕和耳坠。

      她昨天还是去找了马尔福,当那个男孩尴尬着一张脸告诉她,他不小心把手帕弄丢了,并没有来得及销毁。她不知为什么反倒松了一口气,仿佛她不愿怀疑、却不得不怀疑的事情,终于被证明是自己多了心——阿汤并没有骗她,不是吗?

      可是,他还是伤了宝玉……林姑娘的心里又恨了起来。

      而黛玉的询问,让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头一次没有在魔法史课上打瞌睡,在宾斯教授呼哧带喘、拖腔拖调的声音里,他的眉头几乎皱到了一块儿。

      这么久了,她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件事?

      当初丢了她的手帕,他懊恼了好一阵子,虽然暗地里找了许久,却也没有多想。

      直到有一天魁地奇训练之后,他洗完手掏出自己的手帕,被里德尔打趣了一句:颜色很像,可惜的是——少了一朵花。

      马尔福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难道是里德尔捡到了,或者根本就是——偷走了?

      他浅色的眉毛跳了一下,抬起了脸——宾斯教授在讲台上安详的念着讲义,底下的人早昏昏欲睡,克拉布侧脸趴在桌子上,口水已经流了一课本,高尔正用笔上的羽毛轻轻捅着同伴的鼻孔……

      ——即便是偷走又能怎么样呢?虽然他的行为方式更应该是强行拿走,林已经属于里德尔了不是吗?哪怕现在两个人像是在闹矛盾。

      何况,他又能把里德尔怎么样?自己被对方握在手里的把柄岂止“罗尔事件”一个。

      可是,那个姑娘……

      “阿嚏——”

      一蓬飞沫随着喷嚏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也糊了他一脸。

      克拉布坐起身正茫然的揉着鼻子,高尔见自己闪避成功却让老大遭了殃,他脸都白了。

      宾斯教授从讲义上抬起眼睛,像往常一样似乎很惊讶,发现屋子里坐满了人——

      ※

      月光已经洒满书桌,图书馆里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唯一的声音来自平斯女士的鞋子,在过道里嗒嗒的充满威胁的意味。

      黛玉收拾好书包穿过了一个书架,有两个女生正慌忙的收回目光,这使她感觉到她们一秒前还在议论自己。

      真的令人生厌!她实在烦极了总是被人评头论足,走到哪都被盯着看,她的每一件事、每一个动向都成为人们的谈资。

      她们在怀疑里德尔是不是真的爱她。在进图书馆的时候,她就听到了。

      是啊,哪有爱着女友的男孩是这种表现呢?

      “也许是她真的惹到他了。”书架那头又有嘀嘀咕咕的声音传来,“她太高傲了——啊!平斯女士……”有人低叫了一声,看来管理员又把呼吸喷在了碰她那些宝贝图书的人的脖子上。

      黛玉匆匆的出了图书馆,这个时间葛瑞丝应该训练回来了,大概率正和洛夫古德窝在休息室的沙发里一边写作业一边卿卿我我。

      黛玉叹了口气,才转过一个拐角,血人巴罗突然从她面前的墙上飘了出来,吓的她不知所措。男幽灵显然也吓了一跳,他悬在那空洞的看着她,好半天才继续飘动,生硬地丢下了一句,“我建议你绕开这条路,皮皮鬼就在前面——里德尔今天没有送你?”

      连幽灵都给她添堵吗?黛玉恼火的绞了绞手里的帕子,转向了另一条走廊。

      走过地板上一方方月色,经过一套套铠甲,在肖像们的交头接耳中,东方小姐终于步上旋转的楼梯。

      一扇门矗立在尽头,斑驳光滑的门板上,是一个鹰状的青铜门环。

      黛玉伸出手轻扣了一下。

      “狼怎样才可以吃草?”鹰嘴张开,发出温柔的、音乐般的声音。

      这算什么问题?黛玉抑郁地盯着紧闭的休息室大门。

      “怎可用羊的德行来要求狼?”她蹙着眉,轻轻的说。

      “有道理。”那个声音说完,门开了。

      而黛玉错愕在了那儿——休息室内,葛瑞丝正愤怒的用手戳着洛夫古德的胸口,一头金色的卷发都炸开了,拉文克劳队长满脸的焦虑,急切的做着解释,女友每戳一下,他都狼狈地后退一小步,直到抵到了壁炉上。

      ——

      “我绝对不会原谅他!”葛瑞丝咬着牙说完最后一句,金色的卷毛颤动着消失在好友的寝室口。

      看着关上的房门,黛玉有点发怔,同是吵架闹别扭,为什么葛瑞丝像个暴怒的小母狮子,一滴眼泪都不掉呢?

      她咬着唇,把眼眶里打转儿的泪水逼回去——

      我也定不原谅他!

      黛玉恨恨的想,她上了床,吹灭了宿舍里最后一根蜡烛。

      月亮升得更高了,霍格沃茨城堡终于陷入沉睡,几只觅食的猫头鹰从西塔飞出,掠过东方女孩的窗口,向黑黢黢的禁林飞去。

      长翅开合,猛然间俯冲,一只长耳猫头鹰像是猎捕到了什么小动物,转眼腾空而起,落在了一棵巨大的树冠上,它才准备撕扯猎物,密林深处响起悉悉窣窣的声音,它圆睁着大眼俯瞰下去,几个人影正从茂密的树丛中走出。它不安的在树枝上踱了踱,歪着头努力的伸长了脖子。

      月光洒满了这一小片空地,也许是月色够亮,或许是因为别的原因,来人并没有采取照明。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挣扎了一下,吓得长耳鸮呼扇了一下翅膀——女式的睡衣和女孩的体态,蒙着黑色头套,被身后两个人推推搡搡着。

      到了空地正中,那两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松开了她。

      刚刚进入春季的夜晚依旧十分寒冷,女孩看起来吓坏了,她浑身颤抖的像是随时都能瘫倒。

      像是得到了指示,其中一个黑衣人走过来,粗鲁地一把摘下她的头套。

      这还是一个小姑娘,个子虽然不矮,但也就十二三的年纪,金发乱蓬蓬的,眼泪糊了满脸,她惊恐的张大眼睛四下张望,嘴巴急促的开合着,却不知为什么发不出声音。

      她惊惶的回过头,身后两个人的狰狞面具像是月下的魔鬼,小女孩一下子瘫在了那——

      “凯蒂·特拉弗斯……”忽然响起一个轻柔的声音,悦耳的仿佛是低沉的咏叹调,更像是一声悲悯的叹息。

      但这迷人的嗓音在暗夜里不异于催命符,女孩吓得蹦了起来,还没等她进一步反应,又被身后的人一把扯住,恶狠狠的按倒在地上。

      一个高大的身形从黑暗里一步步走出,一寸寸吞噬月色的光明,仿佛是冥王步出亡灵的疆域。黑色的斗篷裹携着至暗,让人无端的嗅到死亡气息——长耳鸮发出一声凄厉的鸣叫,展翅掠入长夜,爪间的猎物从枝头仓惶坠落。

      月色失了明媚,然而,那兜帽阴影下缓缓勾起的唇角,却让这时空又添染了诡异的魅色,以致地上的女孩看直了眼。

      小姑娘急切的开合了几下嘴,她猛地回过神来,害怕的向后瑟缩着,却又被身后的人控制住。显然,她认出了他,但对方的这副面目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印象中的他永远温和的像是初夏的阳光,对女孩总是温柔的令人炫目。那些影影绰绰的地下传闻,几乎没有人相信是真实的。

      来人停下了脚步,他峭拔的负手站着,将她罩入巨大的阴影。兜帽下看不清他的容颜,却仍旧让人感到有森冷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女孩瞬时起了一身鸡栗。

      他手中的魔杖优雅的挥动了一下。女孩像是被解除了什么魔法,捂着脖子干咳了两声,接着颤抖的喊出了声音,“里……里德尔学长……”

      “你很聪明——”骨型魔杖在掌心轻轻地敲击着,仿佛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同样,也很愚蠢——”

      那迷人的声音在上方像叹息的微风,“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缬草根混合树蜂地藓粉会产生爆炸的效果?”那轻柔的语气像是哄诱最值得怜惜的女孩,“这是很冷僻的魔药配方,很少有人会知道。”

      “你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凯蒂像是突然透不过气来,她哆嗦着哽了两下,像是马上要昏过去。

      “呵。”黑衣少年轻笑了一声,发出体贴的轻喃,“我想——你什么都会知道的。”

      他一摆手。

      按着女孩的那个黑衣人松开了她,接着掏出了魔杖,向旁边一挥——

      旁边的树枝上居然悬挂着的一个口袋,布料随着魔法瞬间碎裂,里面是一只家养小精灵,被绑着四肢吊在那里。

      “诺诺——”凯蒂震惊的张大了嘴巴,直到小精灵被切断绳子从空中摔落,那声“噗通”让她清醒过来。

      “凯蒂小姐。”被摔醒的小精灵发出尖利的声音,它愣了一下,突然发疯般在地上撞自己的脑袋,“诺诺没有背叛小姐——诺诺没有说——是他——”小精灵忽然停住,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里德尔,发出恐惧的一声哀嚎,“是他自己取走的——从诺诺的脑袋里取走的——”它又开始砰砰撞着自己的头,“诺诺的大脑出卖了小姐,诺诺是个叛徒——”

      “一个被解雇的小精灵——在霍格沃茨遇到了自己的旧主人,多么有趣的重逢……”里德尔懒洋洋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讽刺,他悠闲的把玩着手里的魔杖,腔调十足的优雅,“特拉弗斯小姐,看到它,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么?”

      凯蒂扑过去抱住小精灵,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你不是已经逃走了吗?诺诺,诺诺,不要再撞了,求你——”

      “据我所知,特拉弗斯小姐是这位小精灵从小带大的……”在小精灵的记忆力他得到了需要的信息,可眼前的这一幕真令人生厌,怎么会有人哭得这么恶心——他的大脑自救般的浮现出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埃弗里。”他烦躁地叫了一声。

      那个黑衣男孩粗暴地把凯蒂从小精灵身上扯开。将诺诺再次吊起。脸上的金属面具在月光下泛出狰狞的冷光。

      “是他抓走的我。”小精灵大眼睛里涌着泪水,恐惧的看了里德尔一眼,全身抖的止不住,“凯蒂小姐,我没有出走,我是不会离开你的,我到霍格沃茨工作,也是因为能够陪着你。”

      “哦……诺诺。”女孩痛苦捂住脸。

      “多么的感人……”里德尔轻轻的笑了,“忠诚——”他从小精灵身上收回目光,弹了一下袖口,仿佛上面沾了一点什么脏东西,“你最大的纰漏就是那一天和林小姐的小精灵吵了一架——在炫耀自己家政能力的时候,有些东西显然不在你能够接触的范围之内——你能清洗拖鞋上最娇贵的东方纹饰?”兜帽下精致的唇角微微勾了一下,“很遗憾,那双丝履就放在林小姐门内的柜子旁,恰好就是那几天。一个被旧主人怂恿去置换原料的蠢货——”里德尔讥诮的瞟了小精灵一眼,又冷冷的看向凯蒂,“不过,让我惊讶的是,一个三年级的学生居然通晓四年级药剂的熬制步骤,尤其是——树蜂地藓粉的隐秘用途。”

      “我——”女孩胆怯地看了他一眼,她惊恐的绞着手,“我——我是听艾琳·普林斯说的……”

      “普林斯?”轻柔的声音微微的挑起,音尾已泛冰冷。

      “图书馆——在图书馆里,我、我无意中听到的,她查资料时嘀咕了几句,正好我在书架的另一面……她、她并没有看到我。”凯蒂良心发现一样的又补了一句。她哆哆嗦嗦的咬了一下嘴唇,害怕的乞求,“对不起,我——我会找林小姐道歉的,我、我——我想回去,求你,让我回去——”

      “特拉弗斯小姐——”优雅的少年打断了她的哀求,却带着绝佳的绅士风度,轻柔的谈吐温柔且富有耐心,“身为一个斯莱特林,我相信你应该知道我们学院里的潜在规则——”他的唇边绽放出一个迷人的微笑,“我的东西——不能碰,我的人——不能动。”

      他停顿了一下,微微的侧了一下脸,像是随意的扫了一眼身后,他回过脸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地上的女孩,不知脸上的神色是否同他的语气一样悲悯,“很遗憾,你触犯了规则。”

      “我、我只是嫉妒她。”凯蒂失控的开始痛哭,“那个东方人,她拥有那么多,可我、我什么都没有。”

      “别说了,凯蒂小姐,别说了。”小精灵挣扎着哀嚎,“你有,你拥有爱,主人虽然脾气不好,可他还是爱着你,你的父亲一直爱着你。”

      “不,他只爱他的小女儿!还有那个女人!”凯蒂愤怒的低叫,“他还赶走了你!”

      她仿佛因为激动而神智不清了,她看向里德尔,“你不应该属于她——”凯蒂神经质的嘟嘟囔囔,“她太漂亮……太漂亮——那个女人就是用美貌夺走了我的父亲,气死了我的妈妈,妈妈——妈妈——”忽然,她喃喃的语气止住了……

      凯蒂觉得眼前的一切正晃动着消失,曾经的过往像电影一样疾速的涌上脑海——

      她故意把那个东方女孩推到石柱上……她往她身上丢小恶咒,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成功……那个女孩的书包终于被她弄散了,她得意的把她推倒在满是玻璃碎片的污泥里,快意的用脚在她的手上狠狠的碾过……

      哦,不!她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些?绝不能让里德尔知道,那样她会更惨对不对?啊——她的身体怎么飘起来了——好痛!每个关节、每条肌肉都在粉碎和撕裂,所有的筋骨正被生生的抽离出躯体——

      她忍不住的尖叫,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声响,只在仅剩的神智中听到小精灵的哭喊。

      月色森森,黑黢黢的枝丫仿佛是无数狂舞的魔鬼之手,浮在半空女孩,头发狂舞纷飞,整个人诡异的抽搐,她的面部扭曲,惊骇的开合着嘴,眼球像是要驽出了眼眶。

      骨杖惨白,一如那只手的指关节,兜帽下的唇角紧紧的抿着,带着无情的狠厉——这绝不应该属于年少的青春,相比于热衷攻击取乐的孩童,这更超越善于毁灭的残忍的成年人类。

      女孩从高空坠落,蜷在地上抽搐,象一摊碎掉的肉。

      “凯蒂小姐、凯蒂小姐,啊——”小精灵发出一声惨叫。

      它的额头上像是被什么突然划开,银色的光芒正从伤口处渗出,随着伤口的延长不断地扩大——

      然而,昏死过去的女孩已无暇顾及养育自己长大的最忠实的仆人,瘆人的惨叫声里,一张面皮从小精灵的脸上完全剥落——

      少年收起魔杖,唇边的狠虐慢慢凝固成一个邪恶的微笑。

      “沃尔布加。”他冷冷的喊了一声。

      他身后的阴影里走出一个少女,同样黑色斗篷,只是没有戴兜帽,脸上也没有面具。

      布莱克小姐的脸色在月光下异常的苍白,这种恐怖的场面,对于一个女孩来说实在是太有冲击力了,她依旧狂热的黑眼睛里带出了惧怕。

      “你知道,我从来都喜欢给予勇者锻炼的机会。”少年的语气淡淡的,每一个词汇起伏出优雅的旋律,却没有丝毫感情。

      “里德尔。”沃尔布加看了地上的女孩一眼,折磨她的恶咒早已消失了,肉/体没有留下伤痕,而精神已经破碎。沃尔布加的语气里带出犹豫,“……惩罚应该足够了。”

      “当一个人高估自己的定位时,总会做出愚蠢的行径——”里德尔淡淡的笑了一下,“一旦他能力不足以支配自己的妄念,那么只会成为悲剧——你说是吗?布莱克小姐?”他的唇角迷人地勾起,“足够?谁来定义?是你么?”

      愚蠢的布莱克们,早就需要敲打了……

      沃尔布加看着眼前投下大片阴影的伟岸身躯,那强大的压迫感令人有种绝望的恐怖,让她的心脏骤然紧缩。

      这些话针对的是谁?是地上垂死的女孩,还是她?

      布莱克小姐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是的,她们布莱克姐弟属于里德尔的圈子。然而,以她敏锐的第六感,他们应该还有个更核心的所在,而那里还没有向布莱克家族的继承人们敞开。

      卢克丽霞显然已经激怒了这位斯莱特林领袖。她比她那个愚蠢的姐姐更了解眼前这个人,他没有怜悯、没有愧疚,与其说他善于威胁,不如说,他真的漠视生命。

      月色给逆光的少年黑魔王镀上了银色的边影,她完全看不见他的表情。就算能够看到,又有谁能读懂他想的是什么?

      平等从不属于人类,堕落的魔法界急需强大的力量进行清洗,那么除了眼前这个人,还有谁能重新带给纯血以荣光。

      她的血液再次沸腾起来,但升起的疑惑浇灭了她的狂热——今晚里德尔为什么会把她带到这里?让她直面这一幕,她看向昏死过去的女孩和小精灵,圆脸上终于浮上浓重的恐惧——他是认真的!这个冷酷无情的人对那个东方女孩居然是认真的……她突然磕磕巴巴,像是舌头打了结,“我——不是、不,没有人、没有人会伤害林。”

      里德尔讥诮的看了一眼布莱克家的女孩儿——呵,愚蠢的人总是将视角局限于情爱,这决定了他们永远沦为被驱用者。

      少年微微抬起了头,月光再次染上他的下颌,将那精致的唇片镀上一层神秘的银,他冰冷的目光睥睨的扫了地上的凯蒂一眼,语气轻柔又无情——

      “我希望她这张脸上,没有魔法的痕迹,我相信你会做到的,亲爱的沃尔布加。”

      ——————猜猜看————

      谁知道,为什么那只小精灵会找黛玉并道歉?目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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