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当个人不好吗》单茗

12、第十二章

　　被说服的红奈最后跟着中原中也一起回了家。

　　“随便你，让他活着就行。”

　　顾及到睡着的人，中原中也声音不高。指尖抚过纤细手臂上已经淡下去一些，仍显得有些触目惊心的勒痕，蓝色的眼睛里酝酿着风暴。

　　“嗯，我会处理这件事情的。这次欠你一个人情。”

　　放下通话结束的手机，中原中也盯着红奈睡着之后安静的容颜，执起手放在唇边落下轻轻一吻。

　　台阶尽头，太宰治合上耳边的手机。

　　阴暗的地下室陈设简陋，砖色的立柱上冰冷的锁链被死钉入墙内，下垂的尽头悬挂着一副副镣铐。依稀能从斑驳褪色的痕迹上看到被捆缚在这里的人的命运。

　　踩着向下的阶梯，黑色皮鞋底与坚硬水泥板摩擦发出的声音，清晰地在空旷的空间内响起。

　　深知港口黑手党在外凶名，蜷缩在墙角的人下意识惊恐地颤抖起来。

　　是中原中也吗？！

　　白濑不可抑制的发抖，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中原中也的强大。

　　当初「羊」之所以能占据擂钵街甚至和其他敌对势力抗衡，与其说是因为「羊」，倒不如说能让那些人畏惧的，只是中原中也一个人。

　　这也是他在选择与GSS联手时，一定要杀掉中原中也的原因——只要中原中也还活着，背叛就没有任何意义。

　　“呵，”黑色大衣的衣摆随着主人的动作轻轻一晃，做工精良的黑色皮鞋到了白濑眼前，“我想你也应该做好自己会有什么遭遇的心理准备了吧。”

　　少年没有被绷带遮住的眼睛居高临下的注视着阶下囚，来的人并非白濑所想的中原中也，而是将他带到这里的太宰治。

　　“呐，我们也算老熟人了吧，白濑，”太宰治摸了一下手腕上的绷带，笑得人畜无害，“见外的话我就不说了，不如你告诉我一件事怎么样？”

　　太宰治，一个连血液都流淌着黑暗的男人。

　　白濑还记得一年前，就是他指挥着港口黑手党一步步，将他们和GSS逼入了绝境，又对他们的狼狈不屑一顾。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拜托请放过我！我会离开横滨，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们眼前了！”

　　“嘛，不如先说说看，一年前你最后一次遇到红奈小姐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那个时候……那个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生！”红奈曾经说过她不记得那段记忆了，那么，他只要死咬着不松口！

　　“你好像会错意了，”太宰治冷下眼神，“这件事也不是非问你不可。反正当初那群孩子现在都还活着，去问他们也是一样的。”

　　“还是让红叶大姐安排手下的拷问小队来对付你吧，反正这次中也可没有特别说要让你活下来。”

　　“等等！等一下！我知道他们都不知道的事情！”白濑惊惶地把锁链挣得直响，“这件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关于中原中也！”

　　太宰治停下脚步，但并没有回头。

　　“是真的，其他人都不知道，但是我见过一次，中原中也他进入过租界区。是区分于擂钵街重新规划之后的外交领事租界！”

　　“哦？知道是哪一栋吗？”

　　“我们怎么可能进的去那里，那里可是有驻军把守的！虽然我们偶尔也会去那附近的仓库偷东西，但是！只有那一次，我无意间有看到，中也是直接从有守备军的正门走进去的！”

　　通行证吗？

　　说起来，荒霸吐状态的中也曾经将原本的擂钵街所在地都化作了灰烬，甚至留下了如今建立成擂钵街的坑洞。

　　「醒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

　　中也是这样说的呢。

　　“说说红奈小姐的事情吧。”

　　太宰治转过身，作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让我想想，就从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她和中也的开始吧。”

　　“红奈……我对她了解的不多，她很少会出现在擂钵街。”

　　长时间未有进水，白濑低垂着脑袋，舔了舔嘴唇，看起来有些没有精神。手臂上被秋田犬次郎咬出来的伤口虽然已经停止流血，但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处理。

　　为了所剩不多的生机，他还是挣扎着说了起来。

　　“大概十岁的时候，我在擂钵街第一次见到中原中也。那个时候，他看起来一点不像是生活在擂钵街的孩子。穿得很好，身上也是干干净净，和贫民窟的孤儿与流浪汉完全不一样。”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经常会在贫民窟里游荡，向那里的流浪汉打听一些事情。我记得好像是……荒霸吐，对，就是那个造成擂钵街灾难的元凶，中也一直在追寻那个东西的下落。”

　　所以那个时候他奉命去贫民窟调查荒霸吐才会和中也直接撞上。

　　太宰治很快就把情报对上了号。森先生作为地下密医时也曾为军方服务，那么，对于以前军事基地租界区里发生的事情他了解多少？

　　“他太惹眼了，那样明目张胆的在擂钵街里乱逛，还给钱那些流浪汉。我和后藤他们听到那些流浪汉和小混混讨论要绑架他，问他家里要赎金，于是就去提醒他。”

　　“是去敲|诈吧，”太宰治懒洋洋地戳穿了白濑委婉地说辞，想着又多了一个嘲笑中原中也的把柄，“那条自我意识过剩的蛞蝓反正肯定理都没有理你们，而是让那些人都放马过来之类的。”

　　白濑涨红了脸，太宰治全部都说准了。

　　他们本来是想用这个情报去和中原中也换些好处。但是没想到那个小鬼听完后只是很嚣张的说了句“真有本事的话，就让那帮废物来试试好了”，并用重力真的把所有来找麻烦的人全部摁进了地里。

　　那个时候躲在一边的他们才知道，那个漂亮的像个小姑娘一样的男孩子就是都市传闻里才有的，拥有特殊能力的异能者。

　　不过他完全没有看穿他们的意图，甚至对他们说了谢谢。后来他就故意在中也面前提起了「羊」的事情，他没怎么犹豫就答应加入了进来，再后来中也就成为了「羊」的首领。

　　“红奈是在中也加入「羊」两年后，突然出现的。”

　　在中原中也加入后没多久，「羊」就渐渐强势了起来，一群未成年孩子组成的自|卫团体成了擂钵街谁也不敢招惹的存在。可就在「羊」如日中天的时候，中原中也却突然说要离开一阵子，问他具体的也不说，只说事关一个很重要的人。

　　中原中也离开的那一个月，「羊」也不得不束手束脚了起来。原本打算从港口货仓偷走私酒的计划也不得不取消，许多人对中原中也的不满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就是有这种人，永远不记得自己得到了多少，却记得每一次失去。太宰治冷眼旁观，所以他才会嘲笑中原中也，什么「羊之王」，根本就是被一群白眼狼盯上的小绵羊。

　　太宰治等着白濑的下文，不威胁也不催促。

　　“中也回来之后没多久，有一次我们无意间在电玩城碰到他的时候，他身边当时站着一个黑头发的女孩。

　　那个女孩就是红奈，也是我们第一次见到她。”

　　“关于红奈的事情，中也很少会告诉我们，就算是开玩笑也不行。中也只说过红奈也出身擂钵街，但是寄养在经营酒吧的远房亲戚家之类的一听就是骗人的话。”

　　“你怎么知道那是骗人的？”太宰治记得织田作之助曾经说过他，红奈小姐确实是从十二岁开始在中井先生的酒吧里打工的。

　　“她手上戴着我们只有从杂志上才有机会看到价值百万日元的手链，谁会对寄养的孩子这么大方。”

　　像他们这种从小就在贫民窟摸滚打爬的孩子，最擅长的就是区分一个人身上最值钱、最值得偷的东西。

　　“那个女孩，一看就不是和我们一个世界的人，不论穿着还是气质、教养，明显是那种出身良好的名流，和我们这种人完全不一样啊。”

　　那是他们在擂钵街第一次、也是极少数见到红奈的次数之一。

　　那个时候中原中也还没有和红奈在一起，甚至还问过他们要怎么和喜欢的女孩子告白，女孩子会喜欢什么样的礼物之类的问题。

　　大家还曾经起哄让中原中也把红奈带出来让大家认识一下，中原中也只推脱说关系还没有到那一步，不想吓到她，之后不了了之。

　　太宰治有点意外，以他对中也的了解，这种情况下他选择把红奈带给「羊」的成员认识的可能性要比拒绝大的多。是察觉到这群人的不怀好意了吗？蛞蝓哪有这么聪明？

　　“嘿~是这样吗？”

　　太宰治不以为意，从中原中也离开到红奈出现在lupin，这期间恐怕发生了什么事情。

　　森先生的意思很明确，有人在追逐红奈幼时幻觉所见的怪谭。

　　根据中原中也的说法和白濑的信息可以推断出，红奈小姐在七岁到十二岁之间应该是被禁足在租界区的某处，但依旧拥有一定的权力，至少拥有能让没有身份的中原中也都自由出入租界区的权力。

　　“为什么袭击红奈小姐？”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错手之下才伤了她！”白濑挣扎间晃动了锁链，“我们当时本来是去据点找中也的，可谁知道GSS的人突然就找上了我们，告诉我们中也和港口黑手党联手了，要背叛我们加入……”

　　“不要在审讯的时候说谎，这是第二次，”太宰治眼神犀利的打断他，“如果你不记得，我可以提醒你，当时是你们主动联络了GSS吧，或者说GSS的人找到了你，并许诺了你一些东西，让你背叛了中原中也。”

　　“果然还是让专门的人来撬开你的嘴更好吗？”

　　“噫——！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敢了，不敢了！！”白濑惊恐地摇头祈求，他本来就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他不想死啊！

　　“那个时候我主动联系了GSS，告诉了他们据点的位置。同时把大家引到了那里，中也不在，「羊」根本就没有任何抵抗之力。煽动大家背叛之后。GSS已经查出了中原中也的位置，让我们一起去协助他们杀死中也作为投名状。我只是没有想到红奈会突然出现在据点……”

　　“我没有故意想伤害她！真的没有！我只是太害怕了！只是太害怕了才！我怕她听到了什么，把一切都告诉中原中也才……”

　　对上冷凝的鸢色眼眸，白濑的话全部堵在了喉咙口，再说下去他一定会杀了他。

　　由于毫无防备的在副驾上就睡着了，以至于半夜迷迷糊糊醒来，又被大风大雨打在卧室窗户上的声音以及雷声赶走睡意后，红奈看到了身边人熟睡的脸。

　　脑袋上感觉凉凉的，身体像被抽丝剥茧一样没有力气，红奈抬手摸了一下贴在额头上的东西，取下来之后发现是退热贴。

　　“醒了？”

　　尽管红奈动作很轻，浅眠的中原中也还是很快醒了过来。

　　原来她发烧了吗？怪不得一直觉得不太舒服，好像做了一个噩梦。

　　红奈这才注意到对方其实并没有睡在床上，只是趴在床边上握着她的手简单的披了一条毯子就睡着了。

　　“好一点了吗？”

　　中原中也坐到床边，温热的手掌贴上因为退热贴的缘故现在还是凉凉的额头。

　　红奈忍不住蹭了一下，出了一身汗之后，现在反而有点冷。

　　中原中也好笑的摸摸她的头，等习惯性的想去抱抱她的时候又收到了一枚“你要干嘛”的视线，默默地收回手。

　　好吧，他现在连抱一下都得打报告了呢，真棒。

　　明天就吃条清蒸青花鱼叭。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恍惚间听到水流从滑过的声音，于是红奈往窗外看去，正好一道闪电划过把只开了一盏壁灯的房间照得雪亮。

　　厚绒的窗帘合拢起来，中原中也的重力操控。

　　红奈疑惑的回头。

　　“你要实在害怕的话，我们还是一起睡。”

　　红奈懵了，脑袋上肉眼可见的冒出了数个问号。她害怕打雷？她没有害怕打雷啊！

　　“我……这么说的吗？所以你一直在这里陪我？”

　　中原中也点头：“小时候每次打雷你都会抱着枕头挤到我的床上。”

　　“我……”

　　她是不害怕打雷的，起码她现在听着外面的雷声内心就毫无波动，那么曾经用这样的借口要求和对方一起睡的自己？？？

　　“我，确实害怕打雷，”红奈一手搭在中原中也肩膀上，“但是中也先生，我觉得我到了该克服它的时候了。”

　　中原中也：……

---

作者有话要说：　　红奈：我觉得自己心怀不轨。
中也：……我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