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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气煞我也 ...

  •   未时刚过,有衙役来报,说是十夫人已入土,其胞弟柳益钟已返回张府,想去他长姐的房内看看。

      案未结,无关人等自然不可随意入内,需陪同。

      徐浪一行三人遂返回张府,行至途中,沈渡的线人有信息来报,说是丁必生又出去寻欢作乐找消遣去了。

      相比起盯着张府,沈渡更愿意盯着丁必生。

      他一早觉得这混账东西有鬼,他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于是忽,三人半路分道扬镳。

      徐浪端木允二人直奔张府,沈小爷则继续当他的逍遥散仙去了……

      走之前沈渡还贱兮兮的问徐小爷要不要一道去春日斋逛逛……

      再入张府,灵堂已撤去,不知谁的主意,下人们在用石灰水冲洗地面,味道呛的徐浪皱了皱眉。

      不过三日,一切恢复如初……死去的,只有死去的人而已。

      十夫人的院子,柳益钟已脱下孝服蹲坐在台阶上发呆。

      徐浪行至阶前,瞟了他一眼,眼里轻视不加掩饰。

      “你不是要去你长姐房里看看么?”

      “进!”

      柳益钟这才回神,又提线木偶一般起身,“有劳!”

      凶杀现场并未被清理,满地的血迹干涸至深黑。

      柳益钟见房内之惨状,面色悲痛难当,“我长姐……我长姐就是在这里被人杀的?”

      端木允担心他又要哭,立于门边低声安慰,“柳公子,请节哀。”

      “人死不能复生。”

      纵使知道说这话于事无补,但也聊胜于无。

      这柳益钟平复了一下自己情绪后,便开始在房内翻翻检检,屉奁被拉来,柜门被打开,连床底他都似乎要翻个底朝天。

      然,这些位置早被徐浪等人查验过,真要有什么,也不会等到柳益钟现在来发现。

      他如此大动干戈,到底要找什么?

      徐浪也不急,长身玉立就斜倚在门边,看他要翻到什么时候。

      半个时辰后,柳益钟不得不放弃,只因找不出任何东西。

      他泄气的坐在地上,目光里有绝望也有不甘。

      端木允朝他望了又望,欲言又止。

      她本想问问情况,但徐浪岿然不动,她也不好先行。

      最后还是柳益钟憋不住,“徐大人,我长姐……我长姐可还有其他遗物留下?”

      “银钱或细软?”

      他询问的语气倒是殷切……

      徐浪嗤了一声,“未曾留下!”

      这世人,贩夫走卒也好,骚人墨客也好,到底跳不出财字这个圈。

      柳益钟闻言,眼神圆瞪,“不可能,不可能!”

      “我长姐月月会给家里送一部分银钱,她就这么死了,不可能什么都没留下。”柳情绪颇为激动。

      “她先前还写信同我讲过,张府月月都有不少月例,张老爷待她大度,吃穿用度更是不曾亏欠。”

      “她的每一笔吃穿用度都有记录,我不相信她什么都没留下……”

      徐浪依旧靠在门边,眼里已有不耐烦。

      “我说未曾留下就是未曾留下。”

      “你长姐已死,你真要找出莫须有的银钱,何不亲自去问她。”

      柳益钟凄厉一笑,“我并非贪财,只是那都本属于我长姐的东西,我拼死也要护个周全。”

      徐浪听不进去这人的任何解释,欲盖弥彰罢了。

      “来人,请柳公子出去!”

      他连撵人都不愿意亲自撵。

      于张府内逗留半余时辰,沈渡黑着脸回来了。

      端木允难得见这人黑脸,觉得新鲜,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沈小爷一眼剜了回去,大有再看就让她自戳双眼这架势……

      徐浪表情淡淡,似是方才的坏情绪已消了大半。

      “你遇上了何事?”

      “是钻到徐雪梅的灶台底下了么?”这脸黑的就跟那锅底灰一样。

      沈渡哼了一声,“你说那姓林的,是不是眼瞎?”

      “今日去春日斋找他问话,他先是扭扭捏的说身体抱恙不便见客,再就是说来访者不若丁必生英明神武之辈,一律不见!”

      “小爷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才高八斗,会比不上那个心术不正的丁必生?”

      “气煞我也!”

      说到情绪激愤之处,沈渡还不住的在廊下踱来踱去。

      端木允眉头微皱,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那姓林的是林之恒!

      “那,你最终见到林公子了么?”

      “见到了!”

      “你如何见的?”端木允复又问,“林公子不是不方便见客么?”

      “打一顿就方便了!”

      “找他问个话而已,当谁有非分之想呢?”

      “我又不是那姓丁的!”

      沈渡当真将那林之恒给打了一顿,他为人爽快,向来当机立断,最是不喜他人磨磨蹭蹭磨磨唧唧。

      那林之恒闭门不见,沈小爷暴脾气上来了,一脚将门给踹开了。

      房中之人大惊失色,下意识就想逃窜。

      沈渡一脚上去,直踢到那林公子的膝盖骨上,疼得人半天起不来。

      英明神武……到底是谁英明神武?

      林之恒被沈渡一吓,倒也老实了,有问必答。

      沈渡问,那丁必生从何时开始找上他的,找他陪同可有谈过什么机密之事,可有见过什么怪异之人,亦或是去过什么特殊之地。

      林之恒本就男生女像,被人一吓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他看了一眼沈渡,又不敢久看,低声言,“丁公子与我是半月前才认识的,当时我正在台上奏乐,被丁公子一眼相中……”

      “我同丁公子一起,不过也就是吃吃饭,听听戏!”

      “丁公子为人风雅,我与他也并谈过什么出格之事,丁公子喜欢画,我同他谈论最多的也是画!”

      沈渡对这样的回答并不算满意,但也是意料之中。

      风月之地也是一场江湖,别看这林之恒柔柔弱弱毫无男子气概,但说起来也算是个人精,不然如何能刚来就在这春日斋站稳脚跟。

      故此,什么话当讲,什么话不当讲,林之恒心中自有一道线。

      不等沈渡追问,林之恒又继续道,“要说特殊之地,丁公子爱外出游玩,城外的郊野山村我倒是陪他去过两趟。”

      “无非也就是游游湖,赏赏月!”

      郊野山村这几个字,倒是让沈渡觉得新鲜。

      他丁必生一个富家大少爷,不在销金窟里好好待着,净往些鸟不拉屎的地方跑。

      “那今日呢,今日丁必生也在这春日斋,何不找你做陪?”

      林之恒勾唇笑了笑,纵是男子,也生出了几分窈窕妩媚。

      “春日斋本就是欢乐场,若人人都像小爷你一样煞风景,那可就没意思了!”

      “丁公子今日有其他人作陪!”

      煞风景这三个字,又让沈渡黑了脸。

      要不是想继续套话,林之恒今日怕是要丧失直立行走的能力。

      “何人作陪?”

      沈小爷冷着脸问。

      “那日同我一起上台演奏的吹箫之人,陆出陆公子。”

      听到陆出这二字,徐浪眼皮跳了跳,这名字有印象,似是在哪里听过。

      “丁必生今日可是一直在春日斋,未曾外出?”

      徐浪向着沈渡问。

      沈渡已不似方才暴躁,曲着一条腿随意坐在廊檐下。

      “还在呢!”

      “我的人在盯着!”

      徐浪静立于廊下,稍作沉默,丁必生爱外出游玩,还爱去郊野山村。

      北城可不就是郊野山村。

      “你可有问过林之恒,是否随丁必生一道去过北城?”

      “问这个做什么?”

      “没问!”

      “北城破破烂烂的有什么好问的。”沈渡并不知一清早端木允去过北城当铺一事。

      徐浪略显烦躁的皱皱眉,冷不丁的一个场景跳进他脑海里。

      当铺掌柜拿着账本从密室出来!

      “陆出我见过!”徐小爷骤然开口。

      “你见过?”

      “你何时见过?”沈渡吃了一惊,这陆出混迹春日斋,他都不曾见过徐浪又是几时见的。

      “我知道了老徐,你肯定背着我偷偷去过春日斋。”沈小爷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去过就去过,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大家都是男人!”

      沈渡用食指点了点他,“说说说说,你几时去的,找的又是哪位美人作陪?”

      徐浪最受不了沈渡这货在他耳边聒噪,抬头淡淡看了他一眼,“我在当铺老儿的账本上见到的。”

      沈渡,“……”

      “北城走一趟!”

      原本早上端木允问北城要不要再去,徐浪给否了,而眼下,势必要再去一趟了。

      脚印,名字,这两条线索皆指向丁必生,他可能不止是单单杀害十夫人这么简单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有在看的小可爱么,怎么感觉我一直在单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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