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若遇》余念远

49、游历

　　“这不还没生吞吗？”司空南星悠哉游哉地躺在榻上，“既然还好好活着，为何不趁此机会多挣些银子？”

　　“师父你真庸俗，”清瑶笑眯眯地说道：“不过我喜欢这种庸俗。”

　　“好久都没讲故事了，小荷花。”司空南星说道：“今日讲讲？”

　　“哎呀师父，哪有很久没讲？”清瑶不服气道：“莫陌达和臻湘去山洞里烤衣服，两人相拥取暖，还发现了武功秘籍，一段日子以后就生出了感情。某日臻湘独自出去找食物，被坏人盯上了，坏人准备杀她地时候说了一堆废话，被莫陌达从身后一箭射穿。臻湘大声尖叫，才发现死的不是自己，而是歹人被莫陌达一箭射穿。”

　　“然后两人突出重围，刚好碰到了赶来营救的小师妹绿剔。这绿剔故意抱住莫陌达，让臻湘看到，并且还故意说了很多让她误会。臻湘心里越来越难受，开始不相信莫陌达了，绿剔又找了个跟莫陌达一样的人演戏，说莫陌达为了让臻湘放下戒备，要娶了她之后灭了缥缈门。这臻湘伤心欲绝，跑出门正好下大雨。”

　　“师父你看，这一年多来都讲了十几回了，基本上每个月都讲。”清瑶拍着司空南星的胸膛，“师父你摸着良心想想，我白天要努力学习，晚上还得给你想故事，可累的，这么多情节又不是自己蹦出来的。”

　　“今日讲一个？”司空南星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笑道：“师父摸着良心想了想，要是今日再讲一段，到了渝城就带你去吃那麻辣小龙虾。那滋味，真是永生难忘。”

　　“我自己也能去啊。”清瑶拍了拍腰间的荷包，“师父给的零花钱加上这半年多来的诊金，我也是有积蓄的。”

　　司空南星撑起半个身子侧卧在榻上，乌黑的头发随意散落。他眯着眼睛说道：“小荷花你可想好了？我们只在渝城住三五天，你知道哪家最地道？”

　　“这……”清瑶权衡了一下利弊，还是觉得地道的麻辣小龙虾比较重要，就跑到榻边蹲下，一边给司空南星捶腿一边开始现编。

　　楼上的何大他们恨不得自戳双目，只觉得出宫这两年多来，小公主的节操呈断崖式下跌，如今脸皮厚得跟堵墙似的。

　　“话说这臻湘哭着跑出了门，这时候忽然天上阴云密布起来，几声闷雷在头顶炸响，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就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她绝望地站在街上淋着雨，只觉得自己眼瞎看错了人，不但被欺骗了感情，还差点引狼入室。”

　　“她为何不去躲躲雨？”司空南星问道：“这街边廊下不是可以躲雨吗？”

　　“师父，你看戏文的时候遇到不明白的也冲上去让人家给解释？”清瑶手上一停，翻了个白眼，“这时候要是不下点大雨，怎么能体现出臻湘伤心欲绝的心情呢？不然红日高照，喜气洋洋？”

　　司空南星常就喜欢逗着她玩儿，每每故意找茬就是为了寻乐子，此时不恼反笑道：“小荷花，你这两年白眼翻的，愈发炉火纯青了。”

　　“别打岔师父，我都要忘了。”清瑶坐到榻上，“这时莫陌达出现了，他打着伞上去拉臻湘，让她快点跟自己回去。臻湘一把将的手甩开，哭着问他为什么要欺骗自己，为什么要灭了她们门派。莫陌达赶紧让她听自己解释，臻湘捂着耳朵，大喊我不听我不听，一扭头又要跑。”

　　“莫陌达赶紧扔了雨伞上去拉，两人推搡间臻湘一个大力把莫陌达推倒了。好死不死的，那路上正有一块尖锐的石头，莫陌达种种一磕就晕了过去，不一会儿地上晕开了一大滩血，混着雨水流淌开来。”

　　“那臻湘吓傻了，心里后悔得要命，忙把他的头扶起来哭着喊他醒来，可是那莫陌达却一点反应也没有。正是此时，那绿剔师妹带着人也追了上来，见到这一幕怒火中烧，狠狠地给了臻湘两个巴掌。又仗着人多，把莫陌达从臻湘手中抢走，送去了医馆。”

　　“这师妹这么火爆吗？”司空南星听得瞠目结舌，“今日的故事进展真快，这莫陌达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司空南星深知徒儿一不高兴就要把主角说死的作风，忙赔笑道：“要不今日就讲到这里吧。看你讲得口干舌燥的，快去喝口水。弟子们说你今日诊得极好，这两日就不用跟着出诊了，好好收拾收拾行李，三日后我们就准备向东去。”

　　没几日他们便到了渝城。渝城是渝郡的首府，渝郡又与云郡相邻，在云郡的东南方向。

　　“小荷花，这渝城是个大城，美食甚多。”司空南星吩咐道：“我们在这里留上十日，你叫丫鬟们多卸些行李下来。”

　　“师父，别忘了你答应的麻辣小龙虾。”清瑶提醒道。

　　这渝城果然人多是非也多，他们到的第二日就有个奇怪的病人上门来。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猎户女，此时已是高烧不退，颇有些神志不清。

　　她丈夫大概已经答了好几遍，此时说得十分流畅：“约一旬前只是头痛发热，以为夜里着了凉便抓了些退热的药。服药第一日就退烧了，可第二日又烧起来，如此几日也不见好。之后她整日嚷着头痛腹痛，渐渐连床也起不来了。我见不好，就带她去镇上的医馆看了看，那大夫也只说是伤寒，开了些重药下去，但也没什么大用。在镇上住着，银子也费了不少，人却开始眼睛发红，胡言乱语起来。”

　　那汉子说着说着眼眶红了，忽然扑通一下冲着大夫跪下了，“大夫求求你了，救救我女人。我就是个打猎的，整日不着家，家里老的小的都是她一个人顾着。如今钱也快花完了，我就想着来着渝城试试，如果再不行只能给她准备后事了。”

　　那坐诊大夫急忙将他扶起来。那猎户又想起了什么，急慌慌地从包袱里抖出一张虎皮来，语气卑微地说道：“大夫，家里没什么好东西，这是去年几个兄弟拼命换来的，送给您。只盼着能把我女人救活。”说罢拿那脏兮兮又破破烂烂的衣袖擦了擦眼睛，又要跪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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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贺兰珏：“瑶儿，你这讲故事的水平……”
沈清瑶：“怎的？”
贺兰珏：“着实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