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相为奸》阿冥娘娘

53、第五十三章

　　李惓和周慎并排站在船头，夜风从耳畔划过，如水般卷起丝丝凉意。

　　其实在那亭子上的时候，他原是没想着会睡着，只是觉得有些累想闭一下眼睛。这些天他总是觉得累，不知何时就眯着眼睛打起盹来了。李惓知道，还是怨他的身子，真是快不行了，光是装作气色如常，就几乎已经花去了他大半力气了。

　　上了岸之后周慎没叫人跟着，就两人一起慢慢往内院走去。反正也无事可做，今日这般悠闲是少有的，叫人不忍心打碎。

　　沿路都挂了灯笼，周遭都笼在橘黄的暖光中，李惓低着头往前走着，看着石子路上两人的影子忽明忽灭。

　　“噼啪——”

　　“噼啪——”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接着大片大片的烟花腾空绽放，将低垂夜幕照亮。李惓抬起头看向那硕然绽放的烟火，远处热闹非凡更衬的身侧清净。

　　“哪里放的烟花？”李惓仰着头，看那烟花熙攘，平添了几分人间气息。

　　周慎也抬起头顺着李惓的目光向远处看去，“应该是方常丞府上，他小儿子成亲，原本派人送了喜帖，我以公务繁忙为由给推了。”

　　成亲……李惓突然想到，现在已经四月下旬，五月初五已经不远了，马上就是自己要成亲的日子了。他还有些事要去找孙瑞卿，这些天事情太多都差点忘了。

　　“怎么了？”周慎见李惓看着那烟火愣神，不知道他是想起了什么。

　　李惓收回目光，继续缓步向前走去，“可能是刚睡醒吧，还有些晃神。”

　　烟花映进周慎的眸子里，半明半暗，最后周慎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同李惓往前走去。

　　几日未回，再次跨进内院的时候，周慎有种回到家了的感觉。他是不喜住在外头的，晚上睡不安稳，总是觉得会有什么防不住的危险。

　　不仅是许久未归，他也许久未碰李惓了。

　　李惓身子太差了，经不住周慎折腾，但他不想被周慎看出来，床第之间也要用尽方法伪装。周慎没有察觉，只觉得李惓比往常更加配合，撇了往日的算计只想沉沦此刻。

　　每一次紧紧相拥，李惓都觉得恶心，一想到周慎是刚从青楼回来，他就觉得脏，不知道周慎在那都碰过什么人。

　　那天结束之后，周慎将李惓搂进怀里，像是呢喃一般自言自语，“如果你不姓李该多好，以后我都叫你阿惓，好不好？”

　　李惓似乎已经累的睁不开眼睛，一副只模模糊糊听见周慎说了什么，但脑子混沌一片半个字都听不懂的样子。

　　“嗯……”李惓从嗓子里嗯出来一声，算是回应。

　　得了回应，周慎突然欢喜起来，低下头接着微弱的烛光看向李惓，指尖轻轻在他眉间描绘，语调中带着欣喜一遍遍轻声唤他，“阿惓，阿惓”

　　不过这会儿看样子李惓已经睡着了，没有再回应他。就算没再得到回应，周慎还是乐此不彼，一遍又一遍轻声在李惓耳边叫他。到了最后，周慎自己也困的迷糊了，不知怎么就闭上眼睡着了。

　　周慎不知道的是，他睡着之后，怀中的人睁开了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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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照旧还是要上朝的，方白早早驾了马车来接李惓，特意绕回禮王府从城西主路往宫里去。

　　马车畅通无阻到了皇宫，李惓临下车前又想起来昨天盘算要见孙瑞卿，便顺道将这事吩咐给了方白，要他私下去找孙瑞卿，下朝之后朱徊街的茶楼见。

　　这种高门大户里头，下人多，什么人都有，找几个有二流子亲戚的，使些银钱传个话不是什么难事。方白是个伶俐的，不用李惓多教也能将这事处理的妥妥当当。

　　他和孙家结亲，为的就是同萧家相争，现在萧家已经没了威胁，但三皇子和六皇子的威胁仍在。其实只要能把这两个眼中钉拔掉，他娶不娶孙瑞卿都一样。

　　更何况，孙家定然是要派孙瑞卿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若是没了其他世家牵制，孙家日后东山再起，皇上还愿不愿意把皇位交到自己手中，可就不好说了，毕竟他还有个小儿子。

　　如果孙瑞卿被三皇子毒杀，那这些顾虑就不会再有了。

　　到那时三皇子必然回天乏术，贬为庶人谁也救不了他，孙家也无法与皇家结亲，自己也不会受制与孙家，皇上更不会忌惮孙家势力不敢传位给自己。

　　这是对他李惓最有利的局面了。

　　方白早早忙完李惓吩咐的事，就在皇宫侧门候着，等李惓下朝。

　　等李惓下了朝同各位同僚走出宫门的时候，方白已经等了许久了，正百无聊赖蹲在马车前头看蚂蚁。

　　最后一只蚂蚁也回了蚁穴，方白觉得有些无趣，把头抬了起来，却没想到刚抬起头就看见李惓拢着朝服站在自己面前。

　　“王爷，您下朝了？”方白又惊又喜，立马站了起来。

　　“嗯。”李惓点了点头，“你方才在看什么？”

　　“看……蚂蚁。”方白说这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揉了揉鼻尖。

　　李惓似乎没有察觉到，语气仍是淡淡的，“交给你的事办妥了吗？”

　　“那当然，小的早就办好了！”话题一转开，方白那不好意思的样子就收了起来，“孙小姐现在已经到了水月雅阁，小的定了天字茶间，前后都包下了，绝不会有旁人听到什么。”

　　“好。”李惓抬腿踩着木凳上了马车，“去水月雅阁。”

　　“是。”

　　禮王府的马车缓缓沿着主道，融进朝臣们的车流里，缓缓驶向朱徊街。在皇宫侧门，周慎的马车始终停在原地。周慎左手掀着车帘，透过车窗看着李惓的车马离开。

　　看那马车渐行渐远，周慎将车帘放下，“看他们去哪，跟上去。”

　　啊……驾马车的大福心里有点复杂，这两位爷整天的在干什么啊，他总觉得自己像个两面叛徒，不管站哪边他都是个罪人，昨天帮四殿下捉奸，今日又帮周丞相暗中跟踪。

　　四殿下不是也要会情人吧？

　　“唉……”大福悄悄叹了口气，生活，都是为了生活。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保持着距离，一同驶进了朱徊街。大福路上非常纠结，他既想走的近些，让前头察觉到周慎在跟着，又害怕周慎这般心思深沉人物一眼就看穿自己的把戏。

　　进了朱徊街，方白直接把马车停在了水月雅阁正门前，扶李惓下了马车，方白才拉着马去了茶楼后院。

　　水月雅阁？周慎看着李惓的身影进了茶楼，他来这儿干什么？

　　“大福，你去找个小二问问，这里天字茶间有没有三间一起定的，茶间名字也打听出来。”周慎探出身子，将一锭银元宝递给大福，“记得让他嘴严些。”

　　大福苦着脸接过周慎递来的银子，这……这就是捉奸吧……

　　“小的这就去。”大福跳下马车，向水月雅阁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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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尽量日更直通完结好叭，我也真的很想快点写，好久都没体会过那种“今天什么事也没有好清闲”的感觉了，唉
李惓：去青楼住，你很有胆了？
周慎：真的什么都没干，我没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