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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捕蝉 ...

  •   “你说什么?”卿云睫毛一颤,眼底漾开一丝慌乱。
      夕阳中的细碎光粒洒在他的皮肤上,像薄薄的蝉翼,将他衬得透明而脆弱。
      他不知道,他那一瞬破碎的眸光,能引人犯罪。

      武九君眯起眼,像一头狩猎的狼:“南境少君想试就试,想逃就逃,置我于何地?”

      卿云察觉到危险,他抓住床榻往边缘一滚,可是他的力气似乎被抽空了,全身像被化去了骨头,他直接跌了下去。
      一只坚硬的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拖了回去。
      卿云被重新按回榻上,他陷进锦被中,乌黑的长发散落在浅金色的被褥间。

      “你要逃去哪?”那人嗓音低沉,重新笼住卿云。
      卿云低喘着,心擂如鼓。头上的拨云簪也着急得直蹦跶,试图唤醒主人的力量。

      武九君看向那个努力的小东西,弯唇道:“魔界之物?”
      他勾勾手指,那拨云簪便受召飞入了他手中,立刻变得偃旗息鼓了。

      “还给我!”卿云颤声道,“那是娘亲留给我的。”

      哦?想起来了,南境少君的母亲,当年可是魔界第一美人呐。
      武九君擒住卿云的双手,以捆仙绳束之,反扣于头顶,他笑着将那支拨云簪放入他被束的双手中,替他握紧五指,说道:“那可要拿好了,别掉了。”

      卿云脸色惨白:“你、你不是阿野!你是谁?”

      “如果……这就是本来的我呢?”武九君理了理卿云被弄乱的鬓发,低头寻找他的唇,“这样的我,你怕不怕?”

      卿云闭上眼,别过脸去。

      他却一把掰过他的下巴,强行搂起他的脖子,开始惩罚式地吻他。
      近于啃噬地强吻,没有丝毫温柔可言。

      “唔……”卿云被迫仰着脖子承受着,几乎不能呼吸。

      隔壁传来宾客行酒令的调笑声。
      窗外的小巷深处,小贩在叫卖着。
      而这房间里,静得可怕。
      夕阳即将收尽最后一缕金色,在卿云的冰云锦上渡了层波光粼粼的光影,像黄昏下微漾的海面。
      武九君拥着这片海,他粗暴地将它搅乱,将他的唇咬出了血。

      “叮——”的一声,拨云簪掉到了地上,被束着的双手终于受不住了。

      卿云的腿再次被压住。
      武九君禁锢着它们,热度隔着衣料传过来,心底的欲望被彻底激起。

      他兴奋极了。
      他从这个人身上重新找到了活着的真实感。
      他感受到奔腾于身体里的滚烫的欲流,还有那些至真至纯的力量,它们全都来自于卿云,滋养着他枯败千年的灵核,如雪山清泉流经腐朽的树根,带来了生机。
      他再次感受到了灵核相连的震撼。
      当年闯进镇魔塔的少年,给了他生的希望的少年,再一次落到了他手里。
      他的全部力量与血肉都将属于他,这可是南境少君啊。
      占有和报复的感觉简直太棒了。

      可是,卿云在他身下哭。
      因害怕而颤抖不止,因被吻得根本无法喘息而只能断断续续地呜咽着。

      一别两百余年,重逢的第一天,就把他给弄哭了。

      拨云簪掉在床榻边,呜咽着发着光。
      同样刺痛着武九君的眼。
      他停了下来。

      他才刚刚唤醒罂粟花种,还很虚弱,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
      他与卿云的罂粟契约是根植于灵核的关系,跑不掉的,只是花种还未成熟,尚需要些时日耐心养着。
      听话,那便好好养着。
      不听话,那便强行圈养着。
      横竖日子还长。
      跑不掉的。

      他放开了对卿云的禁锢,解开了他手腕的捆仙绳。
      他拿起一侧的锦被,为卿云遮住已被扯坏的衣物。

      卿云逃生般地缩进被子里,将脑袋也埋了进去,仿佛那层薄薄的被子能保护他一样。
      他仍在止不住的颤抖着,声音却变得很冷:“你做了什么?为什么我全身无力?”

      武九君伏近回答道:“为了留住你,我总会有很多办法。”

      “来北境之前,你就想这样对我了,是吗?”

      武九君贴在锦被上,沉着嗓子说道:“南境少君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跟着喜欢你的小子逃学到了这里,跟他住一间客房,甚至亲吻拥抱也不拒绝的人,不正是你么?”
      “现在却说着这样的话,卿云,你们南境人,都是这么爱玩弄人的么?”

      武九君握住锦被的边缘,被子下的人很明显的一颤。
      “不是要试吗?为何不试彻底一点。知道男子之间如何行云雨之事么?”他剥开被子,露出里面卿云濡湿的惨白的脸。

      武九君笑了。
      这愉悦程度不亚于将他压在身下欺负他。

      武九君笑着伏在卿云耳边说道:“不喜欢就不要招惹,招惹了就得承担后果。”
      “当你允许一个男人在床上那样吻你的时候,就代表着你也同意了……允许他进入你的身体。”
      “知道吗?南、境、少、君。”

      南境少君自小被千娇万宠地尊养着,何曾听过这样的话。
      卿云脸色惨白如纸,他紧紧咬着唇,唇角一片腥红,那是方才被他咬破的伤口。

      武九君更愉快了,他满意地直起身子,用指尖碰了碰卿云的眉眼:“长了这么个模样,不知被多少人惦记着,就更应该记住这一点。”
      他翻身下床,伸了个懒腰:“啊……好好的兴致都没了,得找个人撒撒气,我去会会楼上的那条小黑蛇。”
      说罢,他勾指将窗户全部关上,房间暗下来,床上的卿云也沉进了暮色中。
      武九君回眸看了一眼,封了个咒,轻手关上了门。

      二楼走廊上,蕉娘和几位客人还躺在地上。
      武九君没有理他们,直接跨了过去。

      青黛阁三楼。
      蛇妖还被钉在墙上,卿云的七颗冰棱箭将他钉得像咸鱼一般。
      武九君勾了勾唇,这钉得挺有意思,忽然不太想将他放下来。

      “魔、魔尊大人……”灵公子看到去而复返的武九君,激动得哭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

      武九君扫了眼他便移开目光,挥挥手替他松了那些冰凌箭。
      蛇妖掉落在地上,他连跪带爬地冲向武九君,却在快靠近他时倏地停住,他望着那曾经受万万人朝拜的魔尊,“咚”的一声跪拜在地上:“属下恭迎魔尊大人。”

      “这些年,辛苦你了。”武九君掀袍坐下,垂眸看他。

      “能为魔尊大人效力,属下万死不辞。”

      “这么多年了,修为还是没长进吗?怎么伤成这样,谁干的?”

      “南、南境少君。”蛇妖低头答道。

      “哦?”武九君以手遮唇,指尖还留着卿云的味道,他眼底亦漾起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却在抬眸向蛇妖时瞬间变得阴冷:“灵鸠,你可知罪!”

      灵鸠吓得身子一抖:“属、属下不知。”

      “本尊让你为我布下图阵,你却流连于花柳之地,你就那么确定,我的契约人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属下……属下别无所长……且还要躲避南境的追捕,”灵鸠战战兢兢道,“六百年了啊魔尊大人……属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请魔尊大人饶恕……”

      “若是我的契约人在这里出了差池,你拿什么赔罪?”

      灵鸠反复磕地:“请魔尊大人饶命,请魔尊大人饶命。”

      武九君低笑一声,转头看到了案上的一面铜镜。他盯着铜镜里陌生的脸,忽然又想起卿云红着眼哭泣的模样。他问道:“你看我现在这具躯体,与当年的本尊相比,哪个更好?”

      灵鸠抬起头仰望着他:“魔尊大人当年丰神俊逸,无人能比。”

      武九君静默。
      实在是时间过去太久,肉身腐化了太久,他也早已忘记了当年自己的模样。

      “罢了。”武九君三指一拨,那支千山笔便应召飞入了图阵中。
      千山笔悬于阵中,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收了吧。”武九君眼皮也未抬一下。
      那笔受了命令,开始迅速在图阵中描画符咒,血色符咒一个接一个,很快将数十座屏风全部覆盖。
      忽听“轰”的一声,那些屏风化成了片片花瓣,落在了灵鸠脚边。

      武九君却忽觉胸口一痛,吐出一口血来。

      “魔尊大人!”

      这是怎么回事?
      武九君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指,手已经开始僵化,他只不过是收了个图阵,怎么力量就已消去了七成?
      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阴寒,他问灵鸠:“为什么我的力量消耗得这么快?”

      灵鸠跪行过来:“大概是,魔尊大人尚未与……与……南境少君正式缔结契约的缘故。”
      “虽已种下罂粟花种,建立联系,但花种需以宿主灵血滋养五百年方可长入灵核,五百年期满后,方可正式缔结契约。”
      “在这之前,魔尊大人只有通过占体之术,借他人之躯,并多与……与南境少君……亲近,不断从他身上吸取力量,才能维持下去。”

      “你的意思,本尊还得在这小子的身体里呆两百多年?”

      “是的,魔尊大人。提前缔结,将有可能遭花种反噬,灵核震碎,尤其是您的契约人,风险很大,到时功亏一篑……”
      “若是,您不想再与明月宫城的两位公子有牵连,您也可以考虑换一个身体,天下之大,总有……”

      “没有用。其它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武九君皱眉道。
      天下之大,能近南境少君之身者,除了这个小鬼,实在难再有第二人了。
      武九君望着铜镜中的脸。
      而其它人,也更加不配。

      灵鸠转了转眼珠子:“也不是非得在南境少君自愿的情况下,魔尊大人若是允许,属下倒是有很多方法。”

      武九君目光阴寒看向他:“别将你那些肮脏手段用在他身上。”

      回雪岭夕照的路上,武九君的心情变得极差。
      他擦掉嘴角的血,找了个地方将血水洗净。
      刚才还将卿云欺负了一通,现在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看来要从长计议,得做好与这小鬼的身体长期共存的准备了。
      既然如此,就必须靠伪装了,就算是自己主导着这具身体的时候,也要假装是这小鬼,不能像刚才那样冒失,只有待到时机成熟时,才能……
      武九君走至门口时,却忽的脚步一顿。

      门被人打开过。

      武九君掀门而入。

      床榻上的卿云已不知所踪。
      而坐在一旁的,是那个花枝招展的老板娘,蕉娘。
      蕉娘以手扶了扶发髻上的拨云簪,笑得像只老狐狸:“这支簪子真是无价之宝呀,羌公子也不知道随身携带。”

      武九君只觉眼前一黑,一腔怒火直冲脑门。

      “羌公子带来的那位小公子,更是人间绝色,若是留在我青黛阁,怕是全北境的人,都得成为我青黛阁的榻下客。”

      武九君握紧五指:“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我们做这裙底生意的,本就是刀口架在脖子上的买卖。今朝有酒今朝醉,得及时行乐呀。”
      “虽说来者都是客,羌公子也算出手大方,但你却动了我的摇钱树,断了我的财路,我可不得想点法子赚回来。”
      蕉娘翘起一条腿,转着腕上的镯子:“只是不知,这南境少君,能卖多少银两?”

  •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本人写的,键盘自己写的,要骂就骂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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