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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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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从第一次见面后就注定了，国木田与那只港口黑手党的黑色祸犬一定会打上一场，连他自己都有这样的预感，于是到那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他并没有非常吃惊。
眼前的人，穿着一身无杂质的黑，头发也是黑的，但除了黑以外，就只剩下单纯的白。胸口的领巾和耳边的鬓发是白的，皮肤是白的，就连咳嗽时捂着嘴巴的那只手上的指甲，都白得没有血色。
上次见他时，黑白分明的还有那双眼睛。
“在下是芥川龙之介，港口黑手党的走狗，请多指教。”
他的态度姑且还算尊敬，但国木田总感觉，那份尊敬不是给他的。
彼时的见面差不多是两年前了，那时候芥川虽然也是通缉犯，但还没有到臭名昭著的地步，国木田认不出来也在情理之中，但现在就算不自报家门，他也知晓对方的大名。
美丽的皮表下隐藏的是危险的本质，无论外在有多么光鲜亮丽，芥川也只是一个杀人无数的恐怖分子。
是国木田最讨厌的那类人。
“还请你老实跟在下走一趟，可以免受无意义的皮肉之苦。”
“这话你不应该对我说。”
“是么。那就‘死’吧。”
他一边勉强地应付着芥川的攻击一边思考对策，因为对方的异能明显是那种简单粗暴极具破坏力的类型，对自己尤为不利，正面刚不可能敌得过。
啧，为什么一个人来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调查也会遇到黑手党。
说起来，好像从太宰治加入武装侦探社成为他的搭档后，国木田就老是遇到麻烦。
而大部分都是太宰单方面直接或间接造成的，连带着他的运气都变霉了起来。
罗生门划过的地方留下了像烧灼一样的痕迹，柏油路面上裂开了一条整齐的裂缝，刚刚国木田亲眼见布刃将汽车劈成了两半，知道如果被击中是十分不妙的。
必须……
用点其他的手段。
“虽然不清楚你的信息，但异能似乎不如在下的灵活强大。”
芥川的声音有些低沉，站在原地虎视眈眈地盯着国木田狼狈的身影，那双眼里燃烧着别样的疯狂，似乎在渴求着什么。
“竟然自报己方的情报，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啊。”
国木田不假思索地道，试图用语言套出破绽。
“哼。”
芥川只是冷哼了一声，并没有其他反应。
战斗激起的灰尘令他不禁微微蹙起了眉头，喉咙又开始发痒，便掩面轻咳了两声。
国木田突然眸光一闪，趁机快速在笔记本上写下了一行字，之后滚到顺风的位置瞄准时机将变出的东西狠狠扔了过去。
果不其然，芥川看都没看就将那罐胡椒粉劈开了。
……
趁他咳嗽时，国木田连忙又将烟雾弹和□□也扔了过去，至于为什么不是炸弹，那是因为他了解到芥川的异能可以阻断空间，一般的攻击伤不到他。
这应该是属于港口黑手党的秘密，按理说外人很难查到，但负责收集这一方面情报的太宰却似乎很擅长这种任务，无一例外地把黑手党异能者的信息都弄到了，关于芥川龙之介的介绍尤为详细。
茫茫白烟中，芥川的咳嗽声一声比一声撕心裂肺，伴随着让人心悸的剧烈干呕，国木田有些在意，这样孱弱的身体是怎么在港口黑手党那种残酷的地方生存下去的。
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等芥川缓和过来他就完了。
“不愧、咳咳、不愧是太宰先生的同事……虽然手段、咳、手段卑鄙，却很符合那个人的风格，咳咳咳……”
太宰……先生？
离开前的国木田最后听到的就只有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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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叛逃的第四年春天，枝头的樱花正开得绚烂，
映入眼帘的是大片大片烂漫的粉。
风拂过，纷纷扬扬的花瓣簌簌落下，落在了树下赏樱人的发梢、肩头上。
芥川回过头，见中也刚好收回手，注意到他的目光后回以一笑。
“看你好像不太高兴。”
“当然了，您明知道在下不想来。”
芥川收回视线，不加掩饰地发表了内心的想法。
“哈哈，有什么关系嘛，大家好不容易聚一次，而且你最近心事重重的样子很让人在意啊。”
芥川不说话，端端正正地跪坐在毯子上，周围都是欢声笑语，显得满脸不情愿的他与这一切格格不入。
“芥川君，现在就别想任务的事了，你是个优秀的部下，我也不希望手下的得力干将连玩乐的时间都没有。”
对面的森鸥外也开口了，目光却紧盯穿着新洋裙跑来跑去的爱丽丝，芥川对此无声地叹了口气。
港口黑手党的重要成员包括首领竟然到这种普通的公园里赏樱，这才是最吓人的吧。
一想到前几日逃走的国木田，芥川就越发焦虑，同时也无比懊恼当时轻敌的自己，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头绪，却再一次因为自身原因亲手错失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但是，好歹能够确定太宰先生依然在横滨这个事实了……
可下一次的会面，究竟还要等多久。
如果芥川自己不去努力的话，那个人恐怕永远都不会主动现身吧……
“……中也先生？”
看着突然凑过来的中也，芥川有些疑惑地出声道，近距离的接触让他有点不自在，便稍微往旁边挪了挪，却被一把抓住了手腕。
“别动。”
中也将手伸向芥川的脖颈，用手指从他的衣领里翻出了一片小小的、薄薄的花瓣。敏感地带的皮肤受到刺激，让芥川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再看向中也时眼神里已经多了几分戒备。
“这都害羞啊。”
中也轻轻捻着花瓣，笑着从芥川面前划过。
“人比花娇。”
见芥川微微憋红了脸，张开口想反驳，中也立马追加道：“娇弱的娇”。
“在下不喜欢这个说法。”
“那娇羞？”
“在下全部都讨厌。”
“哈哈哈……唔哇！梶井你干什么！”
中也爽朗地笑了笑，顺手把花瓣放到了草坪上，之后瞥见另一边正往他酒杯里添加未知的神秘调料的梶井，又连忙教训人去了。
芥川偷偷看了看背对着他和别人闹腾的中也，心中五味杂陈。
第一次，他露出了有些憧憬的目光，但一联想另一人的身影，那股翻天覆地的强烈情感立即将这些微不足道的小情绪冲散了。
他一言不发地站起身，低头看了看身上这件不符合他的风格的灰白色和服，有些忧愁地蹙起了眉头。
“喂芥川，你想去哪里？”
察觉到想逃跑的某人，中也边揪住梶井的后衣领边偏过头问道。
“在下……随便走走。”
芥川目光飘忽不定地四处乱看，本想趁此机会离开，说完后却又加了句“会回来的”。
既然说了会回去，那就没有走动的意义，但为了圆谎，芥川还是漫无目的地朝着某个方向去了。
他确实不适合参加这种场合，寡言少语又缺乏幽默细胞，阴沉地坐在原地只会倒别人的胃口，也不知道中也为什么要执意邀请他来这里。
虽说是邀请……
可他竟然答应了。
……
“先生，买花吗？”
不远处的人工湖平静地像一面镜子，鼻尖缭绕着樱花的香气，已经在这边站了很久了，芥川的喉咙又爬上了一股痒意，刚想掩口咳嗽，就听到了旁边传来的声音。
他低下头，看向少女捧在胸前的花篮，刚要拒绝，目光忽然被半隐在鲜花下面的球状物体吸引住了。
“啊……抱歉，那是朋友送的手鞠，不能卖。”
少女有些紧张地伸出手想要回手鞠，芥川紧盯着上面的图案不肯松手，突然冷冷地开口道：“你朋友是谁？”
“就是普通朋友。”
“在下从不浪费口舌，既然你有意隐瞒，在下也就不客气了。”
“……那是我的私事吧？你这人！还来！”
芥川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挥过来的手，同时在心中思考要怎么带她回去。
“还给我！”
少女猛然扑了过来，一时没有准备的芥川情急之下太过用力，写着“芥川龙之介”几个汉字的精致手鞠顺势滑落，骨碌碌地顺着斜坡滚远了。
“啊咧？”
少年弯下腰，用双手捧起停在脚尖上黑白相间的手鞠，之后直起身转着头朝四处看了看。
“奇怪……”
芥川眯了眯眼，警告少女道：“留在这里别跑。”
语毕他便转过了身，一步一步朝那个白发少年走去。
“那是在下的东西。”
“噢，原来是你的啊，我……”
本来还在左顾右盼的少年听到芥川清冷的声音后转过了头，微微仰起脸朝声源看去，却在看清来人的容貌后倒吸了一口气，没有说完的话也彻底被堵在了胸腔里。
那时的两人谁都不认识谁，对对方的第一印象便会不由自主地往好的方向去想。
芥川就不说了，他从来不在意这些，但显然对面像吃了一惊的少年已经愣住了。
那双奇特的眼里流露出的是不加掩饰的惊叹，金色与紫色来回闪动，熠熠生辉的目光是为他这个单调无趣到极致的人而产生的。
“东西？”
“抱、抱歉。”
少年有些窘迫地捧着手鞠递了过去，芥川一言不发地伸出手接了过来。
“喂！敦！你在干什么！”
突然响起的声音把两人都吓了一跳，芥川抬起头，冰冷的视线朝声源的方向径直看去，顿时与那双镜片下的眼眸对视上了，在那一刻，那对眼眶不可思议地瞪得老大。
“国木田先生？我……”
“快回来！快！”
国木田突然大喊道，表情变得很焦躁，带着难得一见的恐惧。
敦的微笑僵在了脸上，背后的汗毛也顺势立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情况似乎非常不妙。
下一秒，他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按倒在地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