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往世书》星河繁露

126、第124章 斗法

　　“一派胡言！”乌玛瞪开双眼，怒道，“婆罗门是受神庇佑的种姓，有功德在身，所以才不受疫病侵蚀。照你这么说，只要贱民也这么做，同样可以避免染上瘟疫。不觉得荒谬吗？”

　　“嘿！说对了，贱民还真能避免瘟疫。”王育笑道。

　　“妖言惑众！把他赶走！”乌玛身边的婆罗门怒嚷起来。

　　梵兵立刻行动，拔出兵刃，围住王育。

　　“你们知道他是谁吗？”独斫和尼沙陀人站了出来，为王育挡下梵兵。独斫冲着婆罗门说道：“在你们面前的是水祭生，崩德罗迦王子！”

　　梵兵们都是一惊，不敢逼近了。

　　那些婆罗门也是惊讶，但立刻镇定道：“崩德罗迦王子已经失踪几年，见过他的人并不多，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冒充。把凭证拿出来，没有凭证就是假冒王子，要严惩你等！”

　　王育到是心虚了，他有什么凭证啊？这个王子一无官印，二无令牌，除了见过崩德罗迦的人，谁能证明？难不成自己这个真的，还会被打成冒牌货？

　　独斫同样没有凭证出示，他是有特使的身份证明，可特使是特使，王子是王子，特使不能证明王子。这帮婆罗门要是死活不认，硬说王育是假的，谁拿他们都没办法。独斫已做好死战准备，不就是数十个梵兵、五六个婆罗门嘛，他应付得来。

　　“等等。”乌玛示意双方冷静，“你们看那个尼沙陀人，他用的武器是弓，却只有九根手指，应该就是传闻中的九指神射独斫了。”

　　“正是我！你还有眼力。”独斫回应。

　　“既然如此，他说的就是真话，那位确实是水祭生。”乌玛说道。

　　王育松了口气，还算有点良心，这女人没一口咬死他是假的。

　　可乌玛接着说：“根据伟大的摩奴法典，一百岁的刹帝利见到十岁的婆罗门也得行礼，因为婆罗门是刹帝利的父亲。”

　　周围的婆罗门立即起哄，“乌玛小姐说得对！水祭生，快向我们行礼！”

　　独斫发怒，王育赶紧按住他，动手就糟了。尤其独斫这样的低种姓向婆罗门动了武，婆罗门借题发挥，妖连王都保全不了他。

　　王育笑道：“那什么法典？这可不是摩揭陀的法律。”

　　“人祖摩奴的圣法就是神律，是所有法律的根本，到哪国都可以通行。”乌玛说。

　　“这么说一定要我行礼？”王育大笑，“婆罗门是刹帝利的父亲，那神就应该是婆罗门的祖宗。我生于水祭，是国王之子，也是水神之子。要我行礼？恐怕小姐受不起吧？折了寿，那就香消玉殒了。”

　　“无礼之徒！”婆罗门都怒喊。王育这话，不仅不愿行礼，还要当他们的祖宗。

　　乌玛拧眉，手掌中立刻凝聚一团火，“水神之子是吗？就看你灭不灭得了我的火！”

　　四周的普通人见了法术，吓得尖叫，只有修行有成的婆罗门才会使用法术，那样的婆罗门都被称为仙人。周围村民吓得给乌玛跪下，求她息怒。

　　独斫拉开弓，只要乌玛敢攻击，他可不管武士打不打女人，反正没人承认他是武士。王育也绷紧心弦，真动手，他处于劣势。

　　但乌玛面露一丝冷笑，把火球扔向地面。它如只皮球，在草地上滚动，却没有一根草被它引燃。
　　“火不烧物，也不自灭！好！乌玛小姐对火元素的掌控就连那些大仙都比不上啊！”婆罗门拍马屁道。

　　“你把它灭了吧！”乌玛傲慢地对王育说。

　　火神咒？王育首先判断。以前他在优腾迦那里见过，一泡尿就灭了。

　　“简单！看我尿灭了它！”王育大笑着，开始解腰带。

　　乌玛见他这动作便露震惊。婆罗门赶紧挡在乌玛身前，“无耻之徒！敢污小姐眼睛！”

　　王育就是要污她眼睛，怎么着？不仅污眼睛，还要制造精神污染。

　　“那不是火神咒。”猫鼬跳上他肩膀，在他耳边嘀咕，“尿浇不灭的。别脱了，要出丑！”

　　“那是什么？”王育赶紧侧身掩嘴悄悄问。

　　“是真火，诞生于火元素的本源，它不是咒语，污物破不了。此女有此能耐，看来她天生在火元素方面有极高天赋，这可不是苦修得来的。”猫鼬说。

　　“怎么灭？”王育不管这些他听不懂的，直问解决方法，渡过难关才重要。

　　猫鼬沉默一阵，摇头道：“她如果释放此火，就会烧毁万物。火之极致，水不能灭，只有凭她意识收回。”

　　“这么厉害？”王育惊讶，心想遇上大麻烦了。

　　“自言自语，叨念什么？无耻的人，快按乌玛小姐说的做！”婆罗门催促。

　　王育把腰带勒紧，对他们笑道：“以为我真会脱吗？吓你们的。”他走到火球旁，蹲下细心观察。

　　“殿下，我去给您提桶水来，不管它多大的火，扑上去就灭了。”尼沙陀人热情道。

　　既然猫鼬都说水浇不灭，那就是真的，用水只会出丑，“等等。你们看，这火都不烧草，不是普通的火，水可能没用。”

　　“还算识货。”乌玛得意道，“我的火确实不怕水，它受我意识控制，我叫它烧就烧，我叫它灭就灭。”

　　“呵呵！水神之子？把你的本事拿出来呀！没本事，就给我们乌玛小姐来个五体投地！”婆罗门嘲笑起来。

　　尼沙陀人个个不服，但对婆罗门不敢动手。

　　王育盯着火球，火焰跳动着，它周围的空气因高温而如波涛翻涌，好似空间扭曲了。王育有了发现，不如试一试。

　　“去拿口铁锅来。”他吩咐道。

　　尼沙陀人马上行动，在村里借到了口大铁锅，抬了出来。

　　“盖上去。”王育下令。

　　尼沙陀人翻转铁锅，把那团火扣住了。

　　围观的人都惊讶王育要干什么。

　　乌玛冷笑，“你以为盖得住吗？”

　　铁锅发出红光，里面的火团正在燃烧，要把锅底烧穿。

　　“垂死挣扎！快拿铲子！”王育大喊，“给我铲土盖上去！盖实了！”

　　尼沙陀人拿来铲子，或直接用手刨土，不一会儿，铁锅便被泥土埋住，堆成了热气腾腾的小土包。

　　“不好意思，给你的火球盖了座坟。”王育坏笑。

　　独斫把手放上热土，笑道：“殿下，土的温度在降低，里面的火灭了。”

　　“不可能！”乌玛叫道。她变得急躁，说明她对那团火已经失去了控制，“掀开！我要看看是不是真灭了！”她指使其他婆罗门。

　　婆罗门哪会干这些事，命令村民掀土。

　　村民刨开土层，掀开铁锅，里边哪还有火团，就剩了股浓烟，随着铁锅掀开，随风散去。

　　“不可能！我的真火，不灭的真火……”乌玛难以相信所见。

　　“怎么不可能？”王育讥笑，“管你什么真火假火，只要它在燃烧，就得消耗氧气。我把它与空气隔绝，氧气耗尽，它还不都灭了！这是自然规律，火终究是火，还能逆了天？”

　　王育这番话没人听得懂，但不要紧，在众人眼中，王育与乌玛斗法，王育胜了，就是厉害，不愧是水神之子。胜过婆罗门，围观的人为王育欢呼。

　　婆罗门都面带怒容，尤其是乌玛，看样子就知不服气，还有后招反扑。

　　“别不服，送你一句话——玩火者必自焚。”王育嘲笑她道，“别以为自己掌握火元素真理，就能烧遍一切；更别以为掌握了话语权，就可挑拨国王和人民的关系。”

　　这话踢到了婆罗门的要害，婆罗门都黑着脸。乌玛立即反驳，“你以为我在故意挑拨？崩德罗迦，就算你灭了真火，也不能证明瘟疫与国王无关。你得拿出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