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PJ] Torrent》千城谙

43、意外事件2

　　某种意义上来说，布雷斯的目的确实达到了。
　　回宿舍的路上，凯特琳娜一直在思考他到底知道了些什么，知道到什么程度，又想说什么，想让自己去做些什么。一个斯莱特林二年级主动约一个格兰芬多一年级谈论事情本身就够怪异了，这让凯特琳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宿舍，还差点被自己绊得摔了一跤。
　　“亲爱的，你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胖夫人睡眼朦胧地问。
　　“哦，没什么。冬青。”
　　“口令正确，圣诞快乐，亲爱的。”
　　“圣诞快乐。”
　　凯特琳娜钻进了休息室，抓过桌上不知谁落下的羊皮纸和羽毛笔写了张便条大概告知了赫敏的事情，塞进了二年级男生寝室门的缝隙里。她爬上一年级女生宿舍的楼梯，只觉得脑子里塞满了太多东西：关于哈利和罗恩现在是不是查到了什么，关于还在医疗室的赫敏，关于和布雷斯的约定。
　　凯特琳娜打开宿舍门，让自己瘫倒在床上。
　　“你怎么一副很累的样子……”
　　出乎意料的是，金妮已经回来了。
　　“你回来了？我以为你还要在外面玩一会儿的。”
　　“被麦格教授赶回来了呗。”
　　金妮已经换上了睡衣，她裹着被子坐在床上，舒舒服服地靠着自己的枕头，抱着一个小本子，正在写着些什么。
　　“你又在写日记吗？”
　　“是啊，想要记录的事情有点多。但是我想，今天就写到这里吧。”
　　“写日记是好习惯啊。”凯特琳娜说。
　　“不是，呃……我的意思是，每天都写日记的话实在有点太浪费时间了。我想……嗯……也许这些时间放在学习或者其他事情上会更好一点。对了，你的圣诞礼物还没拆。”
　　“这话听上去倒是很像赫敏学姐——等等，圣诞礼物？我的？”
　　凯特琳娜惊讶地指着自己，礼物？她也有圣诞礼物？
　　“我想是的。”
　　金妮收起了日记本，指了指墙边的一小堆礼物。礼物并不多，和金妮收到的数量简直是不能比，但凯特琳娜依旧一脸震惊。
　　“我的？！我是说，这些是我的？”
　　“是啊，除非咱们寝室还有另外一个叫凯特琳娜 托伦特的女孩子。”金妮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你的礼物上午混在我的那堆里了。开始拆吧凯特琳娜，让我看看你收到了什么。”
　　凯特琳娜所有的思绪都被抛去一边了，眼下满脑子里都只剩下了圣诞礼物，圣诞礼物和圣诞礼物。她抓过了最上面的一件，手忙脚乱地拆了开来。是一条红色的围巾，针脚有些别扭，却软乎乎暖和和的，戴上正合适。凯特琳娜将围巾绕在脖子上，在包装里寻找寄件人的信息，接着发现就是金妮。
　　“啊，谢谢你，金妮！”
　　“圣诞礼物嘛，你也不是送了我小木偶人嘛。”
　　金妮努了努嘴。她的床头上放着一个托腮坐着的小木偶人，是凯特琳娜做弓箭的时候顺手用木头雕出来的。
　　“不过我的手艺绝对比不上我妈妈的——要看看那个包裹吗？”金妮指了指那个最大的包裹，“我想，我知道这个包裹来自谁。”
　　凯特琳娜顺着金妮的指引找到了那个最大的包裹。包裹沉甸甸的，被塞得鼓鼓囊囊，刚一拆开，一股甜蜜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哦，真的，是妈妈的手艺。”
　　包裹里是满满的糖果与点心，因为某种魔法的缘故还热乎乎的。凯特琳娜尝了一小块，甜丝丝的，却不腻人，凯特琳娜似乎可以看到胖乎乎的韦斯莱夫人在厨房里一边制作着点心一边哼着小调儿的场景。
　　“这真是……”
　　凯特琳娜的眼睛有些发酸，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我和妈妈写信说到过你，好几次，于是妈妈就给你也寄了一份。我想……这下面应该还有东西。”金妮的脸颊有些发红，一只手揪着床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韦斯莱式毛衣，妈妈也给你做了一件。”
　　凯特琳娜将点心与糖果一样一样拿出来堆在床上，果然。包裹的最下方是一个布袋，打开后是一件橙色的手工毛衣，上面是一个大写的字母K。
　　凯特琳娜背过身去，用衣袖擦了擦眼睛。
　　“居然是橙色的。”金妮探过身来。
　　居然是橙色的。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居然还是营地的橙色。凯特琳娜好久没看到这种橙色了，来霍格沃茨已经三个月，营地的一切似乎都变得遥远而不可触及，她再也不会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被拉回忆中去。
　　“谢谢……谢谢你们。”凯特琳娜哽咽，“金妮，能收到圣诞礼物真的是太好了。如果没有你们，我真的想不到我还可以收到礼物。”
　　“你在说什么呢，那不是还有几个没拆的包裹吗？。”
　　剩下的包裹与韦斯莱夫人的圣诞礼物相比都小了好多，凯特琳娜将毛衣套在身上，吸了吸鼻子，拆开下一件。
　　多瑞亚的礼物是一小包糖果，上面的标签是希腊文，暗示着普通的包装里很可能不是普通的糖果，这让凯特琳娜决定仔细收好以防意外。和糖果一起寄来的是一封信，凯特琳娜拆开大致浏览了一遍，决定之后再仔细阅读。下一个包裹来自贝肯道夫和赛琳娜，也有一封信，由希腊文写成，大致意思是收到圣诞礼物很是意外，因为在营地并不会过圣诞节。仓促中他们不好准备礼物，于是贝肯道夫将一样原本是想等她回营地后再给她的东西提前作为圣诞礼物寄了过来。
　　凯特琳娜一伸手，从包裹里摸出一个圆滚滚的修长的金属套。
　　“这是什么？”
　　金妮凑了过来。
　　“我想，它是一种保护魔杖用的东西，来自我的一位师长。”
　　凯特琳娜从口袋里拿出魔杖，打开金属套的搭扣，恰好可以塞进去。
　　她不禁笑出声来，真的是，太担心自己了，贝肯道夫他。
　　作为营地最优秀的工匠，贝肯道夫熟悉所有的金属与木材。也许在他的心里只有金属才是最可靠的，而这其中仙铜为最佳。所以贝肯道夫自然而然地担忧起魔杖这根脆弱的小木棍在战斗中很有可能会被轻易地折断，于是亲手为它打造了一层保护。
　　凯特琳娜终于明白了假期时贝肯道夫把自己的魔杖借去了一天是为了什么了。她轻轻抚过金属套上的花纹，花纹一定是赛琳娜设计的，漂亮却不繁琐，细细勾勒出花瓣的图案，接着再由贝肯道夫打造出这些优美而流畅的曲线。她握住魔杖，试着施出一个荧光闪烁——没有任何膈手的感觉，花纹的存在增加了摩擦，让魔杖更加不易脱手而出。
　　金妮拿起凯特琳娜的魔杖，仔细研究着上面的纹路。
　　“你的这位师长想法真的很奇妙，而且还很实用。历史上真有几个著名的巫师死于决斗时被对手破坏了自己的魔杖。魔杖就是巫师的性命，要我说，我们对魔杖的保护意识确实不是很够。这是……蔷薇花？你很喜欢蔷薇花吗，凯特琳娜？”
　　“算是吧。”
　　凯特琳娜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上的银镯，拆开了下一个包裹。
　　斯偷尔兄弟寄来的是一些营地里售卖的小玩意儿，凯特琳娜有十足的理由相信这是他们从营地商店里偷来的。喀戎寄来的则是一封手抄的赞美诗，并在一张小便条上善意地提醒了她在营地时可不能过圣诞节，那样对诸神会有所不敬。接下来是来自另外三位舍友的礼物，就在凯特琳娜以为她的礼物已经全部拆完了的时候，金妮提醒她还有最后一件。
　　这是最小的一件。凯特琳娜拆开后，发现包裹里是一副眼镜，戴上正合适。眼镜是平光的，而凯特琳娜的视力也没有问题，于是这份礼物便显得意义不明起来。她摘下眼镜，发现包裹里还有一样东西。
　　是一封小小的信封，信封上是一枚火漆印，花纹是……
　　一朵盛开的蔷薇花。
　　“又是蔷薇花？”金妮凑了过来。
　　蔷薇花……凯特琳娜立即摞起衣袖露出了手镯，金妮也看了过去。
　　“图案是一样的。”她总结道。
　　贝肯道夫应该是看到过凯特琳娜镯子上的纹路是蔷薇花，于是让赛琳娜设计纹路时选择了蔷薇花的主题而已。赛琳娜设计出的花纹带着十足的阿佛洛狄忒族的气息，细腻而优雅，像是冰面之上的芭蕾。但这火漆上的花纹却不一样——只是用几根简单的线条勾勒出了轮廓，就如金妮所说，与她镯子上的花纹一模一样，也就意味着与那条她一直戴在脖子上的项链的花纹也是一模一样的。
　　凯特琳娜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但下一秒便失望了。信封是空的，她里里外外翻了个遍，除了这枚火漆印外再无其他线索。寄件人似乎并不愿意透露自己的身份，就像那个把镯子寄到营地的人一样。他们会是同一个人吗？凯特琳娜刚这样想，接着便自己否定了自己。按照喀戎的说法，他收到镯子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但是，如果是巫师呢——会不会真的有人可以活到那么大岁数？
　　“金妮，有没有办法可以查到是谁寄来的东西？我是说，会有物流记录什么的吗？”
　　她下意识地抓住金妮的胳膊，力气有些大，让女孩吃痛地叫出声来。
　　“啊，疼疼疼……”
　　凯特琳娜立即松开手，金妮揉了揉胳膊。
　　“我没太听懂，物流记录是什么？我猜你的意思是想查是谁寄来的吗？如果是那样，我不得不说，很难。如果带着包裹来的猫头鹰是私人猫头鹰倒还有可能，但你这个包裹大概率是猫头鹰站邮局发出的，而猫头鹰邮局是自助的，所以……”
　　凯特琳娜眼睛里的光芒黯淡了下去。她一屁股坐在床沿上，看着信封上的火漆印发呆。
　　金妮拍拍凯特琳娜的肩膀，坐到了她身边。
　　“不过没关系，还是有办法的。火漆印上的图案绝对不可能是随随便便瞎设计的，它必定有所含在。我想，我们拿着这个印迹去问问别人、查查书什么的，或许就能知道点什么了。”
　　“对啊！你太棒了，金妮！”
　　凯特琳娜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人，也许，他就可以查出些什么。
　　“我也没做什么啦。”金妮挠挠鼻子，“不过这个莫名其妙的寄信人为什么要给你寄一副眼镜，你近视吗，凯特琳娜？”
　　“我的视力没什么问题。啊，等等……”
　　凯特琳娜再次戴上了眼镜，这次她拿起了金妮堆在床头柜上的课本，搁在膝头翻开。
　　她猜的一点没错。
　　原本在凯特琳娜视线里一团乱麻的字母此刻调换了顺序、组成了新的文字：一种让凯特琳娜可以轻松阅读的文字。眼镜就像一个实时的翻译器，将书本上的英语转变成了希腊文。一个个字母终于听话地落在了纸面上，让凯特琳娜可以一个一个地端详它们，理解它们想要表达的意思。
　　“我想，这是一个可以解决我阅读障碍症的眼镜。”凯特琳娜摘下眼镜，喃喃自语。
　　“哇塞！听起来真的不错！”
　　“可是，寄来这个的人，会是谁呢……”
　　一个绝对知晓凯特琳娜身份的人，知道她混血者的身份有阅读障碍症，于是用一副拥有魔力的眼镜解决了这个问题，同时又有蔷薇花纹的火漆印，所以应该和给喀戎留下镯子、给自己留下护身符项链的人有关，甚至干脆就是同一个人，可是……
　　又会是谁呢……
　　凯特琳娜将眼镜与信封仔细收好，她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抓住，但出于某种原因，她并不想立刻把这个消息分享给所有人。
　　眼下还是收集线索吧，凯特琳娜想。密室的事情，赫敏的事情，布雷斯的事情再一次一股脑全浮上了她的脑海，这一次又加上了这位神秘的送信人。
　　真的全是意外事件啊，凯特琳娜叹了一口气。
　　但她并不讨厌这样的圣诞节。
　　凯特琳娜将信封捂在心口，靠在金妮身上——她不是孤单的，还有那么多人，在她看见与看不见的地方，默默看着她、关心着她、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