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奸臣养成记》绵绵扬歌

12、第 12 章

　　只见楼下一不惹眼的角落中，黑衣白衣两位翩翩公子正坐于桌前。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正对着他的那白衣公子的尖下颚，向下一扫，腰间陪着的那把青鞘宝剑他再熟悉不过。此时剑的主人正静坐在凳上，可若是留心观察，便会发现他的右臂绷紧，正警惕的置在桌上，随时准备拔剑出鞘。
　　可反观他对面的黑衣公子，却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一双莹白如玉的手轻握手中茶盏，不时拿起小酌一口。这茶馆供应的粗茶，在他手中却仿若琼浆玉酿。
　　可因为他正背对着莫辞，莫辞怎么也看不到他的脸。
　　莫辞正心急，犹豫着要不要下去一探究竟，二人竟是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一路上从莫辞这边看来却仍是看不到正脸。
　　莫辞刚要追出去，只听得门口传来一声惊呼。
　　他转身看去，只见一浓妆艳抹的妇人和正出门的两人撞了个正着。妇人被撞了一下心里不舒服，扯过一旁和他一起来的中年男人就要向二人讨个公道，却在抬头看到面前人样貌的一瞬间红了脸，反而低头娇羞起来，要拿手帕去摸刚才蹭到的手臂，嘴里娇声道：“小郎君，撞疼了你没呀？”
　　唐宁隐心底一阵恶心，没忍住皱了眉头，向后一躲。
　　莫辞心想，就这洁癖样，肯定是唐宁隐没错了！
　　因为这一侧身，黑衣公子的侧脸露在了莫辞的视线中。还是那双眼角微微双起的丹凤眼，无时无刻都在衬托这双眼主人清贵的气质。
　　只是这双眼现在隐隐含着不爽。
　　莫辞看到他身旁的慕容绍迁，心里暗道糟糕，这架势，怕是又要拔剑了。
　　果然，慕容绍迁眯起眼把手架在了宝剑上，对面的女人看了脸都吓得没了血色。但在他拔剑出鞘之前，唐宁隐一手轻轻按在了他的手腕上，慕容绍迁冷哼一声，不甘心放下了手。
　　那中年男人见自己刚娶进门的小妾当着他的面对其他男人动手动脚，早就恨得咬牙了。可见对面带着真家伙自然是不敢怎么样了，只恨恨地掐在女人腰侧，怒道：“别在这儿给我丢人现眼了！回家！”
　　女人委屈地瘪了瘪嘴，跟在男人身后走了。
　　门口闹出这么大动静，有几个人已经好奇地往门口看了。二人怕引起惜郡王的人注意，也匆匆走了。
　　莫辞最后也没追出去，他心想，以唐宁隐的身份，既然暗中乔装下到扬州，必是有要事在身，还是不给他再添麻烦为好。
　　莫辞没想到，他们再见居然会这么快。
　　晚上莫辞和李正二人在李家的米铺里最后收拾了收拾，直到入夜了才回。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一路热热闹闹地往家走。
　　可路过一个长巷的时候，莫辞却敏锐的听到了一声沉重的响声，像是什么东西重重摔到了地上，接着有一声隐忍的痛哼。
　　莫辞停下脚步，盯着长巷那被黑暗侵吞的内部。
　　李正还在径自说话，走出去一段距离了才发现莫辞没跟上来，大嗓门喊道：“哎！干嘛呢？”
　　莫辞皱眉，示意他小点声。李正纳闷地走过去，有些不耐烦地问道：“怎么了？”
　　莫辞指指巷子里面。
　　李正看了看，没觉出什么来，但也不由得压低了声音，道：“里面怎么了？”
　　莫辞没再理他，提着手里的灯笼向里面走去，李正在后面小声嚷道：“怎么又突然走了？倒是等等我啊！”
　　走了有一段路，他鼻尖嗅到了一股浓厚的血腥味。
　　李正也问到了，紧张的扯住了莫辞的袖子。
　　莫辞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没好气的甩掉了他的手。
　　李正讪讪笑了笑，两手握住了灯笼，咽了口吐沫，道：“要不咱回去吧？你闻到了吗？一股血腥味。”
　　莫辞却不理他，径自向前走去。李正只好赶紧跟上去。
　　很快，视线中便出现了黑色的衣角，一双染血的手紧紧捂在腹部，可血还是不断的从衣物中浸染出来。莫辞壮着胆子向上照去，见人已经闭着眼晕了，才敢继续向前，拽下了那人下半张脸上蒙着的黑布。
　　居然是唐宁隐！
　　瞬间莫辞心中无比震惊，唐宁隐很明显受了重伤，刚拼命杀了出来，脸上都溅上了鲜红的血。似乎是感应到极强的光，他挣扎着想要睁开眼，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彻底昏睡了过去。
　　李正从莫辞身后探出半个脑袋，道：“他死了没有啊？”
　　莫辞皱眉蹲在唐宁隐面前仔细观察他的伤势，回道：“现在还没有，不过快了。”
　　李正果然被吓得两腿一软，哭道：“我的娘啊，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真正的死人呢！”
　　莫辞被他嚷得烦，强迫自己快速冷静下来整理好思路后，道：“李正，这附近有没有什么人家孤僻，且最近才搬走的？”
　　李正被他问的一愣，啊了一声，莫辞又神色认真的催促了一遍，他才赶紧脑海中过了一遍，道：“还真有一户，怪人杨家，最近搬走的，屋子就在我们常去的那山头附近！”
　　莫辞心里也大概有了点印象，便背起唐宁隐，道：“你快回家，拿些能包扎的东西，还有止血的药。赶快送到那儿去，别让人看见了！”
　　李正早就慌了神，连问都没问就连声应了跑回家拿药去了。
　　莫辞一路背着唐宁隐，怕他的血流的太多，先私下自己的衣服简单给他包了一下伤口。唐宁隐比他身量要高些，此时又失去了意识完全不能配合他，一路上莫辞背的磕磕绊绊，颇为吃力，终于还是坚持到了杨家的废屋里。
　　杨家人看来真是刚走没多久，屋里连灰都只有薄薄的一层。
　　他把唐宁隐安置好，仔细锁好门，不敢点蜡，只能靠着从窗户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给唐宁隐处理伤口。
　　不久，有人小声敲门。莫辞知道，是李正来了。
　　果然，一开门李正正缩在门口，把一堆药扔给了他，慌慌张张道：“怎么办啊？刚才我回去听见我爹晚上要考我功课呢！我得赶紧回去了，你自己一个人在这儿行吗？”
　　莫辞道：“没事，你赶紧回去，还是小心，别让人看见了。”
　　李正点点头，还是不放心道：“真没事啊？你认识他吗？这么个人谁知道什么来路啊？”
　　莫辞道：“我知道他，他不会伤害我的，你放心。”
　　李正犹豫了一会儿，道：“那我回去给你打好掩护，明天早点回来，还要吃早饭呢！我给你留着后门。”
　　莫辞应了，看着他转身走了，看左右无人，赶紧把门重新锁好了。
　　回到屋内，他看着唐宁隐叹了口气，小心地将他身上被血染湿的衣物脱去，有的和伤口黏在了一起，只能拿剪刀将衣物剪开。他没敢去院中打水，怕弄出太大的动静引人怀疑，幸好檐下水缸里还有些存着的雨水，便用水盆盛了端进来给唐宁隐擦净身体。
　　莫辞越看越心惊，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竟有十几道，都是利器所伤，致命的一剑划在下腹部，有成年人的食指长短，却幸而不深，用药包扎后血将将还能止住。
　　都处理完后天已经蒙蒙亮了，莫辞一夜未睡，还要强打精神仔细地给唐宁隐处理身上的伤口，一时有些撑不住，不知不觉趴在床边上边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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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莫辞：“总觉得忘了点什么。”
冷风吹过，李正蹲在后门：“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