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妖师》余未休

11、众派会武

　　次日一早，莫云扬三人便被石昌踢出门外，前往了墟山堂。若不是虞唤竹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得穿上学子服，莫云扬这货估计还得再忤逆先生一次。

　　时辰还早，晨间的朝露染湿了空气，泛了些许凉意，连带着山间的薄雾都清澈了几分。苏袖头次出幽林，走在前面兴致颇高，莫云扬就落在最后，有一搭没一搭地同虞唤竹闲聊。

　　“你说褚老虎找我们，究竟会说些什么？”

　　虞唤竹思量片刻，也想不透彻：“往年的大考虽然重要，但也从未特意说明过。今年竟这般重视，想必定是有所不同。”

　　莫云扬点点头，又继续道：“我们这次将褚老虎得罪得这么狠，他竟还愿意放我们一马，真乃奇闻。”

　　“说明先生宽宏大量，不与我等计较。你是不知道那日我脑子一热退出墟山堂之后，我硬是半个月没敢接我爹的家书，生怕他隔了万里从青阳派跑过来揍我……”

　　虞唤竹话还没说完，便被莫云扬接了去：“真的只是脑子一热？”

　　莫云扬睨他一眼，眼中充满了质询之色，似乎只要他虞唤竹回答的不满意，他便立即翻脸、断情绝义。

　　虞唤竹被他看得心中发麻，好一会儿才无奈说道：“脑子一热又如何，跟你同行，我脑子不天天都在发热吗？”

　　莫云扬看他一眼，忽地拍着虞唤竹的肩膀爽朗地大笑起来。虞唤竹被他笑得有些恼怒，直接拿胳膊肘狠狠地捅他的肚子，却被莫云扬一闪躲翻身压在了他的背上。

　　他面露苦色，差点没被他压个趔趄，便只得笑着向他讨饶。

　　就这般打打闹闹着便已是到了墟山堂堂口。

　　堂口处向来是布有结界看护，只有通过学子令牌验了身份方可入得学堂。虞唤竹的令牌早在走的那日便塞给越风池了，莫云扬便只能在乾坤袋里大找一通，掏出自己已经压了箱底的学子令牌。

　　他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然后将其放在了结界界壁入口处。

　　看着结界周围的光束在一寸寸收回，莫云扬取下令牌，然后大步步入了墟山堂。

　　半个多月不见，墟山堂还是一如既往，学子忙着练武，先生忙着授课。墟山堂当年为褚映南所建，因为着重弟子的根骨，所以堂生倒没收多少，他褚映南一人便也教的过来。

　　莫云扬想到这里，倒是有些感慨。虽说墟山堂师承曜灵门，也称得上是修行授徒之地，但与门派相比却大为不同。堂内只有褚映南同众学子一干人等，褚映南平日里不仅要授课，还得操心墟山堂上上下下大小事务。纵然平时是严苛了些，但也颇为辛苦，此刻，莫云扬竟有些体谅他了。

　　若是一个人甘以天下大义献出余生，那么无论如何都是值得令人钦佩的。

　　这墟山堂向来收的是男徒，陡然见了苏袖这个漂亮姑娘便展露出十万分的热情。再者，待会儿莫云扬二人是要去褚映南房里谈事，她若同去便会有些不方便。索性她性子也算活泼，几个堂生一起相邀她参观整个墟山堂，她盛情难却之下，便也欣然答应了。

　　行到褚映南房门前时，莫云扬竟罕见地停了脚步，恭恭敬敬地和虞唤竹一同拱手行了一礼，才踏入里屋。

　　褚映南此刻正坐在书案前，见到他二人，嘴角带了笑意，脸色竟是头一次温和了下来。

　　“弟子正是为昨日凭帖一事而来，若是大考有什么变动，烦请先生一一讲述清楚。”

　　莫云扬头次如此尊师重礼，褚映南眉梢里都带了细细碎碎地满足之意：“这事稍后再谈。我且先问你，此次雾镜林一遭，可有什么收获？”

　　闻言莫云扬心中愤愤，嘀咕着，能有什么收获，差点丢了半条命算吗？

　　但他不敢这般回答，内心思量了片刻才老老实实措辞回道：“雾镜林中妖物鬼魅过于凶险，弟子学艺不精，未能有什么深刻领悟。”

　　“那我再问你，此去雾镜林，可曾怨我恨我？”

　　“那自然是……”莫云扬扬起头刚想顺口答复，但一想起此刻面对的是褚映南，差点到了嘴边的“有”字只得又憋了回去，低下头道，“弟子不敢。”

　　“老夫今日若是给你敢的权力，你愿不愿意接呢？”褚映南看他一眼，话音一转，口吻淡漠，竟带了些不容置辩的威摄在里面。

　　莫云扬抬起头，目光闪烁，有些不明所以：“先生，这……”

　　“昨日我托石老带回去的帖子你们应该已经拿到了。学堂大考确是有变动，但绝没有你们想的那般轻易，因着大考正逢曜灵门建派千年之盛日的缘故，为传我人界修行之风气，观我人界修者之风姿，特邀天下各大门派的天子骄子齐聚曜灵门，一战高下。应掌门之令，所以此次大考也就势改为众派会武。”

　　“众派会武？”

　　见莫云扬和虞唤竹均一脸疑惑地看着他，褚映南清咳了咳，然后继续说了下去：“此次众派会武，年纪为十六以上，三十以下的年轻弟子均可参加。会武前三日我们便会动身前往北州的曜灵门，在会武期间，你们便不再是如去年一般只是跟堂生们比试了。你们会遇到其他门派的天子骄子，也许会有幸与他们斗上一番，胜败与否，这在修行一路都是不可或缺的经历。”

　　“那这样岂不是说我也会见到我爹和青阳派的师兄弟们了？”虞唤竹闻言仔细想了想，陡然兴奋起来。

　　褚映南见他明晓，微微颔首示意。

　　“如此这般，大考的难度便会无形中上升很多吧？”莫云扬蹙了眉头，有些忧虑。

　　褚映南点了点头，见他有些发愁，便想到许是自己那日同陆离谈话，过于强求这孩子了，于是口吻也缓和下来宽慰他道：“此次会武是曜灵门这几百年来的一桩盛事，自然是博得了无数修者的关注，也不乏天资聪颖之辈试图争锋和较量。你也不必过于忧心，之前我的确是期望过你能在大考中拔得头筹，但如今大考变动至此，你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尽力而为。当作如同雾镜林一般是场试炼便好，云扬，你天分不弱，若是勤加修习岂会只有这般成就。先生往日对你严苛，也是想将你教育成材，让你闯雾镜林也只是为了让你于大道一事上有更多领悟……”

　　“若我能拔得头筹呢？”

　　褚映南正叨声宽慰着，见莫云扬突然抬头插话进来，一时有些愣神，“嗯？”

　　“先生不是说若是给我敢的权力吗？”莫云扬目光如炬，紧紧直视着褚映南，视线竟有些灼人，“若我愿意接呢？”

　　褚映南看着他，心神震荡，好一会儿才顿下声，“若你真能取胜，我便允你一个要求，只要我褚映南能做到，任君差遣。”

　　“好。”

　　在回竹屋的路上，虞唤竹还在为着莫云扬方才的应声之举大声叨着。

　　“我说云扬兄，众派会武啊，那可是聚集了众多门派天才的比武台，真是想一想魂儿都要被吓掉，这种没把握的事你在先生面前竟然答应得那么干脆？”

　　“那不然呢，我听了这番话在他面前直接怂了？那也太丢小爷我的脸了吧。”莫云扬撇了撇嘴，睨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再说了，这次大考本就是我下山最好的契机，这还没打呢，怎么能轻易认输呢？”

　　“可是……”

　　“别可是了，还是想想剩下这半个月我该如何准备会武吧。”

　　见虞唤竹还要继续叨下去，莫云扬叹了口气，赶紧堵回他的嘴。

　　苏袖在一旁倒也听了个七七八八，事情脉络也大概清楚了。见两人泄了气一般的坐在地上，她寻思了片刻，然后起身狠狠敲了敲莫云扬的脑门。

　　莫云扬捂住脑门，很是吃疼，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却见苏袖已掏出了她乾坤袋中的实训方案，得意地扬起：“莫云扬这次说得很对，就赏他一个爆栗吧。小竹子你还要继续加油，要学会窥破事情的本质，不能轻言放弃。”

　　“虽然这次会武难度的确是上升了好几个台阶，如果仅凭你一人那绝对是毫无回天之力。不过有本姑娘在，那就还有一丝转机。”

　　“尽人事，听天命，这话说得好，”苏袖眼眸盈盈作亮，勾了唇话音一转，“可我若偏不呢？”

　　莫云扬看着苏袖，见她双眼灿若星辰，脸上倒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平日不怎么觉得，今日一瞧竟还挺好看的。

　　他心中奇道，这丫头今日跟着众多堂生听了一上午的八卦，回来竟然没有笑话他，而且还这般积极地为他出谋划策，难不成先前同她的龃龉，都是他错了么？

　　他在心底摇了摇头，头次好脾气地笑着对她说：“那就劳烦苏大小姐为小子指点迷津了。”

　　“算你识相。”苏袖轻哼一声，见他态度出奇的好，也是笑出了声，两人昨日的龃龉到如今方才彻底消融。

　　虞唤竹见他俩关系缓和，也乐滋滋地插话进来，然后抓起两人的手搭在一块，“这就对了嘛，那我们墟山三人组就此成立，一起发起向会武魁首的冲刺。”

　　这名字过于难听，莫云扬和苏袖翻了个白眼，打心眼里嫌弃。

　　可虞唤竹咬紧牙关坚决不肯松口，两人便只能随他去了。谁叫他们得关爱智障少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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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_^小虞太会了，与你同行，我天天都在为你脑热。
写的时候就觉得他太可爱了。
还是每日一问，小可爱们，看在小虞的面上，不来个收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