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服》不问归期k

4、chapter 4

　　接下来的记忆有些模糊，怎么收拾残局亦或是怎么离开都像蒙了层纱。更确切的来说，莫琛很长一段时间都过得浑浑噩噩，他仿佛又回到刚出谷的日子，不同的是猎物从妖兽变成了纹着画符的黑衣人。从他对第一个落单者下手开始，就如离弦的箭一样没法再回头。莫琛的修为对于刚一步迈进成熟期的妖来说，已经算是佼佼者。他与金丹期的修士尚可一战，但那群人中不乏有更高级别的修士。妖修的战斗往往是□□上的厮杀，人修除了刀剑的武器外，还有不少灵器阵法，都让莫琛吃了不少暗亏。

　　随着同伴的莫名死亡，那群人逐渐有所警觉，也展开反制，除去先前几次的暗杀，莫琛也越来越难得手。身上的旧伤和许多其他因素的暗伤累积下来，饶是妖修的自愈力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治愈。因此时常带着血腥味的莫琛不免被其他妖修盯上，金丹期的妖丹足以使妖修为大进，何况他的主人还有伤在身。不过好在妖修往往都是孤身一人，否则莫琛也是难以招架。

　　有了他们送人头的情况下，莫琛的皮肉伤好地要快了不少，修为也是蹭蹭蹭地往上涨，不过吞噬妖丹带来的戾气也逐渐累积，它蛰伏在某个隐秘的角落蠢蠢欲动，像一个耐心的猎手，等待吞噬宿主的机会。

　　在一次黑衣人对莫琛的围剿中，莫琛以两败俱伤的方式了结了元婴初期的修士，余下追兵虽然只是金丹期或者更低的修为，但也足以让已是强穹之末的莫琛喝一壶了。

　　刀剑划过已经麻木的身躯，莫琛甚至感受不到疼痛，意识逐渐失去对四肢的控制，陷入无边的黑暗，有什么东西接管了他的身体。

　　待莫琛再度清醒，发现自己徒手贯穿最后一个黑衣人的胸襟，但他有一种很奇怪的失真感，就仿佛他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目睹这一切的发生，看着鲜血溅到他的下颚与前襟，看着对方的脸上，因为“他”恶意搅动五脏六腑露出的狰狞之色。从对方惊恐的眸子中，莫琛看到了自己，满是血污的脸上扯着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那人的瞳孔逐渐灰暗下去，而那个披着他皮囊的厉鬼却愈加清晰，“他”似乎察觉了莫琛的苏醒，一抹血色爬上眼角，恰到好处的笑容有一瞬扭曲成诡异的弧度。接着“他”比了一个口型，很乖顺地让莫琛的灵识接管身体的支配权。五感一瞬间宛如潮水般涌上来，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温热的粘稠感与眼前的人影重合，下一秒，对方的内丹就在他手心碾为粉碎。

　　事后，黑衣人对一队精英的损失勃然大怒，并对莫琛展开了更猛烈的报复。而莫琛因为忌惮另一个“他”的存在，便也极力克制住吞噬妖丹的欲望。黑衣人的追击，新伤旧伤的加重，让本已精神疲惫不堪的莫琛更难与“他”撕扯。源源不断的追兵促使无尽的杀戮，而杀戮则是戾气滋生的源泉，“他” 贪婪地吞噬着，一步步蚕食着莫琛最后的防线。

　　随着越来越频繁的失控，“他” 逐渐掌控了身体的主导权，将莫琛的灵识困在识海中。大部分时间里他都是灵识沉睡的状态，因此莫琛对外界的的感知十分微弱。即使每日只有辰时的片刻清醒，莫琛也清楚自己身体的负荷已经快到了极限，照这样下去元神俱灭也就是时间问题。

　　不过莫琛的灵识在自我毁灭前就被“他“彻底封印，完全切断与外界的联系。这一举动反倒给了莫琛不少踹息的时间，在“他”作天作地就差把这具身体给作没之前，就中了那群黑衣人的邪阵，杀出一条血路后没扛过阵法的反噬，直接送自己一波禁锢套餐。莫琛反而阴差阳错地拿回了身体的主导权，所以在某种意义上“他”确实作妖把自己作没了。这一切也是莫琛在意识逐渐恢复，并成功突破了“他”设下的束缚后才知道。突然矮下来的视角，毛茸茸的肉爪子，以及基本枯竭的灵力，无不昭示那个作天作地的傻逼——严格来说是他的心魔，使莫琛只能勉强维持幼年期的原身，从侧面佐证了“他”把他的身体折腾得有多够呛。幼年期的原身其实和村口的土狗大小差不多，莫琛推测大概是自己奄奄一息时，被这个书生面孔的人捡到，只剩本能的身体也成功扮演了一只普通土狗的角色。

　　扮演一只土狗也算是一个技术活，莫琛之前没有意识，还能假装无视那个吐着舌头，眼神炯炯盯着肉的自己，甚至还被人类幼崽用骨头忽悠着握手。

　　经过莫琛一段时间的观察，也基本摸清了那个书生模样的人的行踪，大部分时间都外出上山采药行医，在家也只会窝在房里捣鼓着药剂。因此莫琛也不用花费力气去伪装，也幸亏他早已辟谷，要不像书生这样想起来才投食的记性，（当然书生自己也是这样的）,莫琛可能在恢复意识前就饿死个百来回了。

　　后来，莫琛闲着没事跟着书生采药了几次。中途有一次出现了点意外，书生误闯了一个狸猫妖的领地，狸猫妖感受到莫琛微弱的妖气，以为他是刚开了灵智的小妖，便想趁机占个便宜，而旁边那个人类基本可以忽略不计。虽然狸猫妖明显是奔着莫琛去的，但莫琛凭着肌肉记忆躲开了他的攻击，书生就没那么幸运，纯属是被妖气误伤震晕。接着莫琛轻松解决了狸猫妖，待书生醒过来，便看到身旁小心包裹着泥土的药草，被宰的妖兽和气定神闲的莫琛。饶是书生再粗神经，结合眼前的景象，也能得出自己捡的土狗绝不是简单的土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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