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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杜非非 ...

  •   天清国内,大街小巷贴满皇榜,只等那个有缘人揭榜。

      百姓围的水泄不通,却也只能指手画脚,却不敢妄加评论,人群挤进一白净书生,清清嗓门,双手抬起泛旧的衣袖,得意的说道:“女皇诏曰:凡满十岁男童都可揭榜……”书生话未说完就被旁人打断,“哎…我儿十岁…” “我儿今日刚满十岁…” “我家儿子也是…”声音此起彼伏,书生揉揉耳朵,被吵的生疼,忙提高语气“诸位,诸位,可否听在下把话讲完…”顿时鸦雀无声,书生满意的点点头,转身望着皇榜继续,道:“此童必是孤儿…”说到此处又被人声打断,“啊,要孤儿,老婆子,赶紧回家,我们把儿赶出家门,断绝关系…” “快走…”两人挤着出了人群,往家中跑去。好多百姓听闻也悄悄回了家,还留着的也许孩子还小也或是女儿家。

      书生也是极为无语,故而重咳几声后,话音又起“不可过于聪慧,愚钝无知最好…”又一声音响起“咱们这位女国主莫不是要寻面首?还得十岁余孤,还不得聪慧,不得有想法,真是荒谬至极!”众人往声音处看去,此人穿着得体,不似穷苦人家,说的话也是似懂非懂,却有大不尽之意,有人挠挠油头,想从愚笨的脑子里蹦出个答案。书生已无兴趣再说下去,叹气地挤出了人群,扬长而去,众人才反应过来,“哎…故事还没听完怎么就走了…”

      宣卿殿中掌着宫灯,杜非非正翻阅着一堆堆无用的劄子,一个个弹劾上奏,奏的是她荒谬的行为,重重的合上劄子,头疼的抚上额,自己这么多年撑着天清国,虽行事不按常理,可也算呕心沥血。

      “国主,有人揭榜了。”大监的话让杜非非瞬间喜悦,忙问道:“哦?何人揭榜,传来让孤看看。”

      “是。”大监行完礼起身往殿外走去,因年纪渐长,有点体力不支,佝偻着背慢慢地出了大殿。

      杜非非习惯了大监的侍候,可他毕竟年龄大了,很多时候都显得力不从心,等这次事情办妥,就让他出宫去养老吧。在神思时,一小儿已在殿中跪着。杜非非尽量使得语气平易近人点,“抬起头来,让孤看看。”却还是语带威严。

      殿下小儿抬起了头,却没有一丝害怕,正傻傻的笑着,倒不像是装的。衣衫褴褛,头发凌乱,一股恶臭袭来。

      杜非非忙用方巾捂住口鼻,略带鼻音说道:“几岁了,家中可还有亲人。”

      “嘻嘻…嬢嬢真好看。”小儿答非所问着,显得很是开心。

      杜非非发现此儿虽行为古怪,甚至大脑有点不正常,可他的眼睛却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色,不禁让她浮躁的心得以清明。起身,忍着鼻中不适,走到小儿面前,无比慈爱地说道:“以后你就是我儿了。”她没有自称孤,而是用的我,也许她真的太孤单了吧,想要个无用的孩子来陪着她,让她体会一下做母亲的幸福。转身背对着小儿说道:“从今以后你叫杜泽!”

      小儿闻言,开心地拍起手,手背全是污垢结成的痂,他喃喃着“嬢嬢…嬢嬢…”

      一念起,成为国子,一念灭,乞丐不如…
      ~

      杜非非命人带着这个幸运儿下去沐浴更衣,重新坐回龙椅继续批阅劄子。大监的声音又起“国主,国相已在外候着了。”

      杜非非猜到父亲的来意,本不打算见,可深知父亲固执的性子,是不肯回的,忙说道:“快请进来。”起身往门口相迎。

      一老者快步进入殿,弯腿正要行礼,杜非非连忙扶起,并说着“父亲快起,朝堂上是君臣,私下我是您的女儿,您可别施这大礼。”

      “君臣礼数不可失!”话虽这样说,脚步却随着杜非非往太师椅坐去。

      两人落座后,早有婢女奉上茶水,杜衡用杯盖轻拨着茶叶,吹吹热气饮上一口,放下茶盏说道:“不知国主张贴皇榜所谓何事?”语调虽平静,却透着一股质问。

      杜非非也是明白,也不故弄玄虚,开口道:“我寻十岁小儿,也只是因为我想有个孩子。”

      杜衡捋着胡须,不怒反笑,“那国主为何选个痴傻儿呢?还嫌这些年我们杜家名声不够难听吗?你去街上听听,哪一家百姓茶余饭后谈的不是你的荒唐事?”

      “呵呵…父亲莫动气,百姓议论的也不多这一件。”杜衡闻言气的“哼”了一声,转过头去。杜非非装作不知,又说道:“精明的孩子哪都有,有点背景的都想有别的心思,我要这孩子,只是纯粹的儿子,他不会成为杜家的绊脚石。”

      杜衡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在殿中来回踱着步,似是非常生气,“你们一个个是要气死老夫吗?你这样,你再看看你那个弟弟,娶回来那是什么女子,四年里不让纳妾也就罢了,还…还不让要孩子,你那个弟弟也是孝顺啊,居然听着她的话还真打算不生孩子,世人都议论纷纷,说什么杜将军上阵杀敌鬼见愁,回家以后见月愁。真是我们杜家又一大笑话。”

      杜非非“噗嗤…”笑出声,望见杜衡黑着脸怒瞪一眼,也收起笑,表情严肃。这些她都是知晓的,那个弟媳虽做事说话颇为古怪,却也是一人物,能文能武,还是经商一把好手,自己倒很是喜欢,只是她不要孩子这件事,也是有点过分了,毕竟杜家就弟弟一男儿,那不等于断了杜家香火吗?想到此忙起身,语气变柔,对杜衡说着“父亲别生气,当心着身子,就算弟媳再不好,毕竟也已跳崖,过去的事就别再想了,我也正替其峰物色合适的女子呢,正好可以多纳几个妾,不出两年杜家就儿孙满堂了呢。”

      杜衡听闻气消了一大半,说的也是,都已经没了的人就不想着堵心了,又重新坐下,喝了口茶。似是又想起什么,忙问道:“国主难不成想让那痴傻儿成为未来储君?”放下茶盏,偏着头等着回答,瘦弱的脸上尽显精明。

      杜非非沉吟不语。

      杜衡像猜中了什么,急忙说道:“我们杜家争得的天下,也该是有杜家人继承。峰儿虽然是员武将,可他也是心思细腻,文武双全,定能担起这大业。”说到此,脸上都已流露出向往的神情,不知是他想继承还是他的儿子。

      杜非非望着自己的父亲,一生为利而谋,自己也是他的一枚棋子吧,语气也显得有些僵硬,“就如父亲所言,那是个痴傻儿,怎可担一国之任呢,其峰确实战功赫赫…”后面的话她没有再说下去。

      杜衡一听,心中又喜上加喜,这次觐见是对的,忙说道:“夜深了,国主注意身体,早些歇息,微臣告退。”不情不愿行着虚礼。

      “父亲路上慢点。”杜非非柔声说着。

      待殿中又剩她一人后,她冷笑出声,她的父亲想必是来敲警钟打探虚实吧,真是难为了他老人家啊。

      早已无心看劄子,想起那个小儿,她唤过大监,前往漓落院。

      杜泽洗漱完已睡下,洗净的脸上显着稚气未退,黝黑的皮肤,无比瘦弱的身子,定是吃了不少苦。

      杜非非就这样坐在塌边,凝望着,视线却透过熟睡的小儿陷入了回忆…
      杜非非想起少女时,自己常扮男装进入学方斋,那里有四面八方的文人墨客,可以毫无忌讳的谈天说地,她结交了三五好友,几人约好每过六日就聚在学方斋对诗文。

      她怕父亲得知会被禁锢,总是用着败家子相同的伎俩,爬墙!怕衣衫弄脏,总会套两件,爬到外面脱一件扔进院里让弟弟收走。以最快的方式跑进学方斋,却总是迟到,被罚作诗。她才不惧怕,沉思一会,道:“风烛映红妆,泪落沾我衣。已道残月升,不见君影归。望西风吹窗,凉了烛中人 。”

      “太小儿女了,没有点阳刚之气。”洛川坐于长条凳,左腿弯曲着,一副痞痞样,却是英俊潇洒,实则文韬武略天下第二,因为没人敢称第一。

      洛川歪头打量起她,颇有疑惑的问道:“杜非,我怎得越看你越像女子呢?”洛川一说完,其余四人全都凑了过来,左瞅右看,看得杜非非面似火烤。

      忙强装镇定后,粗声说道:“谁说我是女子了,我可是纯爷们儿。”说完一白眼给了众人,接着又道:“好了,别拿我打趣了,你们好歹对诗词啊,好不容易溜出来!”几人散开不再围着她,杜非非偷偷长出一口气,这些小动作却被洛川尽收眼底。
      洛川此刻像一只优雅的猫一般,慵懒地靠在长椅上,眼睛细长且有神,薄唇微抿,杜非非望的出了神,其余几位也发现了她的眼神,皆在偷偷发笑着,心想莫不是这杜非兄台有断袖之癖?虽然洛川极为出众,素有圣贤之名,全天清未出阁女子都已芳心暗许,难道已男女通杀的地步了吗?
      杜非非却一副洒脱样,完全不理会几个好友的胡乱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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