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圆》醋坛姑娘

19、一千年以后

　　在这惶惶不安中，度过了一个月。服药后的沈清确实情绪正常许多。尹湛在偶尔的回眸中会发现她盯着自己的目光包含着许多复杂的情绪，追问也只换来她的微笑摇头。

　　陈园园的婚礼由于老程总突然的心脏问题延后到第二年春天。

　　尹湛的演唱会还有一个月在广州举办，意味着他要真正的脱离那个曾经束缚着他的合约了。

　　傍晚时，尹湛带沈清爬上了自家高层的天台。在微风中看着那抹夕阳。望着沈清的侧颜，尹湛缓缓开口“沈清，你开心吗？现在？”

　　沈清回眸审了审似乎认真的思考着随后点了点头。她当然开心，尹湛每天陪着她，给她洗衣做饭。每天都是自己盼望中的二人世界。

　　尹湛却突然将头靠在沈清肩上“沈清，可不可以多记得我对你的好？”语气中略带恳求的“即使你想起所有的事情，不管我做过什么惹你生气。你一定要多想一想我对爱你。”看着沈清的状态，他知道她在药物的影响下迟早会恢复神智，只想让她对自己公平些。

　　出乎意料的神情并没像以往露出单纯犹豫的神态，而是将头靠向尹湛的脑袋缓缓的“尹湛，你是不是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

　　“我最近，总是觉得和你在一起很别扭。这里总有个声音提醒我离你远点”沈清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头。“你不会是这五年里出轨了吧？”

　　“那个声音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要离我远点？”尹湛不敢望向沈清，只是保持靠着她的肩问。

　　没得到尹湛的正面回答沈清推了推肩上的人“尹湛，不会是真的吧？你出轨了？或者你结婚了？或者我结婚了？”沈清一股脑的把这几天自己心里的胡思乱想都问了出来。

　　尹湛叹息着抬头，双手扶住她的脑袋及其认真的说“没有，我从未对你以外的第二个人动心!”然后又伸出三根手指做着发誓的样子“我也保证，你没结婚。我也没有。”弹了下她的头“这脑袋一天净想着什么啊。”

　　“那，我们这五年怎么了呢？”

　　沈清自顾的嘀咕着，尹湛听在耳里心里也想着（是啊，这五年我们怎么了？或者说你怎么了？为什么非要离开我不可？）

　　时间仿佛静止般的安静，两人陷入了各自的沉默。直到夜色全暗，星空被黑暗映衬的格外明亮。沈清望着群星浩瀚的天际，挽着尹湛的手臂“尹湛，你给我唱首歌吧。”

　　“想听什么？”

　　“一千年以后吧”

　　尹湛微微怔住随后温柔的答“好”

　　夜幕低垂，星光明绰。容貌俊逸的男人紧紧的拥着身旁纤细的女人。女人发丝微拂，像是与周围的风嬉戏，男人的声音透过风声传出来：

　　心跳乱了节奏

　　梦也不自由

　　爱是个绝对承诺不说

　　撑到一千年以后

　　…… …… ……

　　因为在一千年以后

　　世界早已没了我

　　无法深情挽着你的手

　　轻吻着你额头

　　沈清记得上次尹湛为自己唱这首歌时，两人才刚刚恋爱。他带她去见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在酒吧昏暗的舞台上，深深的唱着。

　　她还记得当天他穿了件白色的衬衫，那张精致的脸在灯光的趁映下让台下的女观众欢呼不已，频频鼓掌拍照。而他唱完后对着台下的自己大喊“沈清，我爱你千千万万遍”

　　当时的自己也和现在一样，静静的流泪。仿佛那时就以预见了她们两个的未来。

　　（再也不能深情挽着你的手，亲吻着你额头。）

　　尹湛唱完后发现自己衣襟被沈清的眼泪灼湿了，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的帮她擦去眼泪。语气里带着无力般的无奈“怎么哭了？我唱的那么难听吗？”

　　沈清用力的摇头“没，太好听了。觉得太感人了。”意识到两人的姿势有些暧昧，沈清抬了抬下巴想恢复坐姿。尹湛的手指却丝毫没有松懈的意思。看了她许久语气旖旎的说“沈清，你为我穿上婚纱。我给你唱一辈子歌”

　　生怕沈清又说出什么推诿的话让自己窝火，尹湛的唇随之覆了上来。翘开她的舌关，一寸一寸的撩着她的樱唇。指尖用力让她的下巴更加贴近自己，温柔的与她嬉戏。

　　沈清对这突如其来的吻吓的愣了半秒，奈何尹湛的吻技实在太好。慢慢的她也沦陷在那如水的唇里。

　　许久，尹湛轻咬她的下唇。缓缓的放开她，大手抚着她微乱的发丝，看着她冷白的肤色将嘴唇显得格外亮泽，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唇角。

　　他没有继续刚才的问题。沈清也在这一吻的尴尬里将刚刚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又是寂静了些许时候，尹湛的声音传来“沈清，我要出差了。大概一个多月。你能乖乖等我回来吗？”他所说的出差当然是为了筹备演唱会，虽然十分想带着沈清。

　　但现在他在沈清的心里是位“幕后工作者”总不能说公司为了他这个“幕后”开了场演唱会吧。每每想到这里，都为自己当初说的慌咋舌。

　　“哦。好吧。我自己可以”

　　尹湛看着表情有些委顿的沈清，刮了刮她的鼻子“哪里舍得你自己。我把你送到陈园园那里。”

　　“陈园园”沈清的记忆还停留在陈园园出国时，有些疑惑“她现在？”

　　尹湛反应过来解释着“这五年她从国外回来，阴差阳错的成了我们公司的老板娘。最近在这边。”故作轻松的说“她总抱怨我独占你，这回让她给你作伴，我也放心。”

　　沈清反应了一会“老板娘？”

　　“嗯”尹湛回答。

　　“那我要不要找老板娘走走后门，不让你出差了？”

　　尹湛许久说出几个字“工作要紧”

　　第二天晚上沈清熟睡后，尹湛在阳台拨通了陈园园的电话。

　　“喂？”尾音微微托着，是陈园园惯用的语气。

　　“我是尹湛”

　　“嗯。有事？”

　　“我要筹备演唱会的事情，想麻烦你照顾沈清一个月”尹湛语气虽然生硬，但也能听出带着些求人的意味。

　　陈园园正坐在自家泳池边把玩着手指“你们感情不是很好？反正都被拍了那么久。还差这一个月？”

　　尹湛无声的叹气“她……”不知怎么开口“她出了些问题。你知道她曾经有抑郁症吗？”

　　陈园园起身将浴巾披好簇着眉“我怎么可能知道，我走时她还是个前途大好的少女!”语气急促让她觉得微微的胸闷。

　　尹湛捏了捏鼻梁似乎不想和陈园园多说“她似乎忘记了这五年的事情。我告诉她我做幕后的。总不能让她看我开演唱会吧。”

　　陈园园站在自己客厅的落地窗前“嗯？然后呢？”

　　“能不能请你帮忙照顾她一个月？”

　　“尹湛，你知道我拒绝不了是吗？”将浴巾裹紧她只觉得很冷。

　　“把她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好。”陈园园说完挂断了电话。

　　胸口依然起伏着。她当然明白尹湛的意思，将沈清放在她这里。她要保护沈清不去看新闻，也要帮他保守秘密。这点确实只有自己能做到。

　　无奈的又耸耸肩心想（陈园园刚刚你怎么就无条件答应了呢？以尹湛刚刚这个架势估计自己提预约，他都能同意。）

　　“哎，沈清。我怎么总是觉得亏欠你”

　　沈清在帮尹湛收拾行李，把他常穿的衣服一件一件叠好。又带了些常用药给他备着。

　　尹湛抱着手臂靠在门边看着她。看着她憋着嘴抱怨的模样，突然想拥抱她，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好了，一个月就回来了。和个小怨妇一样”尹湛摇头说。

　　“我总觉得心里空空的，你还要出门。”沈清心里还不适应自己丢失了五年。

　　“那我不去了。”看着沈清的样子，尹湛认真的想推掉演唱会，哪怕要付大比的违约金。只是觉得对不起这些年一直支持他的粉丝。

　　“哎呀。工作重要，我只是偶尔发牢骚嘛”沈清继续着手里的事情。

　　“沈清，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吧，我能给你唱一辈子歌。”尹湛深深的说着，眼泪顺着他深邃的眼睛流下。看呆了沈清。

　　伸手摸过他眼角的泪像安慰似的点点头带着戏谑的口气“尹湛，你和小孩子一样。娶不到媳妇就哭鼻子吗？”

　　尹湛没说话，只是更加用力的抱住沈清。汹涌的眼泪顺着她的脖颈流下。嘴边是剩下未出口的后半句“如果，你还愿意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