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圆》醋坛姑娘

34、你得赔我一个

　　看着沈清英勇就义的样子，尹湛没绷住表情笑了出来。

　　看着尹湛的笑容，沈清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放松了，身体向沙发后面靠去。

　　窗外暮色低垂，忽落繁星。尹湛似乎极喜欢这高挑的落地窗，通透的，一览无遗的将夜色尽收眼底。

　　沉默的时候，沈清望着玻璃上的两个人。一个慵懒雍容，一个拘谨正襟。忽然觉得世界真可笑，兜兜转转她们两个还能在一个空间里，相安无事。

　　尹湛手指有节奏的轻敲着沙发，眼眸微闭。看不出是在思考接下来的事情，或是单纯的在休息。

　　良久，他终于打破这份宁静。

　　“沈清，你觉得我怎么样？”

　　沈清茫然的抬起头看他，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什么？”

　　尹湛将手臂放下，搭在膝盖上，身体略微的前倾“我……怎么样？”

　　沈清笑的僵硬“你很好，呵……”又补充着“各个方面。”

　　“我很好。”尹湛自言自语“我应该也会是个好爸爸的。”

　　沈清只觉得心间颤了颤，苦涩溢满唇间“嗯，也许吧。还是没有缘分。”

　　尹湛盯着她的表情变化，手指转而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沈清，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走。他不会死，对不对？”

　　“不是的”沈清似是被惊到了，猛的抬起头，眼里是惊慌带着后悔。随后又扶着头摇晃着“不是的。”

　　沈清这些年无时无刻不在责怪自己，相对于没有尹湛陪伴她的孤独。她更怪自己的心急，有时她想如果她在等几个月是不是她的临安就能平安呢？

　　她不接受尹湛的时候，想的更多的是弥补。临安，妈妈这一辈子都得不到幸福。是不是能让你好过些。

　　沈清失神间，尹湛的声音传来“所以，沈清这是你欠我的。你欠了我五年，欠了我一条命!”极轻极浅的音色像极了情侣间的呢喃。

　　沈清对上尹湛的眸子，清澈的，明亮的，坦荡的。不知如何开口。

　　“所以，沈清。别想着和别人结婚了。你只能和我在一起。”又是那个旖旎的语调。

　　“然后，还要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尹湛倾身，手指勾起沈清的下巴。

　　沈清又呆了几秒，侧过头。

　　“我怎么还给你，临安的墓下面甚至都不是他的尸体。”

　　“他走的时候，只化成一摊血水就没有了。”

　　沈清越说越激动，声音不免拉高“我都不知道他是男孩还是女孩，我买了两件最漂亮的衣服。埋了，埋了。”

　　“然后……”沈清双眼发空，提到临安让她的镇定自若逐渐消失。

　　尹湛看她这个样子，心下微疼。转而坐在她身边，伸手紧握住她的双肩“喂，沈清。你冷静!”

　　回过神，才惊觉两人的距离已经如此的近了。沈清想往后退一退，尹湛的手没半点松开的意思。

　　望着尹湛毫不退缩的目光，沈清终于哭了，今天不知第几次的哭泣“我怎么还你，怎么还你……”她捶打着尹湛的胸膛“我自己都很后悔，我后悔……”

　　尹湛一直在等着这一刻，他想让沈清将心里的委屈发泄出来，这样她才能真正的释怀。他是个思虑健全的成年人，自然不会真的让沈清赔他孩子。但，可以在生一个，不是吗？

　　“好了”尹湛厉声打断她，沈清的哭声带着她的拳头一瞬停了下来。红红的眼睛盯着尹湛，像一只受了委屈的猫。

　　尹湛的心一下软了，将她按在怀里。语气却依旧冷硬“从前我不知道临安的存在，现在必须把他还给我。”

　　沈清靠在他肩上抽泣着“怎么还？这事情明明是我比较吃亏啊。”

　　“你剥夺了我做爸爸的权利，我有知情权。”

　　“现在你不是知道了吗？”

　　“嗯，所以你得赔我个孩子。”

　　“怎么赔？去领养一个吗？”

　　尹湛的手臂收紧，让沈清胸腔的空气渐少，很显然他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要不，试管婴儿？”沈清声音软软的，带着哭后的鼻音。

　　“那试管里的东西谁提供？”尹湛简直是咬着牙说出的这话。

　　“有那个库!”这点常识沈清还是有的，想也不想的回答。

　　尹湛放开了拥着她的手臂，拿起桌上已经凉掉的水一饮而尽。

　　沈清盯着他的动作，和紧咬着的下颌角。又小声补充了一句“你先让我回家，我明天去咨询咨询。”

　　说完，起身远离低气压的尹湛。半退着向门口走去。

　　“呵……”尹湛的冷笑，让沈清停下脚步。

　　尹湛从沙发中转过头，望向沈清，挑着一侧的眉毛“沈清，前一阵我生病那次。”

　　一提这个，沈清马上想到了两人发生不可描述的事情。脸轰的一下红了。

　　看到预期中的效果尹湛邪肆的笑了笑“我觉得我的表现还可以啊，哪个环节让你觉得，我……不……行……了？”特意放缓的几个字，让沈清转过身快步走向门口。

　　她依旧低头看着发光的按键，想着还有一次机会。会是什么呢？出道日期？哪部电影获奖来着？想的正入神，不知不觉被人从后拥着抱紧。

　　尹湛左手穿过沈清的腰，右手贴上沈清覆在门上的手。压低身体将头放在沈清的肩膀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沈清只觉得耳边气息温热。

　　沈清轻颤着，手指不自觉的发颤。却被尹湛握住。

　　“你……”沈清声音有些哑，不知是哭多了还是因为别的。

　　“嗯，你说，我怎么？”说话间，热气流转在耳边，沈清克制的闭了闭眼。

　　尹湛拉过沈清的手环抱在她自己腰间，收拢，抱紧。鼻尖不小心扫过沈清耳后“怎么不说话？”

　　“我……”沈清开口就后悔了，这声音太肉麻了。

　　尹湛又顺着耳后蹭了蹭她的后颈，薄唇似碰非碰的滑过动脉“你说……我在听。”

　　又是温热的气息。沈清只觉得有些站立不稳，她不敢动，更不敢回头。她对尹湛一向没有抵抗力，这个姿势看不到他的脸还好。如果看到了，自己一定抵不住诱惑的。

　　“坚持住，沈清。别想，别看，别动。”沈清心里默念，眼睛紧紧的闭着。

　　尹湛看透她的战术，左手使力右手一转沈清整个人调换了方向。

　　突如其来的旋转让沈清睁开眼，正好对上了尹湛衬衫上露出的锁骨。冷白色的皮肤显得骨骼突出，灯光泛着阴影盈盈的白。沈清咽了咽口水。

　　暧昧的氛围持续高涨，直到手机铃声划破了寂静。那是沈清的手机，松了口气。拿出了电话，看见上面的来电显示愣了愣。

　　回头发现尹湛也在盯着她的手机看，沈清深呼吸清了清嗓子接起了电话。

　　“喂？林师兄？”

　　“嗯，今天怎么样？去试婚纱了？”

　　尽管沈清已经将通话音量调到最小，这寂静空旷的屋子里还是听的分明。

　　“没有，我最近有些事。就没去……”话没说完，沈清只觉得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背脊，正一个关节一个关节的打着圈。

　　“哦，没关系。下周我回去，我们一起。”林赫依旧风轻云淡，沈清甚至能想象他嘴角的弧度。

　　“我，我去上海找你……”沈清几乎从嗓子里挤出声音，因着背后那只手越来越放肆，开始向前游走。

　　“哦？真的吗？”林赫声音充满惊喜，和沈清确认着。

　　“嗯……”这一声简直是呜咽出来的，沈清觉得事情不妙。挂断了电话。

　　尹湛继续着他手里的动作“不和林师兄打电话了？”

　　沈清挣了挣“你就是故意的。”

　　“我还没嫌他听我的墙角，你倒是护着他。林师兄也这么抱过你？”尹湛不客气的抱住沈清，对上她的视线。

　　“对”沈清压抑着情绪闭眼，嘴依然很硬。

　　尹湛怒气上头，一口咬上她的肩头。

　　“呀!”痛感让沈清睁开眼。

　　“这样呢？你们也这样过？”尹湛扶着沈清走到客厅里大大的穿衣镜前。

　　男人身材高大拥着面前的女人。女人发丝稍显凌乱，颧骨绯红，肩膀上不知何时布满了红色的痕迹，眼神迷离带着被欲望控制的红。而男人衣服工整，只有衬衫解开了两个扣子，微露锁骨。

　　沈清不愿看自己这幅样子，伸手想把衣服整理好。尹湛只一手就控制住了她的动作。

　　低低的凑近她的耳畔“小姑娘，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沈清对着他的眼睛，胸口起伏的厉害，回忆着刚刚的问题，话里依然不甘示弱，呆呆的说了句“我们，没这么激烈。”

　　“靠”尹湛的眼底发红，最后的耐心也被沈清这句话磨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