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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拜见教主大人（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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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儿意思。”
人心最是贪婪。
洛寒月打量着眼前这个器宇轩昂、不卑不亢站在他面前的纯阳剑派弟子，问了一句：
“你叫什么名字？”
“方凌涣。”
“好。方凌涣。”
洛寒月抬起手掌虚放在方凌涣面上，那种奇异的感觉又来了，回想起两年前的那一夜，洛寒月几乎就可以确定，这个方凌涣是纯阳体质，修炼的又是纯阳功法，而且，元阳未失。
“你们，只要杀了方凌涣，本座便放你们一条生路。”
玩弄人心，洛寒月最是欢喜。
“魔头！你又——”
“嘘——”
洛寒月一阵香粉撒去，众人都纷纷被封了哑穴。
洛寒月弹了弹指间残余的粉末，云淡风轻道：
“本座不喜欢聒噪。”
“杀了方凌涣，本座不仅绕你们不死，还保证全须全尾地将你们送出去，怎么？不考虑一下吗？”
众人被封了哑穴，反驳和质疑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样吧，本座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洛寒月示意，身旁的侍从会意，不多时就端来了一个竖着一炷香的香炉，“一炷香后，方凌涣死了，你们便可全活；若是方凌涣没死，那你们……本座便一同杀了。”
就此，众人被锁在了阁楼里。
洛寒月临走时，对那位纯阳剑派弟子方凌涣笑了笑，如沫春风般道：
“方少侠，祝你好运。”
回应洛寒月的是方凌涣黯然失色的眸光。
他，果然，还是那个，魔头啊。
门阖上了。
那束光，也消失了。
黑暗笼罩在了方凌涣身上，随着那柱香一点点缩短，黑暗里几道蠢蠢欲动的眸光也移到了方凌涣身上。
他们在心底里相互指责，相互抱怨，最终都不约而同地将矛盾点转移到了同一个人身上，那个人就是方凌涣。
理智与道义，终抵不过死亡的威胁。
方凌涣觉得，他快死了。
江湖多缥缈，生死一线间。生在江湖，为人为侠，方凌涣想过许多种离开人世间的方式，或是守卫正义而死，或是老之将至而亡，唯独没有想过的就是命葬于同道之手。
黑暗，伴随着麻木不仁的痛楚，如潮水般袭来。
死亡，如约而至。
忽地，门开了。
光，照了进来。
“方少侠，本座也救了你一命，如此一来，你我两不相欠。”
这是方凌涣失去意识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当方凌涣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纯阳剑派，床榻之侧，是眼露关切之色的师父和小师妹。
‘师、父。’
方凌涣想说话，却发现发不出声音来。
方凌涣的小师妹红着眼睛急急道：
“大师兄你且不要开口说话，那魔头毁了师兄你的嗓子……”
‘不是他。’
方凌涣的直觉告诉自己，不是他。
可是，方凌涣说不出口。
“可恨此役非但没能剿灭魔教，还折损了武林盟不少英雄豪杰，不止损了大师兄根基，八大门派还各折了一人进去魔教作为人质，就连小师弟也……”说着说着，纯阳剑派小师妹言语含泪的颤音转换成了愤慨的语调，她咬牙切齿道：
“不过好在那魔头也活不久了！”
方凌涣瞪圆了眼睛，纯阳剑派小师妹解释道：
“那魔教少主年少猖狂，不把我派剑阵放在眼里，若不是那魔头中途打断，那小子命早没了！”
“那魔头救人也不自量力，险些把自己搭了进去，倒是好运气让他给捡回一条命来，不过，看那情形，那魔头也活不久了。真是大快人心！”
方凌涣拽紧了小师妹的衣袖。
“多亏大师兄你们深入险境，我们才有了机会部署……虽然最后还是让那群魔教中人给赢了。”
————————
“义父，”迟墨染大胜得归，喜不自胜，“我们胜了！”
“呃，”洛寒月被迟墨染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迟墨染抱得太紧了，洛寒月想起昨夜的情形，不着痕迹地挣脱了迟墨染的怀抱，拍了拍迟墨染的肩头，赞赏道：
“你做的很好。”
魔教大胜，八大门派惨败。这个结局是洛寒月没有意料到的。
洛寒月被那纯阳剑派的剑阵搞掉半条命，这也是洛寒月没有意料到的。
回想起战场上的生死一幕，洛寒月想不明白，那种等级的剑阵居然也能困住男主迟墨染，洛寒月不由吐槽道：这个男主真是太废了。
心中吐槽归吐槽，人还是得救的。好歹也是自己一手带（打）大的便宜儿子，洛寒月终究也没有见死不救，只不过救人的手法不太高明，把自己弄得看起来狼狈了些儿。
狼狈到——不知道的人一眼看上去还以为他洛寒月就要死了呢。
正是在“洛寒月要死了，我义父要没了”这种误导的刺激之下，男主迟墨染大展雄风，激流猛进，最终反败为胜。
洛寒月不由感慨：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和纯阳剑派弟子方凌涣双修过的功效，这纯阳剑阵并没有对洛寒月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洛寒月觉得有一定的可能性，就让系统二三三去查了。
迟墨染看着洛寒月神思游离的白皙面庞，心中涌起了难以抑制的情愫，这张熟悉的脸，他已经整整两年未见了。
久久不见，思之难忘。这人是他义父，迟墨染不敢心存妄念，只能将满腔的情愫压抑在心底。直至义父洛寒月向他身旁的那个黑衣影卫动作亲昵地附耳说了几句什么，黑衣影卫恭顺又谦卑，领了命令便离开了，义父洛寒月的眼神却跟了黑衣影卫许久。那眼神里，是义父待他迟墨染都未曾有过的关切之色。
两人这熟稔默契的举动落入了迟墨染的眼里，在迟墨染胸口处生起来一股无名的火焰。
迟墨染平生第一次对他的义父提了要求。
迟墨染平视着身高与自己相差无几的义父洛寒月，像个讨糖吃的孩子似的问道：
“义父，可有奖赏？”
“赏。”
洛寒月回了神，待便宜儿子迟墨染慈爱道：
“你要什么便赏你什么。”
“义父，我要你。”
鼻翼交错，洛寒月被迟墨染扣在了怀里。
一吻贪欢。
唇角的破口，又裂开了。
‘看来，不是梦。’
这是迟墨染失去意识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洛寒月扛起这晕了过去的便宜儿子，恨铁不成钢道：
“以下犯上！不可理喻！”
洛寒月转而又对围观群众呵斥道：
“看什么看？没事儿做了吗？”
旁观了整个过程的魔教中人们纷纷作鸟兽散，教主之威，他们惹不起，但躲得起，离开的同时众人三步两回头，直至看着教主扛着少主进了寝殿，众人不由得想——
‘啊，少主真是太大胆了。’
‘原来教主喜欢玩养成的传言是真的！’
‘教主那是生气了吧？’
‘教主把人迷晕扛走是要开始调-教少主了吗？’
‘少主今日真是太令我等刮目相看了。’
‘……’
‘少主威武！’
死生一瞬的时候，让迟墨染明白了生命的脆弱和短暂，义父洛寒月替他挡下致命一剑的时刻，也让迟墨染意识到了他是有多么地不想失去义父。
不是儿子对待父亲那种不愿失去的血缘眷恋，而是恋人待恋人般那种不愿失去的深情眷恋。
可是，迟墨染失去意识前，义父洛寒月抗拒他的吻的那一幕，让迟墨染清楚了义父的态度，懂得了义父不是他这般姿态就能轻易得到的，也深深刺痛了迟墨染的心。
迟墨染暗暗立下心誓：
“义父，你终将会是我的。”
次日，迟墨染醒来了。
迟墨染候在洛寒月的寝殿外，说是为昨天的无理来赔礼道歉。
虽然洛寒月不大相信迟墨染的这种说法，但是迟墨染给的理由让洛寒月无法拒绝。洛寒月想，迟墨染若是真心觉得自己做错了想要道歉，昨日也就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那样的举动来了。
洛寒月所想不错。
迟墨染道歉非真心，赔礼却是实在。
迟墨染身后，是形色各异的八位美人。
这，就是吃墨染的赔礼。
洛寒月背对着众人，迟墨染即便带礼前来，亦只得到了洛寒月一个冷淡的背影。
这倒不是洛寒月故作高冷，而是洛寒月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这个对自己有着别样绮思的便宜儿子。
不可接受，如何拒绝。
迟墨染上前一步，站在洛寒月身后三步之外，眉宇间尽是讨好之色，未曾有半分不悦，迟墨染勉力笑着柔声问道：
“义父，儿子带了礼物给义父，义父不回头看一看吗？”
“……”
回答迟墨染的，是洛寒月无尽的沉默和孤独的背影。
“咚——”的一声，迟墨染双膝一曲，跪了下来。依如往日那般。
听到迟墨染跪地的声音，洛寒月身形微颤，险些再维持不住这般冷漠姿态了。如此姿态，不免令洛寒月记起往日与迟墨染朝夕相处的岁月里，是他伤了他，他才会养成如此这般卑微姿态。
洛寒月有些心疼这个便宜儿子。
静默许久。
“义父。”
作者有话要说： QAQ感谢在2020-09-07 09:48:15~2020-09-11 12:15: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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