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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   白飞睁开眼,自己躺在床上,床?他一下坐起来,自己怎么会躺在床上。
      原来脏兮兮的衣服也被换掉了,不会昨晚就被办了吧,但身上又没有异物的痛感。

      他起身撩起门帘看到布江野正坐在桌子前吃早饭,听到声音抬了下眼。

      “我怎么睡在你床上?”刚起床的白飞没有表情,说话完全没有昨天的谄媚笑意。

      布江野继续低头吃着,慢悠悠地说:“不然你想睡在谁床上?”。
      又拿筷子敲了敲对面给他留的碗,“吃饭。”

      “在桌上吃?”

      布江野端着碗看着他,“你想在地上吃也行。”

      白飞走过去坐下,端着碗看了半天没有动,突然问:“你是不是要把我卖了?”

      “你是不是贱的?”布江野指了指外边,“滚,出去蹲着吃去。”

      “哈。”白飞马上释然地拿着碗出去了,背后布江野看无可救药的人的眼神看着他,默默摇了摇头。

      白飞蹲在院子里吃着还热着的粥,院子外走过来三个人,有个脸上带麻子的喊,“野哥。”

      布江野听见走出来,眉宇间又带了些昨日的戾气。

      领头的中年人看了看蹲在地上的白飞,“小野,他虽然和你拜了山神,但是毕竟还是外边拐来的,规矩你是知道的。”

      布江野沉默了片刻,“知道。”
      “那走吧。”

      “等会儿。”布江野回屋拿了一个药片,一杯水给我,“吃了。”
      “这什么?”
      “废什么话,让你吃你就吃。”
      也是,如果是毒药,就算他不吃也得死。

      五个人出了院子沿着峭壁走着,麻子脸猥琐地打量着白飞,“昨晚滋味怎么样?野哥,这小子怎么没见瘸?”

      布江野冷漠地回看着他,“怎么?你想尝尝,保你瘸。”
      “切。”麻子脸自觉无趣地不再搭话。

      白飞在后边默默走着,他知道,他们即将要去的地方,一定有他好受的。

      “刘叔,有烟吗?”布江野对着中年人说。

      “怎么,小野?开窍了?”那个刘叔一脸欣喜地掏出一盒烟递给布江野。
      “这娶了媳……媳妇就是不一样啊。”刘叔看看麻子脸和壮汉同样惊异的眼神。
      “我还以为你能成为村里唯一不抽烟的男人呢。”说完三个人都哈哈笑起来。

      刘叔又接着说:“不过小野,我今天看这小子吃好的,穿好的,这才领回来一天连个绳都不栓,这可不行啊。你听刘叔的,打他十天半个月等老实了再放出来。”
      “你头一次领货,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些人都坏的很,睡觉想捅一刀痴心妄想逃走的有的是,女人多好干几次等孩子出来了还拴得住,你这养个男人更得留心看住了,实在不行就给打残,不给他挠人的机会,记住刘叔说的话,人心险恶啊。”

      真讽刺,地狱里的魔鬼居然有脸说别人险恶。

      布江野始终保持着一副鬼神莫近的样子,每走一步,脸色就阴沉一分。烟一根根地抽得很猛,似想竭力的将某种情绪按下去。
      白飞心想,这是要虐我还是虐他啊。

      走了许久,到了地方,又是一个地窖。
      阴暗的,窒息的,泛着血腥味的,积藏着无数绝望与痛苦的地狱。

      这地窖很大,好像古时候的监狱,除了走廊里阴森的灯取代了火把。
      刺耳的尖叫声,绝望的痛哭声,不断落下的鞭笞声,麻木无仁的笑声,都回荡在这里。

      那边又走来两个说笑着的男人,一个拿着烙铁,一个拿着鞭子。
      “野哥,等你好久了。”其中一个纹着纹身的壮实男人看到白飞,就拽住衣领,“就是他吧,昨天那个。我昨天远看就觉得长得不错,嘿嘿。果然,野哥好眼光。”

      布江野抽完最后一根烟,踩灭。

      “野哥,按理说,你的马子我们肯定走走过场就完了,可是昨天老布交待了,我们……就只能公事公办了。”光头堆着一脸皮笑肉不笑对布江野说。

      与之相对的,布江野毫无笑意地直视着光头,一字一顿地说:“你办,我看着你办。”

      光头只能掩饰地继续保持着皮笑肉不笑,躲闪开布江野直接的目光,向另一个男人使了一个“这咱咋办啊?”的眼色。

      “我也看着。”突然从后面传来一句同样掷地有声的话,来自布江野的爹。

      “布爷。”所有人都恭敬地打招呼。

      布江野回头以一种凝滞的眼神看着老布,其他人都站在原地不敢有所动作。

      老布也背着手站住,两人互盯了一会。然后突然对凝固了的这一群人喊,“等什么呢,怎么还不开始??”

      “哎,是是是。”

      有了人撑腰,两个光头便肆无忌惮地推着白飞。

      突然布江野伸出手,拽着白飞的衣领到自己身边。
      白飞看到他黑色的眼眸一闪而过,又很快转向没有自己的方向。

      目之所及,哀鸿遍野。

      “臭娘们,看你这回还听不听话,进了这还想做白莲花,我让你做!我让你做!”带着风的耳光接连落在已经头破血流的女人脸上,嘴角又有鲜血流出。

      粗大的双手合力将衣衫不整的女人按在桌子上,女人不断踢打挣扎,却无济于事,尖叫声划过耳膜,令人疼痛。

      烧得滚红的烙铁被按在敏感之地,呲呲地冒着热气,映着来自地狱的奸笑。

      被按在水缸里的头无法动弹,咕嘟咕嘟,快死的时候给一口空气,便又溺在窒息里,求生不得。

      白飞一步一步地走着,一个一个地看着,血色在脸上渐渐消失,苍白得如同纸张碎片,一吹便散。
      那种尖锐的痛苦又从自己竭力封存的地方被勾出来,刻骨铭心,无力招架。

      前面的人不再往前走,拐进了一个房间。
      就是这了。

      老布坐在前面宽大的椅子上,最先找他们的那三个人围站在老布身边。
      两个光头挟持着白飞站在空荡房间的中央,布江野靠在右边监狱的栏杆上,看着他对面一个一个刑具。

      “小野,你自己来。”老布舒服地瘫坐在那里,声音懒洋洋的,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权威。

      布江野从靠着的栏杆走到白飞面前,深深看了他一眼,“脱光。”

      白飞愣了一下,便利落地脱掉了布江野昨晚给他换的衣服,赤条条地站在那里。
      他清楚的很,抵抗徒劳无用,除了会让他看更清那没有底线的暴虐人性,他已经看得够多了。人为刀狙我为鱼,噼里啪啦地在砧板上跳又能多活几时。

      他□□地站在空旷里,吃人血馒头的看客们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意淫着他,也许还想亵玩他。

      “怎么跟娘们一样白。”混浊的眼睛死死盯着白飞,展露着猥琐的笑容。
      “就是干娘们干的事,跟娘们一样白怎么了。”
      “嘿嘿,这种身材,还真挺让人想干的。”麻子脸表情跃跃欲试地搓了搓手。

      布江野恍若未闻,在一众猥琐中,不见情绪,只是依旧发号着施令,清楚地领白飞走向现在还看不见的屠刀。

      “跪下,屁股撅起来。”

      屈辱的言语,屈辱的动作,白飞却丝毫没有抵抗,听话的像条狗一样撅着。

      旁边放在火炉里的烙铁被布江野拿了出来,一个“布”字被烧得通红通红,倒映在白飞的眼眸里,如黑暗中燃烧的熊熊仇恨。

      布江野神情悲切地定格了一会儿,但还是绕到了他后面。
      那一刻突然寂静下来,牲畜等待屠刀落下,看客兴奋地屏住呼吸,刽子手颤抖地将痛苦烙在光洁如玉的肌肤上。

      “呲——”高温的铁器贴在人肉上,冒出白烟,飘出糊味。
      “啊”刺耳的尖叫刚刚响起就消失在昏厥中,烙铁“叮”的落在地上。

      布江野看着白飞疼得休克过去,没叫出声尖叫回响在他耳中,呆呆看着刚刻上的“布”字红肿得发亮,亮得刺眼。

      光头把早已准备好的针管扎在白飞身上,没等他醒过来就又把他吊在锁链上,像对待屠宰场的死猪,然后笑着将鞭子塞在布江野手里。

      “小野,用不用别人帮忙?”老布满意地看着石化了的布江野,奸笑着问。

      布江野只能竭力压住自己的六神无主,冲老布冷冷地说:“不用,我自己来。”
      这是当他把白飞揪出来的那一刻,就该清楚,他手中要沾的血。他引出的罪孽,要屠刀的人,无法挽回无可越过但也不允许他人让血流得更远。

      白飞慢慢睁开了眼睛,钻心的疼痛也清醒过来,难以抑制的灼烧着他,仿佛这世界只有疼,他这一生也只有疼。

      却没有这么到此为止,面前少年鞭子抬起落下,在他身上抽出一条条可怖的血痕,每一下都要竭力压抑才不至于惨叫。
      那痛苦逐渐崩溃成变态的笑,放肆嘲讽着这没有活下去理由的余生,打吧,打吧,让我死在这里,就不会再疼了。

      布江野听着白飞绝望的笑声,实心的心也跟着揪着疼,抬起的手落不下去,“行了,放下来。”
      “不行。”,老布悠悠地说,“你要不打,就让别人打,亮子……”

      布江野只能又开始抽,拿捏着力度的一鞭一鞭,终也打得白飞鲜血淋漓,鞭子无处可落,撕心裂肺的笑声慢慢没了动静,麻木的如死尸一般。
      布江野把鞭子扔掉,看被吊打到快死样的人,老布也默认着没有阻止。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白飞被放下来,瘫倒在地上,两个人上前强行架着他保持跪着的姿势。

      “打成这样都一声没吭,从来没见过这么省事的……”,后边的人窃窃私语。

      布江野拉起浑身是血的白飞想走。老布挥了挥手,立马有两个壮汉挡在门口,布江野回头用眼神杀向老布,好像在说你还想怎样。

      “别急着走啊。”老布笑容可掬地盯着还太嫩的儿子,“我怎么记得还有一个项目,亮子,是什么?”
      “喝尿。”
      “对。开喝吧。”

      布江野攥紧了拳头,肩膀微微颤抖着,“我没尿。”
      “呵,那我来尿。就当是给我儿媳妇的喜酒,我尿多少,他就得给我喝多少。”
      “喜酒我来喝。”

      听到这话,周围人都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包括布江野他爹,“出息呀!你真是出息!”
      “我告诉你,你愿意喝,我不愿意让我儿子喝,这尿必须他个贱种喝,不喝就别想走出去。”

      双方僵持了一会,只是躺在地上的白飞好像快不行了,布江野还是拉开了裤链。把碗递到白飞嘴边,一想到是尿他都想吐,硬着头皮轻声说,“喝了我们就走。”

      白飞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微小的声音只有布江野能听到,“让我死吧。”

      布江野一直睁大的想看清自己罪迹的眼睛不受控的微微抽搐,还是硬把碗扣到白飞脸上,尿液扑到鼻口,洒了大半,谁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

      然后布江野马上把碗摔在地上,碎片炸了开。快速瞪了一圈还沉浸在他到底喝没喝的疑问中的众人,小心翼翼地背起血淋淋的白飞,推开被吓住的大块头,头也不回地走出地窖。

      阳光照在山谷里,崖壁底一个少年面色沉重地走着,背上背着个鲜血为衣的人。
      他有些神志不清,不断呕吐着,刚才的尿液,早上的粥,昨晚的饭,都从布江野的脖颈滑下,发出难闻的气味。

      布江野始终没有停,没有说一句话,没有看背上的人,只是沉默地往家走着。

      空山浩荡景萧然,秋声愁绝燕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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