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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洵王府 ...

  •   “探洵王府?”寺京不可置信挑眉:“你疯了吗?”
      “你这次接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我不能说。”景秀别过头,回避了寺京的视线。
      她不能说,所有任务她其实都可以悄悄告诉寺京,毕竟寺京不一样,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和她称之为亲人的,便只剩下寺京了……
      可是这次做的事,太过复杂,牵扯太多,告诉寺京,便是多给他带来一份麻烦。
      她微微低着头,不太愿去面对寺京的神色,所以她看不到他纠结的眉心和眼中的痛苦。
      可是廿九看到了,于是她轻轻开口:“洵王府里可是要找什么?”
      “你也跟着发疯?”
      寺京视线扫过廿九的肩,却被她用手微微挡了一下:“洵王府探来不难。”
      是因她知道自己的伤势,却更清楚自己的实力,比如今更恶劣的情况,她经历过,比这更糟糕的任务她也接过。
      景秀知道寺京不太高兴如此,也知道廿九待在寺京这里的原因,如不是实在无路可走,她也不愿牵扯他人,咬唇,她对着廿九行了个礼:“麻烦了。”

      廿九身份景秀自是早已查的,八象门总共分为开、休、生、伤、杜、景、死、惊八个门,每个门各司不同,正如寺京所在死门主毒,景秀所在景门主线报,而廿九之惊门,主暗杀执行。
      “洵王府内警卫森严,每半个时辰皆有两班守卫巡查。”景秀匆匆走过回廊,找了张石凳,从怀中铺出一张简图,图上撩撩数笔勾出了府内大概轮廓。
      廿九皱眉看向她。既能汇出图纸,说明她自行已探过。
      “如是这样,也不会麻烦姑娘的。”景秀眼神灼灼,猜到她所想问,她手指在府内某一处轻轻画了个圈点了点:“这个地方,用了阵。”
      这个阵,她解不开。
      一座王府,戒备森严说得过去,但连迷阵也用上,便是奇异。
      廿九皱眉:“你要找什么?”
      景秀却不正面回答:“我想知,这里有什么。”

      街上,讯哥儿脸有些红,不知是气的还是恼的,反观前面悠闲走着的连汭,两人形成明显的反差。
      “大人为何要和嘉懿姑娘下棋呢?!”
      当时一听到嘉懿提出下棋的请求,他便觉得形势不妙,毕竟……大人的棋艺在组内是出了名的差……连他都能下过大人。
      “下棋而已嘛。”连汭懒洋洋伸手掏了掏耳朵。
      只是没想到,会输这么多……
      “什么下棋而已!”讯哥儿被他这懒散无所谓的态度逼得抓狂:“您一个重要的线索没问到,反倒是被对方套了不少信息去!”
      “哼。”
      “真真是急死人了!后面可怎么办?”
      一个线索没问到么……那也不至于。
      连汭嘴角一勾,抄着手:“嗯……回客栈吧。”
      “大人,我真不明白!”讯哥儿两步跟上:“您怎么还这么悠闲呢,这么多天了事情一点进展没有,反倒却还一直在发生命案,一点头绪也没有呀!”
      “谁说没头绪了?”
      “啊?”
      “我这样说。”连汭脚边一停,引得跟着他的讯哥儿刹不住车往前小栽了一下。
      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宜哥街道,打扮漂亮的各色姑娘,面容清隽的公子哥儿,客人们总忍不住钝足打量起一眼这位身着暗红衣袍的高挑少年郎,他面容清朗,眼眸半闭,双手抱在袖中,一派闲适,如同刚吃饱喝足出门散步的模样。
      却听不到他口中所说的残忍事实。

      “最开始那个胡商,扎多是天元的人杀的,对不对。”
      “是。”这样残忍的方式,是天元独有。
      “阿春是赵相越杀的。”
      “咦?”从人物关系的可能性上说得过去,可是证据不足。
      “嘉懿,是天元的人。”
      “诶?”这……是如何可知?
      “所以扎多是嘉懿杀的。”
      “哈?”
      “而赵相越和嘉懿都指向一个地方——”
      “哪儿?”
      淡色的薄唇轻轻动了动,舌尖一点一弹,讯哥儿顺着口型看下去——
      “洵王——!!”还未说完,讯哥儿即刻伸手捂住自己嘴,这话可不能乱讲呢。

      两人推开客栈门进入,讯哥儿立马反手关了门。
      “大人,到底怎么一回事啊?!”怎么下个棋便能知道这么多东西!何况……何况这棋输的离谱……
      连汭挑眉,抓了把桌上的瓜子磕着。
      “第一,扎多被天元的一个人杀了,原因是什么?”
      “自然是天元发现扎多叛变,故而灭口。”
      “好,如果是你,面对背叛者,你会怎么做?”
      “自然是严惩他,同时找出他私通的同伙……”讯哥儿圆圆的眼睛睁得更大了。这个“私通的同伙”不就是景秀姑娘么。
      “找出私通的同伙之后呢?”
      “……自然是不会放过。”
      “是,要么一起杀了,要么,便是威胁。”
      要威胁必要找到能威胁的东西,或是重要的东西,或是惧怕的东西。总之要能引发足够的威慑恐惧感。
      而这个威胁,便是阿春。
      景秀以前或是有阴影,被侵犯过或是怎样他不清楚具体的事情,可从景秀看到阿春死状的模样和那日与胡商的拉扯,两起事件多半都是威胁。
      要她停下来,不可再查。
      “……阿春姑娘的死是为了威胁景秀姑娘……可大人为何如此肯定阿春姑娘是被赵公子所杀?”
      “其他人没有理由这样做,阿春这样的死法,只能是有人故意要她命。”
      “可是这个人不一定是赵公子啊。”
      “不是不一定,是没有切实的证据。”连汭瓜子磕得十分娴熟,不一会桌上便堆了一小堆瓜壳。
      “我们换条线说。阿春死后赵相越联系最密的是嘉懿和洵王府对不对?”
      “对。”
      “而嘉懿今日问的所有问题都围绕着两个点,一、我来宜哥做什么?二、我和景秀的关系是什么?”
      “……倒是没错。”
      “什么样的人会关注我和景秀的关系?”
      讯哥儿脑中逐渐清晰:“是天元!”
      “如此推算,扎多被天元发现和八象门有线报往来,即被灭口,随后天元自然是追八象门线报得到的消息并勒令停手,查天元的只有景秀姑娘,为达恐吓目的,便有了阿春姑娘的死,而做这一切的,就是属于天元的嘉懿?”
      连汭慢悠悠从口中又吐出一粒瓜壳。
      “赵公子和阿春的关系如此近,阿春死前最后所见之人也是赵公子,阿春多半是被赵公子杀害,指示的自然是天元,如果嘉懿属于天元的人,事后两人关系如此密切赵三公子自然也与天元有关,除此之外,还有频繁联系的洵王府……”
      连汭闲闲点了下头:“你去查洵王府可是和嘉懿有何关联。”
      “可是大人……可是有所证据?”
      “证据?”连汭缓缓笑了笑:“自然是没有。”
      几起案件都没有直接物证,包括阿春那件,赵相越甚至有充分人证证明阿春遇害和自己无关,这一切,做得太过完美和凶残。
      讯哥儿心里暗惊,没有想到牵扯进来的竟然是这么大一连串的事件,同时他也更加佩服连汭的分析和思考,他忽然又回想起连大人和嘉懿对弈时候,两人棋艺水平差距甚大,可连大人依然有一搭没一搭下着,平静接受着嘉懿一个接一个地问题,原来从最开始他就没想着要问问题,他的目的只是想看看嘉懿期望从他这里知晓些什么……
      寻常人大概不敢如此推想,只有极度缜密的逻辑,追寻事务推动进展的一切原因和其背后的动机才能推出这样大的一盘局。虽然没有切实证据,可直觉隐隐告诉他,这一切,均未偏离事实轨迹。

      “可……”声音低下去,洵王府岂是说查便查的。
      “明着查不了,暗着查。”他放下手中的瓜子,拍了拍手:“另外,给麟王传信……”

      “等等。”
      在两人即将走到医馆大门的时候,寺京一把拉住了景秀:“你到底在执行什么任务?”
      从近期发生的事情来看,这次任务和寻常十分不同,再加上景秀紧绷的状态,他不免有些担忧。
      “寺京,我……”
      “又不能说?”他有些气恼,狭长的双眼微眯,这是他有些生气的样子,景秀是再熟悉不过。
      从小的时候他们在难民营里相遇便是这样,装作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只因他年龄比她稍微大一些,他便觉着自己应该负起长兄的责任,到后面两人一同进了八象门,事事都将她拦在身后,一直走到现在,确是如同家人。
      景秀的眼神一直在闪躲,她平时撒谎都不带眨眼的一个人,每每到了他这里却总是觉得莫名心虚,这个世界上若要论对她最好的人,除了寺京没有第二个,明明两人都是相似的经历,可寺京却是认定一个人就会掏心掏肺哪怕把自己能给的所有都给他。

      “再等等吧,寺京,再过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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