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小军官》荷小禾

31、另一个开始

　　赵柔低着头从箱子里拿书，默默地笑徐泓爱的傻气。

　　徐泓站在窗边，看着云层下的太阳慢慢露出脸庞，心里也向照下一束光。

　　简单收拾了之后赵柔陪卫菲拿着仙女棒依海市一日游。

　　徐泓买了新鲜菜蔬在卫菲家准备晚餐，正剁排骨时敲门声响起。

　　徐泓擦了擦手边开门边笑着说：“回这么早？”

　　门外的卫国雄带着笑意的脸突然僵住，下意识的瞄了一眼门牌。

　　徐泓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莫名的感觉眉眼间很熟悉，他笑了笑：“您找哪位？”

　　“我找卫菲，你是谁？”卫国雄无意识的退了一步。

　　他上下打量着徐泓，不自觉的轻轻点头。

　　“我是他朋友，您找她有什么事？”

　　听完卫国雄的话，徐泓猜到了七分：来人应该是卫菲的爸爸。他嘴角带着客气的笑意，轻蹙的眉头却显出心里不甚满意。

　　“你不是她男朋友吧？我上次在电视里看到见义勇为的那个人不是你。”卫国雄停顿了一下，他本想让卫菲去探望她才出生的弟弟。

　　听到这话，徐泓脑中突然闪出卫菲被绑架的事：警察在问询中得知兴哥是因为报复刘淳意，在电视上看见了卫菲是他女友，所以绑架卫菲。

　　徐泓收住笑容，凝神看了看卫国雄，不大客气的说：“你要是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转告。”

　　卫国雄看徐泓变了脸色，心想可能这是现任？提到了前面一个所以这个生气，于是满脸堆笑的说：“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她弟弟出生了，我想着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徐泓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他被噎的一时不知说什么。

　　这件事好歹是让他撞上，如果是让卫菲亲自遇见，照她那种有事憋心里的风格，估计能把自己又气出病来。

　　他思考了十秒，抬头对卫国雄说：“你稍等我一下。”

　　徐泓回身收拾了厨房，关住煤气。边换鞋边对卫国雄说：“咱俩谈谈吧。”

　　看着卫国雄的脸，想象自己的父亲如果活着，想必也是这个年纪了。

　　徐泓深深地叹了口气说：“卫菲最近经历了很多事，不好的事。说实话，饶我是个男的，要遇到这么多事，都挺崩溃的。她和你的事我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真的想发自内心的问:您心里还把卫菲当自己的孩子么？”

　　一句话问出来，卫国雄睁大了眼睛没法接。

　　他嘲讽般无奈笑笑：“怎么会不当自己的孩子呢？”

　　徐泓看着他的脸，诚挚中带着浅浅的歉意。

　　在卫菲因绑架住院期间，赵柔说了很多关于卫菲的事，此刻他看着卫国雄，心里很沉重。

　　“那你有没有觉得愧对于她？”

　　徐泓不带感情波动的提问，像一双有力的手，无情撕开卫国雄心底的遮掩。

　　前一秒他还充满着防备和隐瞒，而这一刻，他意识到，自己只能以诚相待才能有个好结尾。

　　卫国雄后背突然松弛下来，眉尾也跟着垂下，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后，很长时间没有再次呼吸。他不说话也不抬头，两眼直勾勾的看着脚下的地缝。

　　徐泓也不再说话，这样的问题对于任何一个家长来说，都足以让他们沉默。有的因为爱，有的因为不爱。

　　“你现在又有了一个孩子，卫菲经历过的，你会希望他再次经历么？我怕想一定不会。其实并不是所有亲人都是有缘分的，你和卫菲还是保持距离吧，这样对大家都好。”

　　徐泓温和的注视着卫国雄，平静的语气中是诚挚的规劝。

　　徐泓看着卫国雄心事重重的沉默，推测他以前的所作所为并无恶意。

　　“我只是想和她更亲近，没想过她并不能接受。”卫国雄垂着头，花白的头发在不刺眼的夕阳下显得更为明显。

　　“好好过你自己的生活，给大家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徐泓说完话拍了拍卫国雄的肩起身走了。

　　他不知由自己说这些话是否合适，但能保护到卫菲，是他单纯的心愿。

　　自立秋的一场小雨收住后，苏市抗洪工作进入尾声。

　　刘淳意回队后第一时间买了新手机。

　　已近半月未联系卫菲，拨通视频电话前刘淳意等了三分钟，想看看有没有卫菲的信息。

　　未读消息的红点排出了屏幕，他上下检查了三遍，没有卫菲的一丁点信息。

　　刘淳意不忍责怪却满怀失落。

　　点开卫菲的视频通话，那边无人接通。

　　刘淳意正心里空落落的，电话铃突然响起。

　　他速度极快的低头，却看见是代乐乐的名字。他心里闪过:我爸出事了？慌着接通。

　　代乐乐见电话很快被接通，偷偷抿嘴笑了笑说：“这么快接了呀？”

　　刘淳意听见她酥软撒娇的声音，心里一软：“呵呵……手机在手里拿着呢。”

　　“等我电话么？”代乐乐满怀期待的调笑。

　　刘淳意不忍驳了她的面子，又不愿出言调情，只能铁憨憨的笑了笑。

　　而这笑在代乐乐听来却有着几分无可奈何的宠溺味道。

　　“叔叔情况好了很多，我也要回齐山了。”卫菲知道刘淳意关心的点，适时的提了一嘴。

　　“哦哦，我爸常说多亏了你的照顾。真的很感谢你。”刘淳意想起抗洪期间代乐乐对刘进德的照顾，言语中不自觉的带着温柔，“等你回来请你吃饭。”

　　“我下午就回来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

　　“行。”虽没想到她答应的这么利索，但话一出口，就要践行，况且确实多亏了她对父亲的照顾。

　　电话还未挂掉，文书就夹着笔记本跑来通知开会。

　　会议一直进行到晚上八点多，刘淳意一直坐立难安。代乐乐这边不断地报告方位，时不时讲讲刘进德的情况，分散了刘淳意联系不上卫菲的烦躁。

　　到约定时间时，代乐乐打车到营区接刘淳意。

　　此时恰好卫菲拨来电话，刘淳意挂断电话后用视频电话打去。

　　他太想看看那张日思夜想的脸了。

　　卫菲本中午就看到了刘淳意的视频邀请，心里淡淡的没有接。下午决定还是好好和刘淳意说清楚。

　　接通视频时看见刘淳意，她眼泪再眼眶里提溜了几圈。

　　刘淳意看见卫菲想哭的样子，心里一阵酸楚。但此时代乐乐在旁边，大男子心态让他不能太显露心意，于是很克制的问:“在干嘛呢？”

　　卫菲看着刘淳意又黑了两度的脸，嘴角微微颤了缠，她轻咬嘴唇，长久的沉默后憋出来一句：“没干嘛，你呢？”

　　刘淳意歪头看了一眼代乐乐：“和……朋友出去吃饭。”

　　卫菲捕捉到刘淳意一丝眼神的闪躲，心里开始犯疑。

　　刘淳意从前视频第一句一定是:宝宝，想我没？

　　她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想了一会儿，淡淡的说:“哦，那你先忙，我也要出去一趟。”

　　刘淳意本无意隐瞒，只是担心卫菲知道了介意。他是何等聪明的人，早就察觉到了卫菲的不对劲。索性直接将视频转到代乐乐：“你也认识的，代乐乐，抗洪期间麻烦她照顾了我爸，请她吃个饭。”

　　“嗯，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卫菲忍着哭腔，嘴角向下不断地颤抖。

　　她快速的合过手机挂断，眼泪已从脸颊滑落。

　　刘淳意听卫菲这么说，心里很别扭。他想再打电话解释，但顾忌代乐乐在旁边，男人奇怪的自尊使他不能现在低头。心里虽想解释，但他只是尴尬的笑了笑合上手机。

　　代乐乐偷偷瞄了一眼刘淳意，嘴角微小的上扬了下。刘淳意的举动似乎向她透露了另一种信息，这个信号使她心生窃喜。

　　饭桌上，代乐乐见刘淳意眼尾下垂着闷闷不乐，缓缓开口说：“我们这顿饭，早应该在5月吃。”

　　刘淳意没反应过来，不明所以的“嗯？
　　”了一声。

　　见刘淳意没想起，代乐乐撒娇说:“你不记得5月份在苏市相亲的那顿饭了嘛？”

　　刘淳意紧绷的神情突然放松，他无奈的笑了笑说：“你找人相亲这个操作真是，绝了。”

　　“当时要知道是你，我就不会找人替了！”代乐乐快速的抬眼看了看刘淳意，见刘淳意正看着自己，便迎着刘淳意的目光抬头。

　　“哦？为什么？”

　　“早一点遇见你不是更好么？”代乐乐故意牵起话头反问。

　　看着面前这个完全不同于卫菲的姑娘，刘淳意来了兴趣。她热情而奔放，却又似丛林中的梅花鹿般神秘而灵动，让人难以捉摸。

　　刘淳意心里一沉，带着惋惜和自制：“你知道我有女朋友。”

　　察觉到自己心里的惋惜，他带着自责审视内心:对于代乐乐，他是很感激的。要说喜欢的话，他不能违心的否认。也许有一点点，毕竟她漂亮、热情、直接。

　　如果把她比喻为虞美人，那卫菲就是白玉兰。一个娇艳张扬夺人眼球，另一个沉静内敛阵阵幽香。

　　刘淳意端起水杯喝了口水，眼神避开代乐乐。

　　代乐乐直男斩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刘淳意飘忽的眼神结合刚才说的话，她就察觉到刘淳意内心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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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意的绕回话头问:“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人替我么？”

　　刘淳意抬眼看了看突然认真下来的代乐乐，笑着问:“为什么？”

　　“因为那时候我在依海市，我想找一个依海市的男朋友。两人一个地方比较好。”

　　刘淳意低头笑笑，这和他不想去相亲的想法一致。

　　刘淳意抬头看着代乐乐问:“那你现在怎么到齐山了呢？”

　　“因为你在这里呀！所以我对爱情一切的设限都作废。”

　　代乐乐眼睛有些湿润，不论她再怎么奔放直爽，她只是个女孩儿，她同样有女孩子那份骄矜。

　　刘淳意看着面前这个女孩，突然垂下眼睫，苦苦的笑了下。

　　他何尝没做过思想斗争，父母日渐年迈，职业的特殊性不能允许他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家人。工作调动不是说成就能成的事，里面牵扯了太多。和卫菲在一起，只能长时间异地。就算有感情打底，但更多的现实在磋磨这段感情。

　　他不得不现实一些。

　　看刘淳意沉默，代乐乐知道他有些动摇了。于是退一步含着委屈和不舍说:“如果你们真的合适，我会祝福你的。但我不能欺骗自己的内心。”

　　刘淳意咽下温水，代乐乐的一席话不软不硬就如刚入喉的水。他转眼珠偷看了一眼凝视自己的代乐乐，眼神滑向桌面，嘴角微微扬了扬。

　　代乐乐想进一步了解自己的竞争力，索性抛开了问：“我听介绍人说你也是被劝了很久才去相亲，是因为那时候就有女朋友了么？”

　　刘淳意低着头笑了笑，他把玩着水杯说：“不是，我和你的想法一致，想想在驻地找。”他停住想说方便将来把父母接到齐山市的想法。

　　代乐乐心里乐开了花：“可你女朋友不是驻地的。”

　　“我和她初中就认识。”刘淳意一说到卫菲眼神就忍不住躲开代乐乐。越深入，对于卫菲的愧疚感就越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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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庆祝签约，我会更加努力，感谢13位收藏我文的小可爱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这个故事我还会一直精修。爱你们。
感谢点开我文的所有小可爱们，是你们让我有了坚持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