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死敌成了上将[星际]》探汤

5、第5章

　　游览车的既定航线并没有因为路边发生的这件小事而被干扰，很快就驶离了这篇区域。

　　车厢里的氛围比起之前更加沉默，过了好几分钟，段杓带着笑意的声音打破了这沉默，“看来孟大执政官还挺有工作心得的。”

　　孟泠紧紧抿着唇，一句话不说。

　　段杓却不饶过他，“怎么，我可是在夸你呢，孟大执政官。”

　　孟泠心中冷哼，扭头看向其他地方。

　　段上将的嘲讽却没有因为孟泠不作反应而偃旗息鼓，“支持率奇低，但却稳坐蒂亚星域的执政官之位，这场面我还没在其他地方看见过。”

　　段杓的这句话又轻又快，却钻入了游览车中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执政厅的其余官员都连忙低下头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但看上去十分刻意。

　　孟泠被戳中了痛点，脸涨得通红，眼神阴沉又愤恨，看上去恨不得撕下段杓的肉。

　　段杓闲适地躺在座椅上，等着孟泠尖酸刻薄回击自己的话。

　　但是等了老半天，看着孟泠独自一人在那里生了半天的气，却没等到他开口反驳。

　　段杓阴鸷的眼神暗了暗。

　　游览车的路线遍及了执政厅附近的城市和大半的郊区，这才走了一半，但接下来的游览车厢却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个人出声。

　　终于等到一个小时后游览车在终点站停了下来，车上的人才如释重负纷纷悄悄松了口气，争着涌下车。

　　孟泠下车后便冷着脸站在那里，一脸“段上将还有什么流程我们马上走完”的表情。

　　即使经过了长途旅行又坐车游览了一个多小时，联邦舰队里的军官们还是精神奕奕，看上去没有丝毫疲惫。

　　段杓站在游览线路的终点，眯了眯眼睛看向远处隐隐约约可以见到的建筑顶端，“现在去军部。”

　　孟泠的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即使知道段杓以联邦舰队委派的上将名义来到蒂亚星域，绝对不是为了光坐个游览车和游览舰欣赏一下蒂亚星域的风景的，他肯定是会来接手蒂亚星域的最高军事权。

　　但是孟泠还是没有想到他会在才下星舰对蒂亚星域只有粗浅了解的时候就提出要去军部。

　　要知道孟泠没去停泊港口的那段时间里已经在执政厅火急火燎地准备了不少东西，就等着段杓去执政厅查他的账。

　　但是段杓没有，连执政厅的门口都没踏进去。

　　孟泠恼火地咬咬牙，却没有任何理由拒绝段杓的合理要求，只能让佐恩备车去军部。

　　他咬了咬牙，感觉自己两个小时前忙活的那一切都是白费。

　　听闻要去军部，跟着段杓的几名高级军官都神情一振，隐隐透出些兴奋。

　　段杓转头看了看孟泠，挑挑眉头。

　　孟泠一脸拒绝，“我就不去了……执政厅还有很多公务要处理……哎！”

　　谁知道段杓根本不在意他找的是什么借口，等车一来，直接把他扔在了座位上。

　　孟泠摔得七晕八素，怒气冲冲瞪段杓：“你！”

　　段杓嘴角勾起嘲讽的笑，“万一孟大执政官不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又去干了些什么……”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连孟泠的那些下属也愣了一下才慌里慌张想凑过去。

　　但是上将只冷冷斜睨了他们一眼，他们就自觉止步了。

　　孟泠冷着脸撑起来坐正，一脸阴沉。

　　谁都不想第一个上车再次被笼罩在这让人窒息的气氛中，但是碍于上将和执政官两位高官的压力，只能一个接一个上了车。

　　这里离军部并不算远，二十来分钟后他们便已经到了军部的外围。

　　军部外围被一层光晕笼罩，不过因为他们的座驾是执政厅的公务车，所以很快就得到了通行许可。

　　进入防护光晕后，无数道银白色弧度完美的甬道在眼前交织相错，圆柱形的两栋大厦被横切成了数截，每隔一个小时其中一节圆柱体就会旋转六十度，由下至上，以便随时能以最优的角度接收观测舰传来的信号。大厦顶部设置有停泊处，时不时能看到一艘小型星舰穿越防护光晕，落在大厦上。

　　比起眼前蒂亚星域的军部，执政厅的建筑可以说是非常保守、传统，而且无聊的了。

　　联邦舰队的军官们下车时，都不由得在原地驻足了片刻，仰头打量始终在运转当中的楼体。

　　军部外围是全机械安保，严肃刻板的机械体顺着既定轨道滑行，对来访的众人进行身份扫描。

　　扫描的时候段杓注意到了人造草坪中有微微的蓝光闪动，他的眸子眯了眯。那是藏在地面下的过滤网，可以让所有不被承认的携带武器顷刻间都化为齑粉。

　　跟着段杓一起来蒂亚星的这些军官们之前还不觉得蒂亚星域怎么样，直到见到军部的真面目后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激动的表情。

　　这军部建筑每一个微小的细节都表明它是用大量金钱堆出来的。

　　这年头肯主动给军部花钱的执政厅不多了，还是在蒂亚星域之前没有被委派过将级军官的情况下。

　　“跟着上将还真来对了！”一个年轻气盛的青年军官忍不住感叹道。

　　他们是联邦的战刀，但战刀要有利刃、枪炮要有子弹，近几年联邦的绝大多数地方都已经陷入一种平稳的和平状态，自然没多少人对军部上心。

　　蒂亚星域地处联邦最偏远的一角，周围没有和其他星域接壤，但据说蒂亚星域的域外海盗极为猖獗。这也是联邦答应了段杓将他委派到蒂亚星域的原因。

　　然而海盗也只是听说而已，已经很久没有关于他们踪迹的报道了。

　　机械体检查完来访的所有人，发出“允许通行”的绿光，严丝合缝闭合在一起看上去就像一块整体的金属门中间出现了裂缝，然后缓缓打开。

　　孟泠本不想打头，但是段杓一直用眼神胁迫他，孟泠不得不硬着头皮跟着段杓走了进去。

　　众人进入宽敞的电梯，电梯门闭合上后只过了大概一两秒，就再次打开来。

　　门才开启一条缝隙，电梯里的人就能看见两排站得笔直的裤腿分立在电梯两侧。

　　一个殷勤热络又讨好的声音及时响起，“段上将？”

　　电梯门彻底打开，一个有些秃头身材略矮体型微胖的男子笑得眼睛只剩下两条缝，殷勤地要上来和段杓握手，段杓冷眼打量了这人，和他握了不到半秒就把手拿开了。

　　段杓背后，秃头男子趁着舰队的军官都没注意到，冲人群中他的上司投去一个眼神。

　　但他上司现在如鸟缚翼自身难保，什么指令也下达不了。

　　段杓信步走进了这军部大厦的内部，大厦内部并不会比外观逊色，一眼看过去，足以将蒂亚星域周边的星系概况全数囊括眼中。可见蒂亚星域砸在军部上的钱并不只是一点点而已。

　　即使蒂亚星域富裕，这还是有些超出他的预想。

　　秃头男子殷勤地想凑上去给段杓讲解，但话才出口就被堵了回来。

　　段杓转过头似笑非笑看着孟泠，“孟大执政官，你来给我当讲解员？”

　　军部的工作人员也看出了这位新来的上将和他们的执政官之前的气氛很不对劲，都默默退避三舍避其锋芒，就怕两人交锋时连累到自己。

　　孟大执政官本人忿忿了好一会儿，不得不认命走过来给段杓讲解。

　　“第一旋臂区域有五百架探测仪和三十艘探测舰，这是探测结果显示屏……”

　　这一大层楼都是观测区域，内部建筑折叠翻转，空间极大。每一个探测仪和探测舰都有专门对应的显示屏，如果有不明飞行物侵入会发出警报，虽然绝大多数不明飞行物经过探测之后都会发现只是普通的陨石或者宇宙垃圾。

　　段杓神情专注地听着孟泠的讲解，孟泠显然对这一片极为熟悉，旁边一个小的设置他都能随口说出那是作什么用途的。随着讲解的深入，段上将的眼神起了微妙的变化，但就和在游览车上如数家珍当导游一样，孟泠显然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说得太多了。

　　多到超出了自己的职位应该了解到的内容和细节。

　　段杓深邃的双眸盯着孟泠后脑勺，此时孟泠正毫无察觉地在介绍地板中间一个散发蓝色荧光的圆台是何用途。

　　等他口干舌燥又有些热血沸腾地介绍完，突然发觉周围安静得有些怪异。

　　孟泠回过头疑惑地看看段杓。

　　段杓眼神充满不明意味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忽然转头去问那个秃头男人，“你是蒂亚星域的军事执政官？”

　　他这句话让孟泠意识到了什么，孟泠的眼神一下子变了，闪过一丝阴霾。

　　秃头男子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愣楞地点了点头，还想介绍自己的名字，“我叫……”

　　段杓却对他的名字根本不感兴趣，理都不理他。

　　段杓的眼神重新回到孟泠脸上，察觉到那眼神里的慌乱和掩饰，段上将笑了，“首席执政官这么了解军部的细微末节，我还是第一次见。”

　　段杓的神情轻松，语气也很轻，轻到只有他们三个人听得见。但孟泠和秃头男子却像听到什么骇人听闻的话一样，脸色从怔愣变得惨白。

　　他们显然都第一时间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秃头男子惶惶无措，下意识地找主心骨似的瞅了孟泠一眼。孟泠眼神里的惊恐在短时间内很快被他压制了下去，表面看上去毫无破绽。他对秃头男子下令：“你先离开。”

　　秃头男子立马退开十数米远，并且借着“执政官大人和上将大人有机密要商谈”将其他人带走了。

　　段杓的部下看向段杓征询意见，段杓微微颔首，示意让他们跟着秃头男子离开。

　　等到空荡荡的楼层只剩下他们两个活人，孟泠那一层严丝合缝的伪装松懈了一点，他恨恨地看着段杓，“你想怎么样？”

　　段杓神情轻松，手里把玩着小小的遥控装置，淡淡说道：“‘擅权’在联邦可是很重的罪名。”

　　联邦的每个星域除了最高执政官之外都设置有军事执政官、司法执政官和宗教执政官分割权力，在没有上将级别的将军的时候，军事执政官就是一个星域之中掌管了最大军事权力的人。

　　现在蒂亚星域的情况看起来却并不是这样。

　　孟泠脸色如同纸一般苍白，眼睛里阴霾密布，唇动了动，想要反驳，但段杓没给他反驳的机会，

　　“我要是现在就接收军部最高权限的话，是从那个秃子那儿还是……从你，蒂亚星域的首席执政官这儿？”

　　“首席执政官”几个字被段杓咬了重音，每说出一个字，孟泠的脸色就更苍白一分。

　　军部的最高权限由权限所有人的指纹、虹膜、声音、思维惯用逻辑和面部结构等等多重密码锁定，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更换的。

　　正因为这样，一般来说新委派的上将不会第一时间全权接手军事权，怎么也得搞个一两个月的各种程序交接和接风仪式。

　　如果按这正常的程序时间，孟泠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最高权限挪回去。

　　段杓提到这个，最后一块遮羞布也扯开了。

　　“你……你想怎么样？”孟泠颤抖着嘴唇，感觉到了深深的惧意和惨败感，“你要我做什么都……”

　　“要你做什么都行？”段杓笑了。

　　孟泠横下心点了点头。低下头在段杓看不到的地方他眼神里闪过一丝凶狠的光，再抬起头却消失不见了。

　　“好吧，那就陪我睡一觉。”

　　段杓轻飘飘地说道

　　看见孟泠惊愕的眸子和不敢置信的神情，段杓不疾不徐地补充道，“别太纯洁了，我说的’睡一觉’，就是你脑子里能想象的最肮脏无耻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