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尼姑她千娇百媚》再吃一小碗

41、第四十一章

　　对上昭玉睁大的圆润双眸，祁楚抬手拍了拍她的小脸，含着笑意柔声道：“这语气何时学来的？”

　　昭玉趁机推开人，在榻上翻了个身，背对着祁楚，哼了两声道：“我在山下待上一年，说不定能和楚哥哥一样厉害。”

　　祁楚搂紧昭玉，将她又转了过来，与自个儿对视上，“小玉都能使唤楚哥哥，不是早就比楚哥哥厉害了吗？”

　　昭玉原以为他会嘲自己一声，亦或无奈地说不出来，没料想他会这么回，小脸泛起两抹红晕，小声道：“你都说住我了…哪还有你厉害……”

　　“小玉，我们赶在年前成婚可好？”祁楚唇边的笑意如何都压不下去了。

　　果真，昭玉在他身旁，心底的烦闷都会一扫而空。

　　他等了半晌也未等到昭玉的回答，倒是怀中小人儿的呼吸愈发平稳。

　　竟是这么睡过去了。

　　祁楚叹了声气，也没敢再将人唤醒，只柔柔拍了拍昭玉的后背，顺着人呼吸的节奏，安心淡然地睡了过去。

　　*

　　祁楚起身时，昭玉还懒懒地躺在被窝里，睡得安稳，他自然舍不得硬生生将人唤起来，让她把昨夜说的那封信写了。

　　先前江平眠从山上离开时，他便派人跟了上去。

　　其后虽说跟丢了，可也不算出乎意料，令他烦心的是昨日来的那位户部尚书。

　　如今站在他这方的，多少揣着与这人一样的心思。

　　他和昭玉承诺的时候，完全将这些抛到了脑袋，再踏入书房时，才又渐渐烦了起来。

　　昭玉如今在京城内没有什么身份，不必担心那群人带着对同僚的不服气，争个天翻地覆，可……那群人想必也认不下昭玉与他成婚。

　　去往书房的步子一转，祁楚朝着王府大门走去。

　　不说如今朝中能够把持朝政的就他一个，如今陆三还在羽林军队内混的风生水起，他要进宫，碰不到丁点儿阻碍。

　　祁楚领着宫女到乾清宫时，宫外就守着两名侍卫。

　　他没理会，推门走了进去，左边那人伸手拦了拦，见他一指宫女手中捧着的药碗，又收回手，面上始终一副肃然的模样。

　　祁楚走进屋内，那人便也跟着一道走了进来。

　　“还醒着没？”祁楚望了眼躺在床榻上不知是死是活的人，朝那人开口问了一声。

　　那人皱了皱眉，还未来得及开口回答，被榻上的人出声打断。

　　“你……”榻上的人睁开眸扫了祁楚一眼，沙哑的嗓音隐隐带着恨意：“朕的身子自然安康…否则岂不真让你窃了朕的国……”

　　话音刚落，便猛然咳了起来。

　　祁楚闻声勾了勾唇角：“何必装得一副大义凛然？如今朝中那些人盼着的是太子回来，可不是……”
　　他说着顿了顿，又缓缓道：“不是陛下身子康复。”

　　嗓音陡然一冷，祁楚一双墨色的眸淬了霜般盯向榻上的那人，“况且，真正行盗窃之事的，不是你江鸿吗？”

　　江鸿浑浊的眸子和他对视片刻，似是心虚了一般收回目光，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祁楚朝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人，没带着丝毫敬意，低声嘲道：“本王知道陛下费尽心思寻找仙药是为了什么，只是本王没想到，人还找到，陛下就先自己试起了药。”

　　江鸿听到这声，原先平静的脸色总算伪装不下来，脸上的褶皱加深了几分，用力道：“你自然知道，否则你怎会躲去那儿！”

　　他刚说完，猛地咳了起来，仿佛下一瞬就能将命都咳出来。

　　祁楚也不急，站在床边，吩咐一旁的侍女给他喂药，又慢慢等他喘匀了气。

　　江鸿喝完，攥着汤碗就要用力砸向地面泄愤。

　　祁楚没阻止，倒是边上的侍卫上前将碗接了过来，语调平淡地劝道：“陛下对着碗发火并没有用。”

　　江鸿喘了两口气，抬头瞪了人一眼，慢慢躺回床榻上，自言自语道：“朕是真没料到，找了她那么久，她竟然就躲在朕的眼皮子底下。”
　　他也是真没料想到，那人怀着身孕还能去尼姑庵里出家。

　　祁楚自然看得出他心里想的是什么，轻笑了一声缓缓道：“可惜。本王前段日子还与她见了一面。”

　　江鸿攥紧了拳头，挣扎了许久也未直起身子，倒是额间冒出一堆汗来，最后，深吸几口气，闭上了双眼。

　　见状，祁楚抬了抬眉，继续道：“本王还见到了另一个人。”

　　江鸿眼皮子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

　　“若是还有力气说话，不妨猜猜看是谁。”

　　祁楚自觉自己这会的耐心好到了极致，只是江鸿望向他的视线恨不得将他活吞下肚一般，嗓音冷如冰棱：
　　“不就是朕不曾见过的那个孩子吗？”

　　江鸿说罢，又猛地闭紧双眼，在榻上翻了个身，正对着墙壁。

　　“不是。”祁楚没再卖关子，朝前迈了一步，带着丝睥睨的意味俯视着人：“本王见到的人是太子，他与本王说明白了，往后不会再回京城。”

　　江鸿冷哼了声，似是对他刚才的言语带了丝嘲意。

　　他听得清楚，却没理会，只继续道：
　　“只至于陛下所说的……”

　　言语间忽地一顿，祁楚皱了皱眉，他实在不乐意将昭玉和这人扯上关系。

　　江鸿在他心底恶心至极。

　　他停顿了许久才道：“陛下所说的那人，她一直待在本王身侧。”

　　看着江鸿眉头紧拧，似乎对他这番话还有些不解，刚才那份恶心似是舒缓了一些。

　　他盯着人轻声问道：“若是太子真不归来，陛下准备如何？”

　　江鸿眨了眨眼，半晌才似惊醒般坐直了身子，收回眸中的讶异，盯向祁楚道：“是男孩？你想让朕将位置传给他，好给你当傀儡？”

　　祁楚冷哼了声：“是个女孩，和你的性子没丁点儿相似的地方，讨喜得很。”

　　“女孩？”江鸿眉头皱了又松，松了又皱，正要发问，又忽地收回了话，语气带上几分强硬：“你让朕与她见上一面，本王立刻将这位子传与她！”

　　祁楚与他对视半晌，最后收回目光，转过身，便屋门走去。

　　听闻身后江鸿喊他停下的声，也只是回眸冷冷扫了眼，连原本的敬称也给丢了：
　　“你有何资格谈条件？本王不过来知会你一声罢了。”

　　望着江鸿气恼到瞪大双眼却一个字也说不出的模样，祁楚心头闪过一丝快意。
　　又转瞬即逝。

　　这人该得的报应罢了，又有何值得窃喜？

　　祁楚轻哼一声，快步走出乾清宫。

　　与他一同进来的那人亦步亦趋地跟着一块出了门。

　　“江河，太子这几日应当与你联系过？”祁楚忽地停下步子，猝不及防地来了一句。

　　江河神情微晃，眼眸中下意识浮起一丝惋惜。一瞬又反应过来，挺直了脊背，反问道：“王爷既派了人在羽林军内，又何须再问？”

　　祁楚没有不满于他的忤逆，勾了勾唇角，肯定道：“那便是与你私下联系过了，看来他不会再回来了。”

　　江河与江平眠自幼相伴，不是兄弟也有亲兄弟差不了多少。唯一可惜的是江平眠执念过深。

　　他一直以为江平眠先前微弱的抵抗是阴谋，如今想想，兴许最初，江平眠对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便没有什么兴致。

　　防人之心不可无，若是可以，他真希望昭玉这辈子都不会和那人有什么瓜葛。
　　无奈昭玉真将那人当成了哥哥。

　　*

　　昭玉昨夜梦见自个儿和楚哥哥成婚的场景，翌日起身便羞着张脸与静吟静时说了。

　　待祁楚再去她屋里，桌上已经摆满了剪好的大红喜字。

　　他还未来得及细瞧，便被昭玉扑了个满怀。

　　“楚哥哥，这是我写给娘的信，这个……”
　　昭玉嘴角含着笑意，先将手中的信封塞进祁楚手中，又后退一步将另一只手上的剪纸展开，欢快道：
　　“是我剪的最好的喜字，也一并寄给娘亲，说不定她瞧见了，会想着来参加婚礼呢。”

　　祁楚将原先想说的话吞回肚里，对着虽有几处歪斜却不失美观的喜字夸赞道：“小玉学了不到半日的功夫就能将剪纸剪的这般完美无瑕了吗？”

　　他心底藏着事，夸赞的语气稍显别扭，到了昭玉这儿便有了些嘲讽的意味。

　　昭玉双颊一红，垂下眼眸轻声解释道：“也不算完美无瑕，况且还是静时姐姐替我在纸上画好了喜字……我才能照着……”

　　她说着说着猛然抬起脑袋，声音扬了扬：“这剪纸小玉才学了半日，等到真的成婚，娘亲来了，见到的便是小玉自己一个人做好的真正完美无瑕的剪纸了！”

　　祁楚见她微鼓的双颊，只觉可爱，没耐住轻笑了一声。

　　一瞬间竟有些释然。

　　如今昭玉所做出的这些半成品，以及这副嚣张得意的模样，只有他才能瞧见。在他面前昭玉才不需要装的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样。
　　在其他任何人跟前都不行。

　　连着剪纸一道，昭玉被他紧紧抱入怀中：
　　“楚哥哥才是昭玉最重要的人是吗？”

　　昭玉没来得及护住剪纸，听到耳畔传来的问题下意识应了一句：“是。”

　　反应过来，她觉得又不是，刚要说，可仔细一想，似乎又是。

　　“楚哥哥是最重要的！”她将身子往后仰了仰，用力点头道：“可娘也很重要，还有…还有静吟静时姐姐，她们待我也很好。”

　　“还有……”昭玉声音一顿，停了会才道：“哥哥也是，哥哥好可怜……”

　　她瘪了瘪嘴。自幼被照顾着长大，相熟的人都能算她的哥哥姐姐，可…亲哥哥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霞云庵的师父师姐们她只要知晓对方还活着便不多在意了，可江平眠……想起对方云淡风轻的脸，昭玉叹了声气。她还是希望对方过得好些。

　　“他会来看小玉成婚的。”祁楚斩钉截铁的回了一句。

　　昭玉对着他眨了眨眼睛，似是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唇角无奈的弯了弯，温声补充道：“若是明心大师来看小玉成婚，他自然会来，若是明心大师不来……那我们便去她跟前再成一次婚。”

　　他中间故意停了会，昭玉神色如她所料变得沮丧，听到最后一个字，又转瞬变为欣喜。
　　半点儿藏不住心事。

　　他笑了笑，又道：“不过在成亲前，还有一件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