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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宴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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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请留步。”
上官惠转身，不耐烦地说道：“还有什么事？”
“不知陛下准备如何回复凤临的请求？”
上官惠不假思索，“贵君身体抱恙，不便献舞，换成其他才艺展示即可。”
陶清染笑道：“如此，想必使臣们又是另一番想法了，倒显得我凤鸾小家子气。”
上官惠皱了皱眉，“你想说什么？”
这种情况她肯定也猜到了，但现下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他突然跪了下来，拱手至地，行了一个稽首礼，道：“陛下，为了彰显凤鸾国威，请允许臣侍与您一同前往！”
上官惠疑惑道：“太医说你这腿三日都动不得，宴会安排在后天，你如何去得了？”
她虽然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好好的汤汁为何会洒在身上，但有一点很明确，白锦是受了陶清染的诱导。她这位从不参与后宫争宠的贵君，今日的作为确实有些让她吃惊。
陶清染不慌不忙地站起来，解释道：“启禀陛下，臣侍最擅长的并非舞技，而是绘画。”
上官惠再次皱眉，她虽听闻陶小公子精通琴棋书画，可到底也只见过他的舞姿，没听说他在绘画方面如何了得，若真是技艺绝伦，又怎会这么多年不露分毫。
“你想靠画艺脱颖而出？那你可知凤临擅画？且此次同行的还有画圣杨道子。”
他岂会不知，凤临在国产物资上都比不过凤鸾，但却偏爱山水作画，其绘画作品天下独绝，并且如今还出了一位画圣，不过……
“臣侍有信心，更何况陛下不是也没见过臣侍的画艺，又如何能断定臣侍定然比不过画圣？”
他清楚，虽然原主在这方面也是相当不错，但要与画圣比起来就有些小巫见大巫了，可现在这具身体的里的人是他陶然，别忘了他可是熬夜画画才穿过来的，若是一点用场都派不上，那他不就白白牺牲了。
听到他如此笃定的语气，上官惠笑了，“口气不小，行！孤就给你一个机会，明日午时来御书房！”
“谢陛下！”
待女皇走后，秋楚直接扑过来抓住他的手，不可思议地说：“天哪，公子，您要同画圣前辈比试吗？”
“嗯。”
“可是公子，您以前不是时常收集凤临名士的画册吗？尤其是画圣前辈，您还说，这辈子可能都达不到那个水准呢，要不，咱们还是别参加了吧？”
他家公子究竟是抽了什么风，竟然要在那么重要的场合与画圣比试，明明陛下都说可以不用去了。
陶清染：“放心吧，秋楚，这宴会我去定了！”
秋楚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公子……”
他立刻打断道：“哎呀秋楚，你要对你家公子有信心嘛。”
秋楚哑然，心想：公子啊，不是我对您没有信心，而是画圣老前辈的实力摆在那里，是事实啊。
可是等他一个人想完的时候，陶清染已经走远了，“诶，公子，您去哪？等等我！”
“快点，我们去准备材料！”
第二天中午，御书房。
“这是什么？”上官惠看见他手里拿着的一根根小黑棍，疑惑地问道。
“咳，工具。”
他擅长素描，要是同古人一样用毛笔作画，别说是画圣了，他能画出来一幅能称之为画的东西就不错了，所以这是昨天他和秋楚去御花园收集的杝木树根，烧成的木炭。
《尔雅·释木》中注释道：“白杝也，树似白杨。”木质紧实，燃烧后比其他木炭更坚硬，不易断落，炭灰颜色与石墨相近，再加上经过了他的一些处理，也能勉强达到铅笔的效果。
所幸女皇也没有继续深究，一手拿着奏折，头也没回地道：“以花为题，开始吧。”
“是。”
陶清染拿过一张宣纸，坐在上官惠斜对面的书桌旁，拿起自制的杝木铅笔，在房中环视了一周就开始投入创作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案几旁的香炉青丝萦绕，窗边珠帘微微颤动，书房内的两人各忙各的，互不打扰，一时间只剩下木炭与纸张发出的摩擦声和折子被翻动时的细微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上官惠抬起眼帘看了对面的陶清染一眼，本是无心一瞥，却忘了移开。
眼前这个男子坐得并不算端正，但神情却十分严肃，手指捏着她不知道是什么的黑棍子，在纸上来回描摹，额头上泌出细细的汗珠，眉毛偶尔蹙起、又舒展，似乎在他的世界里，早已空无一物，只有面前的画。
上官惠不知不觉放下了手里还没批完的折子，认真打量起眼前的人，这个死缠烂打要嫁给她的贵君，不一样了啊，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昨天反击锦贵人时？还是前天答应献舞的时候？又或许……更早。
自她把陶清染纳入后宫以来，锦华宫进过无数次，却从未留宿，各种大小宴会一起进过餐，却不知道他爱吃什么，甚至不清楚他宫里有多少人，用得顺不顺心。
陶清染从未抱怨过，她也就真的以为他没有委屈。
她许多次惊叹于他的知书达理，也曾发自内心地感谢他的善解人意，所以因这一份感激，陶家灭门时她才没有牵连他。
可是昨天他对锦贵人出手了，现在想想，或许所有的温柔都是装的，是人哪能没有脾气？
终究是她的冷漠负了他。
陶清染画完最后一笔，将纸张拿到面前轻轻吹掉上面的残渣，“大功告成！”
上官惠已经在这之前又把头埋了下去，听到他的声音便不紧不慢地抬头，道：“画完了？”
“嗯，陛下请看。”他将画恭恭敬敬地递到女皇面前。
上官惠一看，却被惊得说不出话来，这画上的兰花虽没有颜色，但十分逼真，就好像真的摆在她眼前，她从没见过如此活的画，等等，这花，不正是她房里的那盆吗？
陶清染看见女皇的神情就知道肯定评价不低，便开口道：“如何，不知臣侍可否与画圣前辈一比？”
其实他画的也不是十分出色，毕竟木炭颜色与真实的铅笔有一定差距，很多细微之处，他也只能尽量画个大概，看的过去便是。
女皇拿着画来回地看，简直爱不释手，“惟妙惟肖，着实逼真！自然是可以一比的，说不定明日，清染还能跟杨老先生好好探讨探讨呢。”
他笑道：“探讨不敢当，能为陛下分忧便是臣侍的荣幸了。”
上官惠：“那好，清染回去准备准备吧，明日与孤一同赴宴！”
“谢陛下恩典。”陶清染行过礼后，拿着自己的东西就离开了御书房。
只是等他走后，上官惠又拿起画来看了许久，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还有奏折没批，于是将画放在一旁，但当她转头看见桌子上摊开的折子时，却皱起了眉。
这张折子是户部呈上来的，说南方近日又多出许多流民，请求朝廷拨些银子，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她已经在下方用朱笔写下了一个“准”字，但却不知是什么时候又在一旁写了一个“清”字。
上官惠：……
于是她大手一挥，在“清”字后面又补上三个字——“清理干净”。
只是她这一番行为却苦了户部，十几个人围在一起，中间放着女皇批下来的奏折，清理干净是什么意思？他们的女皇陛下何时说过这等粗词，还是说，女皇在暗示什么？
第二天。
由于是两国交涉大会，所以陶清染的穿戴比平时要隆重，里三层外三层的，足足穿了一刻钟，最后再套上一件淡黄色外袍，目测身后落地得有两米吧，整个一身穿完就一个词：贵气！
等他到场的时候已经比较晚了，该来的人都来得差不多了，他由宫人带到专门的贵君位上，离女皇还比较近。
陶清染一落座，眼睛就开始在场内到处转，寻找他的小王爷！
只是动作不敢太大，一边寻找一边也在观察这次的来宾，几乎三品以上的官员都在，三五成团，喜笑颜开，背地里却指不定在想些什么。
往年原主母亲的位置上此时坐着的是一名年轻女子，没有同其他人一样攀龙附凤，而是独自品酒，然后侧身对着身旁的小侍说了句什么，只见小侍顿时掩嘴轻笑。
此次凤临使团也就派了十几个人，都是年轻一辈，所以其中唯一的老者身份就不言而喻了，自然是画圣杨道子，据说已有七十高龄。
找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人，不过他本来也没见过小王爷，说不定是被他忽略在哪个角落了也有可能。
于是，陶清染拉过身旁的小侍，问道：“看见裕王殿下了吗？”
小侍屈身向他行了个礼，老实答道：“回禀贵君，裕王殿下已经走了。”
他惊讶的说：“走了？什么时候？”宴会不是还没开始吗，她怎么就走了？
“殿下走了有一会儿了，刚来没多久就称府中有事回去了。”
什么事比国事还重要？女皇都还没来，她就走了，这么不按常理出牌，也不怕女皇怪罪。而且他这大费周章的，岂不都白费了，以后哪去找机会见面呀！
陶清染没再问下去了，毕竟他是后宫嫔妃，不便打听亲王的事。
突然，一声高高的尖音打破喧闹，“女皇驾到！”
他起身同所有人一起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所有人落座后，凤临使团向女皇对多年的庇护表示感激，并进献了特产和珠宝，女皇也大方地接受了，并回赠了礼品。
一套流程下来，就花了将近一个时辰，陶清染向来对这些套话不感兴趣，也就没怎么听进去。
不过在听到凤临一名女使臣提到“陶贵君”时，他就知道真正的好戏即将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久等了～
另外，本章用杝木炭画画是我瞎编的，实在是想不到办法给男主搞支铅笔了，小可爱们就凑合一下吧，嘻嘻（不过确实有这种树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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