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林吊客》哇啦黑鸭

3、3 轻轨

　　(σ′▽‵)′▽‵)σ早安
　　“喂。”
　　有只手在我脸上乱拍。
　　“喂，快起来了，车要走了。”
　　我忍住我一巴掌呼过去想法，转了个身没理他。
　　“林初尔！”他开始摇晃我，不依不饶，
　　“好啦！”我生气地抱着被子坐起来，“干什么啊大早上的！”我闭着眼睛大吼。
　　“快起来了，车要走了，赶不上了。”
　　我反应了两秒，闭着眼转过头问：“什么车？”
　　车要走了？我终于反应过来他在说些什么，一个激灵之下睁开眼睛。和我四目相对的竟然不是水璟那家伙。
　　我看着这张漂亮的陌生的脸有些糊涂：“你是谁？”
　　那人愣了一下直起身往就我脑袋上拍：“你怎么回事？”
　　这巴掌有用，这下我终于想起来了。
　　“这里居然还有车？”
　　我很惊奇。我以为只有活人的世界才会有车这种东西。没想到死了还是没法摆脱距离的束缚。昨天他同我讲去见人，我以为可以瞬间就过去。
　　“仪式感，生活需要仪式感。”谢戬强调了两遍，“你快收拾一下，我在上面等你。”
　　我慢慢地爬起来，老半天才说服自己接受这个新的世界观。昨天他和我讲的那番话实在是离奇极了，要不是我亲眼看到那个黑不溜秋的影子，我一定会想把他关进精神病院。而且他说话的时候认真极了，他也不像个会随便开出那么大玩笑的人。
　　所以我决定姑且信他一回。
　　我顺着吊梯爬上去。谢戬正叉着腰晒太阳。
　　“早餐要吃什么？”我觉得有点饿。
　　“你都不是活人了，哪还要吃饭？”他很好笑地问我。
　　“但我饿了啊。”但确实，以往看那些描写死人世界的小说影视剧，他们从来都不吃饭。我还以为是因为阴牢地府没有阳光所以胃口不好。
　　“那是你的心理作用。”
　　他好像看到我失落的表情有些于心不忍，又补充：“你想吃也可以，没用罢了。”
　　我点点头。
　　“那我能换件衣服吗？”昨天没洗澡就睡了，实在让我有点难以忍受。
　　“你又没弄脏衣服。”他有点匪夷所思的样子，“你有洁癖吗？”
　　是你不讲卫生吧！
　　“我这里只有无袖衫，你不嫌弃就穿我的。”他有些不好意思，“但我洗干净了。”
　　我点点头，表示可以接受。
　　他进里屋拿了件黑色无袖衫扔给我。
　　“换好了就该出发了，要不然真的赶不上。”他催促我。
　　我换好衣服从屋里走出来，看见谢戬很悠闲地窝在沙发里喝啤酒。
　　“你怎么又在喝啤酒？”
　　“心情好。走吗？”他晃晃啤酒罐，把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捏扁易拉罐，站起来用一个漂亮的投篮姿势把易拉罐扔进垃圾桶。
　　……没进。
　　我忍住笑，没敢看他，走过去帮他把易拉罐捡起来扔进垃圾桶。
　　(＞＜)☆走啦
　　我们跳下树屋，他带着我向山下跑去。
　　山还是前几日野营的山，没什么变化。我们顺着腐叶铺成的小道向山下跑去。阳光很好，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下来。我忽然觉得有点不真实，分不清自己身在何方。死了也可以享受阳光吗？那么死也并不可怕。我微微笑起来，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快乐。
　　果然吧，阳光可以疗愈一切。
　　“在那。”谢戬喊我，“车来了。”
　　我们向着那个方向跑去。是一辆轻轨，从群山叠翠中来。
　　“嘿！等等！”谢戬喊。
　　轻轨慢慢停下来，似乎在等我们。
　　谢戬向我挥挥手，示意我跑快些。
　　我们气喘吁吁地跳上车。准确的来说，是我气喘吁吁。
　　车上竟然没有人。
　　“居然没有人吗？”我疑惑地看向谢戬。
　　“哪会有人呢？”他好像有些好笑地摇摇头。“这是专门来接我们的车。”
　　嚯，够气派。
　　谢戬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我犹豫了一下，这么大个车就挤一对位子会不会显得很磕碜？
　　我还是坐到了他对面。
　　“我觉得有点浪费。”我摇摇头，“这么大的车只有我们两个人坐。”
　　“那你想几个人？”他好像误会了我的意思。
　　“只是觉得很空。”
　　他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表情，手一抬，车厢里瞬间挤满了人。肥肉之间相互挤压，唾沫横飞，车厢里霎时一片沸腾。我感觉有几只手在推我，我就快要从椅子上掉下去了，只能抓住椅子勉勉强强地坐住。
　　“这这这怎么回事？”我没准备好，从一个肥大的屁股后面艰难地探出头问他。
　　“你不是说很空吗？生活的意义在于满足需求。”他也从一圈堆着肥肉的腰身背后探出头，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回答我。
　　“你弄的？”我有些惊恐，“不至于这么挤吧！”
　　他点点头，又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表情，挥挥手。人一下子少了许多，周围的位置倒是都坐满了。
　　好多了，我松口气。
　　“这怎么回事？”我有点懵，“这就是你说的特殊能力？”
　　他咧开嘴笑了。
　　“不止。到时候你也会学会的。这就是我说的非死非活的好处了。”他很得意。
　　“怎么样？”他向我挑挑眉，一副小孩子邀功的表情。
　　“还不错。”我忠心赞叹。
　　他又笑了。这人的性情怎么变化那么大，昨天那个皱着眉头的小伙子好像不见了。
　　他翘起二郎腿，把手枕到后面。
　　“我给你开了眼，你是不是也要回报我？”斤斤计较的样子。
　　“回报什么？”我没反应过来。
　　“讲讲你生前，不对，我是说你来之前的事吧。”他眯起眼。
　　来之前的事？我有些不知从何讲起。
　　“我跟朋友们来这露营，然后不小心掉下山崖，然后就来了啊。”
　　“能不能具体点？掉下山崖之前你在做什么？”
　　“我在帮别人拍照。”
　　说到拍照我来兴致了。
　　“我在帮我朋友们拍照。我朋友，就是那个水璟……哎，说了你也不知道。他可会醋我了，成天就往希希旁边蹭。”
　　“不过，我知道他的心思，他不喜欢希希。”我点点头，这我还是比较满意的。水璟那家伙就喜欢萝莉款的，希希那种长腿美女不对他胃口。想到这，我又满意地点点头。不愧是好兄弟。
　　“你喜欢那个……希希？”谢戬马上抓到了重点，一副饶有兴致地样子打量我，“眼光不错。”
　　“谢谢……咦，你怎么知道她什么样？”我突然反应过来，连忙辩解，“不是不是，我哪有说我喜欢她！谁会喜欢她啊？”
　　“你那天晚上不是看见我了，正常人是看不见我的，我从那时候就开始跟着你们了，当然知道。”他顺利地忽略了后半截。
　　为喜不喜欢这件事拌嘴好像很幼稚。我原谅他了。
　　“噢。”我点点头，“我们认识很久了，小学初中高中大学都在一个学校。”
　　说来也很幸运，这么多年都可以在一起。有时候我无法想象没有他们的日子。我不敢说我喜欢潘希泷。我害怕一切让这段关系产生破解的可能。
　　我又点了点头。我开始想他们了。
　　“我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哦？”他很嘲讽地笑笑，“他们对你很好？”
　　这是什么表情？我有点不满。
　　“他们是对我很好。就算他们不对我好也是我的好朋友啊。”
　　他又笑了，转头看向窗外，半晌又转过头来看我。
　　“那挺好。”他似乎想了半天才说。
　　奇怪，难道他不这么认为。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不说话了，又看向窗外。我也不好说什么了。
　　这真是个怪人，我想。不过他干着这么奇怪的活，为人奇怪也不奇怪了。我忽然想起来我好像还没问过他他是什么人。
　　罢了。我转头看向窗外。
　　车正向山外驶去。车窗外是夏日的群山，阳光照射在叶子上，折出耀眼的光，映得叶子青翠欲滴。夏日的好时光。我感叹一声。夏天是我最喜欢的季节，虽然有时候热得让人受不了，但是夏天有阳光。好像一切都充满了希望。
　　“到了。”谢戬拍拍我。
　　我惊醒过来，看向窗外。是一片闹市。
　　“在这？”我有点不可思议地问他。我以为怎么说都得是仙台楼阁，云雾飘飘，这闹哄哄的样子实在不像什么厉害地方。
　　他点点头，叫我一块下去。
　　车上的乘客鱼贯而出，我一脚踏上喧闹的土地，忽然萌生出一份真真切切的感受。就好像我还活着。
　　我们两个穿着无袖衫的青年，像不良□□一样双手插兜带着帽子，雄赳赳气昂昂地融进闹市。
　　轻轨关上门，开走了。
　　我很兴奋地和它挥挥手说再见，却被谢戬嫌弃地一把拍下。
　　“你怎么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他斜睨我一眼。
　　“我开心，管不着。”
　　我扭头送他一个白眼。却被他身后的一双身影吸引了目光。
　　……等等，那个是？
　　我穿过谢戬的肩膀看见一双熟悉的身影。谢戬发现我的异样，也跟着我扭头去看。
　　那并肩而行的俩人有说有笑，迈着轻快的步伐从谢戬身后走过。
　　我有点不敢置信。
　　“水……水璟？希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