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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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组负责解决一切难题。
半小时后，天团四人来到了罗伊丹上次临时组合合作的幼儿园。
辰夏和winky恍然大悟，对小罗老师那是相当钦佩。
要说纯真可爱，那非小孩子莫属，看这一个个天真的小眼神，脆生生的叫哥哥的小嗓子，不比小赵他们天然一百倍。
“哥哥，你好可爱呀。”一个小姑娘拽拽winky的衣角。
winky立刻喜笑颜开，蹲下来就朝人抛媚眼：“你也可爱，你最可爱！宝贝将来想找什么样的男朋友啊？”
罗伊丹：“……等等。”
旁边，辰夏被一个胖胖的男孩子缠上了。
“小哥哥。”
辰夏有点无措，纠正他：“叫大哥哥。”
“大哥哥，好无聊，你有飞机吗，上次小哥哥们带我们玩大飞机。”
辰夏惊了：“打飞机？？？这个哥哥也不会玩，要不我们玩斗地主吧，虽然不能打飞机但可以开飞机……”
罗伊丹焦头烂额地转回来：“你也等等！！！”
一小时后，两位问题人士被园方“亲切友好”地请了出去。
罗伊丹深呼吸，企图控制情绪。
白宵怜在旁边战战兢兢看着他，生怕自己受到扫射。
“这样吧，”罗伊丹叹气，“想要明白可爱是什么，气氛很重要，脱离现实的可爱环境能让人获得和平时不同的沉浸体验。”
辰夏虚心求教：“怎么做呢小罗老师？”
罗伊丹沉声：“我们去迪x尼吧。”
一旁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连同摄像大哥都吓了一跳。
“停！我们没有这么多预算！你等等我打电话问问领导……”工作人员说。
问了一圈，结果让人遗憾。
上面考虑到今天是周末人多，临时决定的行程不仅距离远时间短，实践起来也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不肯批预算。
“那就没办法了，”罗伊丹拿手机查了查，“附近也有一家游乐园，虽然没有迪x尼规模大，但评价也不错，周末有很多小孩去玩。”
节目组松了口气，叫来车，载着四人过去。
周末的游乐园不管是哪儿人都不少，何况罗伊丹挑的这家规模并不小，该有的都有。
一进园，辰夏就活跃起来了。
他还没来过游乐园呢！
“这边都不用排队啊，喜欢哪个去哪个呗。”winky拿了张地图看，扫了一眼就把油纸展开顶头上了，物理防晒。
“都可以去吗？”辰夏环顾四周。
“对啊，对吧姐姐？”winky转头问工作人员，得到了对方ok的答复。
辰夏顿时也不看地图了，朝着最近的海盗船冲去，入口处有个大大的倒计时牌子，显示还有四十秒就开。
“靠？”winky一愣，跟着冲过去，“你急什么！”
辰夏也不知道自己急什么，总之很开心，很想坐。
售票的人员查了他的票，善意的笑笑，辰夏便唰地钻了上去。跟过来的winky和罗伊丹差点没赶上。
“跑那么快干嘛——”winky大喊，他们刚坐稳船就开了。
辰夏没听见，令人神经战栗的失重感袭来，他抓紧安全杠，下意识跟着人群一起大喊。
海盗船晃到最高点的时候，灿烂的阳光恰好从某个角度照到他的脸上。经过眼中水迹折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虹色的光斑。
时间仿佛暂停了，他感觉自己漂浮在空中。
烈日的温度让脸颊微微刺痛，这一刻辰夏闭上了眼睛。
一下来，辰夏猛地抓住winky，眼睛亮亮的。
“好玩！”
winky也蹦了两下：“好玩！”
“过山车去吗？”辰夏问。
“走走走——”winky拉着他就跑。
罗伊丹刚喘过两口气，还没来得及骂人，眼看着那两位又跟脱缰的野狗似的，只得屏着口气去追。
过山车也很刺激，最底下还有一小块水池，但水很薄，不至于溅到太多，他们就没要雨衣。
车开了，罗伊丹坐在他们后面：“你们跑什么，用心体会——”
winky高举双手：“yooooo——”
辰夏有样学样：“yooooooo——”
罗伊丹吼：“听我说话！！！！”
winky：“啊？”
此时过山车突然俯冲，罗伊丹：“我说你们别光顾着玩要啊啊啊啊啊啊——”
五分钟后过山车停下了，三人解开安全带下来。
辰夏把稍微沾湿了一点的袖口卷起来，开心得笑出小犬牙：“这个比海盗船好玩，我们再坐一次？”
winky理了下刘海说好啊，顿了顿，突然想起来，“小怜哪儿去了？”
辰夏啊了声：“小怜不是说他不能坐刺激项目吗，应该在哪儿休息吧。”
“……他在冰淇淋屋前面。”罗伊丹一手撑着栏杆，脸色发白，“你们别光顾着玩，看着这些小孩子，究竟有没有一点触动。”
“嗯……”辰夏尴尬。
“啊……”winky看天。
罗伊丹喘气：“你们简直——唔。”
话说到一半罗伊丹说不下去了，捂着嘴弯下腰，要吐。
两位脱缰野狗大惊失色，手忙脚乱扶着小罗老师找了片树荫，winky打电话叫小怜来，辰夏一路狂奔找塑料袋，再把罗伊丹扶去垃圾桶旁边。
“别拍……”罗伊丹痛苦地撑着辰夏。
辰夏赶紧换了个位置用自己不伟岸的身躯帮他挡着，一面朝节目组跟来的小姐姐疯狂摆手。
“摄像已经关了！”小姐姐喊，因为罗伊丹很抗拒她也不敢过去。
“已经关了已经关了你吐吧吐吧。”辰夏连忙拍罗伊丹背。
这一通折腾，到罗伊丹重新坐下，花了二十分钟。
“……你们有感觉了吗。”罗伊丹脸色白得跟纸一样，靠着长椅。
辰夏吓了一跳：“今天就算了吧？我们先回去吧？”
“才两点多。”罗伊丹想拿手机，手发软抬不起来，白宵怜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
他们今天出发得早，来游乐园也没玩多久，确实不算晚。
罗伊丹说着，摇摇晃晃站起来，看得辰夏胆战心惊的。
“算了吧Roy……”饶是winky都有点过意不去了，“要不这样，你和小怜先回去，我和小夏再体会体会？”
辰夏连忙举手，作投降状：“我们保证不玩了！用心体会！”
节目组小姐姐终于被获准过来，带着温度计，量了一下发现罗伊丹居然还有点发烧。几人商量了一下，终于决定带着罗伊丹回去，节目组也不拍了，让辰夏和winky自己揣摩。
上车前罗伊丹阴恻恻地指了指这两位罪魁祸首。车门才关上。
辰夏：“…………”
好可怕啊！
车开走，辰夏和winky对视一眼，默契地选择了分开走，不敢再玩。
现在周围是真的没人了。
辰夏沿着游乐园外围走了几百米，忽然不知道该去哪儿。
好闲，太闲了，辰夏感觉自己很久没这么闲过了。
他很擅长给自己安排工作，休息的时间也有很多事要做，做家务，修理东西，或者列一列时间表，偶尔给突发状况的熟人帮帮忙，补补班。
来到节目组以后也很忙，除了第一天和小怜下了会儿棋，之后但凡有点空闲都被安排满了。
最麻烦的是，他现在也不是真的闲。
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抽象任务等着他。
辰夏觉得小罗老师真是太高估他了，他这么笨的人，哪里能想明白那些复杂的问题呢？
什么精神，气场，感觉，那是祁路遥那种天才才要懂的事。
辰夏叹了口气，靠着栏杆看看远处的过山车，以及后面缓缓运行的摩天轮。
欢声笑语隐约穿过树丛传出来。
用脑子啊辰夏，思考啊辰夏，不能辜负小罗老师的期望……就这么静静呆了十分钟，辰夏受不了了，浑身像过敏了似的痒痒，非得找个事做不可。
他绕了半个弯回到园区，老远看见小怜之前呆的冰淇淋屋——二十米外的爆米花亭。
亭子侧面靠近电压房，上面似乎贴了不少白色小广告。
如果一定要在个人档案里填一个优点，辰夏会填“擅长找兼职”。
他兼过无数职，虽然完全没有头脑摸清行业规则，当上个工头什么的，却深谙底层□□劳动者应聘流程。
只要他想，他可以半天就赚到今晚不至于露宿的钱。
反正也要在园区呆一下午，以什么身份呆不是呆呢？辰夏飞快做出决定，从爆米花亭的后门找到老板。
活儿是他做过千八百次的活儿，发传单，但形式与他过去体验过的有所不同。
辰夏竟然犹豫了。
“要穿玩偶装？”辰夏问。
“啊。”老板是个胖子，叼着烟，眼睛眯成一条缝，十分不符合游乐园纯真的氛围，“天热，没人愿意穿，做吗？不做拉倒。”
辰夏展开笑颜：“做啊大哥。”
辰夏并不是怕热，比这辛苦的活儿他干得多了，他只是没穿过玩偶装。
说来丢人，他有点害怕玩偶，小时候路上看到个大兔子都会绕道走。
因为大兔子往往有一双巨大的通透的眼睛，毕竟玻璃做的嘛。
辰夏觉得那眼睛十分恐怖，像聚光灯下的审判者，能看穿一切。看穿他是个与周围格格不入的脏小狗，看穿他会捡地上的东西吃，被别人拿鞋底踩得脏脏的……脏东西怎么能污染白白的、可爱的、周围环绕着体面人类和干净小孩的大兔子！大兔子一定会制裁他！把他杀掉！
就像垃圾躲不过环卫工人的探照灯。
那毕竟是小时候的想法，辰夏现在倒不至于还这么想。只是先前多少有点排斥，没考虑过。
现在选择摆在了面前，为了跳好舞，倒也没什么不能做的。
辰夏心一横，勇敢地穿上了兔子玩偶装。
本来想选个熊的，奈何屋里没有。
这玩偶装质量还不错，正像他小时候想象的那样，皮毛白白软软的，还很厚实。
可能才清洗过，头套里也没什么异味。
辰夏从老板那儿接了一大把印着广告的氢气球，慢慢走到冰淇淋屋外边。
周末人真的多，不到一分钟，他就被小孩子们围了起来。
这可比幼儿园的那群热情多了，毕竟之前他手里没有礼物。
辰夏不敢发出声音，手又因为藏在厚实的毛套里不太好弯，分发气球的动作就比较慢。
天气本来就热得够呛，头套里也闷，他一着急就出了一身汗，都能感觉到汗从脖子往下流的痕迹。
意外的是小孩子们并没有他想象中的不耐烦，也没几个口出恶言催促的，顶多就是喊我要我要，拿到了就高高兴兴地出去了。
仿佛笃定自己的期待会得到满足。
辰夏发了一会儿，一双双眼睛出现在透过头套开口呈现的狭窄视野里。
被这群小孩儿叽叽喳喳包围着，被这么多双眼睛一直盯着，他好像渐渐有点明白了，纯真可爱是什么。
小罗老师说得对，有些事去观察去体会一下就能得到结论。
但辰夏越体会越心凉，因为他发现，这可能是离他最遥远的东西。
小孩子总是敢于想象自己将来可能拥有的，小姑娘说自己将来想当公主当女王，就很可爱吧，小男孩说相当宇航员，想做奥特曼，听起来也很可爱吧。
他们说这些的时候非常笃定，是觉得真的会发生的，未来是有无限可能的。
幻想着圣诞老人会把礼物送给自己的小孩子，当某一天发现这是不可能的事，在幻想破灭的那一瞬间，他就不再纯真了。
所以归根到底，纯真是一种因为自信而拥有的贪欲吧，觉得自己很好，好得配得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想到这儿，辰夏好沮丧，觉得自己离跳好那个舞越来越远了。
小罗老师也太辛苦了，吐了半天还折腾病了，winky行不行他不知道，但他估计是不太行……
一把气球发完，小孩子们也差不多散了。
辰夏找老板又要了一把，老板还夸他发得快，完了狐疑问：“你没有一人发两三个吧？”
辰夏连忙摇头。
“没有就好。”老板嘟囔，“我这儿可是能看到你的，别耍小聪明。”
辰夏又连连点头。
大兔子被他折腾得很是滑稽，给老板逗笑了，完了又问：“你咋不说话？哎，累了就找地儿坐会儿，头套可以摘，害，也没人看。”
辰夏点头，他不知道怎么说，塞在这个大兔子里的时候他很抗拒出声。
快四点，第二把气球发快完了。
入园的人已经变少了，该拿气球的也拿过了，发到后来不止小孩子，很多甜甜腻腻的小情侣也来找他要。
虽然气球上是儿童培训班的广告，但辰夏本着说不定没多久他们就能用上……的心态，也积极地给了。
太阳依旧晒得人头晕，辰夏热得打了个晃，决定找个荫凉处休息一下。
往僻静处走了几十米，他看到个长椅，上面已经坐了个人。
辰夏本来准备换个方向，看清那人是谁的时候又折了回去。
这也太巧了，辰夏想，小罗老师临时决定过来，祁路遥肯定是不知道的。那他怎么也在这儿？
哦，游乐园，有很多小孩子，怎么憋都憋不出来的可爱风……明白了。
祁路遥看着相当憔悴，吉他包靠在椅背上，自己嘴里叼了根烟，也没点，不知道在想什么。
辰夏看了看自己，现在是一只纯洁的毛茸茸的白白的干净的大兔子，想必很讨人喜欢……便歪歪扭扭地挪了过去。
然后递了只气球给他。
“？”祁路遥莫名其妙地看看大兔子，接了过来，“给我的？”
大兔子点点头，坐到了他旁边。
“谢了兄弟。”
说完，祁路遥看了眼气球上的字，一阵无语。
“头套摘了呗。”祁路遥转身，把氢气球的线系在椅背上，说，“天热，这儿又没人，歇会儿吧。”
大兔子摇摇头，仍旧坐在原位，毛绒绒的手规矩地搭在膝盖上，像一只教养非常良好的兔子先生。
祁路遥一愣，又看了兔子一眼，笑道：“陪我啊？那我给你弹个歌吧，想听什么都可以，我是个音乐人。”
辰夏心里酸酸的，发现做大兔子真好，祁路遥也喜欢又白又干净的大兔子，居然愿意弹曲子给它听……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是大兔子太好了，能安慰到他。
大兔子当然不会说话，于是辰夏随手捡了根树枝，在地上歪歪扭扭写了个“随便”。
“真不说话啊，”祁路遥微笑，把吉他抱到身前，拿手一拨，“既然你说随便，那我就随便弹了。”
辰夏其实不知道祁路遥会那么多乐器。
他的出租小屋里自然是什么都没有的，祁路遥写歌基本靠电脑和纸笔，唯一看起来高级点的是一套录音设备，他打扫的时候从来不敢动。
认识方片儿以后，他偶尔听方片儿说什么工作室什么录音棚之类的，才知道，如果有更多更好的设备，祁路遥也是愿意用的。
但他也不是毫无用处，辰夏想，在家的时候，祁路遥有时候会叫他去帮忙，对着录音设备唱一些要求的音调，还说人声也是一种乐器，非常好用。
不过现在看来，自己这个乐器还是很不方便，至少不像祁路遥手里的吉他，能震荡出这么漂亮的旋律。
辰夏不知道除了漂亮和好听他还能用什么词来形容，实在是太好听了，仿佛夏天的一阵风，清清凉凉迎面吹来。
大兔子的绒毛沾上了青草香味，蒲公英被吹散在蓝色天幕前，跟着拨弦声旋转。
祁路遥没有再征询他的意见，弹完一首歌以后又换了个热情的小调，好像是古典音乐。辰夏觉得哪一首都好听，什么样的都好听，祁路遥无论什么时候在哪里弹，或者是唱，都这么好听。
大概过了半小时，祁路遥一曲毕后手按在弦上，戛然而止。
“心情好点了吗？”祁路遥问，“大热天的别太拼。”
辰夏有点着急，心说他怎么老是提人不人的，明明他这么努力做大兔子……他拿树枝又想写字，奈何句子有点长，怕他没耐心看，想着有头套想必声音会失真，就直接开口了。
“我是大兔兔，不会心情不好。”
祁路遥被逗笑了：“什么兔兔，小孩子看你才是兔兔，我眼里只有倒霉打工人。”
“……我就这么不像大兔兔吗。”辰夏说。
这一声没控制好音量，清晰多了，祁路遥明显被吓了一跳，而且好像认出他来了。
辰夏心道糟糕，起身要跑。
祁路遥一把揪住他的兔子尾巴，掀了他的头套。
“怎么是你？”祁路遥震惊，而后又吓了更大一跳，“怎么还哭了？”
辰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大概是觉得自己装个兔子都装不像，让他很挫败。
这种挫败感非常持久，他抱着兔子脑袋坐着，满心都是完了完了我果然不配当大兔子，我也不配纯真可爱，眼泪根本停不住。
“等着。”祁路遥头疼，指了指他，吉他放在原地大步离开。
辰夏哭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脸上突然被什么冰了一下。
“拿着。搞半天我百万身价就给你对牛弹琴。”祁路遥说。
辰夏打了个哭嗝，捧着那个碗一看，冰淇淋店卖的冰沙。
“好贵、”
“闭嘴。”祁路遥打断他。
辰夏一边哭一边吃起来。一半粉一半蓝的冰沙，意外的还挺好吃的。
等他吃了几口，祁路遥拿掌心给他擦眼泪。脸颊热烘烘的，看也知道，红得厉害，估计都中暑了。
“怎么在这儿啊？”祁路遥又问。
“小罗老师……”辰夏说了半截，开始组织语言。
“行了我知道了。”祁路遥用脚指头都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开始在心里痛骂队友事儿多。
“我跳不好。”辰夏又想起自己得出的结论，哭起来，“我不纯真……”
祁路遥：“……………………”
祁路遥噎得够呛：“狗都没你纯真，你还不纯真，那我算什么。”
辰夏顿时非常同情地看他，也想替他哭了，一副那你完了你怎么办的表情。
祁路遥被他气笑了，张开手：“来吧，让我抱抱大兔子。”
辰夏端着冰沙碗艰难地蹭了蹭他。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第 2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