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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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你，你……”
过于震惊，顾夫人“你”了个半天也说不出后面的话来，还是顾长宁自己接去了这话头。
“母亲，昨天夜里，我便知道了。”
听到顾长宁说出这样一句话，顾夫人眼前一黑，心口一闷：“你知道，你知道怎么昨儿晚上不告诉娘？”
“新娘子出了差错，这嫁到我们顾府的不是千金小姐，而是平民丫头，现在不知道整个通州城是怎么笑话咱们”
“你若是早点告诉娘，也不至于今天……无法挽回的地步啊……”
顾夫人想到这里，语气不由拔高。
若是昨晚就能发现，赶在入洞房前把人退回去，也不至于到今天，是认这个新妇也不是，不认这个新妇也不是的地步。
顾夫人不由得呜咽起来：“你，你这是怎么回事……”
顾长宁只静静等着顾夫人说完才开始答话。
“母亲，你可还记得，儿子早就向母亲提起过，希望去叶家退婚。”顾长宁知道这件事本是自己一意孤行，又见顾夫人在他面前失态，不由得放柔了语气，“母亲，你当知道，自儿子病后，便从未想过成婚拖累旁人。”
“只是儿子拗不过母亲，婚礼已毕，既成定局，儿子便只能接受。”
“只是，在儿子心中，无论她是叶家世妹，还是姜氏二娘，都没有区别，既然没有区别，更无需告知了。”
“什么叫拖累！”顾夫人听到顾长宁的话，心里顿时犹如被刀剜过一般，她最听不得顾长宁说出这种话贬低自己，“你这样的人，便是天仙也配得，旁人嫁你怎么就成了拖累了！”
顾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继续开口。
“长宁，母亲知道，都是母亲一意孤行，硬要你娶妻，可你要明白，母亲这都是为了你啊！”
“你当日的情状，若是就那样去了，难道要母亲看着你孤孤零零地，连个上香守碑的人都没了吗……”
“何况，姜二娘和叶清霜又怎么能一样呢，长宁，你可知道，如今你们婚礼大成，日后你若是身子骨强硬起来了，便是不想认她，也没法子了啊……”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顾夫人越说越难过，想到日后顾长宁便要和姜含薇绑定在一起，整个人便恼悔不已，早知如此，她还不如不强逼叶家嫁女，大不了选择一个家里稍微差一点儿的，总比现在要好。
“母亲，儿子不是没有和您说过。”顾长宁最清楚自己母亲的性格，知道顾夫人根本不是在后悔冲喜，只是在后悔选错了人以至于冲喜失败，于是便出言提醒。
顾夫人缄默。
她怎么会不知道顾长宁早就说过此事？只是，谁能想到，顾长宁会如此决绝，竟是在发现了替婚之事后，直接将人认了下来！
若是说这一场替婚是“阴谋”的话，那么叶府是“主谋”，她自己的儿子顾长宁，就是最大的“从犯”……
她默默拭去脸上的泪痕，叹了一口气。
“长宁，事已至此，母亲真是……你这是不是在报复母亲……”顾夫人无话可说，只能扯起一个哀伤的苦笑。
顾长宁见状，知道顾夫人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他知道，虽然顾夫人行事荒唐，但是终究是为了自己，自己这一次做得太过直接，伤了母亲的心，于是开口向顾夫人告罪。
“母亲，都是儿子的错，儿子无意让母亲难过。”
“只是儿子实在无法改变母亲的心意，只能如此。”顾长宁不由得对顾夫人示弱，“母亲，儿子亦有不愿意去做的事，您难道忍心看儿子带着愧疚之心离开吗？”
顾夫人闻言，即便是再难过，也忍不住服了软。
“罢了，罢了，都是天意。”
顾夫人心里难受，怎奈自己的儿子向着外面，她束手无策，又不可能真的去责备儿子，便只能强迫自己接受。
不过，她虽然接受了替嫁的事实，却并不打算就此接纳那姜氏的身份，毕竟那姜氏实在太过卑微了。
正好在此时，顾长宁又开了口。
“儿子知道母亲关怀，只是我屋内既然已经有了新妇，雪簪便不必了。”
“您知道，儿子并不习惯这么多人服侍。”
听到这句话，顾夫人几乎是要跳起来。
“长宁，她怎么能算是你的新妇？”顾夫人气恼，“虽然礼数已成，但是说白了她也不过一骗婚之人。”
“若非被叶家摆了一道，她又怎么可能够得上我们家？”
“何况，这叶家替婚之事，未必没有她参与，长宁，你怕是不知道，她私藏了蒙汗药，怕是昨日便已经给你用过了。”
顾夫人想起那包蒙汗药来，虽说药是从顾长宁的身上找到的，但是顾长宁不过一病人，怎么可能又这种药，只能是与顾长宁同处一室的姜氏偷偷藏了药，想要用给顾长宁。
“这姜氏可真是诡计多端，知道自己身上藏不了东西，便趁着你昏睡，把东西藏在了你身上。”
这样一个居心叵测的人，她是断断不可能容忍。
“母亲，你误会了。”顾长宁是最清楚这蒙汗药的来历，“她并没有给我用过蒙汗药，那药也不是她藏在我身上的。”
“是叶府的人胁迫她给我用蒙汗药，只是她心地善良，不愿行小人之行径，昨日便将此事告知，并把这药一并给了我，所以母亲才会在我这里找到。”
顾夫人看向自己的儿子。
这话若是姜含薇来说，她定是一百万个不信，但这话既然是自己的儿子说出来，她便是不能忽视。
这番解释合情合理，只是，顾夫人心里还是升起一股疑惑——不知怎的，她竟觉得自己的儿子，好像有些向着这个姜氏。
他二人不过第一次见面，为何自己的儿子要帮她解释呢？
“长宁，你说的是真的吗？”顾夫人用探究的眼神看向顾长宁。
“母亲，难道我会是非不分，包庇给我下药的人不成？”顾长宁一看顾夫人的样子，便知道她有些不信，于是便反问顾夫人。
顾夫人闻言也觉得有道理，自己的儿子虽然君子有度，但并非毫无底线，一时之间有些尴尬，只能解释道：“母亲刚刚只是觉得，你好像在为那姜氏说话。”
顾长宁的确是在为姜含薇说话，只是他不可能承认，于是调转话头：“母亲多虑了，儿子不过是在陈述事实。”
“昨夜儿子刚进房，姜氏便向儿子坦白了一切，也将这蒙汗药交给了儿子。”说到这里，顾长宁看向顾夫人，“儿子也正是因为知道叶家不愿嫁女，才会选择将错就错。”
顾夫人心中又是一梗，她现在最不想听昨夜的事，于是便又把话题转到姜含薇身上。
“即便她并没有干什么恶事，但是她也绝不是什么无辜之人，况且她与你的身份太过悬殊。”
“这样的女子，连到咱们府上做丫鬟，都是够不着的，何况是咱们府的新妇？”
“长宁，母亲绝不可能承认她是我们顾府的媳妇。”
顾夫人斩钉截铁地说。
顾夫人的态度顾长宁丝毫不意外，但是他既然要庇护姜二娘，便不能事情只做到一半。
姜二娘是个善良人，即便自己身不由己，处境艰难，也没想过去加害别人，这样的人，顾长宁并不吝于帮助。
若是自己不出手帮助，那么无论她是回到叶家，还是回到自己原本的父母那里，恐怕都逃脱不了被卖为贱籍的结局，实在可惜。
除非，她能名正言顺地留在顾府，这样的话即便是叶家和姜家，也再也不能左右她的去留。
“母亲，礼节既成，按照律法，她便是儿子名正言顺的妻子。”
“况且，今日若非是她发现得及时，为儿子请来大夫，只怕儿子还要耽误许久。”
“她于儿子更有救命之恩。”
顾长宁正了正神色，看着自己母亲的眼睛，毫不避讳地开口。
但顾夫人罕见地没有妥协。
“即便如此，她也绝不可能是我们顾府的新妇，无论是我，还是你爹，都绝不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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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含薇在柴房里等了许久。
她盼着顾夫人能早一点来审问她，这样或许她能有机会为自己辩解，也好过真的在柴房里关上三天三夜。
但是直到深夜，她都没能等来。
她有些绝望。
从穿越过来到现在，两天的时间里，她一口饭都没吃过，一直紧绷着精神。
深夜的露气渐渐从她的腿上往上攀爬，一直凉到她的心口。
倦意交杂着凉气，是很容易让人犯困的，但是每当她的眼睛即将闭上的时候，都会有一盆冷水冲她浇过来。
她已经被泼了两次了。
直到第三盆凉水泼上她的脸时，紧闭着的柴房大门，终于被人打开。
姜含薇略有些模糊的双眼看出，来的人，是顾夫人。
顾夫人的脸上带着审视，看着姜含薇。
打量了一会儿，她终于开口：“姜氏，先前你与叶府的种种算计，顾府便不计较了。”
“从今以后，你就在长宁的房内伺候。”
“不过，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
顾夫人居高临下，说出了这几句话。
等等，什么叫做去顾长宁的身边房内伺候？
姜含薇听到这句话，人都清醒了大半。
她有些想问，但是还没来得及开口，顾夫人便下了令。
“来人，把她带下去收拾收拾。”
姜含薇只能带着一肚子的疑惑，被人扶出了柴房。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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