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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你再主动亲我一下,咱俩就算扯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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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瘦削的身子在风中飘飘欲坠,狂风打得他身后的头发四飞五散。
谢忱才发觉那人留着一头长发,发髻上插着一根玉制发簪,温润如水的月牙白在黑暗中熠熠发光。
那人微微抬起头,像是一个被人牵着线的木偶。
此刻,乌云消散,阳光普照,一片大草原伫立在那人身后。
同样伫立着他身后的还有一个人。
楼渡!
楼渡牵着马坐在草原之上,回头望着他。
谢忱的视线不禁随着楼渡的视线看向自己对面的人。
就一眼,让谢忱大惊失色,控制不住微微张大了嘴。
“我是谢忱”
那人睁开眼睛吐出了四个字,那张脸跟他长得一模一样!
他对着谢忱笑,从不明意味渐渐转成嘲笑。
谢忱立马反应过来。
他是说他是谢忱!那个和楼渡生活在同一时期的谢忱!
谢忱看着那人向前踱步,顷刻间出站在了他眼前一刻的距离。
“你……”
谢忱还想开口,鄂目瞧见一只手轻轻地抵在他的肩头。
谢忱心中萌生一种没由来的恐惧。
他知道那人要做什么。
身体在疾风中坠落,划过锋利的枝叶,粗糙的碎石。
仿佛永无止境。
“啊——”
谢忱挣扎着从床上挺起身,蜷缩成一团抱紧自己,额头的汗一滴一滴掉下来。
谢忱一口一口的吸着冷气,让自己清醒过来。
“怎么了?”
楼渡像是在谢忱房间安了监控,只要察觉到谢忱的异样,立马在谢忱房间出现。
“啊——”
室内昏暗,只有一盏暖黄色灯盏放在床头,此刻更是阴森恐怖。
一个黑影立在谢忱床头开口,又吓了谢忱一跳。
“做噩梦了?”楼渡做上床,拉近谢忱的身子,轻轻擦拭着谢忱额间密汗。
噩梦!简直是噩梦!
谢忱喘着气,眼神呆滞,脑子里还在想着那个人的脸,虽然长得跟他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才可怕好吗?
他八百年没看恐怖片了,怎么就突然见了鬼了!
“梦到什么了?跟我说说?”楼渡看着没反应的谢忱,来不及想,双手捧过谢忱的脸,让他看着自己。
谢忱看着凑近自己放大十倍的楼渡,终于从脑中不停放映的噩梦里回了神。
才发觉两人的姿势过于接近,慌里慌张挪开了自己的脑袋。
这是什么暧昧动作,要是被别人看了去,真跟他有一腿说不清了!
两人尴尬的一个坐在床边还保持着捧着手的动作,一个退到了墙角等着他。
楼渡站起身开灯,刺眼的白炽灯让谢忱晕晕眼,他抬手揉眼睛。
“你、你怎么来了?”谢忱绕过楼渡去取桌子上的水杯,故作轻松扯开了话题。
但是,水杯也跟他作对!
够你!够你!就不信够不到!
谢忱坐得远,盘坐着抱着枕头去够水杯,还有一截小拇指的距离。
楼渡站起的身子还没来及坐下,又将水杯往外移了移。
谢忱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水杯,他很有理由怀疑楼渡是故意的。
谢忱收回手,抱着枕头,看着楼渡的动作。
楼渡俯身拿起热水瓶,慢慢的一个一个动作的执行着往水杯里倒水的操作。
然后,楼渡瞟了谢忱一眼,不怀好意的笑了。
wtf?笑什么?他脸上有口水吗?
谢忱摸摸自己的脸,干干净净。
一只手伸了过来,端着水杯。
谢忱刚要接,手又缩了回去。
“小心倒出来!我的被子!”
谢忱看着楼渡一顿骚操作,水杯消失在自己面前,快满杯的水丝毫没有因为杯子剧烈晃动而溢出来。
谢忱叫唤着看楼渡俯身凑过来坐在床上,拿着杯子递到他嘴边。
大哥,你能不能不要靠的这么近?
谢忱努力往墙角缩缩,贴到墙顿时一阵冰凉刺骨。
谢忱登时直起身子。
“坐过来点。”楼渡应时的温声温气,宽大的手臂环过谢忱的身体,挡住了冰凉凉的墙。
同时,将谢忱围在了自己怀里。
谢忱红着脸,就着楼渡的手捧着杯子喝着热乎乎的水。
“现在能说了吗?”
楼渡似乎执着于想知道答案,难道他知道什么?毕竟谢忱最近做的梦都与他有关。
谢忱望着楼渡担忧的眼神,装作平静。
让他探一探!
“就是普通的噩梦,没什么的!”
楼渡明显不信,他隐约能猜到,每次谢忱回忆起一些东西,他都能感应到,或是在谢忱身上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跟我有关?”楼渡同样试探性的问道。
谢忱即使对楼渡有所隐瞒,但是他的表情不会。
楼渡很快察觉到谢忱听到这话身上的不自在,他往前挪了挪位子,让楼渡的手变成了虚搂着。
“那些都是假的,别信!”楼渡也往前挪一挪,在谢忱耳边轻喃。
“不是!”这句话明显激起了谢忱的情绪,他意味不明地看了楼渡一眼,很快低下头去。
怎么可能是假的!
“那你跟我说说?毕竟我是过来人?”楼渡低眉瞅着垂头的人,语气轻快调戏。
谢忱对楼渡的感情,说不清道不明。
但是他在接受楼渡充满爱意的表达时,总是会控制不住的心跳加快。
他可是个直男啊!
谢忱心中捶胸顿足,可是当知道那些表达其实不是对他的,难免会有些失望。
“楼渡喜欢谢忱?”
谢忱抬眼看着楼渡的眼睛。
“当然!”楼渡愣了下,十分快的回应。
楼渡看着谢忱严肃的脸,笑着捏了捏他的脸。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显然楼渡还没get到谢忱的点,被谢忱突然的直白吓到,打开了恋爱脑。
“可我不是谢忱。”
他不是那个楼渡深爱的谢忱,他只是一个平凡的,大学刚毕业的谢忱。
谢忱明显能感觉到楼渡听到他这话,身体开始僵硬。
霎时间,楼渡知道谢忱的噩梦是什么了。
他在膈应,对于楼渡对他种种爱意的表现,谢忱都认为这是给原来的谢忱,而不是他。
在楼渡眼里,他觉得他就是个替代品。
谢忱看着楼渡眼中的笑意僵持,僵持,慢慢消失。
“不是……”
“你出去吧,我要睡觉了!”
楼渡刚想解释,伸出的手落了空,谢忱率先将自己蒙在了被单里。
楼渡拉拉被单,被谢忱紧紧地捂着,没流出一丝缝隙。
谢忱蒙在被子里睁着眼,静默了好久最后听见一声叹息,再探出头时,楼渡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中。
他擦了擦蒙出汗,松了一口气,瘫倒在床上。
“谢忱哥!早!”辛害抱着扫帚,清理庙内的落叶,见谢忱鬼鬼祟祟的在朱红走廊里探出头。
谢忱先是环顾四周,没有发现楼渡的身影才现身,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早!”
辛害望着谢忱奇怪的举动,后又望了望还躲在神像里不出来的将军。
这是怎么了?平时谢忱哥起来,将军都会提早出现的!
有猫腻!
辛害嗅到了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息。
肯定又背着他干了什么事!
辛害看着谢忱走进售票处的小屋,迈着小碎步跑向神像。
“将军!将军!你没事吧?”
“什么事?”
辛害在神像前站了好一会,看着待在神像里不出来的楼渡半晌才回应他。
“将军又惹谢忱哥不高兴了?”
“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人?”
楼渡坐在神像里听到一声指责,叹了口气,挑眉道。
“那你怎么躲在神像里不出来?”辛害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转动着他的小脑袋。
不对不对,将军要是惹了谢忱哥肯定早就哄去了。
辛害看了眼拿着扫帚出庙门的谢忱,再望望不肯出来的楼渡,双手拍了个掌。
“我知道了!你们吵架了?!”
楼渡听了这话,先是愣上一愣,这…算是吵架?
还是……他吃醋了?谢忱觉得他是在对别人好?
一想到这,楼渡蹭得从神像上站起来,眯着眼望着远处扫落叶的谢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辛害”
“嗯?”
“问你个问题。”
楼渡化作人形出现在辛害面前,“你谢忱哥吃自己的醋了,该怎么办?”
“啊?”辛害挠挠头,不明所指,“什么叫吃自己的醋?”
“就是…自己生自己的闷气。”楼渡盯着谢忱一刻也不放过,最后朝他走去。
辛害歪着头,看着楼渡略过了自己,连忙跟上去凑热闹。
谢忱吹着口哨哼着歌,装作自己心情很好,但是连树上的乌鸦都看得出。
谢忱一晚没睡好,整个人颓颓的,有一下没一下扫着被风吹起的落叶,心思明显不在扫地上面。
“踏”“踏”“踏”
谢忱听到一步步扎实的脚步声,立马挺直了腰板,扫地的手也利索了。
他正在工作,不要打扰他!
谢忱自我催眠。
辛害在门后面抱着柱子偷看,“嘭”的一声楼渡一踏出门槛,庙门就跟装了遥感似的自己关了起来。
谢忱听到身后一阵巨响,吓了一跳,不禁向后一看。
楼渡踏着扎实的步子,带着与生俱来的将军的威严和风采朝谢忱大步走来。
就像在梦里,骑着棕色骏马、架在木窗中央、站在楼府堂前。
他眼前为什么会闪过这些零零碎碎的画面?
所有的身影,穿着铠甲、穿着锦服和眼前穿着长衫的楼渡渐渐重合。
谢忱的内心忽然想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忱儿!”
谢忱微微抬起眼,这让他自己愣住。
他开始熟悉楼渡的叫唤,甚至是那一声“小忱儿”,他也觉得楼渡是在叫他自己。
在谢忱思考的时间里,楼渡已经走到他跟前,带着无尽的笑意,亲昵的伸手抚下落在谢忱发间的枯黄落叶。
“我喜欢的是你,一直是你!”
“谢忱就是谢忱,不管过去千年百年,谢忱都没有变过!”
“所以,不要再吃自己的醋了,好吗?”
楼渡轻柔地抚上谢忱的脸,淡淡的黑眼圈,明显的红血丝都证明谢忱的纠结和痛苦。
在谢忱出现之前,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毕竟千百年来,这还是第一次。
既然这个问题出现了,他就要面对。同谢忱一样,他也一宿没睡,捋了一遍这千百年的相遇。
只有这一次,是特殊的!
“你别……”动手动脚!谢忱掰开楼渡吃他豆腐的手,刚掰下来嘴上又感受到了一丝温热。
cao!什么情况!
谢忱后退的脚步一怔!放大几十倍的脸出现在他眼里!
楼渡一手环住谢忱的腰,逼迫着他仰起头,熟悉的将自己的吻送到谢忱嘴边。
老子的初吻!
谢忱全然忘了自己心中的纠结,面对楼渡的突袭,死命地垂着他的肩膀,让他松开。
炽热的气息打在谢忱的脸颊,柔软的嘴唇啃咬着他。
心跳加快,温度上升,耳边出了嗡嗡嗡直响,听不清任何声音。
“楼渡——”
辛害看着紧闭着的大门,一时掰不开,就听门外震天响的尖叫声。
是谢忱哥!
紧接着乌鸦啼叫起飞,红蘸枫惊鸟四窜,还有几声犬吠。
怎么了这是!辛害迫不及待地使劲推开一条门缝。
睁大了眼,将军有出息了终于抱住了谢忱哥!
辛害心中一顿欣慰,下一秒就见谢忱暴打楼渡!
辛害抱着手臂看着都疼,奈何将军不能还手。
“你还我初吻!还我!还我!”谢忱提着扫帚就打,嘴里念念有词。
“还还还!”
“怎么还!”
楼渡憋着笑,又搂上谢忱,“你再主动亲我一下,咱俩就算扯平?”
“谁要亲你,电视剧看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