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猫》秦淼

31、第 31 章

　　晏小星看清是蒋三找他后挺兴奋地朝门口小跑而去。站在门口的蒋三感觉到陈乾的视线，他稍稍转头迎上陈乾的目光。他上下打量了陈乾一番，知道陈乾认出了他，而他看起来一点也不意外。虽然他面无表情，但是目光里夹杂着不屑，甚至是幸灾乐祸。陈乾暗暗地紧了紧拳头让自己冷静下来，不然他怕自己压不住想要过去扭断对方脖子的冲动。

　　晏小星顺着蒋三的视线发现蒋三正在看陈乾，他略微愣了一下。发现陈乾看向了自己，便对陈乾灿然一笑。门口的守卫解除了他身上的芯片禁制，蒋三搂过他的肩膀和他一同离开了。

　　陈乾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发愣，旁边的一个卷毛小帅哥发现了，啧了一声：“别看了，你的晏小星一会儿就能回来。”

　　这段时间晏小星一直粘着陈乾。晏小星和他姐在系外三星的霍德尔星上的一家孤儿院长大，姐弟俩向往联盟，便攒钱联系了蛇头想偷渡进联盟。结果他们在联盟附近的一个太空补给站逗留，想要找机会混进联盟时遇到了蝎老二的“猎人”，因为价格不错，蛇头便转手将他和他姐卖了。现在被困在这里，晏小星全靠蒋三说的“工作十年后送他去联盟”这个希望撑着，所以他不断地问陈乾关于联盟的一切，想通过陈乾的描述让他心中的联盟更加实质和具体。而在旁人看来，两人是接触密切的。

　　陈乾没有计较卷毛小帅哥话里的调侃，问：“他们去干嘛了？”
　　卷毛小帅哥觉得陈乾很单纯，斜眼对着他：“去快乐了！”

　　卷毛小哥确实没说错，没多大会儿晏小星就回来了。他进到陈乾的房间里，陈乾正躺在床上发呆。

　　“陈乾哥，我马上就能见到我姐了！” 晏小星掩示不住的激动。

　　陈乾：“怎么说？”

　　“三哥告诉我说我姐已经开始工作了，等我从这里出去后他就告诉我我姐的工作地点，到时候还能帮我联系看看。”

　　陈乾点点头：“那挺好啊！”

　　晏小星见陈乾兴致不高的样子，接着说：“我还有一个好消息是关于你的。”

　　好消息？是要告诉我现在的一切都只是我的一个梦吗？陈乾对晏小星要说的好消息并没有抱太大期望。

　　“我问了三哥你手臂上的4个A是什么意思。他说你是A首货，是要用来拍卖的！就是说你以后不用像我们这样工作，而且如果遇到好人，你求求情说不定就能放你回联盟！” 晏小星说完一脸期待地看着陈乾的反应。

　　陈乾的心狠狠地往下沉了沉：“拍卖？” 结合之前昏迷中听到蒋三他们的对话，现在不用晏小星解释陈乾也能明白这个拍卖是怎么一回事。像商品一样被拍卖，这算是好消息吗？可能对于将被毒//品控制卖身的晏小星他们来说，陈乾拥有这种被拍卖而导致变数更大的将来确实算好消息了。他稳了稳心神，“……你，蒋三为什么会告诉你这些？”

　　晏小星听到这个问题后眼神闪躲了一下，转而又笑笑说：“因为我陪他睡觉啊。他能帮我联系上我姐，我也没有什么能和他交换的东西…..” 说到后面晏小星沉默了。

　　陈乾轻轻地拍了晏小星的肩膀：“没事。谢谢你帮我问了我的编号问题。…如果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联盟。”

　　晏小星听了陈乾的话愣了几秒，脸上泛起一些笑意转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眼眶里迅速蓄满泪水，他双手按住眼睛抹掉泪水后又笑着说：“陈乾哥，你人真好。我姐说联盟的好人特别多，我以前还不相信。”

　　陈乾对晏小星笑笑，没说话。他其实也不确定有没有那一天，但是他想要给自己活下去的坚持里再多一些支撑。

　　晏小星走后陈乾躺在床上暗自琢磨逃走的计划，但根据现有的非常有限的信息来看，要想从这里回到联盟的可能性为零。他甚至都根本出不去这个玻璃牢房区域。而晏小星告诉他的关于他是被用来拍卖的A首货这个信息也只是堪堪解释为什么他一直没有被注射毒//品，以及那几个守卫机器人和看守对他的态度稍稍有些不同——对他的态度更像是避免和他发生冲突。另外，晏小星虽然因为私会蒋三而离开这个玻璃牢房几次，但是每次他都是被遮住了眼睛根本无从了解牢房外的结构。陈乾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只能是等被“拍卖”时见机行事了。

　　三天后，晏小星死了。

　　陈乾早上醒来发现每天按时打开的玻璃门还紧闭着。大厅里站着两个套着消毒服的人面朝着晏小星的房间，晏小星躺在床上毫无动静。里面有两个机器人将连着营养机的导管从晏小星身上扯下来，接着抬起晏小星将他装进了一个尸袋里。

　　晏小星怎么了？他死了？

　　陈乾忍不住哐哐捶着玻璃墙，大声喊道：“喂，晏小星！晏小星！” 可惜他的声音根本传不出去。

　　那两个穿着消毒服的人听到动静，回过头来看见陈乾在玻璃墙后面发狂地叫喊着。他们彼此对看了一眼，又冷漠地转过身去，和抬着晏小星尸体的机器人一起离开了玻璃牢房区。

　　陈乾转过身，靠着玻璃墙滑下来坐在地上，脑子里疯狂地盘旋着一个问题：晏小星怎么死了？
　　昨天晏小星还高高兴兴地告诉他说他的健康值达标可以“上药”了。连续“上药”一个星期后，晏小星就能离开这里去“工作”，那样就意味着晏小星能拥有一定的自由，也许很快能和自己的姐姐联系上。虽然所谓的“工作”不是一件多好的事情，但是看到晏小星那么期待，陈乾还是替他高兴的。

　　而现在… 陈乾回头看向晏小星的房间，那里已经被消毒喷雾充满，什么都看不清了。

　　半小时后，每个房间的门终于像平时一样打开了。

　　陈乾手撑了一下地面站起来，慢慢走到大厅中央。大家像平时一样在大厅里来来往往。陈乾盯着晏小星的房间看了一会儿，里面已经焕然一新，像从没有人住过一样。他慢慢转过头，看向大厅的出口。机器人像往常一样在给他们备食物，而今天监控室里只有一个人在那儿。

　　陈乾转身突然加速朝出口跑去。

　　不管这里发生的一切是梦还是现实，都结束吧。激光网能在三秒内将人切碎，那么痛苦也不会超过三秒。今天就结束这一切吧。

　　陈乾在离出口一米远的地方被一名机器人狠狠扑倒在地上。监控室的看守站了起来，他一边不断地看陈乾这边的状况，手上一边在给机器人下指令。两个机器人把陈乾的手臂钳制住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再根据指令将陈乾关进了房间注射了镇定剂。整件事情引起了小小的骚乱，但陈乾在整个过程中都一言不发，躺在床上后，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陈乾从头痛中醒来。大厅里其他人已经像平时一样自由活动了，但是他房间的玻璃门还紧闭着。

　　陈乾撑着身体费力坐了起来，感觉身体不像往常一样轻松。他不禁想在他睡着后是没像往常一样给他输了专供A首货的营养液还是给他输了点别的什么。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他还是发现了他作为“A首货”，确实在很多细节方面是被区别对待的。除了每天睡觉时注射的营养剂似乎比晏小星他们的好之外，连昨天冲向出口的自杀行为也竟然是被阻止而不是放任他。之前有人那样冲过黄线，机器人和守卫只是冷漠地看着，最后还将其被激光网切碎的血腥视频剪下来循环播放以达到杀鸡儆猴的效果。

　　房间的喇叭发出一阵噪音，然后一个男人的声音冒出来对陈乾说：“4A乾，因你昨天行为逾矩，所以被关禁闭一天。今天如果再犯，你的惩罚将会加重。”

　　陈乾知道说话的是监控室的守卫，他愣了一会儿说：“晏小星怎么死的？”

　　喇叭那头的人显然犹豫了一下，说：“他的死和你没关系。”

　　“你不说的话那你就继续关着我吧。” 陈乾重新躺下了。

　　那头沉默了几秒后才说：“晏小星的健康监控记录显示他死于药物过敏。”

　　陈乾听了这话后，深深地叹了口气。前天晏小星是第一天被“上药”，死于药物过敏是有可能的。喇叭安静了，几秒钟后，陈乾房间的门被打开，但陈乾现在没有半分想要出去的欲望。被关在这里这么久，也许是出于逃避或者是自我保护的心理，他一直没有仔细思考和感受他目前的处境和将来。而晏小星的死就像一记铁锤砸碎了陈乾那自欺欺人铸就的保护罩，之前被屏蔽的恐惧和绝望悉数涌了出来将他淹没。

　　陈乾试图在脑海里一点点地回忆他被抓到这里来的过程，但是他却只想到蝴蝶岛上和他一夜情的男人。那夜的记忆是混乱的，他只记得趴在对方的背上时的温暖和安全感，还有对方的吻，热烈滚烫。但是他完全想不起对方的样子，光影模糊中似乎能记起对方的眼眉和唇形，就是拼不出一张清晰的脸。

　　那人与他现在被困在这里有关系吗？即使时间上很巧合，但陈乾直觉上却相信那人与这一切没有关系。陈乾当时还给他留 了联系号码。他有找过他吗？有没有发现他失踪了呢？有没有报警呢？还有，奶奶大概已经报警了。可是，茫茫宇宙，陈乾被找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吧。所以要从这里离开，真的只能靠陈乾自己了。想到这儿，陈乾起身离开房间去大厅取食物。他想要活下去，还要健康地活下去。

　　接下来的几天，陈乾都十分安分，没有任何不同寻常的动作，监控室里的守卫和机器人似乎终于放松下来，对陈乾的关注也减少了。陈乾很想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被拍卖，可惜没人能告诉他。他试图再和监控室里的守卫通话，但是无论他在房间里对着通讯喇叭说什么都再也没有人回应他。

　　晏小星的房间住了个新人，手臂上的编号和陈乾一样，也是四个A。陈乾本想和这个人认识一下，可惜没等到机会。这个人醒来后一脸惊骇，他冲进大厅扯着每个人问这是哪里，没等别人回答，他又疯狂地冲向出口。之前晏小星教了陈乾一些简单的霍德尔星的语言，所以陈乾听得懂那个人在被机器人制服后还一直用霍德尔星语大声哭喊“让我出去，我要回家”。所有人都十分淡定地看着这个人被关进房间注射了镇定剂，接下来的两天他都在麻醉剂的作用下昏睡，没有出来活动。

　　这天晚上入睡时，陈乾感觉这天注射的营养剂有些不同。除了像之前一样让人觉得平静外，还感到一股热流缓慢流遍全身，懒洋洋地让人很舒服。拍卖要开始了吗，这是陈乾睡着前最后一个问题。

　　***
　　是的，拍卖开始了。

　　天市星伴卫一号人造基地里一处私人住宅内，议员罗伊·特斯特在助理乔治退下后便锁闭房门，点开了一个经过层层加密的链接。

　　今天是“忘蜀”的拍卖日。“忘蜀”是蝎老二的太空妓院的名字，由蝎老二他哥大蝎子给命名，说是与古地球文明里的一个历史典故有关。

　　忘蜀不定期举行这种拍卖，虽然日期不定，但是会在拍卖日的前一个星期在系外网络上发布“加密”消息，告知活动链接发布时间。买家都是匿名的，但系外三星的买家只要到时间后点链接就行，而联盟内的买家则必须要通过种种加密手段隐藏身份掩盖踪迹，因为联盟历来严厉打击人口买卖犯罪。

　　特斯特点开链接后屏幕上便出现四个房间，里面分别是这次用来拍卖的四个“物品”。这一次是两男两女，每个人都被固定在一个巨大的透明圆盘上。出于“文明”的考虑，还是给每个人穿了贴身的上衣和短裤，但是能最大程度地展现拍卖品的身材。

　　拍卖开始前一个小时，买家可以自由查看和询问其感兴趣的商品。然后拍卖按照房间的顺序开始，规则很简单，价高者得。

　　特斯特算是忘蜀的常客，经常在因公出差或星际旅行的途中改头换面后偷偷溜到那些位于地下航道上的太空妓院里去放松，像这样的拍卖也参与过不少次，但从未出过价，主要是还从没遇到让他甘愿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也要占有的“物品”。

　　但是这一次可能不同。

　　特斯特看了前面三间房的“物品”，还是一如既往地漂亮精致的面容但久了免不了审美疲劳。直到他点开第四间房。

　　这间房里是一个男人，基本资料显示此人单名一个乾字，来自联盟，年龄22岁，身高181厘米，体重60公斤，黑发白肤。体重看似偏瘦，但这个人的身型比例完美，身体条件处在由少年向成年人过渡期，便兼具了两者的优势。黑色的头发和白皙的皮肤在展示灯的照耀下焕发着光泽。“拍卖品”在展示期间应该是处于昏睡状态，即使眼睛微睁，也不过是为了更好的展现拍卖品的面容，其实是没有知觉的。这个人的眼睛看上去很沉静，特斯特对上那双眼睛心却猛地跳了一下，他紧紧按住自己那震颤的心，自言自语道：“真的没有神吗？”

　　果然，竞拍时这间房的竞价是最激烈的。底价五百万联盟币起拍，加价一百万，很快就被顶到了两千万。特斯特第一次也是他唯一一次竞价，三千万。当他的价格报出去后房间竞价屏幕出现了空白，无人再加价。特斯特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他手指抚上屏幕，想到他将拥有如此漂亮的“物品”不禁兴奋地发抖。

　　竞价结束后，特斯特将钱款划出，等着忘蜀那边将收货点的星际坐标发过来。然而，他没有收到坐标，却收到退款和忘蜀的道歉信，称因为网络故障导致竞价出错——有效的最高竞价是五千万。有人出了五千万，如果特斯特也愿意出这个价格的话，出于歉意，忘蜀还是会优先卖给他。

　　五千万对于特斯特来说还是太多了，所以他只能非常恼怒地接收了退款，也没有给对方任何回应便断了连接。

　　***
　　系外三星某地下航道处，悬着一架巨型机甲。这里是蝎老二的老巢。

　　蝎老二看着屏幕上的交易系统界面，特斯特在接受退款后一言不发便离线了，想是对于竞价成功又被人截胡很不爽吧。蝎老二叹了一口气对旁边一个长得和他很像但是小一号的男人说：“老三，你又让我亏了一大笔钱，还得罪了一个重要的客人。”

　　蝎家三兄弟长得非常相像，都是五短身材秃顶大肚子。尤其是蝎老三，因为小的时候跟着老大和老二在星际颠沛流离，营养没跟上，所以成年后也格外矮小。可能是出于内疚和补偿心理，蝎老大和老二都对他们这个弟弟十分宠溺，几乎是无条件满足他的各种要求。

　　早年蝎大还是一个普通的小海盗，带着两个年幼的弟弟，实力不济没能力抢联盟的商船，靠着捡破烂——收集一些废弃的太空监狱，机甲飞船和人造基地，在大海盗们的夹缝里生存。在某次大海盗们火并时被误伤，仓皇逃到一个小行星上，却意外的发现了一个稀有药矿，从此发家。

　　由于他们仍然采用比较原始的作业方式开采药矿，需要大量的人力，于是也做起了人口买卖。在贩卖奴工的过程中遇到不少长得好看的，蝎老二便用药石控制他们关在由之前收集的太空破烂改造成的太空妓院里。几十年来，蝎家两兄弟已经成为系外三星臭名昭著的人贩子头目。而蝎家老三成天“无所事事”，倒是也不太惹事生非，就花天酒地干点欺男霸女的事情。

　　蝎老三今天闲晃到他二哥这里，正好遇上拍卖会。他一眼就看上了四号房间的陈乾，死活要让他二哥把这人送给他。蝎老二拗不过他，只得借口网络故障毁了和特斯特的交易。

　　“你说这些年你弄死了我多少货，还个个都是上等货，都不知道坑了我多少钱了。” 蝎老二念叨着。

　　蝎老三见他二哥不太高兴地样子，便讨好地说：“二哥，这次这个我保证不玩死，我保证留他一条命，你到时候还能把他放在妓院继续给你赚钱。那个客户嘛，以后再想办法补偿他就行了。...你快把他的坐标给我，我去捞。”

　　“行了行了，赶紧滚，老子头疼！” 蝎老二不耐烦地对他一挥手让蝎老三快滚，同时也让下边的人将陈乾所在地的坐标发给他。

　　为了不被追踪以及出于掩盖身份的需要，拍卖交易一直都采取拍卖方，拍卖品和买家三方分离的方式。买家拍得货品后，忘蜀这边便会给将拍卖品所在的坐标发过去，通常是在某个不在联盟制定的星图上的跃迁点附近。

　　***
　　陈乾猜得不错，当他再次提前醒来，他已经被固定在一个透明圆盘上作为拍卖品展示了。为了不暴露他已经清醒的秘密，他没有做出作任何挣扎。圆盘在一个房间的正中央，此时圆盘正缓慢地旋转，陈乾得以看清四周的情况。房间是由不透明的玻璃围起来，四个摄像头呈正方形对着圆盘，天花板上有一盏射灯，灯光从陈乾头顶洒下来，将他的身体都罩在光下。

　　对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控制权，陈乾索性打个盹，养点精神等下见机行事。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被放进一个救生舱，没多久又被搬出来。等他完全醒来时，他被放在了一张床上，四肢系上长长的绳子上，另一端绑在床的四个角，这样给了他很大的活动空间。

　　陈乾打量了一下四周，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这他妈的是刑房？？？

　　床两边的架子上按从小到大整齐排列着各种锥子，匕首，鞭子，手铐，各种他不明白用途但看着就很疼的器具。

　　看来自己是被一个大变态给拍下了，陈乾暗暗叫苦。

　　隐隐约约听到外间有两个男人在说话，陈乾当时听不懂，后来他学会了系外三星的许多方言后，回忆起来才明白当时那两个男人在谈论是否要给陈乾加注一剂麻醉。而蝎老三拒绝了，因为他需要看到陈乾从被他折磨中清醒过来的反应。这个对陈乾来说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因为他比一般人清醒得要早。

　　外间的两人对话结束，陈乾听见关门声和朝房间走来的脚步声。他迅速拿了一个离自己最近的匕首然后装睡。

　　脚步声在床边就消失了，来人应该是正在打量床上的陈乾。没多久，陈乾感觉有人解开了绑在他右脚踝的绳索，接着抚摩亲吻他的右脚，他不禁泛起一阵恶心。好在对方并没有摸很久便起身了。陈乾想偷偷睁开眼睛查看情况，结果猝不及防地挨了一鞭子。他用了极大的定力才压制住了自己身体想要蜷缩起来的自然反应，微微睁眼，看见身材矮小的秃顶蝎老三正背着他在那儿挑下一个趁手的器具，看来刚刚那一鞭子连热身都算不上。

　　陈乾悄无声息地坐了起来，他迅速看了一下绑在自己手脚上的绳索，目测长度应该不够他站起来，但是完全不影响他从后面抓住对方再按倒在床上。

　　两人的体型力量相差过于悬殊，蝎老三被陈乾按趴在床上，脖子被陈乾手上的绳索勒住。他用尽力气挣扎不脱，但右手仍极力够向床头一个红色按钮，大概是想叫人来吧。陈乾发现了这点，他迅速将人往后拖，蝎老三左手摸到了陈乾之前拿的匕首，反手刺向陈乾的大腿。陈乾躲闪不及被刺了个大口子，手上便松了力气。蝎老三抓住这个机会奋力将压在他身上的陈乾掀开站了起来。他刚站稳就顺手拿了一把很长的尖刀朝陈乾扑来，陈乾迅速用右脚狠狠踹过去。蝎老三被这脚踹中倒向身后的架子上，被架子上的一些钢管和利器瞬间贯穿身体，都来不及哼一声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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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一下：天市星是联盟政府所在地，是全联盟安防程度最高的地方。因为联盟政府本身的安全性过于重要，有各种严格的规则和制度，因此个人的自由空间就会相对缩小。出于安全和保障个人隐私的考虑，很多政府官员，议员，大企业主都会住在天市星伴卫上的人造基地内。
PS:以为能更得快一些，好像做不到。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