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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校园 ...

  •   第二天一早,许云山就踩着露水到了学校。
      一进班门,就“偶遇”到了正要出来的班主任。
      班主任见许云山来的这么早,眼神中不由得带上了些满意的慈祥。
      他倚着门,先是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一番。
      看得许云山都要尴尬得脚趾扣地了,这才递过手里的花名册,慈祥地笑着吩咐:“……许……云山是吧,来得这么早,帮老师按这个表格给他们安排座位,顺便点一下人数。”
      他推卸不得,只好点头被抓了这个壮丁。
      班主任看他这么乖巧,是越看越满意,点了点头:“你先临时担任咱们班的班长吧。”
      许云山是个最懒散不过的性子,其实是很想拒绝的,做班长这种事,吃力不讨好,最烦人不过了。
      但尽管如此,老班的话里可没给他留半分余地,他也只能做那任劳任怨的孺子牛了。
      同学们陆陆续续地往学校赶,许云山见人来得差不多了,才开始按着表格安排座位。
      叶流是他的同桌,章然坐在叶流前面,章然的旁边是裴如晦。
      几个人居然被安排在一起了,真是出乎意料。
      他对自己的座位还算满意,看过之后继续点名。
      他一边点名,一边想起了接下来的剧情。
      如果只是单纯的流言,并不至于让裴如晦那样绝望。
      在传出裴如晦是同性恋的消息后,身边的人虽然心里有疙瘩,当着他的面却没人对他如何如何,毕竟只是性向而已,没必要把人逼上绝路。
      所以什么才是导致裴如晦自杀的根本原因呢?
      许云山在心里画下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花名册上的名字都是他们的亲笔签名,都说字如其人,裴如晦可不一样。
      名册上的三个字就张牙舞爪的,大概给它吹口仙气,下一秒就能从纸上蹦出来了。
      许云山看着,觉得这人名字怪好听的,给人扑面而来的文静和清新。
      可见有时候看字迹也不一定能和人对上号。
      点过名后,许云山用两根手指敲敲桌子,示意大家保持安静。
      等吵闹的声音都消失之后,他站在讲台上,开始自我介绍。
      “我叫许云山,暂时担任一班的班长。”
      不少女孩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毕竟他是真的长得好。
      寻常人穿起来像是破麻袋的军训服,他也穿出了清清爽爽的感觉。
      顶着众多火热的目光,他硬着头皮继续开口:“军训期间有事情可以找我,由我解决或者替你们向老师转达。”
      说完就赶紧下了台,放羊似的赶人出班,准备军训事宜。
      假如不是红透了的双耳,还真有那么一点班长的威仪。
      军训的几天大家都要在学校食堂吃早餐,早餐后才开始正式训练,所以人们都是集合好之后先到食堂。
      许云山等所有人都按部就班地坐到自己的位子上,这才开始打饭。
      他一边巡视,一边走。在无人经过的角落里捡到了一只可怜巴巴的裴如晦。
      他走到裴如晦面前:“怎么不吃饭?”
      裴如晦整个人很沮丧,假如他有尾巴,此时一定是耷拉下来的。
      “我没带饭卡……”
      许云山不知道怎么安慰一下他,只好回答:“哦……那我……先打饭去了?”
      裴如晦显得更加沮丧了。
      但许云山很快就又折了回来,还多打了一份早餐送给他。
      裴如晦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许云山也因此成功收获一枚感激涕零的眼神。
      一班的教官是所有教官的头儿,要求最为严格,但是最特别的地方在于——他是个憨批。
      虽然他们这群小滑头总是想方设法地偷懒,但是教官的责罚向来是雷声大雨点小,毫无震慑力,简直白瞎了他那张看起来就很严肃的脸。
      众人表示:有什么比一本正经板着脸讲笑话更有反差萌的呢?
      这天,一位被誉为史上最可怕教官的女教官闲来无事,到一班来看他们的训练成果。
      这位教官把她带的班天天折腾得奄奄一息,罚圈俯卧撑轮番上阵,都不带重样的。
      一个班的人不够她折腾,搞得她十分欲求不满。
      这不,就盯上了素有自由散漫之称的一班。
      这位教官之所以有这么个称号,一方面是因为她的严格,另一方面可能就是因为她那张刻薄的嘴了。
      她说的话不知怎么的,让人听了很是不爽,总给人一种在鸡蛋里挑骨头的感觉。
      这天她就来一班这边挑刺。
      一来到一班训练的区域,她就开始指指点点。这也不好,那个动作也不到位,甚至还想拉几个人出来搞“特训”。
      一班的人看在她是教官的份上,尽管内心里早已经开始土拨鼠叫,出离愤怒,却还是不得不按她的话照做。
      总之就是各种敢怒不敢言。
      便宜教官远远地就看见他们遭受摧残。
      于是用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跑过来当着这个女教官的面下她面子。
      他也不直说,就拐弯抹角挤兑人:“你们这群怂货,不要谁说什么你们就巴巴上赶着。”
      教官看着他们,恨铁不成钢地教训道:“没出息!这要是在部队,你们就是我的兵。”
      女教官的脸色很快就不好了,可她也不能承认自己很不爽。
      教官一脸嫌弃:“听好了,以后除了我的命令,谁的命令都不用听。”
      于是又开始絮絮叨叨数落他们:“真是一群怂货,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
      随即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连自己也骂上了,又愤愤改口:“呸,口误,看你们给我气的,阿西。”
      可以说是hin耿直了。
      女教官的脸因为这一席话青一阵红一阵,像是打翻了颜料盘,十分精彩。
      一班的人看她吃瘪,都憋笑憋得十分辛苦,用力攥着裤腿努力不笑出声。
      从背后看,只见他们的裤腿一齐“迎风招展”,很是壮观。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印象不深的都随记忆消逝了,剩下的都历久弥新,恍如昨日。
      军训期间的一天下午,天气特别热,但是不一会儿就下起了瓢泼大雨,反复无常得堪比女生变脸。
      因为大雨的原因没办法继续训练,教官和同学们回班后都只能呆呆望着飘落的雨点打在玻璃上。
      不知道是谁提议玩儿真心话大冒险,输的人就到讲台上唱歌。
      一群人围了一圈,时不时发出点儿奇声怪叫,好几个人笑出了诸如鹅叫,鸭叫,烧水壶开等等的声音。
      教官被班里的热闹所吸引,偷偷从班门里挤进来。
      看了一会儿,也觉得很有意思,加入了进来。
      裴如晦是个货真价实的非酋,脸也黑,运气也背,连输好几把,终于抵赖不得。
      众人怪叫着起哄。
      “上啊!少年!”
      某人拍着手:“别怂!可别让这么多人看了笑话。”
      他这才硬着头皮,一步一挪窝地蹭上了台,还没开口唱,耳朵就先红了。
      只见他清了清嗓子,挺直了背,看着还像那么一回事儿。
      “雨后有车驶来
      驶过暮色苍白
      ……
      再无谓的感慨
      以为明白
      梦倒塌的地方,今已爬满青苔。”
      舒缓的歌声响起来。
      处于变声期的大男孩,声音带着青涩,和说话的时候不一样,带上了几分宁静悠远。
      许云山觉得裴如晦是个很奇怪的人,他身上有一些奇怪的特质。
      明明是很纵情恣意的性格,却很容易害羞得脸红起来,话也少得很,不会表达自己。
      看起来很青涩,却喜欢这样的舒缓沧桑的民谣,好像经历了很多故事,有种奇妙的矛盾感。
      他唱得很好,一时间掌声雷动,众人沉浸在歌声里久久不能回神。
      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余音绕梁”吧,好的音乐总能引起共鸣。
      有些谈过恋爱的,偷偷红了眼,好像想起了那无疾而终的恋情。
      一曲歌唱毕,裴如晦开口对大家说:“人们常说三旬过后,没有理想。我希望大家即使洗净铅华,也还能找到最初的,属于我们的热忱。”
      许云山对此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是胸口也是涩涩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那儿,不上不下,心意难平。
      因为这首歌的原因,后来裴如晦被一班的人选举为“麦霸”。
      可惜麦霸平时不轻易开嗓,他们也很难一饱耳福。
      雨停之后,大家又回到操场上继续训练,日头很快又毒辣了起来。
      众人被这反复无常的天气折磨得叫苦连天。
      这样强烈的日光,许云山被太阳晒得晕乎乎的,反应都慢了半拍。
      教官喊转体命令的时候,他有些恍惚。
      前面的裴如晦转了过来,许云山还呆呆地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由于队伍的间隙很小,每个人几乎肩擦肩地站着。
      他们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得很近,裴如晦的脸刷一下就红透了。
      他们两个人面对面,差点贴在一起。
      有些女生看到这个场景,纷纷压抑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露出了大家都懂的姨母笑。
      男生们则是被这喜感的场面逗得失去表情管理。
      裴如晦在这样的各种目光注视下,羞得低下了头。
      许云山也被这个神一样的事故逗乐了,嘴角微微勾起。
      裴如晦看着这个如同冰雪初融的笑,也红着脸跟着偷偷乐了起来,像个呆瓜。
      教官也笑了,不过他还是不能带头自由散漫的,于是努力把笑收回去,摆出一张公事公办的脸。
      “哎哎,都回神了,你们笑什么,不就是做错了嘛。继续继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想偷懒。”
      可能是表情管理的功夫还不到家,教官的表情显得有些扭曲,众人都替他难受得慌。
      裴如晦长得玉人儿一样,军训的日头也没让他黑多少,很多人对此表示羡慕嫉妒恨。
      叶流作为杰出代表,他本身就比旁人黑一点,几天下来都黑成了煤球,衬托得他的牙更白了。
      也有一些人开始酸了,什么小白脸啦,娘娘腔啦,各种不好听的话一个一个往出蹦。
      这天许云山就当面逮住一个。
      那人本来对着一群人口若悬河地讲得起劲。
      “一班那小白脸,看着真娘。”
      “跟TMD个姑娘似的,会不会两下就晒晕了……”
      周围的人也齐声附和。
      许云山听得火冒三丈,裴如晦却拦着他不让上前。
      “好了,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我又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别气。”裴如晦拍拍他的胳膊,以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许云山却觉得必须做点儿什么,他径直走向那一群长舌妇。
      看见许云山过来了,附和声渐渐都停了下来。
      说得最过分的人却没注意到,还在滔滔不绝地说得高兴。
      旁边的人不好意思地拍拍他,示意他向后看。
      他一转头就看见他议论的正主在他后面站着,整个人瞬间就僵成一座石像了。还有什么比在背后说人坏话还被当场抓包更尴尬的吗?
      他一开始还嘴硬不承认,恶人先告状般开口:“你……你……你站在我背后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啊?”
      仿佛声音大就能增添一丝丝气势,可事实胜于雄辩,许云山只是将手交叉着放在胸前,看他一个人演戏。
      许云山不搭理他,他只能当着许云山的面继续酸,语气里的那味儿都能化成实质了:“我就骂了怎么着了,又不是说你,你能少块肉?”
      “那是你什么人啊,多管闲事!”
      许云山也很无奈,仇恨值拉得慢满满的:“我今天还就管了!”
      丝毫不觉得这话有多拉仇恨。
      那人也来了几分火气:“切,你不也是个小白脸,还轮得着你管?有种让他放马过来,让别人出头算什么本事!”
      “对付你有我就够了,哪里用的上小裴出手。”许云山轻蔑一笑,险些把人气疯。
      俩人最后找了个开阔的空地开始摔跤,按那人的话就是“一摔决雌雄”。
      两人紧紧抓着对方的衣服,许云山的下盘很稳,那个男生怎么绊都不能使他大幅度地晃。
      他使出浑身解数也不能绊倒许云山,反而自己因为主动去绊人,让他找到了空子。
      许云山长腿一勾,双手使劲一掀,这人就摔成了个四脚朝天的乌龟。
      最后,那人只能灰溜溜地跑了。
      之后就再没人敢说裴如晦的坏话。
      很多女生因为这件事情知道了“许云山”这个名字,他一战成名,一时之间凭借高颜值和高武力值,成为了高一年级的级草。
      而这个男生呢,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见到许云山都绕着走。每次回想起自己被他一把撂地上,那个酸爽,都成了他一个不大不小的心理阴影。
      几天的军训,众人之间结下了深厚的感情,给本不熟悉的大家,打下了日后友好相处的基础。
      分别的日子不可避免地到了,众人在结束军训那一刻,扛起教官用力摔向天空。
      有些感性的人见不得分别,悄悄红了眼眶。学生们的感情就是这样稚嫩纯粹,有时候还会有些莫名其妙。
      这些大大小小的事情有人转眼遗忘,有人用心珍藏,日后在心里酿出各种各样醇香的美酒。即使长大成人,也在记忆的花园里散发着芳香。
      许云山和裴如晦等人也在军训中建立了深厚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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