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川·梦生》寅玄

101、炼狱秘诀

　　且说，紫季又想掳走若水云，用以要挟苦情，但在三川将若水云救至易林青青后，他多次去到白衣书店，都没能找到若水云。不想这日赤雅、余音与哗哗在白衣书店内兜转，却被他瞧了去。
　　“这几个小妖在这里做什么？”紫季正纳闷间，却见路林丘走入店里，他忙躲于暗处观察，将几人的对话全听了去。
　　“若水云，原来你在易林山，怪不得本洞主在凡界找不到你。”紫季暗道，“他们口中的墨千擎，该不会就是五千三百年前精魂大战中被精魂禁锢的那位大妖吧？原来他一直在临境森林。真是天助本洞主！苦情，看来本洞主若要杀你，方法可不只一种。哈哈哈……不过眼下，本洞主兴致好得很，倒想看场好戏了。”
　　紫季这么想着，便转身去了情非得已。
　　走到门外时，他发觉自己还是平素在妖灵界的装扮，便一挥手换上一套紫色的凡界装扮，头发也变成了凡界男子的通常发型。裹在这身衣装里，紫季整个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岁的模样，显得格外帅气，又邪魅无比。
　　他嘴角一撇，入了咖啡馆。
　　“欢迎光临，先生想喝点什么？”店员热情地招呼道。
　　“速速转告你家老板，就说‘他的心上人在易林青青，紫崖洞前去劫持’。”紫季道。
　　“什么？”店员不明所以，“先生，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不必懂。”紫季道，“叫你家老板提前备好一口棺木。”
　　店员一听，大为震惊，疑惑地瞧着紫季。
　　“给他的心上人收尸！”紫季哈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引来店里顾客不解的目光。店员十分震惊，同时又一脸雾水地看着他从店内走出。
　　紫季刚走出门，店员抓起电话就打给了苦情：“老板！”
　　“何事？”电话那头传来了苦情的声音。
　　“出事了！出大事了！”店员慌张地道。
　　“什么大事，你且说来。”
　　“方才有个青年来馆里，说让您备好棺木！”
　　“棺木？青年？”
　　“是！他让我转告您‘您的心上人被捉去了易林青青，紫崖洞前去劫持。’，要您备好棺木收尸！”店员仍未从慌乱中回过神来，“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岁，穿了一身紫色的衣服。”
　　“紫色的衣服？”苦情道，“二十来岁？”
　　“对，紫色的！我以前在店里从未见过他，在其他地方也未见过！”店员道，“怎么会有长得那么……那么……怎么形容呢，就是邪魅的，但又帅气无比的那种！”
　　店员说到这里，苦情应了声：“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
　　“紫季，又是你！”苦情暗道，“看来你上次伤得还不够，居然又来打本座的主意，还以本座心上人的性命相威胁！这一次，你不会再那么好运了，本座必将你碎尸万段！”

　　苦情自从将路林丘逼出陆林集团，逼上绝路之后，却依然逗留在凡界。他每日都在忙，但是没有人知道他在忙些什么。店员打电话这样讲，细细想来，他已有多日未见过若水云了。安生无事也罢，这当口紫季特意传信过来，说若水云在易林青青，紫崖洞前去劫持，还要他准备收尸。苦情来不及思想，便赶去了易林山。他这一去，正中了紫季的圈套。
　　“老妖怪，易世宇怎会让你带走若水云，定然要与你大战一场，当你们两败俱伤之时，便是本洞主诛你之际！本洞主这招借刀杀人，你恐怕是躲不过了。”紫季暗自窃喜，“想不到若水云这个女子用处竟然这么大，足以令千军万马汗颜呢！人类说什么撒豆成兵，依本洞主看叫‘一女成兵’还差不多，哈哈哈……”
　　于此，紫季便尾随苦情去了易林山。

　　苦情赶到易林青青，见易林青青极其安静，一丁点打杀的动静都没有，惊道：“不好，中计了！”
　　这时紫季突然出现，哈哈大笑道：“老妖怪，今日本洞主便要你有去无回！”
　　紫季说着，便朝易林青青内院飞去。
　　苦情跟在后面疾追。
　　紫季为了引起大乱，边飞边大声喊道：“苦情，本洞主今日便要了若水云的命，你阻挡不了的！”
　　易世宇与乐乔正在前院喝茶，被紫季这么一喊，易世宇第一个跑了出来，乐乔抱着孩子随后也跟着跑出来。当
　　易世宇和乐乔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然大战得难开难解。
　　“乐乔，你快抱着小兔子去密室！”易世宇道，“发生任何事，都不要出来！”
　　“不，世宇，我要同你一起！”乐乔道。
　　“我一人可以，紫季与苦情本也是死对头，我不算孤身奋战，不会有事的，你进去保护好小兔子！”易世宇道。乐乔这才抱着孩子进了密室。
　　易世宇没有理会苦情和紫季，而是一路朝着后院飞奔过去。他跑到若水云房门前，顾不得敲门，推门而入，若水云正在整理衣物。
　　“怎么了？”若水云见到易世宇这般火急火燎，疑惑地道，“发生什么事了？”
　　“快跟我走！”易世宇急道。
　　“究竟怎么了？”
　　“来不及了，快走！”易世宇一把拉起若水云便要走。
　　可是，他们刚到门口，就被苦情截住了。
　　“这是要上哪儿啊？”苦情狠声厉色地道。
　　他正要出手抢夺若水云，易世宇一掌劈了过来，喝道：“老枯树，你大闹易林青青这笔账，本公子日后再与你算，你且让开，倘若被紫季抓到若水云，她便更加危险，很有可能会丧命，我要带她去安全的地方！”
　　“最安全的地方就是炼狱！”苦情道，“本座的女人只能由本座带走！”
　　苦情说着，一掌朝易世宇劈过去。易世宇只得松开若水云，去回击苦情。紫季趁此当口，便要来捉若水云，被苦情一掌劈开。紫季回过招，再去抓若水云，又被易世宇掷出的胡萝卜给打开了。紫季便又去攻击苦情，苦情还手之际，易世宇趁虚便要再拉若水云走，却被紫蛇杖打开。
　　一时间，三人无敌无友，混打在一处，难分胜负。
　　若水云惊慌之际想要逃走，刚跑出两步，便被枯树枝挡住，众多枯树枝将她裹挟其中，腾空架起。枯树枝架着若水云便要走，又被胡萝卜拦截下来。接着苦情与易世宇便又打在一处，紫季趁虚而入，卡住了若水云的脖子。
　　若水云惊呼道：“你放开我！”
　　易世宇和苦情闻言，纷纷收起架势，皆朝紫季打来。紫季招架不住二人的夹击，只得松手，若水云自空中急落而下，易世宇赶忙出招接住了她。紫季被苦情与易世宇的招数劈得鲜血直喷，退出老远。
　　易世宇拉住若水云便要再跑，苦情恼怒至极，使出魔魇之魂朝易世宇劈去，同时大喊道：“找死！正好本座用来试试魔魇之魂！”
　　此时的苦情已练入魔魇，魔魇之魂是魔魇最狠厉的招式，自他练入魔魇以来，还从未有机会使出魔魇之魂，这会儿当是时机用在易世宇身上。
　　魔魇之魂威力无穷，各界之中能躲过的寥寥无几，易世宇自然也没躲过，被劈个正着，重伤倒地。
　　苦情再要出手时，一柄长剑闪着白光飞驰而来，劈开了苦情的招式，接着，道亭便出现在跟前，他惊呼道：“你竟然练成了魔魇之魂！”
　　“道亭！”易世宇吐出这两个字，便昏了过去。
　　苦情见是道亭，知道不宜恋战，抓起若水云便走。

　　道亭与若水云本无交情，便未予理会，而是心急如焚地为易世宇渡气疗伤，易世宇立刻醒了过来。
　　“你醒了？”道亭道。
　　“救她！”易世宇气息微弱地道，“快去救若水云！”
　　“眼下你先顾好自己！”道亭道，“还要去救那人类女子作甚？”说着，又给易世宇渡了些真气。
　　被道亭救治后，易世宇的伤势明显减轻了许多。
　　“道亭，快去救她！她若出了什么事，要我如何向墨少交代？！”易世宇道，“老枯树一定将她挟去了炼狱。”
　　受伤在侧的紫季，听到“炼狱”二字，瞬间来了精神，竖起耳朵倾听起来。
　　“炼狱是个罪恶深重的地方，就在小阳山被阴面的山腰上，有一撮看似平常的泥土，推动泥土，泥土落下，野草散开，石头开缝，炼狱的大门自会出现。”易世宇道，“那是老枯树的老巢，里面还有一个极其凶恶的翠树阵，你若破不了阵，便回来，我们再商议对策，千万莫要硬闯！”
　　易世宇的话，紫季听得一清二楚，他终于晓得了炼狱的具体位置，窃喜不已，遂走到道亭身旁道：“道友，我同你去吧。”
　　“你？”道亭迟疑地道。
　　“我与苦情有着血海深仇，你带我同去，就当是带了个帮手，不好吗？”紫季道。
　　“紫季，你与苦情有什么仇怨我不管，但你如若再打若水云的主意，我定不饶你！”易世宇道。
　　“好！”紫季信誓旦旦地道，“君子一诺，绝无更改！”
　　“你要我带上他？”道亭问易世宇。
　　“带上一起对付苦情，但需多加防范，莫让他伤了若水云。”易世宇道。
　　“放心。”道亭道。
　　于此，紫季便随道亭一同去了小阳山。

　　道亭按照易世宇说的方位寻去，果然在山腰上寻到一撮看似平常的泥土。道亭推动泥土，泥土落下之后野草便四散开去，接着石头应声裂开一道缝，裂缝逐渐开大，然后炼狱的巨树门便赫然出现在眼前。
　　紫季惊道：“没承想这炼狱的入口竟然设得如此巧妙！”
　　“走吧。”道亭道。
　　二人朝里面走去。
　　还未靠近尸骨山，紫季便觉得阴森戾重，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本能地警觉起来。当走到尸骨山时，道亭和紫季看到山上那累累白骨和狰狞悚然的“尸骨山”三个大字时，皆大为震惊。
　　道亭连声叹息：“死亡之地！死亡之地！”
　　快到血肉岭时，那股极浓重的腐臭味扑面而来，紫季忙捂住了口鼻，道：“这么浓重的腐臭味，是什么东西腐烂了？”
　　言语间，便已到了皮毛尸骨纷乱，尸横遍野的血肉岭。道亭再次震惊，不停地摇头。
　　走过血肉岭，又往里走，就到了散发着浓郁血腥味，汇集万灵之血的血海。
　　“血海？”道亭思忖着，“莫非坊间关于魔魇之王的怪谈是真的？”
　　辞了血海，再往里走，就到了翠树阵。
　　“这便是翠树阵了吧？”道亭道。
　　“看来是了！”紫季道。
　　“翠树阵是妖灵界的恶毒奇阵，今日能否破阵，就看你我了！”道亭道。
　　“你我一同施法，定能破解此阵！”紫季道。
　　道亭与紫季才刚一施法，翠树阵便自动破了。
　　“怎么回事？”紫季吃惊地道，“我才刚施法，这阵怎么就自己破了？”
　　“看来是有人早就破了此阵。”道亭道，“翠树阵是苦情的独门秘阵，凶险异常，万界之中怕是没几人能破。但是这个阵法有一个秘辛，那便是一旦有人破解，便永远无法再结，即便是造阵之人苦情也无法再结。”
　　“可是，方才翠树阵法明明就在，你我都看得真切！”紫季道。
　　“幻象。方才那阵法只是幻象。想是有人破了此阵，苦情便造了这一幻象，用来蒙骗进入炼狱之人。”道亭道，“胆量小或是法力不够强的人进来，可用这幻象挡一挡，好让他们知难而退。”
　　“竟有这种事？”紫季道，“那岂不是谁想进来都可以了？”
　　“一般法力的生灵根本走不到这里。”道亭道，“那尸骨山、血肉岭和血海都乃万恶之源，阴森戾重，只有法力高强的生灵或是法力高强的仙家方可越过，走到炼狱深处。”
　　“原来如此！”紫季恍然大悟。

　　苦情将若水云带回炼狱后，又将她关在了百花园的花房里。
　　花房外面两米处放着一张石椅，苦情坐在石椅上摸着下巴思忖着，然后顺手一挥，若水云浑身的衣饰便变化了。这一次，苦情给她扮上了一身洁白色的云纱长裙，长发垂腰，足踏一双洁白色的布靴。
　　“还缺点什么？”苦情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若水云道，“本座晓得了，原来是缺了发饰！”然后，他的手又是一挥，若水云散落的长发便在头顶微微拢起一个简单的发髻，一枝翠树枝轻巧地插在了发髻上。
　　“而今的你花期正雅，该是这般模样！”苦情把玩着手里的枯树枝，瞧着若水云道，眼睛里带了些许柔情，却又闪着一缕捉摸不定的寒光。
　　“我不喜欢这样的装扮！不喜欢这个地方！”若水云喊道，“你放我出去！”
　　“可本座喜欢！”苦情硬生生地道，“你就乖乖在这呆着，哪儿也不许去！”
　　“你究竟想要怎样？”
　　“你瞧，这里多美，春色满园，百花怒放，还有你与他的情谊在……”苦情戏谑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温柔，“你就安心在这里陪着本座，不是很好吗？！”
　　“我不要待在这里，不要与你在一处！”若水云喊道，“你快放我回去！”
　　“放你回去送死吗？你不知道白霓裳屡次要杀你吗？”苦情冷冷地道，“还是让紫季掳了你，再来要挟本座？”
　　“你与紫季的恩怨，我不清楚，也不想知道，我现在只想回去，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若水云道，“你这样欺负一个女子，算什么？”
　　“算什么？哼！你给本座听仔细了，本座是万妖惧怕的尊座，是拥有魔魇之魂的尊座，很快，本座便会炼成魔魇之王。到那时，本座将会成为万界至尊，再无敌手！”苦情道，“而你，这个小女子，便会成为本座的尊后，与本座永生相伴。”
　　“你休想！我是不会与你在一起的，就是死，也不会。”若水云道，“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不要再痴心妄想。”
　　“是吗？”苦情戏谑地道，“那本座倒要看看你如何逃得出本座的手掌心！”
　　“他会来救我的！我的心里只有他！你关我多久都没有用，只会让我更加厌恶你。”若水云道，“苦情，我警告你，无论你有多大法力，我都不会屈服。”
　　“那可由不得你！”
　　苦情冷笑着，身体平移，瞬间便穿过花房来到了若水云身旁。他将若水云一把拉入怀里，捏起她的下巴，向着她的嘴唇便吻了下去。若水云拼命挣扎，他就是不松开。若水云狠狠地在他的嘴唇上咬了一下，他痛的闷哼一声，不得不离开她的嘴唇。
　　“你敢咬我？”苦情狠声道。
　　若水云捂着被苦情吻过的嘴唇，不停地哭泣，继而又用衣袖拼命地擦拭着，一下又一下。
　　“不许哭！”苦情喝道，“也不许擦！”
　　苦情一改往日的忍耐，这样疾言厉色，对她用强，令若水云惊恐不已，但她依旧伤心地哭着，厌恶地擦着嘴唇。
　　“本座说了不许哭！不许擦！”苦情恼怒地道，“好，你既然要哭要擦，那今日，本座便让你哭个够，擦个够！”说罢，一把拉过若水云，便又要吻去。
　　若水云见状，一把捂在了苦情的嘴唇上，然后慌乱地，戚戚哀哀地道：“不要！不要！苦情，你不要这样！”
　　“苦情”两个字被她这样可怜忙慌地唤出，犹如一根利刺扎在了苦情的心上，令他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了解闻人，当年解闻人总是这样唤他。
　　一丝怜惜涌上苦情心头，他不再强迫若水云，转而柔声道：“本座知道了！”
　　苦情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使得若水云微怔了一下，她从苦情怀里挣脱，惊恐地低下了头。她浑身颤抖着，不敢哭，也不敢动，更不知道该如何逃走。
　　这是苦情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亲吻女子，虽然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第一次拥抱和第一次亲吻的女子也是若水云，始终都只是若水云，但这一次却与以往不同。
　　瞧着若水云那恐惧的模样，苦情的怒气消了大半，“不要怕，本座不会再那样对你了！”他柔声开慰道。
　　若水云闻言连连退出两步，但又怕退得太远再惹怒苦情，便不敢再退，只得恐惧地杵在那里，肩膀一高一低不停地战栗着。
　　苦情见若水云那般模样，心里爱怜疼惜不已，柔声道：“抬起头来！”他的声音如流水般轻柔，柔软到连一丝极细极小的水花也激不起来。
　　今日这般阴晴不定的苦情，是若水云从未见过的，以往她总敢在他面前肆意妄为，无惧打骂，可如今，她却如此惧怕他，丁点不敢动弹。
　　“抬起头来！”苦情再次柔声道，那股柔软温情却是比方才更甚。
　　若水云惊恐地抬起头看向苦情，苦情的眼神温柔若水，脸上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那身黑衣像是正发着微光。若水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那个凶神恶煞的翠树妖，有那么片刻，她以为定是自己看错了。
　　“你好生歇着，本座去练功了！”苦情说罢，走出花房，去了玉室。

　　道亭找到百花园，看到花房，便走了过去。他看到里面有一名白衣女子，便问道：“你就是若水云？”
　　“你是谁？”若水云见来者面生，警觉地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姑娘不必害怕，我是易世宇的朋友，他托我来救你出去。”道亭微微一笑，道，“你同我走吧。”
　　“你当真是易世宇的朋友？”若水云迟疑地道，“他为何没有自己来？”
　　“他受伤了，眼下正在易林青青养伤。”道亭道，“我们快走吧，此地多留不宜。”
　　“好。那走吧！”若水云点头道。
　　道亭一拂袖，花房的锁便开了，花门也开了，若水云走出花房，同道亭一道朝外面走去。

　　进入炼狱腹地之后，紫季便不再与道亭同行，而是兴冲冲地在炼狱里四处翻寻起来。“本洞主倒要看看，你这老巢里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不过，为何到现在都没瞧见那老妖怪？莫非此刻他不在这里？而且，怎么这样安静，一个妖精都没有！委实奇怪！”
　　紫季思忖着，又朝里面走了些距离，便见到一间封锁紧实的石室，他定睛看去，发现是间石牢。
　　“炼狱竟有这样一间石牢！”紫季心下想着，继续朝里面寻去。
　　在里面的角落里，紫季又瞧见一座用青碧色的透明玉石筑成的房子，房子上刻着“玉室”两个字，房子四周散发着青碧色的寒光。
　　“这么大块的青玉石，实乃罕见！如此宝物，老妖怪是打哪儿寻来的？传说青玉石能安神益气，最适宜练功，莫非这玉室是苦情的练功房？”紫季暗道，“本洞主且去瞧瞧！”
　　紫季心下想着，便已潜到玉室边上。
　　那玉室没有窗户，门紧闭着，紫季瞧不见里头，遂捻了个探空诀，通过探空诀从门缝望进去，里面的一切便能看得一清二楚了。但见玉室内并无什么陈设，只有一个很大的玉笼，玉笼也是透明的，颜色比玉室稍重一些，玉笼柱子和笼壁全是用同样的玉石做成的。此刻，苦情正盘膝坐在玉笼中央，双手分开放于胸前，双手之间置着一物事，源源不断的精气自那物事身上抽出再被注入苦情体内。
　　“他这是在练功？”紫季想着，又捻了个探空诀，他聚了聚神，又定睛瞧去。
　　当看清那物事时，紫季登时被吓得大惊失色。
　　“婴儿？”紫季惊魂无定，暗道，“那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老妖怪吸取的是那婴儿身上的精气！那婴儿还活着……”
　　紫季惊出一身冷汗，怕被苦情发现，便悄摸摸遁了。

　　回到紫崖洞后，紫季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他坐于喜皿之上，赏玩着蛇皮链，暗道：“青玉室……玉笼……鲜活的婴儿……精气……练功！原来苦情是用这些练功的！原来这些就是他修炼的秘诀！”
　　想到这里，紫季突然大笑起来，站于高台之下的舞农和青夭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吓了一大跳。
　　“洞主，何事让您大悦？”青夭道。
　　“大喜事！”紫季大笑道，“本洞主已知炼狱所在，那炼狱里有一宝物，本洞主若是能得到那宝物，一样能练就魔魇之魂，练成魔魇之王！”
　　“洞主，您去过炼狱了？”舞农道。
　　“蠢货！”紫季喝道，“若没去过，本洞主怎会知晓老妖怪的修炼秘诀？”
　　“恭喜洞主，贺喜洞主！”青夭道，“属下这就去为洞主夺来宝物。”
　　“你？区区一个青蛇妖，修为只有两千多年，莫说是去夺宝物，便是那尸骨山你都过不去。炼狱里机关重重，以你这样的修为，只怕是还未到尸骨山，便被那漫山的戾气吞噬，灰飞烟灭了。”
　　“洞主，那我们该怎么办？”青夭问道。
　　“洞主，不如请来一些法力高强的妖精与您同去，夺来那宝物，为洞主所用。”舞农兴致勃勃地道。
　　“地鼠精，你能不能给本洞主闭嘴？想我堂堂紫崖洞，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废物？”紫季道，“法力高强的妖精去了，夺了那宝物，定会据为己有，自己练功去了，哪里还轮得到我紫崖洞？”
　　“舞农，你闭嘴！”青夭低声喝道，“惹怒了洞主，当心你的小命！”
　　舞农一听，赶忙识相地闭了嘴。
　　紫季突然想到了什么，道了句：“有了！”瞬间便不见了。
　　“洞主刚回来，怎么又出去了？”舞农道，“莫非是去炼狱抢那宝物了？”
　　“洞主若是要抢，今日在炼狱时便抢了，还能等到现在？”青夭道，“一定是抢不到，这才回来想法子，眼下又急匆匆出去，许是想到了法子。”
　　舞农闻言，连声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