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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解局,春宵 ...

  •   科莫坐上车后,司机问道:“科莫先生,接下来您要去哪里?我送您过去。”
      “去伯右总部吧。”科莫有气无力地道。
      “好的。”司机应道,带他去了伯右总部。
      当科莫在伯右总部见到路林丘的时候,路林丘正坐在办公室里批阅文件。科莫瞧着深埋在文件中做苦工的路林丘,心里更加难过了,他艰难地朝路林丘挪了过去。
      “对不起,路!都怪我!”科莫痛心地道。
      路林丘闻言,放下手中的文件,抬起头道:“科莫,你在说什么?”
      “是因为我,伯如瓦才对你对伯右下此狠手的!”科莫艰难地道,“而且,他好像已经预谋很久了。”
      路林丘不明白科莫为什么这样说,看着科莫,平静地道:“科莫,这怎么会是你的错?你把我说糊涂了。伯如瓦都与你说了什么?”
      “他说这次他算计伯右,是因为我!”科莫道,“他说是要与我算旧账!”
      “怎么会是因为你?你不是伯右的合作方,也不是伯右的成员,更不是伯右的股东,伯右与你并无干系。科莫,你莫要听他乱讲。”路林丘道,“瞧你那伤心的样子,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把你平日的活跃劲儿拿出来。”
      “不是的!伯如瓦说是因为十六年前的一件事。”科莫道,“那时,我游走到罗纳河谷,在那里遇上了伯如瓦的妻子画不那。画不那想与我……欢好,我拒绝了。但伯如瓦说这件事被他母亲瞧见了,他母亲被当场气死了!七年前,伯如瓦听说他母亲的死是因为这件事,异常愤怒,所以就拿伯右下手了!”
      一番话下来,科莫将其中原委道了个明白。
      路林丘听完,讲道:“竟还有这样一段往事!”
      “路,我真的与画不那没有任何关系。我每次都拒绝她了。并且,我每次都拒绝的干干净净,绝没有拖泥带水!”科莫解释道,“我当真不知道伯如瓦的母亲为什么会被气死。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科莫,你是我的好兄弟,你的为人我还不知道?”路林丘道,“你是清白的。伯如瓦是何等精明之人,以此等无中生有之事作为算计伯右的理由,未免有些牵强。我一定会查出真相的,你别再难过了,此事没有你的事!”
      “路,对不起!我无心于商场,弃商多年,眼下你遇到这样大的麻烦,我却什么都帮不了你!”科莫道,“本来我还想试着劝说伯如瓦,让他收手,可如今看来,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我临走的时候,他还说叫你不要再查下去了,说伯右挽救不了了。”
      “我一定会继续查下去的。并且,要一查到底。不查出事实真相,我誓不罢休!”路林丘道,“我路林丘商界沉浮半生,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还怕这事不成!”
      “可是,路,伯如瓦不让你查,一定是有原因的。若深究下去,会不会让你陷入危险?”
      “若真有什么危险,该来的,也躲不掉。”路林丘道。
      科莫瞧着路林丘,想着他这许多年来的各种磨难,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宽慰,只静静地看着他,心想:“路林丘,什么时候,你的生活能多些顺遂?”

      此后,一个星期过去了,伯右的同事们拼尽全力也没能将那些市场份额挣回来。无论是合作方,客户,还是终端消费者,仿佛都下定决心不再消费伯右的产品,连个商量的余地都不留下。
      尽管结果如此,路林丘依然没有放弃。
      这时,他正在网络上查资料。在海量资料中,他的视线锁定在了其中一份资料上。那是一篇小报信息,标题写着“后起新秀异军突起,全球葡萄酒商颤栗。”
      路林丘屏住呼吸看了下去,才知道报上所称的那家新秀公司唤作“启扬”。
      “启扬?”路林丘念道,这两个字深深地刺激着他的眼睛。他抓起电话,给安吉拉拨了过去。
      “路总,什么事?”安吉拉道。
      “你去查一下‘启扬’这家葡萄酒商。”
      “‘启扬’?从未听说过这家酒商,可是出了什么事?”
      “我怀疑伯右的事与这家酒商有关!”
      “这怎么可能?”安吉拉吃惊地道,“在非洲市场从未听说过这家酒商。而且,伯右丢掉的可是八成的市场份额!最关键的是,发生在一夜之间!”
      “去吧。”路林丘淡定地道,“以最快的速度查透彻。生意即便是丢,也要丢得清楚!”
      “好。”安吉拉道,“我这便安排人去查!”
      与安吉拉讲完电话,路林丘陷入了沉思,“启扬”这两个字反复在他脑海里翻转。
      骤然间,一个念头跳了出来:“难不成,又是你?”这句话自路林丘口中滑出,连他自己都被吓了好一跳。
      “如若真是你干的,那么接下来,你还会干什么?”路林丘思忖着,“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他委实琢磨不来。

      安吉拉接令查启扬,说查即查,既查即深。
      只半天工夫,安吉拉便已查出许多资讯来,他当即去找路林丘,向他报来。
      “路总,查清楚了,启扬这家酒商是在中国本土注册成立的,没有老板的名字,但是,旁人都唤他‘神秘人’。”
      “知道了,这件事我来处理,你去忙吧。”路林丘的语气出奇地冷淡,安吉拉有些疑问,但瞧见他凝重的脸色,便没再言语,退了出去。
      安吉拉走开后,路林丘当即冷哼一声,道:“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里!”
      “哈哈哈哈哈……”随着一阵粗犷的笑声,苦情凭空出现在眼前。
      只见他一身漆黑长衣,脚踩黑色长靴,头顶打了一个发髻,浓密的黑发垂落下来,正是在白河沟石屋里白霓裳给他梳理的那副扮相。
      “果然是你!”路林丘冷声道。
      “不愧是你,无法无术的,竟会知晓本座在这里!”苦情冷笑道。
      “‘启扬’、‘神秘人’,同时有这两个标签的,不是你还会是谁?”路林丘道,“况且,若不是你刻意为之,安吉拉又怎会查到你身上?想必你是一路尾随安吉拉,来到此地的吧?”
      “哈哈哈,这样好的一出戏,本座若不亲自前来,岂不辜负了本座搭台唱戏的心思?”苦情冷嘲热讽地大笑道。
      “这就是你的追求吗?”路林丘冷冷地道,“你耍弄心机,在商界对我抢夺打压,就是你的追求吗?”
      “是啊!”苦情道,“谁叫你生为人身呢!你既在人间,本座便入了这人间,又何妨?人间的事,本座便与你用人间的方式解决,有何不可?”
      “人间的方式?你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用于哪里,那里便不再是人间!”路林丘道,“人间有道,地域无门,炼狱便是这么来的吧?”
      “讲得好!”苦情道,“你既要维护人间道,那便来灭了炼狱吧!哈哈哈……本座随时恭候你……”
      苦情说着,大笑着,遁了。
      路林丘望着苦情遁去的背影,悲愤,又无限惋惜地道:“天有天道,人有人道,妖有妖道,魔有魔道,万界自有道,你却要物事颠倒,灭界泯道,何其悲乎!”
      果然不出路林丘所料,在苦情于伯右总部路林丘办公室现身后的三日之后,伯右失掉的诺大市场份额尽数归入启扬公司的囊中。正如伯如瓦所说,事实已成定局,无论路林丘做什么,都挽回不成了。
      那么多的客户,那么多的合作方,还有那么多的终端消费者,为何都在一夜之间全然舍弃几年来一直在用的伯右葡萄酒和相关产品,无人能够知晓,就连路林丘也弄不清楚苦情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事发以来,路林丘一直在调查幕后黑手,最终也只能查到是苦情所为。至于苦情使了什么手段,却一丁点痕迹都未曾留下。就好像所有的客户、合作方和终端消费者在一夜之间都被迷惑了心智一般,齐刷刷地从伯右的产品中消逝,又莫名地进驻启扬的商业版图。
      伯右事件,伯如瓦虽同为肇事者,但对此亦如旁人,全然懵浑,一无所知。
      这是一个迷,永远无法解释的迷!

      伯右剩余的两成市场份额,在一星期之后的一个清晨,亦如同逝去的八成市场份额一样,失了心智般地从伯右消逝,又莫名地进驻启扬。路林丘挖空心思,用尽办法,都无法扭转乾坤。
      一切已成定局。
      伯右庞大的商业版图,顷刻间瓦解,再无存在的价值。而启扬却声名鹊起,一举成为非洲最大的葡萄酒商。
      好景哪管丰其名,风雨从不念孤行。
      就在这个此湮彼起的当口,伯瓦集团在非洲有管辖权的法院提起了诉讼,起诉木右酒芗滥用股东权利,损害伯瓦集团的股东利益,损害伯右合资公司的利益;起诉路林丘滥用董事长和经理职权,出卖伯右商业机密,以权谋私;主张路林丘对伯右的全部损失和对外债务承担连带责任;主张木右酒芗作为侵权股东对伯右公司进行巨额赔偿。
      系列官司一起,全世界范围内各大媒体争相报道,纸媒和网媒各版头条均探究深挖此事。路林丘再一次被迫晒晾于全世界各国人的街头巷议之中。陆林集团旗下各间企业均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震动和损失。这一波迅疾凶猛的电闪雷鸣,直将路林丘劈得措手不及,遍体鳞伤。
      科莫见此等霍霍,几方交割,内心更加愧疚,见了路林丘便道:“对不起,路,是我害了你,害了木右,害了陆林,如若不是画不那的事,伯如瓦也不会与苦情联手对付你,你也不会遭此大难!”
      “科莫,此事与你无关,全是因为苦情与我的恩怨所致。”路林丘道,“原是我不济,防他不住,斗他不过。不过,我没事,莫再琢磨。你回去休息吧,一连这样忧虑,也扛不住。”
      “苦情与你的恩怨?他是谁?”
      “此事话多,说道不了。你不知,反是好事。”
      “好吧。可事到如今,莫再说什么没事,瞧瞧你自己,都成什么样了!”科莫看着一身尘埃,满脸胡渣的路林丘,道,“你都连着几日没合眼了,不吃饭,不洗漱,也不换衣服。你是人,筋骨架的,血肉做的,经不了这样的折腾!”
      “无碍。无碍。”路林丘道,“这些日子,你一直帮我处理伯右和陆林的事,可是辛苦,你先去歇歇。”
      科莫也是无奈,叹了口气。
      路林丘知道他又在担忧,便笑道:“我把这几份文件看了,便去休息。”
      科莫明白,此时不论怎么劝,路林丘都是不会撂下工作不管的,只好道:“那好吧,我先回临白了。你不要太晚。累了,就不要回白居了,路上要用二十多分钟的时间,耽误休息。况且,你这样疲累,开车也危险,就在里面的起居室休息吧。这个,你总该能答应了吧?”
      “应了。”路林丘笑道。
      科莫再叹下一口气,才不忍地悄悄走出路林丘的办公室。
      但他并没有回家,而是守在路林丘办公室外的办公区域,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白居是伯右业务做起来之后,路林丘为方便工作,在伯右附近购置的一套房产。他到伯右办公时,都是住在这套房子里。这套房子的装修大部分是洁白色和米色调,显得高贵、空灵,又雅致,路林丘给它取名为“白居”。
      当科莫第一次见到白居时,便被那满室的白色震撼住了,他震惊地问路林丘:“路,我这是走入了什么地方?这是家吗?真的是你的家吗?为何全是白色和米色?我感觉自己正置身于一片一望无际的冰雪世界里!哦,不!是一望无际的冰雪晕染着些许米色光晕的世界!简直太梦幻了!你快掐掐我,掐掐我,好让我明白这不是虚幻的,而是真实的;并且,这还是我最亲爱的路的家!看到这样的房子,进入这样的家,连日来所有的不快和灾难好像都被散解了,还感觉身体轻飘飘的,我这可是要升仙了?”
      路林丘笑着调侃道:“你是要升仙了!快落地来,吃点人间烟火,可不可?”
      “可!”科莫大笑道,“仙要升,烟火也要吃!”
      二人调侃着,吃喝起来。
      科莫举起酒杯,笑道:“这是伯右自产的葡萄酒?你我一起品尝,最是好喝。干杯!”
      “是了。”路林丘笑道,“我知你一向喜爱好酒,特意为你备下的。干杯!”
      两年后,科莫将白居隔壁的那套房子买了下来。
      有一次,路林丘又去伯右总部处理工作,要在那里住上一段日子,科莫得知后,也赶了过去。当日闲聊时,他对路林丘道:“路,你房子隔壁那套,我买了。”
      “哪套?”
      “就伯右近处的那套。”
      “你买它作甚?”
      “因为你的房子在那里。”科莫笑道,“现在伯右的事业蒸蒸日上,你来伯右处理事务时,会在这里住上些时日。那我便将你隔壁的房子买下,这样一来,也能与你多些时间相聚。”
      “你若想来,可以住我那里,又何须另买?”
      “我无家无室,孑然一身,买了便买了,左右算不上花销。”科莫不以为然地道,“莫说是一套房子,便是把那一处都买了,又能费多少分毫?”
      “好吧!”路林丘笑道,“你的房子虽在隔壁,但你若想住白居了,来住便是。”
      “白居?”科莫不知白居是什么地方,疑问道。
      “就是你房子隔壁的我的那套房子。”路林丘调侃道。
      “你是说,你那套房子叫‘白居’?”
      “是了。”
      科莫一听,乐大了:“你取的这是什么名字,听起来可真别扭!”
      路林丘见他笑得前仰后合,问道:“你做什么笑成这样?”
      “因为好笑!”科莫大笑着,兴致勃勃地道,“既然你的房子叫白居,那我也给我的房子取个名字。叫什么好……有了,你的房子叫白居,我的房子又是在隔壁,不如就叫‘临白’,怎么样?”
      “‘临白’?”路林丘笑道,“这叫什么名字?亏你想得出。”
      “那便这么定了。”科莫笑道,“今后,它就叫‘临白’了。”
      说话间,这些都是多年前的往事了。

      科莫走出路林丘的办公室后,就把其他办公区域的灯全部熄掉了,他希望能借此提醒路林丘早点休息,这些日子他没日没夜地工作,疯魔一般,令人怵得慌。可是,科莫又不忍心将他一个人丢在这里,也实在放心不下,这才选了一张距离他办公室比较近的桌子,想趴在上面小眯一会儿,不乘想头脸刚一着桌子竟睡了过去。
      夜深人静,诺大的伯右顶楼,就只剩下路林丘办公室的灯光还亮着,如同一颗闪烁的星辰一般,映射在那一整层空阔的办公区里。
      夜愈发深沉,路林丘继续翻看着手里堆积如山的文件,完全没有要休息的打算,两只眼睛依旧明亮如炬地穿梭在密密麻麻的文字与数据上。
      又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他感到口渴难耐,就起身去倒了杯水,刚喝上两口,便听得“咚咚咚”的敲门声。他以为听错了,这个时间人们早已沉睡入梦,是不会有人来访的,于是便又走到办公桌前坐下,翻阅起文件来。刚看了几个字,“咚咚咚”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这一次,路林丘确定那不是幻听。他迟疑了一下,放下手里的文件,朝门边走去。
      当他打开门的时候,若水云正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外。
      路林丘以为看错了,揉了揉干涩的双眼,又定睛看去,门外站着的窈窕女子不是若水云,却是谁?他还是不可置信,便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看去,那女子确实是若水云。
      路林丘皱了皱眉,嘴巴蠕动了一下,想要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将目光直了,身心痴了,定定地瞧着眼前之人。
      他那样不知所措,油乎乎的头发蓬乱地顶在脑袋上,像是带了一顶刚从油锅里捞出来的假发套;脸色蜡黄无光,下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黝黑的粗短胡渣,嘴唇干裂,脸庞消瘦的像是没了血肉;顶好的白衬衣也已沾染了尘土,没有系领带,领口的两颗扣子都开着,隐约可见旁侧凸起的瘦削健硕的胸肌;衬衣下摆凌乱地耷拉着,只有一侧的一丁点衣角胡乱地塞在皮带里;黑色的皮带闪着漆黑莹亮的光;深蓝色的西裤因长时间坐着,起了许多褶皱。他全身上下皆是那般焦灼憔悴,狼狈不堪,唯独那双目犹如火炬一般,闪耀着火红的光芒。
      如此相对,哪知时光?
      良久,他咧开了嘴,想要笑,奈何一丁点笑容都挤不出来;手臂动了动,却又耷拉下去。
      瞧着眼前这般境况的路林丘,若水云的眼泪早已如断了线的珠子,哗哗而下,却又好似江南水乡细密柔软的春雨,细细碎碎!
      如此这般,诉说着他们之间那些理不清,又讲不完的故事……
      若水云柔软的心痛到抽搐,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一定要这样折磨自己吗?”
      “你怎么来了?”路林丘撇了撇嘴角,不知是喜悦还是悲伤。
      若水云没有回答,而是近前一步,拉起路林丘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脸颊上。接着,她轻声道:“摸到了什么?”
      路林丘被她的举动吓住,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
      “是温热的!”若水云痛惜地柔声道,然后又拿起路林丘的手放到了他自己的脸颊上,“又摸到了什么?”
      路林丘只管痴痴地瞧着她泪湿的双目,竟是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是冰凉的!”若水云柔声道,“瞧瞧,你都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她说着,近前一步,轻轻地贴到了路林丘的怀里,紧紧地环抱住了他的腰身,温柔到极致:“抱着我!忘掉工作,忘掉伯右,忘掉陆林,忘掉商场,忘掉恩怨,忘掉一切……就这样抱着我……可好?”
      路林丘从未遇见过这样的若水云,她温香暖玉的身躯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体上,软言细语慰藉着他。
      路林丘的心脏逐渐回暖,冰冷的身体也渐渐有了温度,终于,他脸上的表情不再无法捉摸,一丝微笑爬上了嘴角,他轻轻抬起手臂,拥住了她的身体。接着,一颗温热的泪珠自他眼中滚落,滴在了若水云乌黑柔顺的长发上,细腻柔滑的发丝随之轻舞了一下。
      若水云随即闭上了眼睛,用全身心去感受怀里十几年如一日的男子!
      “是我吗?”路林丘柔声道,“你怀里的人,是我吗?”
      “是你!”若水云轻声道,继而将脸庞深埋在他胸前,呢喃道,“是你……”
      路林丘闭上了双眼,低头吻上了她的发丝。
      而后,他猛力腾空将她抱起,快步朝电梯走去。
      “去哪?”
      “回家!”
      “回家?”
      “是!”路林丘微笑着看了她一眼,驱车回了白居。

      平时二十多分钟的路程,此次路林丘只用了十几分钟便行完了。
      停了车,他拉住若水云的手,一路走向白居。每走一步,他的心便剧烈地跳一下。再走一步,心再跳几下。走出三步,心便是狂跳不停了。
      到了白居,路林丘打开门,又随手关上,一片洁白的冰雪世界遂展现在若水云的眼前。当她还沉浸在这一片洁白的震撼之中时,忽觉身体一轻,已被路林丘抱起。
      路林丘一时未停,大步朝卧室走去。
      此时,若水云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她什么也没说,只紧紧地,怯怯地瞧着路林丘的脸庞。路林丘俯首瞧她一眼,见她脸颈通红,眼神迷离,便更加快了脚步。若水云双臂一抽一紧,轻轻地将脸庞贴进了路林丘的颈窝。
      到了主卧室门口,路林丘一脚踢开了房门,快步行至床边,轻轻将若水云放在了床上。踢门脚力之大与放她轻力之柔,宛若雷电之狂与细花之蜜。
      一将若水云放于床上,路林丘便俯身下来,压在了她的身体上。
      瞧着她柔情似水,情深雾重的双眼,路林丘沉声道:“你……终究还是来了!”
      主卧室的大床是米色的,床的周围吊起了洁白色的丝绸帷幔。帷幔轻胜春风,薄胜花露,此刻正随夜风轻轻摇曳。洁白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将整个卧室晕染在一片朦胧的清冷光晕之中。
      骤然间,“哗”地一声响,若水云定睛瞧去,床周围的帷幔已被路林丘全部拉上。若水云下意思地迅速用双手捂了脸,路林丘将她的手轻轻拨开,见她已是满脸春情,满眼花开!
      路林丘定定瞧她,而后俯身下来,朝她吻去……
      所有的缠绵悱恻,皆化于帷幔荡漾之中!
      千年相思,万古柔情,尽融于密语交缠的身心之间!
      不尽辗转,不尽倾诉……
      道是:
      春宵寄旖旎,惜醉无梦里。
      谁道消人瘦,月华白居起。

      翌日,日上三岗,若水云方才悠悠酥醒,一睁眼便瞧见路林丘正躺在身旁痴痴地瞧着她。
      “你……你几时醒的?”
      “烟雨朦胧,红尘即生!若水云,我做梦都没想到,竟然真有这么一天,你就睡在我怀里!一切就好像梦一场,叫我如何敢睡去!”路林丘温柔地抚摸着若水云光滑柔软的脸颊,情深幽幽地道。
      他一夜无眠,一直这样拥抱着她,瞧着她,思绪自初见时飘起,一丝丝,一幕幕,皆是那么美好,又那么刺骨!此刻的路林丘,是多么欢喜!他觉得全世界都是她的馨香……
      “一语经年,半生已过……路林丘,这不是梦!”若水云轻声道,“以前是我不好,平白给你添了半生的苦!”
      她满目春红地瞧着他。
      路林丘轻轻吻上她的眼睛,柔声道:“怎会苦?得你如此,莫说是半生,便是叫我等上一生也好,生生也罢,我都甘愿!”
      若水云的眼泪又淌了下来。路林丘便疼惜地去擦。
      “伯右和陆林的事,该怎么办?”若水云道。
      “你都知道了?”
      “有谁会不知道?”若水云道,“那可是全世性的大新闻。瞧瞧,你都忙活成什么样了!”
      “你莫要担心,我会解决的。”
      “这个我自然知晓,我只是心疼你!”
      “我知道!”
      说话间,又过了多时,二人这才起了身,若水云才有时间端详白居。
      白居的一切都干净无瑕,窗帘是用洁白色的丝绸做的;家具根据空间和布置不同,分别做成了洁白色和米色两种色系,上面用的布幔也是用米色的丝绸做成的。
      “不可思议!怎会有这么洁白无瑕,一尘不染的房子!”若水云赞叹道,“叫它‘白居’,果真房如其名!”
      见若水云这样开心,路林丘十分欢喜,笑道:“你喜欢就好。”
      “这样梦幻的房子,还会有人不喜欢?”若水云倩笑道。
      “那我可管不了,”路林丘调笑道,“我只管你。”
      若水云羞了:“休要胡说,你还不去忙事?”
      “这便去。”路林丘笑道,“你舟车劳顿,先在家休息,我做完事就回来。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好。”若水云点点头。
      “科莫就住在隔壁,若是我被什么事情耽搁赶不回来,你有什么事,就去找他帮忙。”路林丘走到门口时,又回过头道。
      “知道了。”若水云说着,走去门边,拉了路林丘的手,微笑道,“你尽管忙事,不要惦记我。”
      路林丘微笑着,朝她脸上吻了,便出了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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