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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硝烟四起 ...

  •   这日,苦情一大早便来到临境森林的破栅栏旁,墨千擎正在旧木屋里修炼,察觉到苦情在破栅栏旁,他便恢复了原身,从旧木屋里走了出来。
      苦情看到棕熊,讲道:“墨千擎,本座有多久没来看你了?本座每日奔忙,竟数不清有多少时日没来这里了!许是在凡界待久了,本座发现本座越来越像人类了,不妙!不妙!”
      苦情又道:“无论本座在哪里,在做什么,心境都不如在这里与你聊上几句来得畅快,想想还真是可笑!”
      棕熊道:“你在凡界又做了什么?”
      “自然是照顾若水云,对付路林丘了!”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何须要本座说,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哈哈哈……”苦情大笑道,“可怜你被困在这方圆之地,出不去,帮不了他们,也没人帮得了你。”
      棕熊怒喝道:“猖狂!”
      “墨千擎,你怒从何来?本座便是取了他们的性命,你又能如何?”苦情轻蔑地道,“罢了,本座忙得很,不像你这么清闲,改日再来看你!”语毕,便遁了。
      苦情自临境森林走后,便去了凡界。
      伯右已然不复存在,但陆林集团依旧巍然屹立,于是,苦情打击路林丘的下一个目标便是诺大的陆林集团。
      “路林丘,本座说过要让你失去所有,生不如死,本座岂能食言!”苦情自言自语道。
      接下来,中光集团和陆林集团的正面商业大战正式拉开帷幕。
      中光使用各种手段扰乱、抢夺陆林的市场,破坏陆林的销售渠道,重伤陆林旗下商品,诋毁陆林旗下品牌,污蔑路林丘,中伤陆林商业信誉,等等,等等,无所不用其极,犹如狂风暴雨般重重砸向陆林集团旗下各间公司、各条业务线与各个品牌。
      就此,全球商场一片哗然,大报小报、网络纸媒的角角落落皆是中光集团与陆林集团的世纪商业大战。陆林集团上下人心惶惶。全球大大小小有同类业务的企业趁机劫掠、瓜分全球市场。
      一时间,全球商界风起云涌,群雄逐鹿,刀枪并进,硝烟四起……
      陆林集团由此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和毁灭性的打击。若是正常的商业竞争,路林丘完全不惧,但苦情偏偏用尽下作手段,令他防不胜防,无处可防。他才刚刚从伯右沦陷事件中回过神来,却又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遭此灭顶之灾,这于他和陆林集团而言都无疑是晴天霹雳。
      路林丘立于陆林集团顶楼办公室的玻璃墙边,透过玻璃望向外面,辽辽苍穹,茫茫世界,碌碌城池,皆为日常,看起来没什么不同,可他的内心却犹如滔滔海浪,翻腾汹涌,无法停息。他的身形虽消瘦了许多,但看起来反而更加挺拔,脸庞的线条更胜刀削斧凿,神情更加坚毅果敢。
      周建林、韩晓雯等众人站在办公室外面瞧着他,皆连连叹息:
      “这几年集团还真是风雨连绵,一刻不得安宁!”周建林叹道。
      “他都在那里站了一个小时了,他在想些什么?”韩晓雯道。
      “他应该很累吧,伯右的事才刚结束,集团却又陷入如此巨大的危机之中,他怎能不累?当真替他感到累!”张小雨道。
      “他这是犯了什么克星,运道如此不济,总是被人这样恶意中伤……唉,可怜!”方余道。
      ……

      夜已深,路林丘没有像往常那样在办公室加班,也没有如往常那样住在办公室里,而是驱车回了家。他刚洗漱完准备休息,手机响了,他走到桌子边拿起手机,看到是若水云打来的,便接了起来。
      “陆林和中光的事,我从新闻上都看到了,你现在怎么样?”若水云关切地道。
      “无碍!”路林丘平静地道。
      “中光为什么要这样对陆林,这样对你?中光的老板是谁,与你有何冤仇,竟要如此针对你?”
      “你不要想这些事了,有我在,我会竭尽全力保护陆林,不会让陆林像伯右那样没落的。”
      “中光的老板……”若水云停顿了一下,接着,用低沉的声音道,“是不是苦情?”
      “……”
      “原来真的是他!”
      “你怎会知道?”
      “猜的。”若水云道,“不过,又何须去猜?用尽各种下作手段,要将陆林和你置于死地之人,不是他还能是谁?”
      “我早先便知道中光集团的老板是苦情了,没有告诉你,是怕你担心,怕你受到伤害。”路林丘道,“不过,纵然如此,我也会处理好的,你不要再为这些事伤神了。”
      “究竟是什么原因,竟让他不惜如此?”若水云道,“是因为我?还是你与他之间有什么冤仇?”
      “自我记事以来,并不记得与他有什么冤仇。不过,无论是什么原因,我都不会让他得逞的。路林丘道,“若水云,你不要再想这些事了,你若被这些事困扰,我会心疼的!”
      “你这样,我也会心疼!”若水云道,“眼看着你落入这样的危局之中,我却什么都不能为你做。路林丘,遇见我,便是你一生劫难的开始吧!”
      “不许这样说!”路林丘柔声道,“遇见你,是我一生绚丽的开始!”
      “倘若没有遇见我,你一定会娶到一个与你相配的女子为妻,生儿育女,过着正常幸福的生活……”若水云道,“说到底,是我误了你……”
      “不是这样的!遇见你,我此生才得以遇见爱!假若没有遇见你,那我将一生无爱,孤苦一人终老,又何谈娶妻生子?”
      ……

      若水云一夜无眠。第二天,她去了中光大楼。
      出人意料地,中光大楼的保安并未拦她,她一路畅通无阻地找到了董事长的办公室,苦情正坐在里面。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若水云质问道。
      “你怎么了?”苦情道,“怎么这样憔悴?”
      “你为什么总是想方设法对付路林丘?他究竟哪里得罪你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他?”若水云起初还是十分冷静的,但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她瞬间便恼怒异常,接着大声喊叫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伯右刚破产,木右酒芗也被你害惨,你却还是不肯罢休,竟又盯上了整个陆林集团!你这个妖精,平日里就没有其他事情要做吗?你是专门要来对付路林丘的吗?他是人,你是妖,既非同类,又不在同界,他哪里妨碍到你了,竟让你如此不顾各界法则,胡作非为?”
      “说完了?”苦情冷笑道,“说完,你就回去吧。本座没心情也没时间听你在这胡闹!”
      “没说完!”若水云怒气冲冲地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要怎么样,你才肯放过他?你说!说啊!”
      “怎么样本座都不可能放过他!你死了这条心吧!本座告诉你,这一次,陆林的劫难就如同过千道荆棘万重山,他是不可能化解的!陆林离死期不远了!路林丘离死期,也不远了!本座一定要将陆林,将路林丘,一并置于死地!”苦情狠声道,“若水云,你放弃吧!不要再挣扎!没用的……他终究是要败在本座手下……而你,也终将成为本座的女人!”
      “啊!……”若水云闻言,登时七窍生烟,痛苦地嘶声喊叫起来,她抓起自己的包,用尽全力,朝着苦情打砸起来,一下又一下,怒吼道,“我恨!我恨……我恨我自己为何要认识你……我恨我自己没有法术,不能杀了你!”
      苦情没施法,没阻拦,没躲闪,而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任由她打砸:“瞧瞧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十足疯婆娘一个!”
      “是……疯了……我是疯了……看到他受苦,看到他被你碾压,我就是会疯!”若水云怒吼着,跑到苦情办公桌边,拿起桌上的茶杯便朝苦情扔去。
      苦情依然没施法,没阻拦,没躲闪,茶杯正正地砸到他身上,“砰”的一声响,落地摔了个粉碎。
      若水云又拿起桌上的文件,朝苦情砸去。苦情还是没施法,没阻拦,没躲闪,文件砸中他之后,纷纷散落在地上,满地狼藉。
      桌上除了电脑,已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砸了,若水云伸手便要去拿电脑,却被苦情一把捉住,强硬地将她拉进自己怀里,冷声道:“你疯够没有?”
      若水云拼命挣扎,拼命喊叫:“没有……你放开我,你这个祸害人间的妖精,我与你势不两立……如果你不放过路林丘,我即便是疯魔,也不会放过你!”
      “是吗?你能拿本座怎么样?”苦情眉毛一挑,讥诮道,“你有法术吗?你打得过本座吗?”
      “我……我……”若水云怒急攻心,她确实没有法术,确实降不住苦情, “是,打不过你,但我可以去死!”
      苦情听她又要以死相威胁,随即大怒,一手将她勒紧,一手将桌一拍,桌子立时粉碎,他暴怒道:“又拿这招来威胁本座!……好啊……这一次,本座便成全你!死……你死……你去死!你死啊……你若死了,本座便立即要路林丘,还有你全家人,陪葬!你现在就去死!去!去啊!”
      “……啊……恶魔!你这个恶魔……若能灭了你,要我化为厉鬼,我都愿意!”
      “笑话!莫说是厉鬼,幽冥若敢收你,本座便踏平幽冥!你若敢做孤魂野鬼,本座便要你所到之处全部化为灰烬!你若敢灰飞烟灭,本座便要整个凡界同你一道灰飞烟灭!你可听清楚了?莫再想着去死!死这条路对你是行不通的,懂了吗?”苦情狠声道,“本座要你好好活着!给本座好好活着!等着本座来娶你!”
      听到苦情这样讲,若水云却突然恢复了平静,继而冷冷地道:“你做梦!我永远都不会嫁予你!别以为你无所不能,终有一日,你会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而他,路林丘,终将打败你!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苦情,你给我记好了,天地之大,包罗万象,万象生万界,万界各有法,不会任你随意践踏!”
      若水云的声音冰冷到极点,仿若千年寒冰,严残酷凛,令苦情不寒而栗。
      若水云说罢,挣脱苦情,摔门离去。
      苦情望着若水云离去的方向瞧了许久,方道:“不愧是本座瞧上的女子,委实与众不同,伶牙俐齿,见识不凡……动也轻盈,静也生风,柔也英勃,凶也润美……七窍灵通,妙趣横生……”

      从中光大楼走后,若水云回到了白衣书店。她意识到苦情绝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一定还筹划了更大的阴谋。这样一想,她又心神不宁地煎熬了半日,待到日落时分,她终于再也熬不下去了,便关了店。
      自打从陆林请辞以后,她便再也没有去过陆林,一则怕影响路林丘工作,二则担心给路林丘带来不必要的纷扰,于是她一般都是通过电话联系路林丘。可这一次,她数次拿出手机,想要打给路林丘,可每次翻到他的号码,便又无法拨出去,如此几次三番,索性就不打了,而是直接去了路林丘家里。
      这个时间,路林丘自然是还在陆林忙活,若水云就在他家门口等着。
      路林丘家在郊外,四周人烟稀少,房子门前有一条不大不小的柏油马路,从他家朝东西两个方向各走出两里地才有人家居住,北边一里处有一个人工湖,南边一里处有几户人家,四周的绿化广而秀美,西边、北边、南边三个方向被山脉环绕。路林丘的独栋洋房就坐落于这样一处风景磅礴秀丽,有山有水的地方。
      若水云每次到这里来,都会有一种身心被洗涤的感觉,这次也不例外。
      落日已下山坡,只剩下半张红彤彤的脸,余晖洒满整座山脉,山间被一层薄薄的蓝雾笼罩着,如一首怀旧的老歌,静谧,又意味深远。
      此刻,若水云就站在路林丘家大门外的东侧,她感到微凉,倒抽一口气,拉了拉衣襟。一辆白色的小轿车从身旁开过,拉起一声鸣笛,那鸣声从四周荡漾开来,听起来是那么寥远,又那么幽亮。若水云望了望远去的汽车,又将目光收回,转而又望向远处的山脉。
      夕阳已然完全落下山去,就连余晖也已消散,她觉得更加冷了,不禁瑟瑟发起抖来。她开始不停地搓手,又将衣襟收了收,朝马路两端的尽头各瞧了瞧,没有车子开过来。
      其实,确切地说,是路林丘的车子还没有开过来!他还未回来!
      天逐渐黑了,四周偶有开着的几处灯光,马路两旁昏黄的路灯在夜幕中亮起,像是点点萤火闪着微弱的光。
      依然不见车灯,不见车子开来。
      若水云穿了双五公分的高跟鞋,许是站得太久,此刻,她只觉得腿脚酸痛难忍,遂弯下腰去揉了揉腿,捏了捏脚踝,复又站起身来。她如此又撑了一会儿。实在撑不住了,她便在大门不远处的院门牙子上寻了处清洁的地方坐了下来,倚靠在旁侧的树干上睡了过去。
      夜已深,马路上亮出一道强光来,很快便靠近了,路林丘的车子已至院门外。他打开院门遥控,门开了,车子朝院里开去。但是,车子刚开入院门,却又停了下来,接着,车门被打开,便见路林丘迅速地从车子里走了下来。
      他吃惊地瞧着不远处穿着衣裙,坐在院门牙子上,嘴角带着些许微笑,正倚靠在树干上酣睡的女子,内心顿时如针扎一般疼痛,还夹杂着莫名的惊喜与感动,万千情愫一股脑涌上心头,终化为喃喃:“傻瓜,怎么就这样睡着了?睡得那样香,笑得那样甜……是做了什么美梦?”
      他轻轻地走到若水云身旁,将她抱起,放到车子副驾位置上,又开车进院,入了车库,将她从车上抱下来,锁上车门和车库门,进去屋里。
      屋里的灯光应声而亮,路林丘一路抱着若水云走入卧室,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拉上被子,盖了她的身体。许是他的动作太轻柔,许是她睡得太深沉,又许是方才在外面冻着了,路林丘刚为她拉上被子,她便翻了个身,抓起旁边多余的被子往怀里直拽了去。
      路林丘瞧着她,痴痴地笑了,而后将她怀里的被子往外拉了拉,便在旁边躺了下来。许是怀里少了东西,若水云四处寻摸着,终是寻到了路林丘的身体,便如获至宝般一把抱了,又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香甜地、安稳地睡去。
      路林丘满目柔情地瞧着,笑着,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情深温润地道了句:“你总是这般淘气,可怎么好!”
      是夜,若水云做了一个美丽的梦。
      在梦境里,她还是那个正在读高中的姑娘,生着一双细长的大眼睛,眼珠子乌黑圆润、清澈透亮;长长的睫毛,卷翘着,忽闪忽闪地透着怯生生的光;嘴唇微红,粉嫩水润;乌黑亮泽的长发自然垂落在后背上;一米六三有余的个头,纤细轻柔。整个人瞧起来,娇而不艳,柔而不媚,美而端庄。
      这会儿,若水云急着去书虫小馆,据说今日书虫小馆进了一批新书,她喜欢的那本书也在其中。她本来是打算上午下课便去的,但被许文昕拉着去了食堂,硬要她一同吃了午饭再去,她拗不过许文昕,只好去了。
      午饭期间,许文昕又说起她与张行的事,没个完了。若水云吃得着急,听得着急,一心想着:“得快点去书虫小馆,若是晚了,那本书怕是要被他人借走了。一旦被他人借走,便不知何时才能轮到我手里。”想到这里,她二话不说撂下碗筷便走,留下许文昕一人在食堂里目瞪口呆。
      若是走常道,路有些远,若是抄近道从篮球场穿过去,就能省下十多分钟的时间。但是此刻,诺大的篮球场上有五六个男生正在打篮球。他们打得热火朝天,各个随着篮球东串西跑,汗流浃背。男生打篮球的时候,最忌讳有人混场子,若水云若是去穿走篮球场,无疑是混了人家的场子。她感到十分为难,站在分岔路上踌躇不下,看看常道,又瞅瞅篮球场,最终还是决定抄近道前往书虫小管,于是便毅然决然地朝篮球场走去。
      到了篮球场,她双手举起书,挡在脸的左前方,猫着腰,一路小跑过去,白色的连身裙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她本不想惊扰正在打篮球的几个男生,想悄无声息地自场中穿过,但不巧的是还是被其中一个男生发现了。
      那个男生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个子大概有一米八六左右,身姿挺拔俊美。他一边看若水云,一边优美地做了个运球投篮的动作。他那张雕琢斧刻般英俊绝美的脸庞上挂满了汗珠,乌黑明亮的眼睛熠熠生辉,微红润泽、微肉质感的嘴唇即使未动,也像是在诉说着什么。他上身的球衣已然湿透,湿漉漉地贴在身上,汗水顺着球衣往下淌,便将那精瘦健硕、鲜明有力的胸膛轮廓勾勒得一览无遗。他,浑身上下无不洋溢着热血的青春,可谓温润端方无比,龙章凤姿无瑕!
      若水云一边猫腰小跑着,一边径自赞叹:“此男,非人非妖,乃仙也!”
      正赞叹间,篮球不偏不倚地朝着她飞了过去,势头汹汹。若水云受此惊吓,一时间忘了躲闪,只呆站在那里,张大了嘴巴,瞪大了双眼,喊了一声:“啊!”
      此时,一双有力的臂膀拦腰揽住了她,她只觉贴到了来者的身上,双脚便已离地。来者携着她迅速来了个转身挪移,篮球迅疾擦身飞过。接着,她又被来者放下,双脚着了地。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还在惊魂未定之时,但听来者道:“你没事吧,同学?”那声音阳光,磁性,轻柔,又坚定。
      若水云定睛瞧去,发现来者正是方才令自己赞叹不已的那个男生。他此刻就站在她跟前,正弯着腰问她,那眼珠子乌黑闪亮,透着炫彩的光。
      若水云竟是看呆了!
      “同学?”男生见若水云傻愣着,不回答也不动,便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好似想要将她从思绪里拉回来。
      然而,此刻的若水云哪里还能看得见其他?此刻,世界在她眼中,只剩下他那张温润端方、风华绝代的脸,与那精廋健硕、高大挺拔的身形。
      “同学,你没事吧?”男生阳光轻柔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是被吓到了吗?”
      起初,男生许是根本没有瞧见若水云的脸,只是看到有个女生想要取巧,妄图从篮球场穿过去,仅此而已。但当他瞧见篮球朝若水云飞去,怕伤着若水云,想着要助她躲过,便闪到她跟前拦腰揽起了她。然而,当他看到若水云眼睛的那一刻,他的身子猛烈地怔了一下,眼里瞬息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自那一刹那起,他的眼睛便再也没有离开过若水云的脸。
      “……没事,我没事!”若水云支支吾吾地道,“那……那个,我……我就是赶时间,对……对不住,走常道会比较远,所以才想着从篮球场……穿……过的。我很小心了,可还是不巧,搅扰到你们打球……”
      “无妨!”男生轻声道。
      “多亏了你方才……方才……抱……带……带我闪开,我才没被篮球碰到!”
      “疼吗?”男生的声音极其温柔,目光里似要滴出水来。
      “什……什么?”若水云有一瞬间的恍惚。在她听来,男生适才的话语和声音像极了恋人之间情浓时的关爱。
      “方才我怕篮球打着你,把你带开时急了些,有没有弄疼你的……腰?……”
      “腰?……疼……有点疼……不……不疼……不疼……”若水云支支吾吾地说着,脸“唰”地一下子通红,直红到耳根子后面。
      “……走吧!”
      “走……去……去哪儿?”
      “你是要到那里,不是吗?”男生指着书虫小馆的方向道。
      “是……是的。”若水云应着,心下想道,“他怎么知道我要去书虫小馆?”
      男生微微一笑,道:“走吧,我送你过去。”
      “你……你送……我?”
      “送你。”男生瞧着她,无声地笑了。
      若水云就这样被男生护送着,大模大样地从“那个禁地”走了过去。
      那个时候,若水云觉得全天下的阳光好似都照耀到了她的身上,她俨然成为了全天下最靓丽的那个姑娘!
      若水云“咯咯”地笑着从梦中醒来,明媚的眼光自宽大的玻璃窗外照射进来,洒满整个房间。路林丘一手撑着头,正侧身瞧着她。
      看见路林丘,若水云惊道:“我?你?”之后,她又反应过来道,“莫非是我昨晚在院门外等你的时候睡着了?”
      “待我深夜回来时,发现有个小女子在飕飕夜风中,坐在院门牙子上,倚靠着树干睡着了!”路林丘微笑地瞧着她的脸庞,柔声调笑道,“明明是荒郊野外,夜深人静,可怜兮兮的,你却兀自在那欢笑酣睡!能有这般情态的,除却夫人你,还会有谁?”
      若水云羞道:“净会胡说!谁是你夫人?”
      “此刻躺在我怀中的女子啊!”路林丘调笑道,眼神柔腻的似要将若水云融化。
      “惯会戏我!”若水云嗔道。
      路林丘意浓情重,顾润温笑,附上她的耳根,呢喃道:“月儿不懂夜的醉,花儿不懂你的美!”
      “……不与你争!”若水云软窘韵致,流盼婉转,娇羞楚楚,其华灼灼,对着路林丘的眼睛,硬生生憋了一肚子话,却是一句也讲不出来。
      路林丘哈哈笑着,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拥住,道:“夫人,你做这幅模样,岂非要为夫……”他说着,便要朝若水云的嘴唇吻去。
      “路林丘……你做什么?”若水云赶忙用双手挡住了他压下去的脸,使劲向上推,却推不动。
      路林丘笑着,拨去她的双手,低头在她唇上落了一吻。
      “这便好了。”路林丘微笑道,“为夫若要吻你,你岂能拦得住!”
      “你……”
      “我怎么?是不是还想再来一个?”路林丘戏说着,顺势又低下头去。
      “……”若水云见状,赶忙一头扎入他的怀里,双臂紧紧环住了他的腰身,脸庞死死地贴着他的胸膛,一点空隙都没有留。
      路林丘轻轻去拉她,越是拉,她贴抱得越是紧,生怕稍一松懈,又被他讨了好去。
      路林丘笑了,任她这样紧紧地贴抱着,心里早已甜到了九霄云外。
      时间,仿佛静默了。
      许久,若水云道:“这一次,苦情下了血本,只怕不会善罢甘休。我能为你为陆林做点什么吗?”
      “你好好的就行。”路林丘温声道,“过去那些年你过得太辛苦,往后的日子里我只希望你能过得欢喜!陆林的事就交给我去处理,你不要忧心了。”
      “可是,纵然你再努力,只怕也会很艰难!”
      “想必是了。”路林丘道,“这些年来,苦情在人间做的事,我虽尚不知晓他的真正目的,但细细想来,却是每一件都是针对我的。我想我与他之间一定有着某种渊源。究竟是什么样的恩怨,能让他不惜走入人间,机关算尽,来对付我?”
      “还有我!”
      路林丘点点头道:“不乘想,他对你用情竟如此之深!”
      “唉……”若水云重重地叹了口气。
      路林丘接着道:“上次是伯右,若我没猜错的话,这一次他想要的是整个陆林。”
      “我担心他的最终目的不只是陆林,我怕他会伤害你。”若水云皱着眉头道,“他法术高深,若他用法术对付你和陆林,我们该如何阻止?如何破解?”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你一定做得到!路林丘,我与其每日这样担心,不如就让我去陆林。虽然大的事情我帮不上忙,但总有些是我能做的。”若水云皱着眉头,细语道,“你这样日夜操劳,我不能什么都不做。日后,无论有什么事情,我们都一起面对,好不好?”
      路林丘瞧了她好一会儿,伸手轻轻抚平她皱起的眉心,柔了声,只道:“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若水云一听,欢喜了,仰起头,亮起眼,巧笑道:“你答应啦?”
      “答应了。”
      “太好了!太好了!”若水云叫着,倩笑着,手舞足蹈着,朝路林丘脸颊上亲了一口。
      路林丘瞧她那样开心,心里甜蜜非常,笑道:“瞧你,怎生乐成这样?”
      “你还不是一样?”若水云娇声爽气地笑道。
      “是了,是了。”路林丘哈哈大笑道,“你想做的事,我又怎么忍心不答应?我可见不得你忧愁。你一愁不打紧,我的心却是要碎的。”
      若水云嘻嘻呵呵笑着,亮眼巧声道:“是么?是么?”
      “你可是要瞧瞧?”
      “不瞧了!不瞧了!”若水云顺势拉了他的手,摇晃着,眉开眼笑地道。
      “这便讨饶了?”路林丘笑道。
      “讨饶了,讨饶了。”若水云爽声笑道。笑容在她脸上散开,温馨明媚,灿若桃花。
      她这样一闹一笑,轻而易举地便将路林丘心头缠绕多日的阴霾一扫而光。
      路林丘笑着,轻轻拥了她,附在她耳边,柔声呢喃道:“我见不得你忧伤,也见不得你欢笑。见到你忧伤,我就觉得天地黯然失色!见到你欢笑,又觉得天地灿烂无双!”
      若水云轻笑着,软声细语道:“你说起情话来,总是那样动听,让我恍惚以为我还是那个二八年华,满身披着阳光、花香,对世界充满好奇和憧憬的姑娘!”
      “在我心里,你就是!”路林丘紧紧抱住她,柔情似水地道,“一直都是……”
      “路林丘,你真痴,你真傻,为了我,用尽了一世时光……”
      “一世哪够?生生世世才好!”
      “生生世世?”
      “生生世世!”路林丘道,“你知道吗?我对你的爱意,已然深到了连我自己都不敢仰望的地步!”
      “要不得!”
      “要得!”
      “路林丘,这一世已是荆棘磨难如此,此世别后便罢了,莫要再期许下世!”若水云忧郁伤情地道,“你知道的,他在,苦情也在……有些事,又岂是你我能左右得了的?就让一切恩怨,都终结于此世吧!下一世,下下世,不要再遇见我,我不想你难过……”
      “你是又在想那些事了?又想说他了?”
      “原是我不好!”若水云哀伤地道,泪水不自觉又爬上了脸庞,“一见到你,我就会不自觉地想到他……总是会将你们两人联系在一起……还……还一门心思地觉得你就是他,他就是你……”
      “你能确定你心里所想吗?”
      “能!路林丘,我知道这么说会伤害你,我只是不想瞒你,不想骗你!你想想,你仔细想想,你与他当真没有关联?”
      “我在凡界,他在临境,能有何关联?”路林丘道,“莫要再琢磨这些了!你这样折磨自己,何时是个了头?”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能让所有人都好……我总是想不明白!或者……或者,我就是像易世宇说的那样,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路林丘一听,笑了:“瞧你!”
      “你笑什么?”若水云错愕地道。
      “局中人,恍了神!”路林丘眉目含笑道。
      “恍了神……?”
      “总之,你莫要再责怪自己了。我只要能陪在你身边,这样就好!”
      “可是……”
      “你只要记住,天荒地老也好,黄泉碧落也罢,我都要陪在你身边!”
      “那……苦情他……”
      “不必怕。他大不了取我性命。”路林丘道,“堂堂男子,顶天立地,又何惧生死?”
      “当存浩然正气,不惧生死!”若水云大气凛然地道。
      “对极!”路林丘道,“夫人之言,为夫谨记。”
      若水云听他一声“夫人”唤出,又一句“谨记”明志,瞬时又担忧起来,眼泪汪汪,呜咽道:“但是,妖魔横行,恐有不敌!”
      言语间,她抓住路林丘前胸的衣襟,自他怀里钻出,双手捧住他的脸颊,在他唇上吻了一吻,抽抽搭搭地道:“你一定要设法保全性命,不然,我即便是寻着了他,也不会欢喜!”
      路林丘见她这般情状,知她在眷恋怜惜自己,怔怔一下,忽而轻声笑了,念道:“你这个磨人精……你自己的心,自己都瞧不清楚!”
      “你答应我!”
      “好!答应!”
      若水云破涕为笑,娇声道:“那我先回家一趟,换件衣服,之后便去陆林!”
      “好!”
      ……

      正所谓:
      世间事,莫言定数。
      无长无短,无生无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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