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夜何湛湛》黎池砚

2、第 2 章

　　睡梦中的江予枫模模糊糊的想着，怎么梦的还是古代，为什么是以我的视角代入了男孩的视角，仿佛身临其境，亲身经历过。
　　深度睡眠的状态下，脑中传来信号，她心口隐隐在抽痛，又模糊的想着，醒来一定要仔细回顾这场梦。
　　六点的闹钟连续震动了两分钟，江予枫才猛然惊醒，她竟然睡的这样沉！
　　后脑勺有点沉痛，她捏按着起了床，一边换校服一边想。
　　她记得她做了个梦，还记得自己要醒来好好回顾这场梦，再深深一想，她好像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梦。
　　她甩了甩头，算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从洗手间的镜子里看去，明显今天的气色好的很多，嘴唇也不是苍白没有血色，脸上的黄气下去了不少，眼里也少了红血丝。
　　六点半初生太阳刚升起，迎面一缕朝阳射进了她的眼里，照亮了瞳孔里的光丝。
　　她抬头合上眼睛，感受朝阳，阳光扫略过清扬的发尾，她深吸了一口气，嘴角不由自主的牵出了笑容，睁开眼只觉的全身一身轻，神清气爽。
　　今天的空气是甜甜的味道，校门口来往不绝的车辆也不吵闹了，今天又是新的一天！
　　校门口早餐摊子上的包子笼正冒着热腾腾的白气，这烟火气难得没让江予枫站的远远的。
　　“要一杯豆浆，两个肉包子。”
　　“行。”
　　大妈利落的从笼里捡了两个包子装进塑料袋里递给她。
　　江予枫手里已经拿上了杯装豆浆，伸出指头挂住了，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扫钱。
　　“五块?”
　　“对！”大妈这声高朗热情的声音仿佛也没有那么刺耳了。
　　“江予枫，早上好！”
　　摊子前又挤来了一个高大的男孩儿，他笑的粲然，棕色的眸子看着她，青涩又纯澈。
　　江予枫眯着眼对光，蓝白相间的校服被撑的板正，手上搭着羽绒服，清清爽爽的寸头，深邃的眼眸中荡着的笑又正又痞。
　　她顿了一秒，想起来好像是他们班同学，好像是叫成桉来着。
　　嗯了一声，“早上好。”
　　机械的声音，支付到账五块！
　　江予枫转头就走了，殊不知她不经意的一抹笑却是让他挂了心。
　　江予枫是属于那种冷脸学霸，在学校没有朋友，只低头学习，一张鹅蛋脸，圆圆的杏眼特别楚楚动人，可能鼻梁比较立挺，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压迫感，再加上那种孤傲的学霸气质，又不讲话，久而久之，同学们都以为她是清冷的性子，也不敢靠近她。
　　其实是江予枫她长期失眠，每天都是无精打采的，眼下青黑，脸色发黄，她心情一直也不好，处在陌生的地方，她又把自己逼得那么紧，不想浪费时间交朋友，只想多花点时间看书，每天在学校里就没讲过几句话，阴郁的气息自然而然就弥漫在她身边。
　　所以三年了，阳城一中她没有交过一个朋友，甚至没有对任何一个同学讲过超过五句话的，反正流传在他们这届的只有她是一个霸榜年级前十很高冷的美女学霸的传说。
　　成桉的眼睛随着江予枫的背影走着，他也惊了，江予枫回他招呼了！
　　他以为她这种学霸瞧不起他这种学渣呢。
　　“小伙子，你要什么啊？”
　　他立刻回头，“老样子，一杯豆浆，四个肉包。”
　　大妈随口一问，“你跟那位女同学认识啊？”
　　成桉付了款接住笑着答，“我们一个班的。”
　　“阿姨，我走了，你收摊小心点。”
　　“行。”大妈笑着答。
　　成桉很随和，遇见大爷大妈都愿意唠两句，就连上下学都会对门口的保安大爷道声好。
　　三年的时间，这位摆早餐摊的大妈的家庭情况他早已了熟于心。
　　他愿意唠，人家也愿意搭理他，一来二去的，只要是这条街上的熟人都认识他。
　　校门口站着喝枸杞茶的保安大爷迎面给他笑着点了点头。
　　“葛叔，早上好！”
　　“今儿怎么来这么早?”
　　“去背背单词，不能让英语拖我后腿。”
　　“行，赶紧去吧，可不能因为一科英语影响了咱们的飞行员。”
　　成桉哈哈一笑，清爽利落的男高犹如初生的朝阳般灿烂热烈。

　　江予枫家住学校对面，其实每次她都可以多睡二十分钟，但是她用这多出来的二十分钟来背单词。
　　她不喜欢在班里吃东西，她认为班里是学习的地方，吃东西总有种玷污了学习的感觉。所以其实每次别看她进学校早，她进教室却不早。
　　她每天都在教学楼下的小公园里坐二十分钟吃完早餐才上去的，一边吃早餐，一边背单词，冬天这么冷她也坐的下去，冻一冻，打倒瞌睡虫，早自习才不困。
　　成桉走着溜着，他第一次来学校这么早过，以往总是踩点来的，以至于他非常有闲心想穿过花园，看看梅花开了没!
　　可明明现在是十二月，不够冷，怎么会开?
　　其实说这儿是个花园，其实也不是，因为这就是由两道曲折的长廊组成的，两道长廊交汇中间有个亭子。长廊周围种满了树和花，曲折遮挡，根本看不到走廊的尽头。冬天树叶都凋零了，却还看不到，可想而知，这花和树是种的多密。
　　江予枫就坐在亭子中，啃着包子，默背着单词。
　　偏偏成桉轻佻着漫步，步子很轻，江予枫专注在眼前的单词手写本上，自然注意不到有人来了。
　　成桉的视力极好，毕竟通过了空军招飞，所以隐隐绰绰通过缠绕的枯藤看到亭子里石凳上坐个人，一眼就看清了那是江予枫。
　　抱着好奇的目的往前走了几步，明明是来看花的，现在却来看人。
　　江予枫小口的嚼着包子，额侧的碎发挡住了半张小脸，嘴里嘟囔着单词的发音，她背的很快，几乎是读一遍发音，顺口就拼了出来。
　　成桉走近看着，忍不住震惊感叹，这才是学霸啊！
　　一晃黑影霎然出现在她的余光里，江予枫反射性的抬眼一看。
　　成桉眼中的仰慕之意来不急收回就撞进了江予枫的眼中，他站在亭子口，但是这个亭子其实很小，站在亭子口的距离其实跟站在石桌旁的距离没有差别。
　　所以其实，很近。
　　江予枫冷脸对着他，眼中毫无情绪的淡漠吓了成桉一跳，成桉憋住眼中的尴尬，手不知道往哪里放，索性塞进了套在校服外面的羽绒服口袋里，要开口解释。
　　江予枫眼神淡淡撇了他一眼就收回了，像是丝毫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一样。
　　她翻了单词本的一页，将包子最后一口塞进嘴里，放下透明的塑料袋，没嚼几口，抓住手旁的豆浆又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幸好，人家只是把他当路人，成桉看她并没有要听他说话也没有要和他说话的意思，假装路过，漫着步子就走了。
　　出了花园，成桉就疾步走回了教室，放下书包，就开始背单词。
　　单词书已经在昨晚离校时就被他摊开在了桌子上，他只需要早晨坐下开始背就行，英语对他来说简直是现代第八大酷刑，二十分钟背了十个，还是以前背过的，这还只是复习而已。
　　“老成，背了几个啊？”
　　钱波从后门进来猛的拍了一下成桉的肩膀，成桉已经十分熟悉这个手法，自然知道时同桌钱波。
　　钱波把书包塞进了桌下的书屉了，他书包里估计也没有放书，一堆布料软趴趴的堆在书上。成桉抬头看了眼时间，还差五分钟，早读开始，班里已经坐满了人，陆陆续续的读书声已经起来了。
　　“十个。”
　　成桉从书屉里的书包抽出来保温杯，大喝了一口，温水下肚，十分舒服。
　　“不错啊，兄弟。”
　　钱波看出他情绪不佳，有意安慰他，“多背几天就背的快了。”“
　　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老李来了！”
　　教室里的读书声顿时大了一倍。
　　哇哇的，钱波不知道跟他说了句什么，他根本没听清，又咚咚喝了两口热水，拧上保温杯的瓶盖，无意识的撇了一眼门口。
　　江予枫进来了，手里拿了本a5的白色本子，她跨步走上了讲台，从背后绕过讲台上的学习委员.
　　下了讲台，一斜步坐进了她的位置，她的位置就在讲台的下方，班级位置是按照成绩选的。虽然江学霸最近这一次考试失利掉出来年纪前十的位置，年纪排名第二十，班级排名第三。但是这个位置还是她的，没人敢和她抢。
　　她刚放下书包，老李就已经不知何时从后门进来绕到前面开始扫射四方了，成桉赶紧低头看书。

　　中午小练后，江予枫总会再写三十分钟的题，再午休二十分钟，不是不想睡，是她睡不着。
　　轻轻合上笔帽，江予枫趴在桌子上，开始她的午休，她脑子里一直串着今天上午复习的数学公式和自己的错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