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落尽君辞去》饿饿饭饭

3、第三章 先睡为静

　　“我没有没有本事你等下就知道了。”明理贴在他耳边，恶狠狠地讲道。
　　说完，他抓住梁仪的手腕，一个翻身把他压在身下，手中白皙柔软的皮肤发散着浅浅的体温，而占据优势的人脑子里只剩下胜负欲，见梁仪不反抗，就支起身，摸索着去解他的衣服，两人下肢纠缠在一起，梁仪感到一丝不对，目中带着满满的疑惑。
　　“坏了。”脑子还迟钝着，想找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手却像是运行着第二套方案，好不见外，扯了扯衣服上的带子，话语随口而出：“。”
　　“没关系。”梁仪反拉住他的手，又用空闲的手掀开衣服的一角，带着他摁在自己的腹部搓磨。
　　梁仪的腹部带着一层薄薄的肌肉，明理更不敢想了，尽管他的脑子已经不受控制想了很多，比如他已经自动排除了眼前的人是“在逃王妃”的可能性，腹部传来的温度更甚，明理歪着头，摸了两下，思考道：“原来摸别人是这么个感觉。”
　　“不喜欢吗？”梁仪的手贴在明理的手上，指腹摁了摁他的虎口，紧接着十指相扣。
　　若是让外人来看，两人之间的氛围必定是暖昧的，可明理这人不缺和兄弟勾肩搭背的经历，也没带着肮脏龌龊的想法，对于梁仪突如其来的讨好，更觉得他给他下了什么套，便小心谨慎着，却也忘不了记录一下第一次和人贴的这么近的感受。
　　“有些无聊。”明理评价道。
　　梁仪愣了一瞬，明理顺势把手抽了回来，人一歪，侧躺到床上，捂住胸口，发出抽痛的喘息，无力道：“夫人，我的胸口好痛，许是伤还没有好全。”
　　窗外的人影耸动了一下，很快便停了下来，梁仪瞥了一眼，决定假装什么都看见，扯出卷在一起的被子，盖到自己和梁仪身上，掖好被角，确定不会透风，轻轻拍了拍他的腹部，说：“睡吧，她总不能冲进来一刀把咱俩捅死。”
　　借着微弱到不能再微弱的月光，梁仪始终望着明理，他始终没有开口，但明理依旧感觉到一股视线正在注视着他，头一歪，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腿一蹬，开口道：“我睡在外头，要捅也是先捅我，别想什么有的没的，睡吧。”
　　“好。”梁仪轻声应下，说：“我不逼你读书了。”
　　“嗯嗯。”明理敷衍道。
　　梁仪合上眼睛，平躺在床上，身上的被子并不能锁住多少温度，他仍感到寒冷。他想起冬日里，他坐在温暖的房间，夫子向他讲，志同道合之士，抵足而眠，已见其情谊深厚，可他和梁仪不同，两人称不上夫妻，算不上朋友，可哪怕一切都是如此简陋残破，却让他感到了安心，一会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梁仪睡得板正，可明理却睡不着了，他脑内天人交战，一个声音说，你早就感觉到了，这次贴到一块了，我敢笃定，他八成不是个女的！
　　明理想了想，有理。梁仪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年纪，长得肤白又面若好女，棱角也不分明，若不是来着干了数月的苦活，可能手指上连个茧子都没有，微微遮掩一下样貌，平日又身着女裳，谁能知道他是男是女。
　　一个声音嘲讽说，知道他是男的又怎么样，看他整日出口成章，端若君子，肯定是哪家的大少爷，不小心流落在外，许是藏了什么秘密，一不小心就惹来杀身之祸，到时候第一个死的就真是我自己了！
　　明理心想，确实。农女能捡一个王爷，但那是小说，像这种来历不明的人，还是带来危险的可能性更大。
　　一个沉稳的声音劝道，别吵了，事已至此，不如走一步看一步，俗话说办法总比困难多，现在我什么都不知道，谁知道多做什么反而会害了自己。
　　明理想......他想不出来了，他翻了个身，胳膊搭在梁仪身上，腿也跷在梁仪小腿上，呼呼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木门发出嘎吱的响声，带动凳子拖动的声音，梁仪吹灯前在门后放了凳子，却没想到发挥了作用，他立刻睁开了眼睛，望向门的方向。
　　门缝间露出一双漆黑无光的眼睛，木然瞪着明理的方向，女人衣衫不整，头发散乱，好似一只煞鬼，嘴里发出阴森的念叨声：“理儿，是娘对不住你......害你被恶鬼夺了身子......他不得好死，不得好死......理儿？你叫娘？娘就是想看看你睡了没有？不用担心娘，娘看完你就回去睡.......你为什么不叫我娘？我是你娘啊理儿，你看看娘......”
　　梁仪并不是第一次见到明李氏这副疯态。
　　从他嫁进家门的第一天开始，他就被明李氏送进明理的屋子，床上睡不得，怕压着病人，便只好在地上打地铺，每夜这个女人都会出现，有时只是在门外说些颠三倒四的话，有时候便拿着刀，雪白的刀锋对准明理的脖子，却迟迟没有动手，只好念念有词地再次离开。
　　梁仪觉得明理并不知道，要么以他的性子恐怕早就在褥子下藏了武器，他坐起身，明理的胳膊也随之滑落，捏住鼻子，也没有半分反应，可见明理睡得有多死。
　　擞了一下袖子，一把匕首便从袖管里滑落，握在梁仪手中，他本来是要用它割开明理的喉咙的，可惜了，没用到。
　　梁仪起身，缓缓跨过梁仪，走到门前，静静道：“母亲，夜露寒重，回去歇息吧。”
　　明李氏似有回神，抓着自己的胳膊，颤抖地说道：“我的理儿，不会说这些话......”
　　见明李氏还疯魔的厉害，他换上了轻快憨厚的语气，说：“娘，天冷的很，快进来。”
　　“不用了，娘就是想看看你睡了没有，不用担心娘，娘看完你就回去睡。”明李氏捂住脑袋，踉跄退后了两步，说：“娘这就回去，你照顾好理儿。”
　　“是，母亲。”梁仪道。
　　木门再次被合上，明李氏的身影也渐渐消失在夜色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