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罪羊？谁爱当谁当》何砚安

5、孩子大了，总得回家

　　宫殿内，宁知夏被带着洗漱，更衣，整个宫殿没有对生日的欢喜，只剩冷意，静悄悄的，待一切准备好，阳光已然冒出山头。

　　宁知夏收拾好自己，起身去整个皇宫的主殿，他没有带侍女和任何，孤身向前，要是楚将暮还在，或许会为他披上衣裳生怕他冻着，一副担忧的模样。

　　思至此，宁知夏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果然，哥哥就是他的良药。

　　恢弘的殿内，国王在和大臣交谈，见他来，停了声叫人下去，而后抬眸看着宁知夏，少年身姿挺拔，笔直的站在殿中央，不卑不亢，国王满意的笑了笑，呼喊着叫他上前。

　　“伊德·克莱门斯”

　　宁知夏听到这个名字微微皱了皱眉，他厌恶这个名字，但碍于国王的存在，终究是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回复：“陛下。”

　　“今日便是你十六岁的生辰，我替你寻了门亲事，是大公家的长女，比你大了两岁，是我早早为你谋划好的，大公家也一直把她当皇后培养。”

　　话里话外都是暗示，只要和大公家的长女订婚，成亲，他便是王位的不二人选。可王位的继承不只是娶一个长女这么简单。

　　少倾，宁知夏抬眸看着国王的双眸，弯了弯唇道：“陛下，我拒绝。

　　下一刻，国王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他嗤笑道：“克莱门斯，别试图挑战我的权威。”

　　宁知夏无奈的笑着道：“陛下，你别忘了，这六年我可从来不是什么好捏的软柿子……”宁知夏停顿了下接着道：“而且，我不叫克莱门斯，我叫，宁知夏。”

　　出了宫门，宁知夏感到轻松，他是故意激怒的国王，那老头子一直心念着自己的宝贝王位，但又碍于列祖列宗的规矩不得不放手，所以就等着他今日生辰动手。

　　失踪的三皇子，莫名边疆战死的七皇子和双腿残疾的十皇子，剩下他和愚笨五皇子，已经联姻八皇子还有无心争权的大皇子。

　　那些背地里威胁到他的人国王不可能容得下，至于宁知夏，这次生日便是宁知夏的危机。

　　那既然早知道有风险，那还不如逼一把，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闹完这一出，宁知夏心安理得的回到宫殿的密室里，室内残留着楚将暮淡淡得了气息，屋内也不像其他的地下室那般黝黑，冰冷，这里堆满了楚将暮的画作，墙壁也在当时宁知夏坑蒙拐骗之下被楚将暮一一画上色彩，这里倒是比那座宫殿还更加温暖。

　　宁知夏一把躺在床上，抬手遮住顶上的光，少倾，从衣袖的暗格里拿出一颗药丸仔细端详，最后看了许久默默收回衣袖。

　　他抱住被子合上眼，汲取着楚将暮的气息入睡，直至墙上的钟敲响，他才悠悠转醒起身去赴宴。

　　宴会热闹的很，觥筹交错的灯光人流，都期盼着主角的降临。

　　门缓缓被推开，殿内寂静了一瞬，不为别的，宁知夏是他们见过最俊美的男子，长相优越，一身贵气，不知比话剧中的主角好看多少倍。

　　寂静过后就是突然的喧闹，一个个祝贺着宁知夏的生日，也同时看一旁国王的神色。，不久，大皇子被宁知夏拉到了角落。

　　“待今日出事之后，你一定要守在我身旁，将我独自一人送入屋内，而后我去西征，你打掩护。”

　　大皇子看着他淡淡道：“人已经准备好，牵扯住了他的命脉，他是不敢泄露，倒是你，此去小心，西边那边的势力可是连那老头都没办法。”

　　宁知夏轻笑了下道：“所以才要蚕食他，我心里有数”宁知夏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顿了顿，看向大皇子：“莱斯，我最后在求你一件事。”

　　大皇子挑了挑眉，抬眸看向他。

　　“阿暮他就拜托你保护了。”

　　“你不求我也会帮忙，毕竟他现在可是我的绯闻对象。”

　　宁知夏闻言想反驳，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是默默道：“阿暮他怕黑，冬日怕冷，夏日又嫌弃太热，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他最喜欢吃宫外那家糕点，还有一吃药他心理很抗拒但又不说，这时候他可能会趁你不注意将药倒在某个花盆里告诉你喝完了，所以一定得盯着他。阿暮他怕疼，上次磕到桌角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宁知夏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莱斯没有去打断他，只是眼神愈发深邃。

　　“该到时间了，老头子寻不到我会起疑心，剩下的，都拜托你了。”

　　宁知夏拍了拍他的肩，抬脚向着光亮离去。

　　商量好事宜后宁知夏倒是变得更为随意，直至宴会尾声，国王向给了他一杯酒，他弯了弯唇，将衣袖的药放到酒里，一口闷了下去。

　　少倾，灯光忽然黑暗，宁知夏靠近国王的身侧向国王手上塞住刀柄，往自己腰腹刺去，而后笑着道：“老头，别来暗的，我送你来明的。”

　　药效发作，宁知夏倒地前抽出刀，灯再次亮起，众人看到的便是国王手持刀捅伤了宁知夏。

　　现场慌乱一片，莱斯猛的向前拨开人流道：“父皇如此狠心，为了王位不转移从而伤害十三弟。”

　　这一说，像是给这件事留下定论，这夜之后，国王为私欲不顾国家千秋万代传下来的法律而刺杀皇子的新闻便传遍大街小巷，一时间众说纷纭。

　　而国王在一声声舆论的引导下，性情愈发难揣测，竟然叫人去sha了那些说的人，大臣们劝诫着，国王如失心疯般最终逐渐失去大臣的忠心。

　　而同一天，便传来十三皇子重伤不起的传言。

　　宁知夏是国家最小的皇子，他一伤，国家的继承人寥寥无几，皇亲贵族们当时见国王培养宁知夏也爱惜子女在没有送去试炼，于是乎，国家谁继承倒是一时话题。

　　随着这件事，初雪也开始降临，楚将暮伸手去够着雪花，看着他渐渐融化在掌心之中。

　　“初雪了，看来又得发生些有趣的事情了。”

　　而此刻，某个重伤的皇子悠哉悠哉的穿着衣服调侃着莱斯。

　　“不是我说莱斯，你这演技太差了。”

　　“你要是学不会闭嘴，我不建议煽动民众来说你大义灭亲。”

　　宁知夏无奈的耸了耸肩，给自己的腰缠上绷带，随即穿戴好拿起一旁的剑道：“早看这条律令碍眼，正好为以后改革铺个路而已。”

　　说罢，宁知夏朝莱斯摆了摆手道：“走了，记得答应我的事。”说罢宁知夏从自家宫殿的密道离开，前往西征的道路上。

　　西边的领土也属于国家范围，但因为离城中心远，里面混乱不堪，甚至想着分出来自立门户，现如今的皇帝懦弱，他不敢去管，怕自己的位置葬送。

　　宁知夏冒着风雪赶了两天的路，最终在第三日的夜晚赶到接头地点。

　　那是一条幽暗的的道路，面前站立的人有着和他相似的面容，少倾，宁知夏笑了笑：“哥，混得可好？”

　　男人只是弯了弯唇角未语，将身上的配件丢给宁知夏而后摆摆手转身离去。

　　宁知夏揣摩着手中的佩件，眼神盯着远去的男人，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这个堂哥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劲。

　　说起他发现他的存在，还是十二岁时跟着大皇子来西边勘察遇到的少年，当时的大皇子话也没说就拉住要走的少年将他拐进巷尾，这片领土一直很乱，即使这般行为也没人会阻止，惹火烧身。

　　少年被他压着也没慌，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从手中滑出刀，刚想反击就看到一旁站着的宁知夏，手上的动作不免顿了下，随即疑惑的开口：“克莱？”

　　“你是谁？为什么样貌和我如此相似？”宁知夏冷冷的问道，脸上稚气还未完全消散，但气势早已不输他人。

　　“啧，皇宫怎么把你养成这样，我早说了当时姨妈要嫁去皇宫是错的，养的小孩都这般冷漠无情。”少年推开莱斯抵着他的手，不废丝毫的力气，反倒显得刚刚那般是在逗莱斯一般，他走向一旁站着的宁知夏，抬手捏了捏少年的脸颊笑道：“我是你母后妹妹的孩子，你应该叫我一声哥。”

　　宁知夏刚想抬手就被少年抓住宁知夏的手轻笑：“啧，招式幼稚，你到底是怎么从那场试炼里拿第一的？还不如姨妈的暗卫。”

　　句句讽刺，但宁知夏无法反驳。

　　后来，少年带他去看了他母亲的妹妹，女人一见到他就抱着他落泪，嘴里还咒骂着那个吃人的皇宫。

　　少年的父亲是这边算有势力的一户人家，自母族家族衰败后，他带着少年去了西边生活，女人记得自己的姐姐告诉她要将宁知夏带过来给他看，只不过待见面，宁知夏已经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孩了。

　　宁知夏看着渐渐消失的背影，将佩件塞入怀里，也一同淹没于无尽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