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界寻宝，寻到了对象》团子不乖

7、07

　　（十三）
　　宛平慌忙追问：“可有什么消息？”文景兆华也勾起好奇心，竖耳倾听。

　　那林冠雪压低嗓子道：“此人我也只听师尊提过。但……”林冠雪欲言又止，面露难色。

　　金小姐焦虑道：“我师父他……境况很糟么……”

　　林冠雪缓缓说：“他，一百多年前就死了。”

　　闻言，三人心里俱是一惊。

　　金宛平神色一滞，喃喃道：“定是弄错了，并非一人……”

　　林冠雪却道：“不会！‘惊魄’‘判魂’的招术，是他独创，此人天赋极高，当真是肉身未脱，就位列仙班。不管多么邪性的招术，他也能将其净化得一点怨气也无！自从姑娘使了‘惊魂’一招，又无半点煞气，在下已起疑心，只是当下才敢笃定。”

　　文景道：“也许是莫别君的弟子，借师父的名头行走江湖呢？”

　　“也不会，”林冠雪叹道，“此前一百多年，再寻不到会使这等法术之人了。”

　　兆华道：“既然他肉身未脱，就已位列仙班，本应到了合适时机飞升上天。可为何死了呢？”

　　林冠雪摇摇头，道：“无人知晓。”

　　金宛平还在震撼之中，一时惊魂未定。林冠雪便道：“怪在下多言，请姑娘恕罪。”金小姐这才如梦方醒，抓住林冠雪的胳膊，道：“你哪里听来的这些，可否带我去芜阳深入打探呢？”林冠雪点头：“受姑娘所托，在下自当竭力。便看姑娘惊魂未定，在此处歇息两日，再出发可否？”金宛平点头致谢，辞别众人后回房休憩。林冠雪目送小姐离去，自己又被其他修士拉去吃酒了。
　　只余文景兆华二人，便四目相对，用传音术聊起天来。

　　兆华：走吧，一并去趟芜阳。

　　文景：林冠雪果然是关键人物，莫别君这种旁人打听不到的事，他尽知晓。

　　兆华：此人高深莫测，又不肯吐露出身。多是背负着某种秘密。

　　文景：会不会……他便是暗藏？

　　兆华：许是暗藏弟子？谁知道呢。总之我们多多留心吧。

　　正聊着，兆华瞥见小二正一旁别别扭扭、不好意思地瞧着他们，问道:“何事？”

　　小二低头道:“客官，旁桌都收拾了。小的见您二位对视良久……不敢打搅。”

　　兆华又又又被贴上断袖的标签，索性也认了，赌气般将文景往怀里一搂，回房去了。

　　牧州和芜阳之间隔一地界，叫“云溪”。此地地盘小巧，却风光旖旎，王公贵族、富商大贾你来我往，那叫一个繁华盛世。

　　林、金前脚刚到云溪，文景兆华后脚就跟上了。

　　云溪很是繁华，白日长街熙攘，夜晚火树银花。文景兆华初来乍到，就去十里长街闲逛了。街道两侧有许多小吃和精细玩意，文景手拿一包莲蓉糕往嘴里送着，一面把玩着街边的描金竹骨扇，却被兆华云君牵着快步疾行。

　　文景：云君慢点！那扇子好生漂亮，我还没玩够……

　　兆华：莫跟丢了二人。

　　文景：我的扇子……

　　不远处，便是金宛平和林冠雪二人。两人具是服精饰美，容貌出众，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路吸引了不少艳羡的目光。只见金宛平右手持一串糖葫芦，左手持一包蜜桂酥，一面吃着，一面与林冠雪有说有笑。
　　文景：只道金家小姐脾性火爆，没想到还有这般小女儿情态。

　　兆华：我们拆她一桩婚，又还她一桩缘。如此也不算相欠。

　　“大爷，”娇滴滴一声伴着脂粉香气传来，“来银鹊楼逛逛。”

　　兆华一皱眉，拉着脸闪开了。

　　文景道：这大爷是断袖，不好女色。

　　那女子又软声道：银鹊楼的小倌也是一绝，可攻、可守、可强、可柔，大爷不来试一下么

　　兆华：……
　　拉起文景：快走！

　　（十四）

　　歇了两日，金、林还逗留在此地。文景兆华也只好一同逗留。此处甚好玩耍，文景觉得浑身舒爽，每日逛街取乐，再逗逗兆华，开心得很。

　　至第三日，恰逢云溪本地的节日，傍晚护城河边有许多人放了纸舟，默默许愿。一时间，河内漂着百盏红色小舟，燃着点点橙光，映得水波缱绻。文景是个好凑热闹的性子，便拉着兆华道：“我们也去放个纸舟吧，顺便祝福云君早日成双入对、喜结良缘。嘻嘻。”兆华口里说着“幼稚”，但毫不挣脱，由着文景将他拉去了。
　　文景讨了张红纸来：“云君要许什么愿望。”

　　“……早日归位复命吧。”兆华随口说。
　　“无聊。”文景提笔写道：“愿抱方兄大腿，长长久久。孟柏文诚许。”写完，吹了吹墨痕，三五下就折成一只小舟，红艳艳的，又放进一只小巧蜡烛。文景递给兆华一根火柴，笑意盈盈：“云君，帮我点上吧。”

　　兆华照做了，又见文景将小舟放进河内，漂漂荡荡地游走了。文景舒了口气：“人间烟火气，难得乐在其中啊。”兆华也难得放松，一贯绷紧的神色懈怠下来，目光也柔顺了许多。两人在河边观望了一会，兆华瞧见街边有卖描金竹扇的，跟文景前几日相中的一样，便说：“我有些事情，去去就回。你在此等我，不要乱走。”文景回头看他一眼，懵懂地点点头：“快去快回啊。”

　　兆华踱去街边买了扇子，竹扇精美，确是轻盈雅致。那摊主道：“客官可要题字？”遂递上笔墨。兆华打开绸缎扇面，提了“文清景醇”四字，将扇子收在衣襟里。等回到方才的位置，文景却不见了，只一团橘色小猫待在那里，拿圆溜溜的湿润眼睛望着兆华，喵呜喵呜地叫着。

　　兆华心道，这家伙跑哪儿去了。看了看周围也没瞧见人影，便在原地等他。半晌，周遭人来人往的，但凡有清秀公子路过，都让兆华心下一惊，赶紧辨认。许久还不见文景出现，只有猫咪围着兆华喵喵叫着，让他心烦意乱。

　　于是掐了个诀，默想文景姓名样貌——竟没寻到他在何处！又换了孟柏文、方兆戎两个名字，也是看不出结果来。“怎么会呢？”顿时心里窜起烦躁和担忧，他渐渐焦虑起来，又仔细观察了一遭人群，可哪有文景的影子！怎就倏忽消失了！

　　冷静了片刻，兆华心中只道命格赶紧出现，问问他究竟又动了什么手脚。眼见心里越来越乱，兆华又抱着试试的心态，重新掐了诀，这次却发现文景在自己背后。

　　猛然回头，看见文景正笑的合不拢嘴：“哈哈哈，云君，我方才化作橘猫，你念我如今相貌施法，是不可能寻到的……”

　　兆华微一愣神，心头登时燃了怒火：“我这方为你担忧，你却顾自取乐！原是存心捉弄我！”

　　见兆华挂了怒容，文景收敛了放肆，语气轻松道：“好啦，我知错了，云君息怒吧。”

　　兆华微微审视着文景，冷着嗓子道：“前几日你说仙力还不足以使用传送术，如今连变化身形都不在话下了，也不知哪句真、哪句假。”

　　文景见兆华真的动怒，慌忙解释：“是‘幻形符’。之前向林公子讨了两张，燃了便可……”

　　“何必解释，你我本就有百年积怨。”兆华放佛变回天庭那个冷淡孤傲的模样，“这几日怪我天真，你不过是一并出趟公差的同僚，怎能当做朋友。”

　　“云君不要这样说，”文景面色一震，诚恳说，“方才是我玩笑过分了，无意伤了云君感情，我这里赔罪。”

　　“不必，”兆华皱着眉头，往一侧挪了两步，“料想你黄大仙能安什么好心。”

　　文景又是一怔，喃喃道：“这几日相处甚好，原以为云君打消了对我的偏见……”

　　“哪里是偏见？不过是对你一贯作风的总结罢了！”

　　文景眼神变得怅然，一时无言，抬头望着兆华云君，就这么僵在那里。

　　“方兄，孟公子，你们也在这儿啊。”不远处传来林冠雪的声音，“我们一行真是有缘。”声音未落，林冠雪和金宛平二人已行至此处。

　　见两人面色都索然，金宛平道：“远远看见二位相顾无言，这是发生什么了？”文景、兆华的争吵周围人自是听不见的，只能瞧见二人神色颇为难堪。

　　兆华回过神来，怒容未完全消去，向来者问了好，道：“无事。”文景笑得难堪，摆手道：“无事无事，眼下天气寒冷，怕是有些伤寒，故神色不佳。”

　　林金二人心道：伤寒？调息运气一下不就好了。但见二人面蒙寒霜，眼神幽冷，也不好再问。

　　兆华卸下怒容，换了沉稳神色，明知故问：“林公子金姑娘不是去芜阳了，怎得还在此处。”

　　金宛平答道：“我二人在此处修整一番。明日恰逢黄道吉日，就动身去芜阳。”

　　“姑娘，明日出不了城门！”正说着，一列官差来到附近，敲响铜锣：“诸位诸位！城墙贴了告示，近日切勿出城！切记！”

　　人群疑惑起来，七嘴八舌地问着：“出什么事了？”

　　官差道：“城郊发生了重案，极其危险。别的不要再问了。”

　　四人一行互相看了几眼，疑惑在心中升起。何等凶案要如此严封城门，比血夫子还危险吗？会不会跟叱影有关？势必去查看一番。